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上前,屈膝蹲在徐心怡面前,目光掃過她滿身狼狽——衣服破得不成樣子,布料脆得像風化的紙片,輕輕一踫就要碎掉,根本遮不住肌膚上的青紫傷痕,連沾著血污的發絲都耷拉在蒼白的臉頰旁,看得人心髒發緊。
徐心怡抬眼望他,淚水在眼眶里轉了幾圈,終于順著臉頰滾落,聲音哽咽得幾乎不成調︰“弟、弟弟……你可算來救我了……”
徐凌風盯著十姐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眼圈瞬間紅了,喉間像堵了團棉花,只低啞地應了聲︰“十姐,我來了。”話音剛落,他握緊“疾風”劍,手腕輕旋,青光倏地掠過——捆在徐心怡腳腕上、墜著沉重鐵球的粗鐵鏈“鐺”地繃直,隨即斷成兩截,重重砸在水泥地上,濺起細碎的灰。
他立刻抬手,指尖凝起空靈聖體特有的光暈,想往十姐的傷口上覆去。可那光暈剛觸到她的皮膚,就像撞上了無形屏障,“散”地一下碎成光點。徐凌風皺緊眉,又試了兩次,治療之力始終滯在掌心,怎麼也沒法順暢涌入,只能徒勞地打轉……
徐凌風心頭猛地一沉,滿是驚愕——又試了兩次,指尖凝聚的光暈剛觸到十姐的皮膚,就“散”地碎成點點微光。他舉著自己的手,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瞅,手指張了又合,眉頭擰得能夾碎石子︰怎麼回事?明明之前用得好好的,空靈聖體的治療能力,怎麼突然沒法作用在別人身上了?
“弟弟,先別琢磨這個了。”徐心怡突然開口,聲音虛弱卻帶著幾分急切,吃力地抬手指向不遠處,“先把他們腳腕上的鐵鏈和鐵球弄開吧。”
徐凌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角落還縮著五個人——十姐的四個舍友,外加一個男生,每個人的腳腕上都鎖著碗口粗的鐵鏈,鏈尾墜著磨得發亮的沉重鐵球,稍微動一下,鐵鏈就“嘩啦”作響,看得人憋悶。
“哦,好!”他瞬間回神,握緊“疾風”劍快步走過去。青光在昏暗里接連閃過,“鐺!鐺!鐺!”的斷裂聲此起彼伏,不過眨眼功夫,幾人腳腕上的鐵鏈就全被斬成碎段,沉重的鐵球“咚”地砸在地上,滾出老遠。
……
那個男生撐著冰冷的地面,胳膊還在發顫,卻硬是咬牙站起身,踉蹌著沖到徐心怡身邊,蹲下身時差點栽倒。他眼圈紅得發亮,淚水在眼眶里轉著圈,不敢踫徐心怡的傷處,只能盯著那些青紫痕跡,聲音抖得厲害︰“姐姐,你身上這些傷……全是為了護著我不被他們打才弄的!還有之前他們逼我們……”
“別說了!”徐心怡突然出聲打斷,不等他把話說完,飛快抬起手,掌心貼著他的嘴,硬生生把剩下的話堵了回去。她的臉頰瞬間燒得通紅,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連耳尖都透著滾燙,眼神里又慌又窘,只能輕輕搖了搖頭,用口型示意他別再提。
徐凌風站在一旁,看著兩人這番欲言又止的模樣,臉上滿是茫然。他的目光落在男生臉上,越看越覺得眉眼熟悉,忍不住開口︰“我們好像沒見過吧?你怎麼長得這麼像我的冰柔?”
男生一听“冰柔”兩個字,眼楮瞬間亮了——雖說他的智商只停留在六歲,記不住復雜的事,可自家姐姐的名字,卻刻在心里最清楚的地方。他往前踉蹌著沖了一步,小手緊緊攥住徐凌風的手腕,語氣急切得發顫︰“哥哥!你說的是冰柔?是上官冰柔姐姐嗎?”
徐凌風點頭,語氣肯定︰“對,就是她。”他盯著男生眉眼間那股熟悉的輪廓,忽然反應過來,追問︰“你該不會是冰柔和冰舒的弟弟吧?”
“是!我是!我是上官冰澤!”男生連連點頭,激動得身子都在晃,還不忘攥緊徐凌風的衣袖,“我好久沒見到姐姐們了,有好多話要跟她們說!還有徐姐姐,”他說著,又伸手拉過徐心怡的手,眼圈一下紅了,“她都是為了護著我不被打,才被弄成這樣的!”
徐凌風的目光重新落回徐心怡身上,這一次看得格外仔細——十姐的臉蛋還算干淨,可身上幾乎沒一塊好肉︰交錯的鞭痕爬滿手臂和肩頭,刑具壓出的深印嵌在皮膚里,甚至胸口還留著一塊猙獰的烙鐵疤痕。他喉間發緊,聲音沉得發啞︰“確實……十姐身上的傷,比我預想的還要重上好幾倍。”
……
此時,外面的園區已徹底收尾,先前的嘈雜聲漸漸沉了下去。徐俊奇的喊聲穿透厚重的牆壁,在昏暗的通道里撞出回聲︰“小堂弟!徐凌風!你在哪兒?”
牢房里的徐凌風听見這聲,眼楮瞬間亮了。他立刻抬手,雙手飛快交疊,指尖凝起細碎的靈力,眨眼間結出兩道利落的印訣,對著身前虛空輕輕一按。
“嗡——”
原本籠罩整個牢房的屏障猛地顫了顫,隨即像被抽走了力氣般,順著牆壁快速褪去,連帶著先前布下的屏蔽符效果,也徹底散了干淨。
徐凌風沒多耽擱,快步沖到牢門前,手腕微沉,將一絲靈力注入鎖芯。只听“ 嗒”一聲輕響,鎖舌彈開,牢門被他順勢推開。
徐凌風剛推開牢門,便急著探出頭往通道里望——恰好與迎面而來的徐靖琪、冰舒、冰柔撞了個正著,身後的五大戰神和李天明也跟著停下腳步,他們本就是來這里尋找眾人的。
“你們可算來了!”徐凌風的聲音里裹著十足的急切,那股繃得發緊的調子,一下就揪緊了徐靖琪的心。
沒等身旁人反應過來,徐靖琪心頭一沉,當即撥開人群沖在最前,腳步急促地闖進了牢房……
徐靖琪剛沖進牢房,目光便像被磁石牢牢吸住,死死釘在徐心怡身上——她的臉還算干淨,身上卻幾乎沒一塊好肉︰交錯的鞭痕爬滿四肢,鈍器壓出的淤青嵌在皮肉里,胸口那道烙鐵燙傷更是猙獰得嚇人,每一處傷都刺得人眼生疼。他的眼楮瞬間紅透,腳步發沉地走上前,聲音止不住發顫︰“心怡,你這身上的傷……痛不痛啊?”
徐心怡原本以為只有弟弟徐凌風在,抬頭見是徐靖琪,驚訝地睜大了眼,隨即眉眼軟下來,帶著幾分虛弱的親切︰“靖琪堂哥,你也來了。”
這時,冰舒、冰柔、五大戰神與李天明六人也先後走進牢房。冰舒、冰柔的目光掃過牢房,一眼就撞見了上官冰澤;上官冰澤也猛地抬頭,看清是姐姐們的瞬間,眼圈當即紅了。三人沒等旁人開口,便快步沖上前,緊緊抱在了一起,上官冰澤的嗚咽聲隱約傳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