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飯的段炎平,冷不丁的听到楊文松這句話,怔住了。
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楊文松。
眼神中蘊含的情愫很復雜。
有震驚,有不敢置信,有激動,有感激。
忍不住問了句︰“我……可以回去嗎?”
他其實都已經放棄了。
首先,曹家那邊就不會讓他回去。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他暴揍了曹小寶一頓,跟曹家結下了梁子,這些年,他在境外,也沒少找曹家的麻煩。
曹家通過代理人在境外搞點投資產業,段炎平沒事就去踩兩腳。
曹家到現在在境外都沒點像樣的產業,都是段炎平的功勞。
甚至,段炎平還放出話來,別讓他在外面踫到曹家的人,踫到一個,宰一個。
以至于現在,曹家的人輕易都不敢到外面去。
在外面沒有產業,家人也很少去外面,說實話,在國內這諸多的豪門之中,曹家都算是一股清流了。
曹家也整天標榜自己精忠愛國,清廉無比。
這也為曹家贏得了不少印象分。
可內心中,曹家是恨段炎平恨的牙根兒癢癢,恨不得把段炎平碎尸萬段的那種。
以曹家在國內的影響力,段炎平哪還敢回國啊。
不僅如此,身為曾經的軍中之虎,兵王,段炎平離開部隊之後,去外面參加了雇佣軍。
這一行為,已經觸踫到上邊那些老家伙的底線了。
雇佣兵在上邊那些老家伙的眼中,那就是一幫沒有信仰,沒有立場,眼里只有錢的匪兵。
這是從根本上跟國內軍隊價值觀背道而馳的。
老家伙們自然不會接受。
段炎平一旦回國,都不用曹家動手,法律就不會饒了他。
所以,這些年段炎平一直跟個無家可歸的浪子一樣,在外面游蕩。
多少個夜晚,他都徹夜難眠,仰望星空,思念遠在故鄉的親人。
他是多想回去看一眼啊。
可他明白,他這輩子恐怕都回不去了,就算是死了,也只能葬在外面,沒法落葉歸根。
也正因如此,他心中對曹家的恨意,外人根本無法理解。
現在,楊文松突然問他想不想回去。
他當然想了,可是,回不去啊。
楊文松點點頭︰“可以,只是需要點時間。”
段炎平深呼了幾口氣,將自己過于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
沉聲說了句︰“只要能讓我臨死前回家看一眼,給爸媽上個墳,那我這輩子,就再無遺憾了。”
楊東趕緊說道︰“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啥叫再無遺憾了?曹家還在那蹦蹦噠噠呢,不把曹家收拾了,你能說再無遺憾?”
段炎平微微一怔,然後頹然一笑,搖了搖頭。
滅了曹家?
他倒是想啊。
可是,就憑他一個雇佣兵,哪里能做得到?
就算是楊文松肯幫忙,也很難啊。
曹家在國內的勢力太大了。
楊文松說道︰“東子說得對,先別說什麼再無遺憾,咱們就一步一步的來。現在上邊的那些老家伙們,想要利用我這把刀,那我就可以跟他們好好的談談條件嘛,讓你回去,甚至恢復你應有的身份待遇,這便是咱們的條件之一。”
段炎平說道︰“能讓我回去看一眼,我就很滿足了,身份待遇無所謂。”
楊文松說道︰“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嘛,我們一上來肯定不能把條件放的太低,是不是?沒跟他們要國家賠償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段炎平笑了一下,點點頭。
楊文松又說道︰“不過你也知道,上邊那些老家伙,一個個都精的跟千年老猴似的,在他們眼里,你段炎平,也是一把刀,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棄你這把刀的,怎麼也得讓你為他們出點力。比如,讓你去搞個鋤奸行動啦,解救個人質啦,再或者是,幫助撤僑了,等等的,反正那些官方不適合出面的事,就會來找你。”
段炎平又笑了一下,說道︰“不瞞楊總,你說的這些事,事實上這些年,我干了不少了。都是他們來找我,給我各種許諾,讓我幫他們去做些事。完了之後,又拿各種理由來搪塞我,呵呵。”
楊東不忿道︰“那你還幫他們去做啊?這有點太不要臉了吧?”
