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捕快之名

第473章 斬草要除根?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我是傻呼呼 本章︰第473章 斬草要除根?

    月色如水,靜靜地流淌在西郊別院的青瓦之上,仿佛一層銀紗覆蓋著這座古老的建築。張希安身著一襲皂色官服,腳蹬黑色官靴,他的步伐穩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能踩碎地上的殘紅。

    張希安負手而立,站在月洞門前,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挺拔。他的目光如炬,凝視著廊下那兩盞羊角燈,燈光搖曳,映出兩個身穿月白衫子的少女的身影。她們的手中緊握著帕子,不停地絞動著,似乎心中有著無盡的憂愁。那少女的眼尾微微發紅,像是剛剛哭過,淚水還未干透,在月色的映照下更顯楚楚可憐。

    而在廊角那株老梅樹下,一個身著茜色裙裳的揚州瘦馬正靜靜地抱著一把焦尾琴。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琴弦上輕輕撥動,發出清脆的叮咚聲。然而,這美妙的音符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惶然,仿佛她的內心正被某種不安所籠罩。

    “看來咱們這位縣太爺倒是會享福啊!”張希安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說道,“三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兒,嘖嘖嘖,也不知道他那小身板兒能不能吃得消哦?”

    他的聲音清脆悅耳,猶如夏日里咬開一顆冰鎮的青梅,帶著絲絲涼意,讓人听了不禁為之一振。

    跟在他身後的捕快頭目張五,听到這句話後,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哽在那里,讓他有些難以吞咽。他腳下的青磚也被他踩得發出“嘎吱嘎吱”的細碎聲響,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不安。

    然而,盡管心中有些許想法,張五卻始終不敢接話。他只是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掃了掃別院正廳的門簾——就在剛才,張大人進去時,那門簾上精美的甦繡牡丹都被帶得微微晃動了一下,仿佛在向人們展示著里面的熱鬧與喧囂。

    “打道回府。”張希安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他腰間懸掛的魚符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與他身上的青衫踫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張五見狀,連忙高聲應道︰“得 !”然後迅速轉過頭去,對著身後的衙役們大聲喊道︰“收隊!”

    听到命令,衙役們開始忙碌起來,有的收拾工具,有的整理隊伍。然而,就在這時,幾個年輕的衙役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一個人壓低聲音嘟囔道︰“張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查不下去了嗎?還是干脆就不查了?”

    他的話音未落,就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射來,原來是張五听到了他的話,正惡狠狠地瞪著他。那衙役心中一緊,趕忙閉上嘴巴,低著頭加快腳步,生怕再惹惱張五。

    隨著衙役們的離開,他們的靴底踢起陣陣塵土,而在這些塵土中,似乎還殘留著別院里飄來的沉水香的味道。

    黃白縣衙的後堂里,燭火 啪炸了個燈花。黃縣令癱在榆木圈椅里,官服的前襟浸著大片汗漬,發辮散了一半,幾縷白發黏在青灰色的鬢角。他盯著案頭的驚堂木,喉結上下滾動,听見外頭腳步聲由遠及近時,手指死死摳進椅柄,指節泛出青白。

    也許是因為覺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都是死路一條,黃縣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硬氣了起來。他心想,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不如死得有骨氣一點。

    “張大人,您大老遠地跑這一趟,可真是辛苦了啊!”隨著門簾被掀開,黃縣令突然猛地直起了腰板,他的聲音異常尖銳,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一般,听起來有些刺耳。

    黃縣令死死地盯著跨進門來的張希安,額頭上的汗珠順著他那深深的皺紋滑落下來,但他卻故意不去擦拭,反而還堆起了一臉冷笑,對著張希安說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你到底打算怎麼扳倒我呢?是要上折子參我這貪墨河工銀的罪名,還是準備去知府大人那里搬弄是非、嚼舌根呢?哼,老夫我……”說到這里,黃縣令突然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他還是強忍著繼續說道,“老夫我認栽了!”

