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松了口氣,接過話頭︰“我們先轉到江城,然後再去京城,江城到京城的車票或者機票都多,”他說著,看了眼謝夭夭,“不是旅游旺季,基本沒問題”
柳熙然咽下口中的食物,興奮地加入討論︰“那正好!顧雪生日是周末,我們到時候可以好好計劃一下!她說她姥姥姥爺就想在家吃頓家常飯,那我們下午可以出去找個地方玩?”
她說著,眼神發亮,已經開始盤算起來,“京城上次逛..我好像才幾歲,沒什麼印象了..”
“停停停..”夏禹有些發愣,不是自己和謝夭夭去京城嗎?這倆姑娘湊什麼熱鬧?
“嗯?不歡迎嗎?”柳熙然裝作有些“委屈”地看向他,“沒事沒事,我們自己去也行吧..”
夏禹看向唐清淺,這不像是柳熙然會出的主意。
“在嚴州受了李成叔的關照,理應過去看看幾位長輩”,唐清淺開口,看向夏禹,“循序漸進,不是嗎?”
夏禹松了口氣,順著話題接道︰“我們計劃先到江城,再從江城轉去京城。江城往返京城的班次多,車票和機票都容易買。”他說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謝夭夭,“反正不是旅游旺季,行程安排上基本不會有問題。”
柳熙然咽下嘴里最後一口包子,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加入討論︰“那太好啦!顧雪生日正好在周末,我們可得好好安排一下!她說她姥姥姥爺就想在家里吃頓家常飯,那吃完午飯,我們還能自己出去找地方玩!”
她越說越興奮,眼神發亮,已經開始暢想起來︰“京城...我上次去好像還是個小不點呢,根本沒什麼印象了,這次可得...”
“等等——”夏禹忽然回過神,愣了一愣,“不是只有我和夭夭去京城嗎?怎麼你們倆也...”他話說到一半頓住了,目光里帶著明顯的意外和詢問。
“嗯?不歡迎我們呀?”柳熙然立刻癟了癟嘴,擺出一副被嫌棄的委屈模樣,聲音也拖得長長的,“沒事沒事...那我們自己去也行,不麻煩你總可以了吧?”
夏禹沒接她的戲,卻徑直看向一旁始終安靜的唐清淺——這不太像柳熙然一時興起的主意,倒更像某種冷靜規劃下的結果。
唐清淺抬起眼,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語氣平穩而清晰︰“在嚴州的時候,受了李成叔不少照顧。于情于理,我們都該去探望一下幾位長輩。”她稍作停頓,才繼續開口,聲音不高,卻意有所指,“一步一步來,不是很好嗎?”
夏禹揉了揉眉心,唐清淺的理由確實無可挑剔——于情于理,都該去探望長輩;而那份“循序漸進”的暗示,也精準地戳中了他心底的私心與考量。
“好吧,”他最終松了口,“那我先跟顧雪說一聲,看看她那邊方不方便。”
柳熙然興奮地一拍手,仿佛剛才那點“委屈”從未存在過。“那我們現在就來商量商量,去的時候帶點什麼好?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話題一下子轉向了更具體、也更熱烈的討論。四人重新圍坐在餐桌旁,桌上剩余的包子似乎也成了這場討論的“茶點”。
“哥,那等周五的時候我多做一點吧”,謝夭夭托著腮開口,看向夏禹,“稍微減少點用量,多做幾個出來”。
柳熙然听得連連點頭,看向唐清淺,“那我們呢?我們總不能都蹭夭夭的點心吧?”
唐清淺沉吟片刻,目光投向夏禹,開口分析︰“我們此行,首要目的是探望長輩,祝賀顧雪生日次之。禮物不宜過于隆重,重在得體合適。帶一些江城的特色春茶就好,也是一份心意。”
“那我呢那我呢?”柳熙然積極舉手,生怕被落下,“我送什麼好?總不能只出個人去吧?”
“你啊,”夏禹看著她笑,“你就是最大的‘驚喜’了,人到了顧雪肯定就高興。”
“不行不行,”柳熙然堅決地搖搖頭,整個人趴在了桌上,嘟著嘴嘀咕了好一會兒,顯然對自己提出的想法很不滿意。
“香囊,”夏禹終究不忍心,還是給了點提示,“價格不貴,只要設計得用心些就好,關鍵是很實用。”
“行!”柳熙然一下子仰起臉,眼楮亮晶晶地望著他,“夏禹你真聰明!”
夏禹失笑,算是默認接受了這句夸獎。
“你呢?”唐清淺微微揚了揚下巴,目光轉向一旁始終含笑的夏禹。
“你們都送完了,我好像沒東西可送了...”夏禹故作無奈地攤手,眼里卻帶著笑意,“要不...我就帶個人過去,蹭你們幾個的禮物?”