段炎平說道︰“誰讓我是華國的軍人呢?哪怕明知道他們是在給我畫大餅,這些事,我也責無旁貸啊。”
听到這話,楊文松等人全都肅然起敬。
一句華國的軍人,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楊文松說道︰“炎哥,你放心,我不會讓這樣的事再發生了。他們若是再敢敷衍咱們,那就得好好考慮考慮這樣做的後果。”
那些人忽悠段炎平,還沒什麼。
段炎平一個雇佣兵,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可若是敢忽悠楊文松,那楊文松會讓他們知道,股神二字到底意味著什麼。
當然,那些老家伙也不傻,他們肯定清楚楊文松的分量,不至于為了個段炎平,而得罪楊文松。
楊文松甚至都懷疑,之前那些事,很有可能是曹家在背後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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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邊那些老家伙就算是再陰險,也不至于干這種沒品的事。
“謝謝。”段炎平發自肺腑的對楊文松說了句。
楊文松說道︰“炎哥,我得聲明一下,我做這些,不單純是為了收買人心,而是,我覺得我應該這麼做,我覺得你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我覺得,有些道理,我們得講一講。”
段炎平仔細咂摸著楊文松的這番話,越咂摸,越有一種熱血沸騰,振聾發聵的感覺。
段炎平看著楊文松,重重的點點頭︰“說得好,有些道理,是得講一講。”
楊東也咧著嘴說道︰“那就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唄。”
段炎平說道︰“對,路見不平,一聲吼。”
楊東說道︰“炎哥,現在知道我為什麼對我哥死心塌地了吧?我哥這個人啊,別看平日里悶不吭聲的,可是他總能說出一些讓人熱血沸騰的話。我從小就是听多了這些話,所以才對他死心塌地。”
楊文松搖頭一笑。
段炎平說了句︰“那看來,我以後也要對楊總死心塌地了。”
劉慶跟了句︰“還有我。”
徐麗麗看著這一幕,再次生出感慨。
士為知己者死。
以前她覺得這話是放屁。
但是這一刻,她覺得,還真是。
在收買人心這方面,楊文松比她強了太多。
徐麗麗忍不住又在想,段炎平、楊東他們是士為知己者死,那自己呢?
自己又是為何死心塌地的跟在楊文松身邊?
甚至隱隱也有一種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沖動?
是愛嗎?
肯定不是。
徐麗麗從來就對愛這個字嗤之以鼻。
利益?
楊文松能給到她別人給不了的利益?
好像也不是。
或者說,不單單是。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徐麗麗陷入了沉思中。
吃完飯之後,段炎平、楊東、劉慶三人就離開了。
去了公寓那邊,準備晚上的行動。
本來段炎平是想讓楊東留下的。
他們三個都走了,楊文松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段炎平不放心。
倒不是說他現在就對楊文松死心塌地了,而是,他想回國,就得依靠楊文松。
沒有楊文松幫忙,他是回不去的。
所以他不希望楊文松出事。
可楊東哪里能忍住不去?
他大老遠的從中美洲趕過來,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跟著段炎平,參加一場真正的戰斗嗎?
