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松本來也沒指望大使館能幫多大的忙。
    他要真指望大使館,也就不會帶段炎平他們過來了。
    甦茂又說道︰“國內媒體這邊,我們都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會大規模的去報導這件事,但國外媒體,就很難說了,在外面,我們這幾家跟葉家的影響力是沒法比的,不用想就知道,葉家肯定會找來大批的境外媒體,大肆報導這件事,給你制造輿論壓力。這一點,你心里要有個準備。”
    楊文松說道︰“我已經考慮到了,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他所謂的注意,就是讓段炎平派一些人留在外圍,膽敢有記者靠近,一律驅逐。
    當然,他們會冒充夏文靜的手下來驅逐記者。
    先把屎盆子扣夏文靜頭上再說。
    甦茂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打個招呼。”
    楊文松問了句︰“什麼事?”
    能讓甦茂用這種口氣說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甦茂說道︰“你跟段炎平的關系,是瞞不住上邊的。作為國內退役軍人,尤其還是像段炎平這種當年影響力很大的軍人,離開部隊到外面參加了雇佣軍,這是觸踫了上邊那些老家伙的底線。只不過考慮到各方面的因素,加上段炎平這些年一直呆在國外,上邊那些老家伙這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追究這件事。可是現在,你又跟段炎平扯在了一起,加上曹家在背後一吹風,這就難免上邊那些老家伙不會拿這事來做文章。雖說王家那邊答應幫忙,會在上邊那幾位老頭子跟前幫你說點好話,但是你這邊,肯定也得拿出點誠意來。”
    楊文松眉頭一皺︰“什麼誠意?不會是讓我無償捐贈什麼的吧?”
    甦茂說道︰“那倒不至于,這麼不要臉的事,老頭子們還不會做的。而且無償捐贈對這個層次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了。老頭子們看重的,無非就是兩點,一個是你手中的資金,一個是你在國際資本市場上的能力。資金來說,他們會希望你轉移一部分到國內,投資于國內的一些尖端行業,比如芯片、醫療、航天等,這一點本來就跟你的想法不沖突,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件好事。關鍵是第二點,你在國際資本市場上的能力。”
    楊文松問道︰“怎麼說?”
    甦茂說道︰“從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索契斯發動了金融戰,把東南亞攪的不得安寧,甚至連我們的南港地區都給牽扯進去了,從那開始,上邊就非常重視金融安全,尤其是匯率安全的事。之前的幾十年,上邊采用了封閉保守的策略,嚴密防護來自國際資本市場的沖擊,甚至到了閉關鎖國的程度。但是,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這種策略,已經越來越不適應現代經濟了。放開金融管制,將是大勢所趨,而如何在放開金融管制的同時,又能有效抵御來自境外的金融風險,這是上邊重點要考慮的問題。這兩年,上邊一直在推動試點,讓國內的這些金融企業走出去,可效果如何,你也都看到了。所以呢,上邊很希望有一個人或是一個企業,能在外面替國內這些金融企業保駕護航,尤其是……匯率。”
    楊文松說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說,當我們國家的匯率受到外部勢力沖擊的時候,國家希望我出手幫忙,是嗎?”
    甦茂說道︰“是的,王家那邊,會以此為條件,跟上邊交涉,讓上邊不追究你跟段炎平的事,甚至不追究段炎平以前的事,允許段炎平回國,更甚至,恢復段炎平在軍方的身份。”
    楊文松沉聲問道︰“你確定?”
    甦茂說道︰“一切都可以談嘛,前提是,你值不值得。”
    楊文松說道︰“只要能做到你說的,那當上邊需要我的時候,我會無條件出手。”
    甦茂說道︰“不,你不要把這個順序弄錯了,是你先出手,上邊才會答應你的一些條件。”
    楊文松說道︰“沒問題。”
    甦茂沉默了一下,問道︰“值得嗎?你要知道,匯率戰,這可不是一般的金融戰,這是事關國運的國戰,雙方動用的資金,勢必達到一個恐怖的天文級別,都是以萬億為單位的,稍有不慎,你很可能是傾家蕩產。就為了個段炎平,值得嗎?”