    張希安靜靜地站在門口,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月光透過他背後的窗紙,如輕紗般灑落在他的青衫上,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銀邊,使得他看起來既神秘又莊重。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黃縣令那微微發顫的手,然後又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對方官服上歪歪扭扭的補丁。顯然,就在剛才,這位縣太爺被張希安的人按在地上時,他那身金線補服恐怕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張希安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他用一種平靜得近乎冷漠的語氣反問道︰“你說怎麼辦合適呢?”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就好像他正在詢問今天的晚餐應該吃些什麼一樣。

    黃縣令完全沒有料到張希安會是這樣的反應。他原本以為張希安會冷笑著拋出罪證,或者干脆直接甩過來一本厚厚的卷宗,讓他無從辯駁。然而,張希安此刻的態度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這反倒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黃縣令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試圖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他舔了舔那已經發干的嘴唇,強打起精神說道︰“要殺要剮……悉听尊便!”然而,話剛一出口,他自己就先泄了氣。

    就在這時,後堂的一陣風吹來,掀起了門簾,那搖曳的燭火也被吹得直晃。在這明暗不定的光影中,張希安臉上的笑容顯得越發清晰,仿佛在嘲笑著黃縣令的故作強硬。

    “河堤盡快修起來,夏汛來了,可不能死人。”張希安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黃縣令聞言,心中猛地一震,他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張希安,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這張希安難道不打算繼續追究下去了嗎?他竟然就這樣輕易地放過自己?

    黃縣令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各種念頭,他實在想不通張希安為何會如此輕易地放過自己。然而,還沒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張希安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能不能做到?”

    這一次,張希安的語氣明顯多了一絲催促,似乎對黃縣令的反應有些不滿。黃縣令回過神來,連忙看向張希安,卻在不經意間瞥見了對方腰間晃動的魚符。那魚符在燭火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在了黃縣令的心上。

    黃縣令的喉嚨突然發緊,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感覺那東西就像一塊冷硬的石頭,順著喉嚨一直滑落到胃里,沉甸甸的,讓人難受極了。

    “能!”黃縣令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聲音有些沙啞。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接著說道︰“明日……明日就開工修河堤!一個月,不,二十天!我保證二十天內就把河堤修起來!”

    張希安這才緩緩抬起眼楮,目光落在黃縣令那身已經有些發皺的官服上,仿佛能透過這層衣服看到他內心的不安。

    “西郊別院,最好還是拆了吧,或者直接發賣了也行。”張希安的聲音平靜而冷漠,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那地方雕梁畫棟的,實在是太招搖了。若是有有心人去那里一查,你這些年藏著掖著的那些事情,恐怕就再也藏不住了。”

    黃縣令听到這話,猛地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然而,張希安卻已經轉過身去,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只是留下了一句話︰“明日我來查田氏滅門案,你給我勻幾個熟手過來。”

    “那是自然!”黃縣令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由于動作過于迅速,椅子在地上劃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響。他滿臉諂媚地說道,“衙門里上上下下的人,您隨便挑,什麼樣的人不行啊?四五個……不,七八個都成!您想要幾個,盡管挑就是了!”

    黃縣令一邊說著,一邊堆起滿臉的笑容,親自將張希安送到門口。他站在門口,望著張希安那身著皂色衣衫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月色之中,突然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扶著門框長嘆一聲。

    晚風吹過,掀起了他的衣擺,露出了里面半濕的中衣——原來,就在之前張希安說出查西郊別院跟河堤的時候,黃縣令被嚇得暈了過去,甚至失禁尿了褲子。

    “人生無常啊……”他低聲呢喃著,仿佛這句話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的嘆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翡翠扳指,那是他擔任縣令時收受的第一筆賄賂。這個扳指見證了他在官場中的起起伏伏,也提醒著他曾經的貪婪和墮落。

    “老夫苦熬了十幾年,才掙得這七品縣令的職位……”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苦澀。為了這個官職,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和犧牲,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然而,如今看到那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竟然已經身著七品官服,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陣嫉妒和不滿。

    他突然想起張希安剛才說的話,那些關于河堤、別院、滅門案的事情,每一件都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在他的心口上。可偏偏那語氣卻平淡得如同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讓人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冷漠和輕蔑。

