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睿甩出的文件，真偽此刻已無關緊要！
這代表的是一種泰山壓頂般的無可抗拒的威懾！
“我們關注你很久了‘漁夫’先生！”
蕭睿的聲音不高。
卻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鋼釘砸入對方的耳膜！
“這些年你在東南亞幾個國家進行各種活動！
這些資料！
是你在每個國家活動的情況！”
略微停頓！
蕭睿如同宣判般投下最後的巨石︰“所以！你的所有情況，我們都了如指掌！
你此次潛入黃海的最高任務？
就是評估並伺機滲透破壞新成立的華夏軍絕密軍事項目！
而新近抵達的格蕾絲教授？
正是你名單上的首號想要接近的目標！
所以！
格蕾絲剛到華夏？
你就派人進行跟蹤了！
讓我想想！
你是怎麼知道格蕾絲來華夏了呢？
好吧！
這一定是西方情報部門向你透露的吧？
西方情報部門是不是讓你監控格蕾絲教授？
如果她配合西方？
那你就可以和格蕾絲教授接觸！從中傳遞情報！
如果格蕾絲教授不配合西方？
那麼西方情報部門就有可能指使你——做出危害格蕾絲的事情！
呵呵！
漁夫先生！我說得對嗎？”
“……”
蕭睿每拋出一個精準無誤的信息？
周德發的臉色就灰敗一分！
到最後！
周德發已是面無人色，慘白如紙。
這早已超越了審訊的範疇！
這是一場信息高度不對稱的！
單方面的、徹底的碾壓和屠殺！
對方仿佛手持上帝視角的劇本？
將他的老底翻了個底朝天！
他二十年來精心構建的一切偽裝、一切自信、一切防線！
在對方面前忽然變得如同陽光下的積雪？
可笑又可憐地消融殆盡！
審訊室里死寂無聲！
只有牆上老式掛鐘，在“ 、 、 ”地勻速走動。
每一聲都像喪鐘！
敲在周德發徹底冰封的心上。
抵抗？
已經毫無意義！
甚至愚蠢透頂。
作為一名資深間諜？
此刻他殘存的唯一的、最強烈的念頭？
只剩下最原始的動物本能——活下去！
“你……你們……究竟想怎樣？”
漫長的死寂後？
周德發終于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他聲音干澀沙啞得如同粗糙的砂紙在摩擦生銹的鐵片。
“我給你一個選擇！”
蕭睿的眼神瞬間變得沒有任何溫度！
他像是在審視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我想你以‘污點證人’身份？
徹底無保留地交代你背後組織的架構、人員、運作模式及所有已知情報！
並出庭指證王世仁是你們一手扶植、安插在公安系統內部的關鍵‘釘子’！”
蕭睿身體前傾！
目光如手術刀般銳利︰“配合？
我們或許可以考慮在未來的某個適當時候？
將你作為一個有分量的外交籌碼進行交換！
這是你唯一的生路！
否則……”
蕭睿的聲音降至冰點！
他緩緩吐出最後四個字︰“我們會讓你悄、無、聲、息——在這個世界消失！”
“……”
蕭睿這番話一出？
周德發瞬間陷入沉默！
這是一個毫無暖意的選擇！
卻是黑暗深淵旁唯一的狹窄棧道！唯一的生機！
周德發死死閉上了眼楮！
冷汗不堪重負，沿著顫抖的腮邊滾落！
砸在冰冷的桌面上！
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他太清楚“悄無聲息”在情報界的準確含義！
那意味著從物理到檔案的徹底抹除！
世間再無此人存在過的任何痕跡。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周德發終于重新睜開了眼楮！
曾經那雙鷹隼般銳利、充滿算計和警惕的眼楮？
此刻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死灰般的疲憊與空洞。
周德發感覺他所有的精氣神都已燃燒殆盡！
“我……合作……”
這三個字？
抽干了周德發全部的生命力！
同時為他二十年的雙面人生？
畫上了恥辱卻也是終結的句號！
接下來的審訊，便再無任何懸念。
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的周德發，為了換取那一線生機？
將一切和盤托出！
他的供述，與黃妙雲的證詞完美地形成了交叉印證！
共同將矛頭指向了——王世仁！
“王世仁才是我們在黃海發展的核心人物！”
周德發的聲音嘶啞而空洞道︰“我需要黃海市的一些經濟政務和軍事方面情報！
而王世仁作為公安局的實權人物？
他能輕易地搞到這些！
但是！
他身份敏感，不方便和我直接長期地接觸。
于是！
他就把他最信任的情婦——黃妙雲！推出來作為我們的聯絡人！
黃妙雲管理的黃海國際大酒店？
確實是一個絕佳的情報交匯點！”
周德發繼續交代道︰“各地的政商名流都喜歡住在那里！
這為我們搜集情報提供了天然的便利。
至于這次……
我接到了西方情報部門的指令！
要求密切關注一位抵達黃海的美籍專家——格蕾絲教授！
我在香江鞭長莫及！
王世仁身份不方便。
黃妙雲之前在裝病！
于是！
我就想到了我在黃海開貿易公司的遠房堂弟——周小東！
他的華美貿易公司？
一直都是我在內地的一個情報前哨站和洗錢渠道！
為了方便他的人跟蹤？
我還特意聯系了王世仁！”
周德發嘆了口氣道︰“王世仁讓他的佷子王浩！
給周小東公司的一輛黑色桑塔納辦了張‘市局巡查’的特別通行證！
有了這個？
他們的車就可以在黃海暢行無阻！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至此！
鐵證如山！
所有零散的線索？
都被串成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
蕭睿伸伸懶腰！
看向窗外的夜空！
星光閃爍中，時間已到了深夜！
將周德發押走後？
蕭睿和蕭夢雪拿起筆錄！
一前一後走出房間。
他們不僅握緊了能將王世仁釘死在恥辱柱上的鐵證？
更驚人地順藤摸瓜！
扯出了一條以王世仁為核心！
盤踞在黃海市，為境外勢力服務的完整間諜暗線！
“表姐！是時候讓王奕雪那邊行動了！”
說完！
蕭睿拿出軍用加密通訊器，直接接通了王奕雪的頻道。
“奕雪！可以收網了！”
蕭睿的聲音平靜。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華美貿易公司的所有相關人員？一個都不能跑！”
“收到！”
通訊器那頭？
傳來王奕雪簡短而決絕的回應！
收起通訊器，蕭睿才轉向蕭夢雪。
繼續說道︰“走吧！
我們去和秦市長匯報一下！
看看什麼時候——處理王世仁這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