    甦茂知道,楊文松現在人在國外,大部分的資金也在國外,只要他自己不回來,那上邊拿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
    但楊文松卻為了段炎平,願意出手參與這種國戰。
    說實話,甦茂還是挺感慨的。
    楊文松說道︰“這沒什麼值不值得的,大丈夫立于世間,有所為,有所不為。僅此而已。”
    甦茂說道︰“好一個僅此而已,行,你的態度我知道了,我們這邊,會盡一切能力,幫你擋下國內這邊。但是國外那邊,我們的能力就有限了,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楊文松說道︰“我知道了。”
    甦茂又說了句︰“最後再提醒你一下,段炎平那個人,是個殺神,你若真是放任他不管,那他真有可能將東南亞殺個天翻地覆,那就不太好收場了,所以,你得管好他,千萬不能讓他由著性子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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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文松笑了一下,說道︰“行,我知道。”
    掛了電話之後,甦茂問了句︰“誰啊?”
    楊文松沒有背著段炎平去接這個電話,段炎平便明白,楊文松沒有打算瞞著他這個電話,所以他也就沒啥顧忌的隨口一問。
    楊文松回道︰“我大舅哥,甦茂。”
    段炎平又問︰“我听著好像提到我的名字了,咋了,甦大公子有啥指示啊?”
    楊文松說道︰“我大舅哥說,讓我好好看著你,別由著你的性子,殺紅了眼,不好收場。”
    段炎平搖頭一笑,問道︰“那楊總的意思呢?”
    楊文松眼神隱隱透出一絲冷光,說道︰“我這個大舅哥,做事情看問題,多少有點……婦人之仁啊。”
    一旁的楊東咧嘴一笑,說道︰“確實有點婦人之仁,現在對手都已經騎到我們頭上來了,把小嫂子都給綁架了,他竟然還讓我們不要亂來。那照他的意思,我們干脆跑到葉家門上,下跪求情是了唄?”
    徐麗麗嚇一跳,忙說道︰“甦茂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真要是鬧得動靜太大,確實不太好收場。”
    楊東說道︰“現在該考慮怎麼收場的,是葉家,而不是我們。”
    徐麗麗也不去跟楊東爭辯,而是看著楊文松,說道︰“文松,你千萬要冷靜啊。”
    楊文松說道︰“我現在很冷靜。”
    他現在確實很冷靜,從里到外,冷的可怕。
    徐麗麗說道︰“若是鬧得動靜太大,那你在國內還怎麼立足?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國了吧?”
    楊文松笑了,說道︰“說實話,這個問題,我確實是考慮過,就在甦茂給我打電話之前,我還在一個勁的勸我自己,千萬不要沖動,要冷靜,要克制。可是,剛剛甦茂在電話里跟我說了一件事,讓我改變了看法。”
    徐麗麗忙問道︰“他跟你說什麼了?”
    楊文松說道︰“他跟我說了,上邊那幾位老頭子對我的態度。”
    徐麗麗一驚,忙問︰“上邊什麼態度?”
    楊文松說道︰“上邊對我的態度,挺有意思的啊。你看過水滸吧?水滸里邊,皇帝對梁山一伙人是什麼態度,現在上邊那幾個老頭子,對我就是什麼態度。”
    徐麗麗更驚了,說道︰“把你當賊寇了?”
    楊文松說道︰“想哪去了,他們是把我當刀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刀。”
    徐麗麗疑惑道︰“刀?什麼意思?是想借你的手,除去葉家?”
    楊文松說道︰“區區一個葉家,哪里值得上邊的老頭子如此費心?老頭子們看重的,是我在資本市場上的能力。”
    徐麗麗隱約想到了一些,說道︰“難道是……匯率戰?”