唐清淺輕輕撇了下嘴,以她對這家伙的了解,他敢這麼說,八成是早就準備好了。
“說來听听?”柳熙然自然也不信他會真這麼敷衍,同樣好奇地追問。
“真就打算帶個人去...”夏禹見瞞不過,只好坦誠道,“院子里的幾位長輩都不適合收太貴重的禮物。除了給顧雪準備的生日禮物,我就帶了一包花種子——秀奶奶習慣在院子里種點花花草草,這個正合適。剩下的時間...估計就是陪顧雪的姥姥姥爺喝兩杯,再陪李爺爺下幾盤棋。”
這就是他的全部計劃了。花種平凡卻不失心意,不怕對方不收。
“哥,醫生說過你不能沾酒。”謝夭夭輕聲提醒道,眉頭微微蹙起。
“嗯,放心,”夏禹朝她溫和地點點頭,語氣篤定,“有你顧雪姐在,我肯定踫不到酒杯。”
窗外的夜色愈發深沉,夏禹抬腕看了眼時間,已經指向了十二點半。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開口道︰“不早了,都收拾一下準備休息吧。明天我和夭夭一早還有課,不能再熬了。”
謝夭夭這才驚覺時間已晚,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啊,都這麼晚了!哥!醫生才說你不能熬夜!忘了看著你了!”
“一點睡該是淮州高中生的常態吧..”夏禹看著小姑娘自責的模樣,寬慰道。
“哥你不行!”謝夭夭很是堅定。
柳熙然聞言,立刻主動攬下了善後的活兒,手腳利落地將碗碟收攏起來,哼著輕快的小調端進了廚房。
謝夭夭則快步走進書房,去拿專用的防水保護套和密封膠帶,準備給夏禹左臂的石膏做洗漱前的防水處理。
唐清淺見狀,默不作聲地走去檢查了熱水器的狀態,確保有充足的熱水可用,隨後也返身回來,安靜地站在一旁,準備幫忙。
“哥,去京城那幾天,防水袋也得記得多帶幾個備用,”謝夭夭一邊小心翼翼地纏繞著密封條,一邊輕聲嘟囔著,已經開始在腦海里盤點行李箱還需要添置的物品。
“嗯,忘了也沒關系,到了再買就是。防水袋又不是什麼難買的東西...”夏禹話音未落,就看到小姑娘仰起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識趣地收聲,訕訕地笑了笑。
唐清淺暫時沒插上手,便自然地走到書桌旁,拿起便簽紙和筆,將“防水袋”工整地記了下來。“想到什麼就先記下,”她語氣平淡卻務實,“免得明天忘了。”
幫忙處理好石膏,確認萬無一失後,姑娘們才各自散去洗漱。夏禹走去電腦桌,之前唐清淺用過,qq還掛在上面。
依舊是空蕩蕩的列表,好友寥寥幾人,夏禹也只是掃了一眼,將qq登出,換回自己的。
他知道這個時間點,顧雪那邊大概率已經休息了。京城的高中不像淮州,並沒有晚自習,她的作息一向規律而健康。
但他還是點開了那個熟悉的對話框。一種習慣性的、想要與她分享生活進展的念頭驅使他敲下了文字。
這種溝通模式早已成為他們之間的常態——因為兩地作息和學業安排的差異,他們的交流常常是異步的。一個人發送,另一個人在閑暇時回復,一來一往,消息記錄常常像是一段段錯位的對話,卻也別有一種綿長的樂趣和期待。
他斟酌著語句,將突然變化的行程計劃娓娓道來。
雨落︰顧雪,跟你說個事。柳熙然和唐清淺听說我們要去京城,也打算一起過來。她們說在嚴州受了李成叔不少照顧,想趁此機會去看看幾位長輩。
雨落︰所以,這趟行程臨時擴編了。”
夏禹頓了頓,自覺消息間隔太多只會在顧雪下次打開qq時傳來吵鬧的聲響,換成長對話。
“行程大致不變,還是周末到。熙然姐已經在興奮地計劃給你過生日和要去哪里玩了,她好像對京城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
“另外,夭夭提醒我多帶幾個防水袋。時間不早,這些消息明天早上醒來再看就好。不用急著回,一切照常。晚安。”
檢查了一遍,確認語氣輕松,沒有流露出任何為難或抱怨的情緒——他了解顧雪,她總是過于細心,容易多想——他才按下了發送鍵。
幾條消息靜靜地懸浮在對話框里,等待著另一端的主人翌日清晨的查閱。
想象著她明天看到這些信息時可能露出的表情——或許是微微的驚訝——夏禹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彎起了一個弧度。
這種跨越了地理距離、在時間差中緩緩流淌的分享與等待,本身就如同一種無聲的陪伴。他知道,無論回復延遲多久,那份關切和回應總會如期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