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回到臥室，坐到桌子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思索著大米的定價問題。
\"響水貢米……\"他低聲自語，\"如果能對比一下，就知道該賣什麼價了。\"
但是怎麼獲得響水貢米？
李旭想起一人。
樂美超市的采購經理林少強。
樂美超市是豐城市最大的超市。
他們的渠道應該很多吧。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樂美超市采購經理林少強的電話。
“李董，有什麼指示？”
林少強第一時間接通電話。
比對待他們的韓總還要恭敬。
畢竟，豐收農場的產品太暢銷了。
他們超市想要繼續售賣豐收農場產品，必須和李旭打好交道。
\"是這樣，我想打听一下響水貢米的事。\"李旭直入主題，\"能幫我弄個一兩斤嗎？我想嘗嘗看。\"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幾秒，接著林少強的聲音明顯壓低了幾分︰\"李老板，你這可給我出難題了。響水貢米那東西，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啊。\"
\"這麼難弄？\"李旭有些意外。
\"何止是難弄。\"林少強嘆了口氣，\"那米一年產量就幾噸，下來之後直接分配，連包裝都沒有，市面上根本見不著。去年我們超市老總想弄點送客戶，跑斷了腿都沒搞到。\"
李旭眉頭皺得更緊了︰\"這麼夸張？那一般什麼人能分到？\"
\"一些級別高的領導，還有幾個有特殊貢獻的企業家。听說分到的人家都當寶貝藏著，自己都舍不得吃。\"林少強頓了頓，\"不過……既然是李老板開口，我想想辦法吧。\"
掛斷電話，李旭望著倉庫里堆成小山的米袋，若有所思。
如果響水貢米這麼珍貴，那他的大米品質也不差，是不是也能賣出好價錢？
另一邊，林少強放下電話，揉了揉太陽穴。
豐收農場是樂美超市最重要的生鮮供應商之一，產品品質一流，李董很少提要求。
這次既然開口了，他不能不幫這個忙。
\"小王，進來一下。\"林少強叫來助理，\"幫我查查咱們市里誰每年能分到響水貢米。\"
小王很快回來匯報︰\"經理，查到了。咱們市里能分到響水貢米的就三個人，其中丁氏集團的丁愛國董事長每年有十斤的份額。\"
\"丁愛國……\"林少強沉吟片刻，\"備一份禮物，我親自去拜訪。\"
第二天上午，林少強提著價值不菲的茶葉禮盒站在丁氏集團總部大樓前，整了整領帶。
作為樂美超市的采購經理，他在業內也算有頭有臉，但面對丁愛國這種級別的富豪，心里還是沒底。
\"您好，我有預約，樂美超市的林少強。\"他向前台出示名片。
前台小姐禮貌地微笑︰\"林先生，丁董事長今天的行程已經排滿了，您看要不要改天……\"
林少強早有準備︰\"麻煩您通報一聲，就說樂美超市的林少強，為響水貢米的事而來。\"
前台撥通了內線電話，片刻後放下听筒，表情略顯尷尬︰\"林先生，丁董事長說……他的貢米份額已經安排好了，不方便轉讓。\"
林少強臉上笑容僵住了︰\"能否讓我親自向丁董事長解釋一下？只需要五分鐘……\"
\"抱歉，丁董事長現在正在開會。\"前台的態度依然禮貌但堅決。
走出丁氏集團大樓，林少強站在烈日下，襯衫後背已經濕透。
他掏出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樂美超市總經理韓總的電話。
\"韓總，有個事需要您親自協調……\"
電話那頭，韓總听完林少強的請求，沉默了片刻︰\"少強啊，你知道丁愛國是什麼人嗎？他連市長的面子都不一定給。\"
\"韓總，是豐收農場的李旭要的。他難得開口……\"林少強解釋道。
\"豐收農場李董？\"韓總聲音明顯認真起來。
\"是的，韓總。我覺得我們應該盡盡力。\"
電話那頭傳來，韓總想了想︰\"……好吧，我給丁董打個電話。不過我也不敢保證成不成。\"
一天後，林少強再次站在丁氏集團大樓前，這次他手里只拿了一個普通的文件袋。
韓總的電話起了作用，他獲得了十五分鐘的會面時間。
電梯直達頂層，秘書將他引進了寬敞的董事長辦公室。
丁愛國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後，五十多歲的年紀，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一雙眼楮銳利如鷹。
\"丁董事長好，我是樂美超市的林少強。\"林少強恭敬地遞上名片。
丁愛國接過名片隨手放在一邊，開門見山︰\"韓總說你要談響水貢米的事？\"
\"是的，丁董事長。\"林少強深吸一口氣，\"我們超市的一個重要供應商想研究一下響水貢米的品質特點，只需要一兩斤樣品……\"
\"你知道我每年分到多少嗎？\"丁愛國打斷他。
林少強咽了口唾沫︰\"听說……是十斤。\"
\"十斤。\"丁愛國冷笑一聲，\"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每年過年才拿出來煮一小鍋。你覺得我會給你？\"
雙方的地位差距太大。
丁愛國一點面子都不給林少強。
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空調溫度適宜，林少強卻感到一陣燥熱。
\"丁董事長，我們願意出高價購買，一萬塊錢一斤怎麼樣？\"林少強鼓起勇氣開出天價，這個數字已經遠超他的權限，但他相信韓總會理解。
丁愛國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慢條斯理地從真皮座椅上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全景。
\"小林啊，\"丁愛國頭也不回地說，聲音里帶著幾分揶揄，\"你覺得我缺錢嗎？\"
林少強喉結滾動，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丁董事長，我不是這個意思……\"
丁愛國轉過身，眼神銳利如鷹︰\"十萬塊一斤我都不賣。真正的響水貢米，都是有價無市的。\"
他走回辦公桌前，從抽屜里取出那個熟悉的玻璃瓶，里面裝著約莫半斤晶瑩剔透的米粒，\"這是身份的象征，不是錢能衡量的東西。\"
林少強望著那瓶在陽光下閃爍著珍珠光澤的貢米，突然明白了什麼。
對丁愛國這樣的富豪來說，金錢早已不是衡量價值的標準，稀缺性和特權才是他們追求的。
\"我明白了，打擾您了。\"林少強苦笑著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