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面而來的腐銹味里裹著血腥電子煙的氣息。
地面流淌著熒藍的工業廢水，倒映出穹頂垂落的鐵鏈森林。
每條鎖鏈都拴著未戴面具的奴隸，他們後頸烙著不同勢力的條形碼，像屠宰場的肉畜般懸空搖晃。
"讓讓！"
沙啞的電子音從身後炸響。四個駝著生化燃料罐的改造人蹣跚而過，他們脊椎外露的金屬支架上捆著哭嚎的少女。
這些女孩後頸插著熒光試劑管，皮膚正以肉眼可見速度晶化。
王洛書面具之下，眉頭微微皺起，這「銹城」比他想象的還要混亂的多。
可以看到，在每個街角處都有一個高塔。
高塔之上有持槍的守衛，這些應該都是「銹城」的安防。
當然，除了持槍守衛以外，自然也不乏高階武者，畢竟能來「銹城」的，80以上都是武者。
要是沒有高階武者坐鎮，「銹城」早就亂做一團了。
王洛書從人群中穿過，來到了一處十字路口，在路口處有一塊指示牌，這些指示牌上面的字體都瓖嵌著霓虹燈帶。
在最上面的指示牌，散發著曖昧的粉紅燈光，三個大字格外晃眼【紅燈區】。
“果然，這種法外之地，色情行業猖獗啊。”
王洛書在心里想著。
就在他打量路牌的時候，突然一道青年的聲音從他旁邊傳來︰“先生，你好像是第一次來我們「銹城」？需要一個合格的向導嗎？”
王洛書扭頭，看到一個矮小的男人站在旁邊，他的面具是一個小丑微笑臉。
“只需要三枚「銹幣」。”
男人繼續爭取。
「銹幣」是「銹城」流通的貨幣，各國貨幣的兌換比例都不一樣。
如果是龍國，兌換比例大概是100龍幣兌換1枚「銹幣」。
“不用，謝謝。”
王洛書說道。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鐵銹酒館」的指示牌，接下來最重要的是去找林晚鐘匯合。
“先生，在「銹城」的第一課就是，凡事跟人不用這麼客氣。”
男人並未糾纏，而是善意提醒了一句以後離開了。
王洛書看著他的背影，這男人的話里有話，按照他的意思，在這「銹城」必須要對人不耐煩，凶狠一些才對？
指示牌指示的方向是西邊，王洛書朝西邊的街道走去。
在轉過一個混亂的街角後，霓虹瀑布突然傾瀉而下。
百米高的全息廣告牌上，骷髏dj正在打碟，每段音波都具象化成不同顏色的神經毒素。
戴著防毒面具的癮君子們癱坐在生化蘑菇叢中，他們的脊椎插管正隨著音樂節奏泵入熒光液體。
“太瘋狂了。”
王洛書目光掠過，在他的盡頭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建築，發光的招牌閃亮亮寫著四個大字【鐵銹酒館】。
在酒館入口處，有許多戴著面具的安保，可以看到他們的肢體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金屬義肢，像是專程改造過的一樣。
在進入酒館的時候，無數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但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王洛書很平靜，這些人雖然看起來唬人，可真要打起來，他可以秒殺這些人。
五紋武者的實力不容小覷。
所以，無論走到哪里，實力才是自身最大的底氣。
進入酒館以後，並不像是想象中的那麼嘈雜，相反，這里更像是一個清吧。
酒館內放著抒情的音樂，在表演台上，還有歌手在演唱歌曲，歌聲很優美。
但歌手的狀態卻不太好，脖子上捆綁著鐵鏈，並未佩戴面具，身上隨處可見的傷痕，由此可見，應該是被買來的一名奴隸。
瞧這面孔，應該是一名歐美男歌手。
沒有人招待王洛書，他找了一陣，方才找到13號卡座。
13號卡座，一名身材勻稱，戴著猴子面具的男人坐在那里，眼眶處空洞洞的，看著有些唬人。
王洛書走過去，徑直坐下︰“師兄？”
猴子面具的男人看了過來，空洞眼眶下有了色彩︰“我還以為你過來會踫到一些麻煩，看來那些人並不敢找你的麻煩，老唐把你塞給我，原來是真想幫我啊。”
“師兄這話的意思，原本以為我是過來添亂的？”
王洛書笑道。
“差不多吧。”
林晚鐘上下打量了王洛書一陣，點了點頭︰“還真是後生可畏，你這進步實在是太快了，說實話，我都沒想到老唐竟真的敢讓你來這種地方，要知道，在這里，一不小心可真會喪命的。”
“這個師兄無需擔心，畢竟我的運氣一向不錯。”
王洛書笑道。
“喝點什麼？”
林晚鐘推過來一個菜單。
“不喝了，我們還是來商量一下細節吧，比如說明天拍賣的那個「燭龍之瞳」，師兄已經準備好足夠的錢了？”
王洛書答道。
“錢這東西倒是沒什麼，要多少就有多少，只是拿到「燭龍之瞳」之後要如何離開，這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
林晚鐘淡淡笑道。
“不是說「銹城」之內不允許搶劫嗎？難道說，我們拍到「燭龍之瞳」之後，那些人會在「銹城」之外攔截？”
王洛書皺眉道。
“那是必然的。”
林晚鐘輕輕敲打著桌面︰“你可知這「燭龍之瞳」關乎著六紋之上的秘密？所以這東西，沒有人不心動。”
六紋之上？
聞言，王洛書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是這樣的話，唐雲舟派他來還真不夠看的啊。
保不齊那些宗師都會心動！
這導師測驗真的能夠完成嗎？
“不用慌張。”
林晚鐘笑道︰“本來我們也不需要跟這些人死磕，八蛇把「燭龍之瞳」放到拍賣會本來也沒安好心，我們只需要將計就計，到時候自然能把這「燭龍之瞳」安然帶回。”
“到時候，這八蛇可真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師兄已經有具體的計劃了？”
王洛書頓時了然。
“自然。”
林晚鐘信心滿滿︰“今天叫師弟你來這酒館，其實就是為了給你接風洗塵，接下來，師兄帶你去這「銹城」最臭名昭著的紅燈區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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