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的一個深夜，地窖里傳來輕微的 嗒聲。
喬靜屏住呼吸，看著面前這個被她命名為“小銹”的傀儡緩緩抬起頭，眼中的水晶發出微弱的藍光。
“初...啟動確認。基礎功能檢測。”
小銹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齒輪互相摩擦︰
“請問您是我的新主人嗎？”
喬靜激動得差點打翻油燈︰
“是我修好了你！我叫喬靜！”
小銹轉動頭部，發出咯吱聲︰
“檢測到非魔法修復...金屬契合度67，能量傳輸效率...39，喬靜主人，我的魔法演示功能已損壞。”
原來小銹以前只是一個魔法教學傀儡，原本用于向學徒展示基礎咒語。
現在它只能進行最簡單的動作，體內的魔法回路也殘缺不全。
“沒關系！”
喬靜抱住小銹冰涼的金屬身軀︰
“你可以當我的朋友！”
從那天起，喬靜有了秘密的快樂時光。
當喬老頭外出工作時，她會和小銹在地窖里“玩耍”——如果看傀儡演示殘缺的魔法手勢也能算玩耍的話。
“火球術...手勢如下...”
小銹僵硬地比劃著，指尖偶爾會迸出一兩個火星︰
“警告...能量不足。”
喬靜模仿著它的動作，當然什麼也沒發生。
但她樂此不疲，仿佛這樣就能觸摸到那個遙不可及的魔法世界。
“喬靜主人，為什麼你想學魔法？”
有一天小銹問道。
喬靜停下動作，眼神黯淡︰
“如果我成為魔法師，爺爺就不用去采雲棉了...上個月有兩個雲棉農掉下去了。”
小銹眼中的藍光微微閃爍︰
“數據庫顯示...普通平民無法成為魔法師。魔法天賦與生俱來。”
“我知道。”
喬靜輕聲說︰
“但做夢又不犯法。”
那天傍晚，喬老頭回來得比平時早，手里卻空空如也。
“明天...明天我早點出發，去東邊的懸崖看看。”
他避開孫女的目光，但喬靜看到了他手臂上的擦傷。
夜里，喬靜做了一個危險的決定。她搖醒小銹︰
“你體內還有多少魔法能量？”
“12，喬靜主人。”
“夠演示一個完整的法術嗎？最簡單的就行！”
小銹歪著頭計算︰
“照明術...可能可行，但之後我將進入休眠。”
喬靜咬咬牙︰
“教我！就現在！”
當地窖里終于亮起一團微弱但確實存在的魔法光球時，喬靜喜極而泣。
光球只維持了三秒，小銹就癱倒在地，眼中的藍光熄滅了。
“謝謝你，小銹。”
喬靜抱著傀儡，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也許，只是也許，她能成為例外。
第二天清晨，喬老頭準備出門時，喬靜鼓起勇氣拉住他的衣角︰
“爺爺...如果我說...我可能有一點點魔法天賦呢？”
喬老頭的手僵在半空。
他轉過身，渾濁的眼楮里滿是復雜的情緒︰
“乖孫女...魔法師的孩子一出生就會被檢測出來。我們...我們只是普通人。\"
“但昨晚我真的變出了光球！是小銹教我的！”
喬老頭的表情變得嚴肅︰
“你用了那個傀儡的魔法？小靜，那太危險了！平民的身體承受不住魔法能量！”
他緊緊抓住孫女的肩膀︰
“答應我，別再嘗試了，我不想連你也失去...”
喬靜含淚點頭，但心里已經種下了叛逆的種子。
那天之後，每當喬老頭外出，她就會嘗試喚醒小銹，雖然傀儡再也沒能啟動。
雨季來臨，雲棉變得更加稀少。
喬老頭不得不去更危險的地方采集，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一個暴雨傾盆的傍晚，喬靜等來的不是爺爺，而是一群穿著制服的治安官。
“喬靜？”
為首的治安官冷漠地掃視著簡陋的屋子︰
“你爺爺今天在西南懸崖遭遇魔力風暴，沒有找到尸體，但...…”
他丟下一個濕漉漉的布袋，里面是一些攀岩工具︰
“按照慣例，宣告死亡。”
喬靜的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
她听不見治安官後面的話，什麼“孤兒院”，什麼“財產充公”。
她只記得自己蜷縮在牆角，緊緊抱著小銹冰冷的身軀，就像抱著最後一塊浮木。
治安官們粗暴地翻檢著屋子，尋找任何值錢的東西。
當其中一個踢開地窖門時，艾拉的心跳幾乎停止。
“長官！這里有個魔法傀儡！”
興奮的喊聲傳來。
喬靜沖過去擋在地窖門前︰
“那是我的！是我修好的它！”
“平民私藏魔法物品，按律沒收並處鞭刑十下。”
治安官冷笑著一把推開她︰
“不過看在你剛失去監護人的份上...只沒收。”
當他們拖走小銹時，喬靜發瘋似的撲上去︰
“求求你們！它是我唯一...求求你們...”