這樣的機會他哪里肯放過。
至于楊文松這邊,一來這里是鬧市區,無論是葉家還是夏文靜,再怎麼也不敢在鬧市區胡來。
二來,楊文松身邊,還有不少保安,加上酒店的保安,除非是一下子來幾十名武裝分子,不然還真奈何不得楊文松。
而一下子來幾十名武裝分子,那官府肯定得炸了鍋了。
這等于是跑到他們頭上拉屎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還有第三點,楊文松可不是王左兒。
現在就連上邊幾位老頭子都在關注著楊文松,有求于楊文松,楊文松要是出了事,那想都不用想,絕對是嚴重的外交事件了。
當地官府絕對承受不住來自國內的壓力。
所以,楊東並不怎麼擔心楊文松的安全。
楊文松自己也不擔心。
甚至,楊文松巴不得葉家或夏文靜找上門來。
這樣他就更有理由殺他個天翻地覆了。
而且,讓楊東跟著段炎平一塊去,楊文松也放心。
畢竟甦茂的話,言猶在耳,段炎平這個殺神,要真是殺得興起,真有可能誤傷平民,那就真不好收場了。
讓楊東過去看著點段炎平,必要時候還能約束一下。
段炎平最後也就沒再堅持,帶著楊東和劉慶一起走了。
楊文松則是跟徐麗麗一起回到了房間里。
兩人都沒有睡意。
並排躺在床上。
都在想著這次行動的事。
徐麗麗先說了句︰“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楊文松說道︰“單純的軍事方面,段炎平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說沒問題,應該就是沒問題。而且楊東和劉慶也跟著去了,兩人多少也會約束一下段炎平,加上段炎平有心想要回國,自然就會有所收斂。所以這方面問題不大。”
徐麗麗說道︰“那就是想想善後方面的事了?”
楊文松說道︰“葉家肯定會給當地官府施壓的,讓當地官府派出警察甚至是軍隊來干預這件事,但是,當地官府這邊,都已經收了我們的錢了,又有甦茂他們施壓,應該不會來趟這渾水。就算是他們想不開,來趟渾水,也是需要時間的,這一點段炎平也都考慮到了,在他們趕來之前,段炎平就能結束行動。那些媒體,段炎平也會攔下的。更何況,老頭子們想要收買我,時候肯定也會替我擦屁股,所以這方面的問題也不大。”
徐麗麗說道︰“那就只剩下左兒了,到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到左兒的具體下落。”
楊文松嘆了口氣︰“是啊,也不知道左兒現在在哪。夏文靜那個賤人,真是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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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麗麗側過身來,看著楊文松,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置夏文靜?”
楊文松說道︰“怎麼處置?那就得看夏文靜怎麼表現了。她要是表現好點,我倒是可以留她一命。”
表現不好,那就不好說了。
徐麗麗遲疑了一下,說道︰“殺人就像上床,有了第一次,後面難免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確定要殺了那個夏文靜?”
楊文松說道︰“你這個比喻,倒是挺有意思的,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但又有點區別,區別是,一輩子不上床,很多人忍不了,但一輩子不殺人,這個還是能忍住的。”
徐麗麗笑了一下,說道︰“我還是希望你手上不要沾上血,如果非要沾血,我替你沾。”
楊文松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徐麗麗︰“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徐麗麗不解道︰“什麼怎麼了?”
楊文松說道︰“以前的你,可不會說這種話。”
徐麗麗一怔,然後搖頭一笑,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吧。”
楊文松說道︰“啥意思,難道以前是假愛我?我可是記得,當年你可沒少跟我說你愛我,鬧了半天,都是騙我的啊?”
徐麗麗笑了,說道︰“是騙你的,怎麼了?”
楊文松說道︰“那這一次呢?”
徐麗麗說道︰“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楊文松說道︰“為什麼?”
徐麗麗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有些心疼你了,也有點……對不起你。”
楊文松又問︰“對不起?這三個字從你嘴里說出來,可是很少見的。”
徐麗麗說道︰“的確,我這是第一次跟人說這三個字。”
楊文松問道︰“那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徐麗麗輕輕趴到楊文松胸口上,說道︰“沒有為什麼,就是覺得對不起你。”
楊文松說道︰“不會是我不在的時候,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
徐麗麗拍了他胸口一下︰“胡說什麼。”
然後再次趴在楊文松胸口上,說道︰“我不會再讓其他任何一個男人踫到我的身體,絕對不會。從今以後,我的身體,我的靈魂,只屬于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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