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欣姐。”
唐寧在時序的眼神注視下，終究是選擇給沈書欣打去，她的聲音愉悅︰“你吃午餐了嗎？”
電話這邊，沈書欣眉梢輕抬，眼底閃過一縷疑惑。
這個時候，唐寧忽然提出這個問題？
她將免提打開，手機放在一邊︰“嗯，怎麼了？”
“我……”
話剛剛說出一個字，唐寧的電話就被掐斷了。
沈書欣看著手機屏幕，眼神輕閃，猶豫片刻後，給唐寧發了消息。
叮。
消息從屏幕上彈出的這一瞬，時序才松開唐寧的頭發。
他一把將唐寧丟到一邊，動作帶著一些粗魯。
“你應該感謝姐姐，她主動約你了。”
唐寧的腦袋撞在了沙發角，眼前的視線模糊一瞬，她想起了沈書欣的笑容，胃里涌出一陣酸澀︰“時序，你瘋了麼？她已經懷孕了。”
那是一個要當媽媽的人，時序到底出于什麼心思，才會還覬覦她？
“瘋？”時序將手機還給唐寧，眼底的笑容帶著一抹陰霾，“什麼是瘋？我只是單純的欣賞姐姐。”
他抬起手，指尖輕輕撫過唐寧紅腫的臉頰。
“冒牌貨，只能是冒牌貨。”
時序回身，將沙發上的一個洋娃娃給抱起來，又拿過一邊的梳子，慢慢的給洋娃娃梳頭，動作溫柔。
“滾吧。”
時序像是發出什麼號令似的，居高臨下的讓唐寧出去。
唐寧強忍著疼痛，踉蹌著站起身。
她盯著時序那張俊美卻扭曲的臉，胃里翻涌著恐懼與惡心。
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走出公寓大門，風迎面吹來，唐寧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沈書欣的電話。
“書欣姐……”她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時序明天會代替我去見你，你……小心。”
唐寧想，自己能夠做到的，也只是如此。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你在哪？”沈書欣的聲音驟然緊繃，”唐寧，你聲音不對，是不是出事了？”
唐寧握緊手機，眼眶發熱。
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唐寧！說話。”沈書欣的聲音更急了，她語氣帶著一抹不耐。
“我沒事。”唐寧勉強丟出三個字，卻還是控制不住的哽咽了一下。
她站在路邊，即便努力去回避路人的視線，但臉上鮮紅的巴掌印還是顯得格外的刺目。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沈書欣的聲音清晰而堅定︰“發定位給我，現在，立刻出來見我。”
“書欣姐，其實不用的。”唐寧的情緒快要繃不住了。
她怎麼遇到沈書欣這麼好的老板，就像是她的姐姐一樣。
“定位。”
沈書欣丟下這句話後，便直接掛了電話。
保姆原本還在和營養師商量給沈書欣做點什麼樣的下午茶，一扭頭就瞧見她拎著包，似乎有出門的打算。
“太太，您現在要去哪兒？”保姆立馬上前，關切的詢問沈書欣。
“見一個朋友。”
沈書欣換了鞋子，一回頭就看見保姆那暗藏擔心的眼神，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放心，我喊上保鏢。”
“好的，您一定注意安全，有什麼需要隨時和我聯系。”
保姆這才放心的送沈書欣出門。
半小時後。
沈書欣抵達一家小眾咖啡廳，她剛剛推門進去，就看見縮在卡座最里側的一個瘦弱的身影。
唐寧微微低垂著腦袋，肩膀看上去也聳在一起，長發凌亂地遮住半邊臉。
她抬起頭看向沈書欣，聲音卻顯得有些干涸︰“書欣姐……”
唐寧的面上戴著一個口罩，只是那雙遍布紅血絲的眼楮依舊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沈書欣徑直坐到她對面，伸手拉下口罩，又撥開她額前碎發。
紅腫的掌印在蒼白皮膚上觸目驚心，邊緣還帶著點指甲劃破的血痕。
“他打的？”沈書欣的聲音冷靜。
果然，時序面上表現得再如何，私底下也是一個爛人。
唐寧重新將口罩戴上，她握著沈書欣的手，似乎這樣能感受到一些力量︰“書欣姐，我沒事。但是你……我真的沒辦法了。你發消息的時候，手機就在他的手上，他看見了，就說要去見你。”
她的眼淚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滾燙。
看見唐寧那雙無助的眼眸，沈書欣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或許，她能夠幫唐寧做點什麼。
“我記得，你上次說欠了他錢？”沈書欣打開了手機銀行，“我可以先借錢給你，你去把時序那邊的債平了，離開京城。”
時序現在要跟著傅成玉，短期內是不會離開京城的。
但是如果唐寧還要繼續在京城待著的話，難保會被時序追著找麻煩。
唐寧愣了愣，已經有些泛鈍的腦子思考著沈書欣的這句話。
她胡亂的擦著鼻涕，眼底滿是苦澀︰“書欣姐，不是這樣的，不只是錢的問題，他有我的……”
她哽咽著摸向手機相冊又猛地縮回手，像被燙到似的。
沈書欣瞬間明白，胸口像壓了塊冰。
她陷入了一陣沉默，也沒有追問唐寧到底是什麼，只是輕輕握著她的手︰“別怕，我們一起想辦法。”
唐寧頓時哭得泣不成聲。
“書欣姐，我會報答你的。”
……
沈書欣把唐寧送回學校後，才回家。
她一直思考著唐寧的事，就連保姆和她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太太？”保姆又喊了一聲。
沈書欣才忽然回過神來。
她看向保姆，問道︰“怎麼了？”
“您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麼？我剛剛和您說，先生要來接您回傅家吃飯。”
“好。”
沈書欣只是回答保姆後面的話，也沒再多說什麼，她坐在沙發上，開始在網上搜，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唐寧破局。
傅程宴的車停在別墅門前時，天色已近黃昏。
“去見了唐寧一面，有心事？”傅程宴看見沈書欣的第一眼，接過她的包，又拋出問題。
她每一次心里藏著事時，就會給人一種情緒深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