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趙愛國花白的頭發上，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這位六十歲的教授此刻眼中閃爍著年輕人般的光芒。
小林被深深震撼了︰\"趙老師，您是說......\"
\"我說的是，\"趙愛國轉過身，一字一頓道，\"讓鹽堿地變成糧倉，讓龍國人的飯碗牢牢端在自己手里！\"
溫室里陷入短暫的沉默。
遠處傳來其他研究員的說笑聲，更顯得這一隅的肅穆。
小林猶豫了一下︰\"趙老師，那您不打算研究提高口感的方向嗎？像豐收農場那樣......\"
趙愛國笑了笑︰\"各有所長吧。李旭走的是高端精品路線，我們農科院要解決的是國家糧食安全的戰略問題。\"
他走回試驗田，輕輕撫摸一株秧苗︰\"況且，誰說海水稻就不能有好口感？袁老的團隊早就證明過，產量和品質可以兼得。只是......\"
老人的目光變得深遠︰\"在確保所有人都有飯吃之前，追求極致口感是一種奢侈。\"
……
小日子。
京都郊外的山間別墅里，吉田正一教授躺在藤椅上，呆滯地望著庭院里的枯山水。
石組與白砂構成的禪意景觀絲毫無法撫慰他內心的波瀾。
\"教授，您的茶。\"助手輕聲放下茶盞，杯中的抹茶早已涼透，表面結了一層薄薄的膜。
吉田沒有回應，只是機械地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小日子農業學會頒發的終身成就獎章。
三個月前，他還在東京大學的實驗室里意氣風發地向媒體宣布\"美人姬草莓\"的更新；三個月後，那個叫李旭的龍國年輕人用一顆顆紅寶石般的草莓，將他三十年的研究碾得粉碎。
半天過後。
\"教授，您今天的藥吃了嗎？\"助手輕手輕腳地走過來，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藥盒。
吉田沒有回答，只是機械地接過藥片和水杯。
醫生診斷他患有輕度抑郁癥和焦慮癥，建議完全脫離工作環境休養。
但吉田知道，真正讓他病倒的不是工作壓力，而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挫敗感。
吉田突然開口，聲音嘶啞，\"有豐收農場的新消息嗎？\"
助手猶豫了一下︰\"教授，醫生說您應該完全休息...\"
\"回答我的問題！\"吉田猛地拍桌，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
“呃……”
助手不敢拒絕，只能說道，“他們根據之前的西瓜，研究了冰藍霜——一種能夠治療咽喉疼痛的西瓜霜，十分暢銷，壓制我們小日子的漢方藥……”
\"不可能...\"吉田喃喃自語，\"他們明明是農業企業，怎麼還轉成藥企了？還壓制了我們百年制藥企業……\"
吉田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謊言！全都是謊言！不可能的……\"
助手擔憂地看著教授扭曲的面容，不知該如何回應。
自從越光米被超越後，吉田教授就像變了個人，整日沉浸在陰謀論和被害妄想中。
庭院里一陣風吹過，楓葉沙沙作響。
吉田的笑聲漸漸平息，他疲憊地靠在柱子上，閉上眼楮。
\"教授，要不要回屋休息？\"助手小心翼翼地問。
吉田搖搖頭︰\"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助手鞠了一躬，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庭院。
吉田听著助手的腳步聲遠去，才緩緩睜開眼楮。他的目光落在庭院一角的小型稻作試驗田上——那是他休假期間親手種植的越光米，如今已經抽穗。
曾經，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作品；現在，卻成了恥辱的象征。
\"為什麼...\"吉田對著空蕩蕩的庭院低語，\"為什麼龍國人能做到我們做不到的事？\"
這個問題日夜折磨著他。
作為京都大學農學博士，農業研究所首席科學家，他掌握著最先進的基因編輯技術和最完善的實驗設備。
按理說，小日子的農業科技應該遠超龍國才對。
可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記耳光。
吉田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小袋米——那是他花高價從黑市買來的豐收農場大米。
他倒出幾粒在掌心，米粒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即使不願承認，他也知道這確實是前所未見的優質大米。
\"教授！教授！\"助手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庭院的寧靜。
吉田皺眉看去，只見助手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手里揮舞著一份文件。
\"什麼事這麼慌張？\"吉田不悅地問。
助手顧不上禮節，直接跪坐在吉田面前︰\"剛剛收到的消息！豐收農場租賃了10萬畝鹽堿地，準備種植海水稻！\"
\"什麼？\"吉田猛地坐直身體，\"你確定消息準確？\"
\"千真萬確！\"助手激動地說，\"我們的線人提供了合同副本和土地位置圖。豐收農場已經支付了首期租金，正在進行土地改造工程。\"
吉田愣了幾秒鐘，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流了出來。
助手困惑地看著教授，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教授...您沒事吧？\"
吉田擦去眼角的淚水，臉上露出久違的得意神情︰\"你知道什麼是海水稻嗎？\"
助手搖搖頭︰\"不太清楚，是能在海里生長的水稻嗎？\"
\"不是的。\"吉田恢復了教授的派頭，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解，\"海水稻是指指能在鹽堿）濃度0.3以上的鹽堿地生長、且單產可達300 kg\667 2以上的一類水稻品種。目前全球只有少數幾個研究機構在進行相關研究，最成功的是龍國的袁教授團隊，但他們培育的"海水稻"其實只是耐鹽堿水稻，鹽度耐受度不超過0.6。\"
助手恍然大悟︰\"所以豐收農場想在鹽堿地上種水稻？\"
\"不僅如此，\"吉田冷笑道，\"從線報看，他們租賃的是重度鹽堿地，土壤鹽分含量超過1。在這種條件下種植水稻，簡直是天方夜譚！\"
吉田站起身，激動地在檐廊上來回踱步︰\"現有的海水稻技術存在幾個無法突破的瓶頸——首先是鹽分脅迫會導致水稻光合作用效率下降，產量極低；其次是高鹽環境會影響稻米品質，口感粗糙，營養價值降低；最重要的是，鹽堿地改良成本極高，根本不可能實現商業化種植！\"
助手眼楮一亮︰\"所以這次豐收農場必定會失敗？\"
\"毫無疑問！\"吉田斬釘截鐵地說，臉上重新煥發出光彩，\"他們前幾次的成功或許有運氣成分，但這次挑戰的是農業科學中最困難的領域之一。沒有十年以上的基礎研究，根本不可能取得突破性進展。\"
吉田突然停下腳步，轉向助手︰\"立刻聯系研究所，我要結束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