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1,設下陷阱
    顧清婉憤怒的把這件事告到了衙門,可是衙門方面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派了幾個人幫忙料理了王大的喪事。
    現在顧清婉只能等王澤回來。
    “叔叔回來的正好,這家里總算有了一個能頂起門戶的男人。你哥哥他死的冤枉啊,還望叔叔幫你哥哥做主。”
    王澤漸漸的冷靜下來,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一遍。
    這件事情肯定是田希對自己的報復,他被關在牢中,肯定也是那些大兵把他救走的。
    他有了這麼一個強大的靠山,自己想要抓他還真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王澤就來到了縣衙,向縣令大人稟報了這件事情。
    縣太爺李長州听聞此事不禁皺起了眉頭。
    “王捕頭,不是我不肯幫你。你沒有真憑實據,怎麼能去軍營里頭抓人?再說那軍營是什麼地方?不亞于龍潭虎穴。
    就算你渾身是鐵,你能打幾顆釘?我已經將此事上報給州府,但是州府一直沒有答復。”
    王澤紅著雙眼,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難道我哥哥的仇就不報了嗎?”
    縣令無奈的搖搖頭。
    “現在是什麼時期?朝廷就指著是丘八打仗呢,那些朝廷大員們才不會計較一個尋常百姓的死活。此事容後再議。”
    在縣令這里沒有得到什麼結果,王澤失望的從縣衙里走了出來。
    王澤腳步沉重的回了家中,顧清婉迎了上來。看到王澤臉上失望的表情,心里就是一沉。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澤突然雙膝一軟,給顧清婉跪了下來。
    顧清婉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指尖攥緊了袖口。
    王澤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的聲響還在耳邊,她望著對方低垂的腦袋,喉間像被什麼堵住似的發不出聲。
    “叔叔這是何意?快快請起,莫要折煞了奴家。”
    “我想請嫂嫂答應我一件事,此事很有可能對嫂嫂的名節有污,還望嫂嫂能夠成全。”
    顧清婉苦笑了一下。
    “現如今你哥哥已死,我一個寡婦人家,哪里還有什麼名節可言?叔叔要做什麼?盡管去做好了。”
    說著,一只手已經解開了自己領口上的扣子。
    王澤低著頭,並沒有看到顧清婉的動作,只是沉聲說道。
    “我要嫂嫂每日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後招搖過世。那淫賊知道以後,必然前來。我則躲在暗處,只要那個淫賊一出現,我必除之為哥哥報仇。”
    顧清婉的手一頓,原來王澤打的是這個主意。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發顫,檐角漏下的碎光映得她眼底的悵然愈發清晰。
    原本幻想中那些深夜長談里的溫柔對視、檐下共撐油紙傘時的細微體貼,都是藏在時光褶皺里的情意,卻不想不過是他復仇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喉間那點淒苦像未化的黃蓮,順著血脈漫到指尖,連帶著眼前青磚地縫里鑽出的野草,都顯得格外蒼涼。
    顧清婉先是系好衣領的扣子,然後露出一個淒苦的笑容,緊緊的咬住嘴唇,然後冷冷的說道。
    “一切就听叔叔吩咐就是了。”
    王澤心中有愧,再次對著顧清婉深施一禮。
    顧清婉卻視而不見,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紗帳輕揚,顧清婉款步踏出時,素白襦裙似凝著層月光。
    雪色衣料裹著縴細腰肢,裙裾繡著銀線勾勒的曼陀羅,隨著步伐流轉間泛出冷冽的光。
    她竟將鬢發半綰,幾縷青絲垂落肩頭,額間點著朱砂痣,襯得原本清冷的眉眼多了三分艷色。
    胭脂暈染的唇色如凝血,眼尾斜飛的黛色勾出萬種風情,睫毛撲閃時似蝶翼輕顫,與頸間懸著的素銀鈴鐺相映,清艷與妖冶竟在她身上詭譎交融。
    王澤喉結滾動,這素白下的瀲灩,分明是淬了毒的月光,越是奪目,越叫人不敢直視。
    “叔叔,我這身裝扮,可還入得了眼。”
    王澤望著那抹素白倩影,喉間像被滾燙的蜜蠟封住,發不出半分聲響。
    顧清婉垂眸掠過他怔愣的面容,唇角勾起的弧度冷若冰霜,銀鈴隨著步伐輕響,在寂靜中碎成尖銳的嘲諷。
    她廣袖拂過門框的剎那,裙裾掃起的風卷著曼陀羅的暗紋,如同一記無聲的掌摑,在王澤耳畔炸響,而那抹清冷又妖冶的身影,已沒入廊下昏黃的光影之中。
    顧清婉踩著碎銀般的晨露出門時,竹骨傘面垂落的流甦輕晃。
    素白衣衫裹著盈盈細腰,發間斜簪的銀蝶步搖隨步伐輕顫,明明是素淨的打扮,偏生眼尾丹蔻暈染出勾魂攝魄的媚態。
    她每經過一處,茶肆說書聲驟停,街邊小販攥著秤桿忘了吆喝,連城門口曬太陽的老嫗都摘下老花鏡,直勾勾望著這抹搖曳的倩影。
    第三日晌午,蟬鳴最盛時,綢緞莊二樓的雕花窗突然吱呀推開。
    顧清婉抬眸,正對上一雙渾濁卻灼熱的目光——田希歪斜著倚在欄桿上,腰間玉佩隨著他吞咽口水的動作晃蕩,靛藍錦袍下擺還沾著昨夜的酒漬。
    她故意將傘面側轉,露出頸間若隱若現的朱砂痣,紗袖滑落半寸,腕間銀鐲輕響驚飛檐下麻雀,成功將那道黏膩的視線從臉一路扯到縴足。
    青瓦上凝著層薄霜,王澤蜷在屋脊陰影里,耳中听著遠處更夫梆子聲“咚——咚——”。
    夜風卷著幾片枯葉掠過瓦當,他下意識攥緊袖中短刃,目光死死盯著顧清婉窗欞透出的昏黃燭影。
    素白身影在窗紙上晃動,時而抬手理鬢,時而垂首執筆,每一個細微動作都讓他屏息。
    檐角銅鈴突然輕響,驚得他渾身緊繃,待看清不過是野貓竄過,才發現掌心早已沁出冷汗,混著瓦上霜氣,在寒夜里蒸騰起裊裊白霧。
    月光被烏雲撕開條細縫,王澤猛地瞥見牆根處游移的黑影。
    那人弓著背,身形佝僂如枯木,卻將輕功使得出奇利落,檐角積雪都未震落半分。
    他不及多想,單腳點在鴟吻上旋身而下,刀刃出鞘的寒光劃破夜色。
    “站住!”
    黑影被嚇了一跳,既往不顧一切的拔足狂奔。
    王澤眼看兩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急的從腳下抄起一塊瓦片扔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