她的哭喊淹沒在雨聲中。
那一夜，喬靜蜷縮在空蕩蕩的屋子里，手里攥著爺爺留下的雲棉袋。
在袋子的夾層里，她發現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幾十片魔法書殘頁，小心翼翼地用殘布包裹著。
有的是咒語片段，有的是魔法理論，邊緣都燒焦了，像是從火堆里搶救出來的。
喬靜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爺爺有時會帶回特別少的雲棉——他一定是在垃圾堆里翻找這些被魔法師丟棄的東西，為了她那個不切實際的夢想。
“爺爺...”
淚水模糊了視線，喬靜將書頁緊緊貼在胸口，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老人粗糙手掌的溫度。
黎明時分，一個熟悉的 嗒聲驚醒了喬靜。
她睜開紅腫的眼楮，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小銹站在門口，身軀嚴重變形，像是被人狠狠踢打過，但眼中的藍光微弱地閃爍著。
“小銹！你怎麼...”
“緊急協議啟動...優先返回主人身邊。”
傀儡的聲音斷斷續續︰
“檢測到主人悲傷情緒...數據庫建議...擁抱。”
喬靜緊緊抱住這個金屬身軀，感受著它最後的溫度。
小銹胸口的裂痕擴大了，透過裂縫能看到里面閃爍的核心晶石。
“喬靜主人...我帶來了...禮物。”
小銹僵硬地抬起手，從體內取出一塊小小的水晶︰
“治安官倉庫里的...魔法能量水晶...適合平民體質...”
“不...不要這樣...”
喬靜意識到小銹是在犧牲自己最後的能量︰
“你會徹底損壞的！”
“我的核心功能...本就是教學。”
小銹將水晶放在艾拉手中︰
“艾拉主人...請活下去。”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子時，小銹眼中的藍光徹底熄滅了。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治安官們回來收繳房屋了。
喬靜還來不及悲傷，就听見一聲厲喝︰
“那個傀儡果然逃回來了！賤民，交出來！”
她本能地抱緊小銹的殘骸，突然感覺到手中的啟蒙水晶微微發熱。
一股溫和的能量流入她的身體，與之前強行施展魔法時的痛苦完全不同。
“警告一次！再不服從就加倍處罰！”
治安官抽出鞭子。
就在鞭子即將落下的一刻，喬靜下意識地抬手——不是防御，而是模仿小銹教過她的那個手勢。
令所有人震驚的是，一層薄薄的藍色光幕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鞭擊。
治安官們愣住了，艾拉自己也愣住了。
啟蒙水晶在她手心發燙，小銹的聲音仿佛在她耳邊回響︰
“喬靜主人...請活下去...”
當治安官們再次舉起鞭子時，喬靜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她抱起小銹的殘骸，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這不是自殺，而是每個雲棉農孩子都熟悉的逃生路線——窗外是厚厚的小草叢，能緩沖墜落。
在下墜的瞬間，喬靜仿佛看到了爺爺在雲層中對她微笑，看到了小銹眼中的藍光最後一次閃爍。
她緊緊抱著傀儡殘骸和那疊魔法書頁，落入柔軟的草叢中。
然而，治安官都是職業者，喬靜被抓了起來，遠處，酒樓里一名男子正好看到了這一切，男子招手叫來了酒樓伙計，詢問結束後，男子低頭不語。
廖平湘送走了堂弟廖平衡，從心底他是同情這些貧民的，弟弟說的那個女孩他隱隱有些記憶，這才多久，就已經變成孤兒了嗎？
李乘風看著忐忑不安的廖平湘沒有說話，這些事情李乘風並不知道，他也無需知道。
突然想到這個世界的各方勢力，李乘風心里很是不快，那幫孫子沒幾個好東西，自己雖然不能殺光他們，但是，自己可以播下顛覆的火種。
李乘風冷冷的笑了笑，你們不是講究世代門閥、學院學府嗎？你們不是強調血統高貴嗎……
第二天，懸空島發布了一個震驚所有人的命令，將開設武技、魔法講學堂。
人們震驚的是。
懸空島對學員的要求是︰
有教無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