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欣抬眸看向傅程宴，她大概將唐寧的遭遇簡略說了一次。
提到時序時，她眉頭微蹙︰“明天下午有時間嗎？有的話，和我一起去見時序。”
“有。”
傅程宴眸色一沉，他握著沈書欣微涼的手，又看向前面的特助︰“明天下午的時間空出來。”
特助正在開車，听見傅程宴這話，沉默片刻，才點頭。
傅總怕不是忘記了，明天下午有大會。
但特助也知道，是沈書欣提出的要求，傅程宴一般是不會拒絕她的。
車內一時安靜下來，沈書欣的腦袋微微一偏，輕輕靠在傅程宴的肩膀上。
唐寧面上的傷，像是一片陰雲，壓在沈書欣的心頭。
傅家老宅。
大門緩緩打開，管家笑著將兩人迎進屋內。
沈書欣看了一眼客廳，卻發現原本放著傅老爺子鞋的櫃子空了好幾處。
她好奇的問了一句︰“爺爺呢？”
管家順著沈書欣的視線看去，和她解釋著︰“老爺出去度假了。”
沈書欣又看了一眼傅程宴，後者微微聳肩，薄唇勾著一抹淡笑︰“沒來得及和你說。”
傅老爺子前幾年徹底把傅氏集團甩給他後，就跑去國外度假。
也就是傅程宴和沈書欣要結婚，他才會想著回來看看。
“嗯，我去看看媽。”
沈書欣松開傅程宴的手，轉而往花園找去，她剛剛踏入花園，就看見尚琉羽正坐在藤椅上發呆。
花園里面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看上去格外的柔美。
“媽媽。”沈書欣輕聲喚道。
尚琉羽回過神，臉上立刻浮現溫柔的笑意︰“書欣來了。”
她起身拉住沈書欣的手，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底滿是慈愛。
“最近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沈書欣笑著摸了摸肚子，“寶寶很乖。”
尚琉羽眼底閃過一絲復雜，很快又恢復如常︰“那就好。來，坐下說。”
沈書欣坐在尚琉羽身邊，她看見尚琉羽略顯疲憊的側臉，輕聲詢問︰“媽媽，爸爸又出去了嗎？”
尚琉羽指尖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嗯，他說有個投資項目要去看，過幾天就回來。”
沈書欣敏銳地察覺到她語氣里的不自然，但尚琉羽顯然不想多說，她也就沒再追問。
花園里的夜風微涼，尚琉羽攏了攏披肩，目光落在遠處，像是在出神。
沈書欣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夜色。
“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沈書欣試探的問了一句。
尚琉羽收回視線，唇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能有什麼事？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閑不住，就愛出去玩。這個歲數，忽然愛上投資，也隨便他吧。”
沈書欣點點頭，沒再多問，但心里卻隱隱覺得不對勁。
在她的印象中，傅長天一向對經商沒興趣，怎麼會突然主動參與投資項目？
沒多久，管家來到花園，將兩人含進去吃飯。
餐桌旁，傅程宴坐在沈書欣身旁，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切著牛肉，動作優雅而矜貴。
尚琉羽坐在主位，神色如常，但眼底的倦意卻藏不住。
“程宴，你白天來過一次了，以後不用來的這麼頻繁，多陪陪書欣就行。”尚琉羽抬眸看向兒子，語氣溫和。
她的眉宇間染著一抹深意。
白天時，程馨月剛剛出現沒多久，傅程宴也跟著來了。
她這個兒子很聰明，尚琉羽怕一些事情瞞不住。
傅程宴抬眸，漆黑的眸子深邃而平靜︰“陪您吃飯，應該的。”
尚琉羽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只是低頭繼續用餐。
沈書欣看著母子倆的互動，心里那股異樣的感覺更濃了。
尚琉羽雖然表面平靜，但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連笑容都透著勉強。
原本應該熱熱鬧鬧的餐桌，現在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沈書欣忽然想到，他們也離開後，老宅也就只有尚琉羽自己在……
傅家老宅很大，人一少，就會顯得格外的空曠。
沈書欣抿了抿唇，她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媽媽，要不去我們那邊住一段時間吧，我剛好也休假在家。”
“不用。”尚琉羽對沈書欣擺了擺手，眼底的笑意溫柔，“我知道，程宴請了保姆和營養師，我過去不能幫你什麼，相反還會麻煩你們。”
她雖然也很想要去照顧沈書欣，但尚琉羽同樣知道，長輩過分滲透晚輩的生活後，就會產生一些矛盾。
她更不想讓沈書欣覺得她麻煩。
“好了，就這樣，你們吃了飯快點回家休息，以後一周來個一次都可以。”尚琉羽索性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我還沒有老到需要你們兩個年輕人時時刻刻念著的程度，過好你們自己的生活。”
……
吃完飯後，傅程宴和沈書欣回家。
臨別時，沈書欣輕輕抱了抱尚琉羽，她嘴角輕揚︰“媽媽，有事給我打電話，我一個人在家也無聊。”
尚琉羽目送兩人上車，見車逐漸消失在視線中，才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她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管家，嗓音平靜︰“下一次家里發生什麼事情，不要私自就告訴程宴了。”
管家微微怔愣，但很快又點頭。
他知道，尚琉羽指的是今天程馨月來老宅的事。
此時，沈書欣靠在座椅上，她把玩著自己的手，終于忍不住開口︰“程宴，你不覺得……媽媽今天有點奇怪嗎？”
傅程宴側眸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嗯。”
“爸突然去投資，媽又心事重重的……”沈書欣蹙眉，“以前從沒听爸對生意感興趣。”
在沈書欣的記憶中，她甚至听傅老爺子吐槽過傅長天好幾次。
就說傅長天滿心只想著周游世界，壓根不管傅程宴如何，更不管傅氏集團如何。
他完全就是人生贏家，上有傅老爺子打家業，下有兒子兜底。
傅程宴沉默片刻，淡淡道︰“他有他的打算。”
沈書欣听出他話里的回避，眉頭皺得更緊。
忽然，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落在沈書欣的眉宇間，他嗓音溫柔︰“你現在的任務只有一個，保持愉悅的心情，其余的事情都是我考慮的範疇。”
有些事情，現在告訴她，只會讓她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