    “打一棒子再給甜棗嗎?”黃縣令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暗自思忖。這個張希安雖然年紀輕輕,但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其手腕之高明,絲毫不遜色于那些久經官場的老油條。這樣的人,讓黃縣令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後堂的燭火終于燃到了盡頭,黃縣令望著跳動的火苗,忽然笑出了聲。他伸手抹了把臉,指腹擦過眼角的淚——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悔的。

    青石板路被月光照的泛冷光,張希安的皂色官靴踩上去,騰起細塵。他扶著腰間魚符,跟著知府衙門的皂吏往黃白縣驛站走,風聲在道旁柳樹上扯成一片,倒襯得官道上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張大人。”皂吏小心翼翼地開口,他三十來歲的年紀,身上的皂隸服已經洗得有些發白,但腰間的鐵尺卻被擦拭得 亮。他的目光偷偷瞄了一眼張希安的側臉,喉結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輕聲說道︰“這黃縣令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嗎?”

    話一出口,皂吏便有些後悔,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小的多嘴了,您可千萬別怪罪。只是這……俗話說得好,斬草要除根吶。”

    張希安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緩緩垂下眼眸,整理了一下自己青色長衫的袖口,動作優雅而從容。月光透過柳葉的縫隙灑在他的眉峰上,形成一片淡淡的陰影,使得他的面容在月色下顯得有些冷峻。

    皂吏見狀,心中不由得一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手中的鐵尺差點因為緊張而磕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張希安慢慢地抬起頭,他的目光如同浸在水中的刀刃一般,冰冷而銳利,然而卻沒有絲毫的溫度。皂吏只覺得那道目光直直地穿透了自己,讓他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你是在教我做事嗎?”張希安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壓。

    皂吏的額角立刻滲出了一層細汗,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著︰“小的該死!小的胡言亂語!”他的膝蓋重重地壓在那塊陳舊的石板上,卻不敢有絲毫的挪動,只能拼命地叩頭,額頭很快就變得通紅。

    皂吏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出之前那名捕快被烹殺的恐怖場景,他的心跳愈發急促,生怕自己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起來吧。\"張希安語氣緩和了些,卻仍冷著臉,\"黃縣令確實貪贓枉法,說句不好听的,草芥人命也不為過。,但河堤還得修,還得靠他去修,這樣汛期才能保百姓周全——\"他頓了頓,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驛站飛檐,\"水至清則無魚。到底是七品縣令,這些事要不了他的命,最多也就摘去他的烏紗帽罷了。\"

    皂吏扶著膝蓋起身,袖口已被冷汗浸透。他賠著笑︰\"大人說的是,小的愚鈍。\"心里卻直犯嘀咕——往常上司辦案,哪個不是往死里查?這張大人倒好,放著把柄不揪,倒像...

    \"官場盤根錯節。\"張希安繼續道,聲音放輕了些,像是說給皂吏听,又像是自言自語,\"今日你參了他,明日就有人記你一筆。這黃白縣的案子,我只要田氏滅門的真相,余的事...不必鬧得太難看。\"

    皂吏連忙點頭如搗蒜︰\"大人思慮周全!小的原是想替大人分憂,哪成想...\"

    張希安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半分似笑非笑︰\"你倒是個實誠人。\"他望著皂吏官帽上磨得起毛的紅纓,忽然想起自己初入官場時,也曾在捕快班房當差,听著上司們說著類似的\"官場經\"。夜風吹得他後頸發涼,他卻只覺心里涼絲絲的——這皂吏的話雖直白,倒也比那些藏著掖著的\"體己話\"實在些。

    \"走吧。\"張希安抬步,皂吏忙跟上,這次學乖了,垂著頭只看腳尖。道旁驛站的杏黃旗在風里獵獵作響,張希安望著那旗子,忽然想起方才皂吏說的\"斬草除根\"。他摸了摸腰間的魚符,金屬的涼意透過布料滲進來——有些根,斬了便是樹敵;有些根,留著反倒能當梯子。

    皂吏跟在後頭,听著張大人的靴聲穩穩的,忽然覺得這位年輕的上官,比傳說中更難捉摸。他偷偷抬眼,正撞見張希安側過臉,目光落在驛站門楣的匾額上,眼底沒什麼情緒,倒像是在看一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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