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廖永明忙著給棉紡廠的廠長畫餅,不對,是溝通,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在進行商業談判。
    而黃振強也很忙,他此時正在一小破屋里,忙著跟幾個狐朋狗友抽煙、打麻將。
    “強子,你可好久沒過來玩了。
    當上正式職工,又要娶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哈哈哈哈哈~~~~~”
    黃振強也學著眾人的樣子,嘴角叼著煙,歪著脖子伸手摸牌。
    “發財!
    瑪德!
    別跟老子提正式工!
    老子買這個燈泡廠的正式工,真他媽的是腦子進水了!”
    听黃振強這麼說,屋里幾人還真有點好奇。
    他們幾個都是混子,別說不可能進工廠上班了,就是這種機會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肯定受不了約束,堅決不可能進工廠去當正式工。
    但他們可以不去,那也不影響他們知道正式工的含金量。
    所以幾人難免有些好奇,為何買了正式工這樣的工作,反而算是腦子進了水。
    “哼!
    還能為啥?!
    你們是不知道,我們村的那個廖永明,真是他媽的太壞了!
    也不知道他從哪打听到的消息,他最起碼提前一個多月,就知道了建設路那邊要拆遷,而且還能拿到拆遷補償。
    結果這小子太特麼損了!
    他直接找到我,忽悠我燈泡廠的工作有多好,愣是讓我把他那破工作給買了。
    結果你們猜,廖永明把工作賣了之後,他拿著賣工作那錢怎麼著?”
    “怎麼著?”
    “別動!
    九筒!踫!
    二條!
    你們猜怎麼著?
    他直接拿著賣工作的那筆錢,扭頭就去建設路那邊又忽悠了一個人,非要讓人家把店鋪便宜賣給他。
    後面的事兒,估計你們做夢也想不到。
    廖永明拿賣工作的錢買的鋪子,頂多也就等了一個月的時間,結果還真就他媽的等來了拆遷。
    你們知道,他建設路的鋪子這回拆遷,廖永明得到了多少拆遷補償款?”
    “多少?”
    其他幾人連麻將都顧不得打了,一听這種事兒,幾人的眼楮都變得晶亮。
    黃振強突然壓低了聲音,身體也突然往前傾,其他幾個牌友也不自覺的同樣往前傾,像是要听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似的。
    幾人卻見黃振強伸出來一根手指,嘴角更是往下撇到了極限。
    看他那表情,任誰都能感受到黃振強心中,那強烈的羨慕嫉妒恨。
    “一萬!
    整整一萬塊啊!”
    黃振強咬牙切齒的,才把這個數說出來。
    “嘶~~~~”
    “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
    你買工作才花多少錢?
    我怎麼听說,建設路那邊拆遷,最多也就能拿到四倍的補償,他怎麼可能拿到一萬塊錢?”
    “哼!
    我一猜你們就不信!
    要不我說那個廖永明賊壞呢!
    特麼的!
    那小子那叫一個損啊,你們知道建設路那邊拆遷,剛開始有多難麼?
    可為什麼沒過幾天,建設路那里的人就急不可耐的要同意拆遷?
    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要不是我媳婦就在拆遷辦工作,打死我我都想象不到廖永明能有多缺德!
    ……”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黃振強添油加醋的,把廖永明教林興海如何忽悠、算計拆遷戶的事兒給說了。
    听黃振強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讓牌友們還真不得不相信。
    “嘖嘖嘖,還是這種拆遷補償的方式來錢快啊!”
    “誒?強子。
    你媳婦不是在拆遷辦麼,你肯定能知道下一個拆遷的地兒在哪。
    咱好歹也是兄弟,你可不能發財不帶著咱們!”
    “就是,咱們要是也靠拆遷發財了,到時候肯定忘不了你的好。
    誒!我胡了!自摸一條龍!
    給錢給錢!”
    黃振強掏出一毛錢給了對門麻子,順便還啐了一口。
    “特麼的!
    老子還指望打牌贏點錢,結婚好給媳婦置辦件首飾呢!
    結果拆遷拆遷趕不上,玩牌也輸錢!”
    對門的麻子一把奪過黃振強手里的一毛錢,“玩牌嘛,誰不是有輸有贏,說不定下把你就贏回去了。
    誒,強子,听你那意思,那個廖永明手里當真有一萬塊錢?”
    黃振強不動聲色的瞥了麻子一眼,他知道麻子這麼問說不定就是動心了。
    而且麻子這人,手腳不怎麼干淨。
    正因如此,黃振強才沒經常與麻子這幫人一起玩,生怕自己僅有的一點錢都被弄走了。
    “一萬?
    何止啊!”
    都不用麻子那幫人追問,黃振強緊接著又把廖永明解放路鋪子拆遷,竟然又得了三萬多拆遷補償款的事兒給說了。
    “什麼?!
    你說的廖永明,居然就是賣麻辣拌的那家?”
    “對!就是他們家!”
    “啪!”麻子突然一拍桌子,整個人顯得有些亢奮。
    “媽的!原來那家人是你們村的?!”
    看到麻子這狀態,黃振強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麻子哥,你咋了這是?”
    麻子干脆也不碼牌了,他沖黃振強勾了勾手指,示意黃振強到跟前來。
    “怎麼了,麻子哥?”
    “你們村那個廖永明,他們家的情況你可了解?”
    黃振強心里突然一個“咯 ”,他感覺麻子這麼問,應該就是想半夜上門偷家。
    如果麻子他們只偷廖家,黃振強根本不會擔心。
    可據黃振強觀察,他覺得廖家恐怕也沒啥值錢的東西,估計廖永明也不會把錢都放家里。
    最關鍵的是,廖永明如今生意鋪的這麼大,那麼多的拆遷款到底還有多少現金在廖永明手里。
    這一切,黃振強都一無所知。
    萬一麻子他們去廖家偷盜,回頭要是啥都沒找到,到時候會不會掉頭去他們黃家找麻煩?
    這種人,最好還是別往村子里引。
    黃振強琢磨了一下,他必須得把麻子這幫人的目光,直接引到廖永明的旅店才行。
    “他們家有啥了解不了解的,就那麼一個小破院子,不知多少年沒修過了。
    要不我說廖永明那人不是個東西呢!
    他明明已經賺那麼多錢了,都沒想過給他家里重新蓋個房。
    這要是我發那麼一大筆財,我非得蓋個全村最氣派的青磚大瓦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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