    楊文松說道︰“聰明,正是匯率戰。上邊一直想要放開金融和匯率管制,畢竟這也是現代經濟社會的大勢所趨,但又擔心受到境外資本的沖擊。所以,上邊就想讓我幫著他們,抵御金融沖擊,尤其是匯率沖擊。”
    徐麗麗說道︰“匯率戰可非同小可,你有把握嗎?”
    楊文松搖搖頭︰“現在沒什麼把握,就我現在手頭這點資金,面對匯率戰爭,那就是螳臂當車,一口就被人吞了。不過,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就有六七成的把握了,兩年時間,差不多就有九成的把握了。”
    楊文松現在手里的資金規模,也就剛過千億美金級別。
    再給他一年時間,差不多就能過萬億了。
    再加上系統加持,那就算是爆發匯率戰爭,面對來自全球各地的金融巨頭、投機分子,楊文松也有幾分把握與他們周旋。
    若是再給他兩年時間,那把握就更大了。
    金融戰爭,尤其是匯率戰爭,雖然跟一般的投資交易有著本質的區別,但歸根結底,還是虛實兩個字。
    避實就虛,敵進我退,敵退我進。
    如何把握住對手的虛實,在對手全力出擊的時候,避其鋒芒,而在對手力道用盡,後力又未繼之時,全力出手,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這就是金融戰爭的取勝關鍵。
    對其他人來說,想要把握住對手的虛實,是一件很難的事。
    但對楊文松來說,這件事就再簡單不過了。
    對手的一切行動,可以說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只要資金方面差距不是太大,那楊文松就有很大的把握。
    徐麗麗對這些不是太懂,但她了解楊文松,楊文松若是沒有把握,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便點點頭︰“那就好。這麼說,上邊其實是有求于你的。”
    楊文松說道︰“是啊,他們是有求于我的。只不過呢,按照這些老家伙的行事風格,他們不會直接有求于我,而是先找幾個由頭,來打擊我一下,然後讓我主動將功贖罪。”
    徐麗麗略一琢磨,就明白了,說道︰“你的意思是,不管你在這邊多小心,上邊還是會拿這件事來敲打你的,是嗎?”
    楊文松說道︰“換一個角度來說,不管我在這邊鬧的多大,上邊也不會拿我怎麼樣。相反,我鬧得越大,正好給了上邊敲打我的理由,上邊對我也就更加的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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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麗麗點點頭︰“明白了。”
    楊東也明白了,說道︰“那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放開手腳,大戰一場了?”
    楊文松說道︰“但還是要注意一下,不要濫殺無辜。”
    楊東興奮道︰“這個不用說,我們只針對葉家,不針對其他。當然,若是有人不長眼,非要過來插一腳,那也別怪我們不客氣。”
    徐麗麗說道︰“別忘了,我們的首要目的,是救人。”
    楊東說道︰“知道,次要目的,就是殺人。”
    徐麗麗搖搖頭,看著面前的楊東、段炎平、劉慶,心中暗自感慨。
    三個骨子里邊都是嗜血的男人,卻對楊文松畢恭畢敬,言听計從。
    這顯然不僅僅是因為楊文松有錢。
    而是,楊文松在某種程度上,跟他們三個是一類人。
    甚至,楊文松比他們三個,更加嗜血。
    徐麗麗現在已經很難把面前的楊文松跟幾年前的那個楊文松,聯系在一起了。
    只是仔細想想,感覺楊文松並沒有變。
    以前的楊文松,表面上永遠都很平靜,喜怒不形于色。
    哪怕是那天晚上,她跟楊文松激情過後,就提出了分手,楊文松依舊是很平靜。
    只是當時,她被楊文松平靜的表面給迷惑了,並沒有真正發現楊文松平靜的表面所掩藏下的那股子狂暴嗜殺。
    而現在,她只是看到了楊文松的另一面而已。
    殺伐果決,心狠手辣,卻又冷靜,聰明。
    梟雄之姿。
    徐麗麗突然很慶幸,她又回到了楊文松身邊。
    但同時又很懊悔,她曾背叛過楊文松。
    徐麗麗這邊胡思亂想著,楊文松則是又對段炎平說道︰“有沒有想過回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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