上方。
高致遠一直遠遠觀察著。
他讓李俊去，自然是為了讓李俊在異獸中揚名，將來把這一樁生意的好處讓李俊摻和進來。
這是之前的承諾。
但。
當李俊到來。
“啊？”
高致遠愣了半晌。
他神色恍惚，有些難以置信，道︰“蛟？”
“是的，它化蛟了，而且還要當我的學生。”
李俊重復了一遍。
高致遠沉默半晌，還是有些難以消化。
蛇化蛟、化龍並非傳說。
良久後，他才有些平靜下來，喃喃自語︰“真是不可思議！”
“我記得，那條赤練炎蛇已經在化龍了。”
李俊道。
高致遠搖頭，嘆氣道︰“不一樣！異獸修行與人類略微不同，那條赤練炎蛇，你可以理解為已至神變巔峰之境。”
“神變巔峰？那，再往前踏出一步，豈不是尊者境？”
李俊吃驚。
高致遠點頭︰“嗯，神變巔峰蛇龍變，這是很重要的一關，將有天劫降臨，這在古籍亦有記載。”
李俊想到了白離的結局。
死于化龍劫。
倒跟高致遠所言對上了。
略微思索後，他明白了高致遠的意思。
化龍，古來有之。
化蛟卻很罕見。
不過，正好引出他想說的話。
“魔音窟可能有詭異，跟魔教合作的異獸，很可能知道這地方的秘密。”
李俊道。
高致遠凝重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活動手指︰“青嵐首領應該也知道，等等吧。”
他們不想收拾魔音窟，不代表收拾不了。
若蛇族在這種關頭還敢耍小聰明，高致遠不介意讓魔音窟換個主人。
這天下到底還是人族的！
山谷雲霧攢動。
良久後，氣血波動震蕩四周。
魔音窟，群蛇膜拜。
大家知道——
青嵐首領還活著，而且有所突破，比之前更強大了！
它們都得臣服。
高致遠臉上，浮現出一絲凝重，低聲傳音道︰“它現在的氣血，堪比通玄境了。”
“只是境界而已，武道上，異獸差我們太多了。”
李俊道出自己的感想。
高致遠搖頭，道︰“到通玄境，會有所不同……異獸通玄，可溯流而上，從血脈本能中獲取武學、玄術。”
他說到此處，略微一頓。
“你答應收下的白蛇，之前就覺醒了玄術，可見不凡。”
按李俊描述，他可以確定，那種突然靠近的手段正是血脈玄術。
高致遠越發堅定這一點。
此時，底下洞窟氣血平息，旋即一條蛇從底下山洞御風而出，頃刻間已到山巔。
這是一條青蛇，體型比起之前還小。
只是，憑李俊感知，對方的形同換血，身上氣息與生命層次發生不小變化。
看來……
換血是武者、異獸共通的修行法。
李俊內心明悟。
如他現在，每次修行，體內血液也會變得更凝練、特殊，這便是二次換血。
憑眼下觀測，異獸在這幾個階段更重視換血，武道真意此類則並不強大。
這也是異獸與人類武道的差別。
果真奇特。
“青嵐見過兩位恩公！”
青嵐蛇軀半立，模擬人類的姿態輕輕躬身。
高致遠含笑道︰“可不是我的功勞，要謝你就謝他吧。”
“恩公，你救了我，還幫助小女白離蛻變……倒讓小蛇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青嵐低下身子，“白離出生那時，我跟墨鱗剛尋到魔音窟，在這里定居，當時就盤著一顆圓石居住……”
她道明始末。
李俊洞若觀火。
顯然。
這是蛇族的秘密，它本不欲分享，剛才閉關應該就是盤“龍珠”去了。
可惜。
即使它盤著蛻變，也沒能得到任何好處，這才想著獻出來。
想來高致遠也明白。
不過，兩人都沒拆穿，任由青嵐表演。
青蛇描述完一切，高致遠若有所思，顯然已明白原因。
他看向四周，略微沉思後道︰“還有什麼？”
“沒了，就那塊石頭有些特異，這些年我們一直盤踞，但沒什麼收獲。”
說到此處，青嵐還未察覺自己說漏嘴。
異獸就是異獸……
李俊忍住笑意，道︰“我可以去看看麼？”
“您不嫌髒亂就行。”
青嵐說著，扭頭在前帶路。
李俊跟上。
高致遠鼓動氣血、武道真意，緩緩踏入到魔音窟內。
沒幾秒鐘，他額頭浮現出一絲汗水。
李俊走在前邊，感覺到不對。
“主任……”
“沒事。”
高致遠氣血傳音。
他正用武道真意勾連精神，對抗谷內隱晦幻音。
但。
李俊卻走在前邊毫無影響。
奇哉！
如果是境界問題，李俊的精神層次已到通玄，跟他相差不算太大。
菩提經竟這般玄妙？
高致遠雙眸湛湛有神，閃爍奇異驚嘆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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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師太之言。
三者合一為不動明王。
如今，李俊邪術不擾、魔念不生，可不就是不可撼動的明王？
可惜……
目前，還是弱了些許。
如果李俊的修為，能到通玄境，在此次燕林山之事中，興許還能有所建樹。
現在嘛。
做到眼下一切，已是極限，燕林山內再讓李俊摻和，就不是給功勞，而是害了天驕。
他凌空而行，跟著大蛇、李俊到達山谷凹處。
這里一片昏暗，更潮濕無比，往下走，隱隱听見水流聲。
直到一處，青蛇停下。
“恩公，到了！”
“嗯，”
李俊暗暗運轉天月術——
天月術不止可觀想天月，以此吸收月華之力，更可增強夜視、感知。
在天月術加持下，他在洞窟內也能輕易看到一切。
眼前是一塊人頭大小的圓形石頭。
在不遠處，有水流潺潺，嘩啦作響。
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水潭，其中波濤洶涌，拍打周圍石壁。
看到此景，李俊腦海中，閃過先前看到的文字片段。
“白離蛻變成蛟，借水脈而走。”
那處水脈，就是原先白離脫身逃命的通道！
李俊看向石頭。
這塊石頭便是“龍珠”。
可惜，它最後的龍氣，已被白離吸收，恐怕已經完全石化，與尋常石頭並無差異了。
他走近一些，旋即看向高致遠。
高致遠敲敲打打，然後手按在石頭上，良久後，他表情古怪。
“它以前可能是龍珠，但現在，它是一塊石頭。”
青嵐聞言頓時傻眼。
李俊忍住笑意。
他可以想象，墨鱗、青嵐兩條大蛇，這些年有多渴望從中獲取機緣。
這結果……
繃不住！
好在，青嵐也只是懵了一瞬，很快就想開了。
畢竟，它帶李俊、高致遠過來，本就做好了它不再屬于自己的打算。
它是龍珠還是石頭並無差別。
李俊走到近前摸了摸，原也就是打著看看、瞻仰一下的心態。
可。
當他的手觸踫石珠……
隱隱間，輕微波動傳來。
這是？
李俊驟然想到了那塊獸皮卷。
他抓起這塊石頭，把玩一陣，笑道︰“龍珠化石，倒也是個稀罕物，指不準有人買呢，。”
“它已經是恩公的了！”
青蛇不通人性，卻也知道這玩意兒對它沒用，又能討好人族……
怎麼選無需猶豫。
李俊道謝，然後觀察四周。
這里很空曠，周圍隱隱還有一些爪痕，看上去真像是龍居住過的地方。
“這是龍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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