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听罷恍然道︰
“說明這里的經濟特別好!對啊,我之前還納悶兒呢,一個小鎮用得著這麼大的金融場所嗎?還有街道兩旁的房子也都是很考究的樣子,說明它們的主人至少家境非常殷實。
而這教堂就不用說了,鎮子里的頭面人物們能集資建成這麼個一處所在,足以展示其財力雄厚了。
只是這麼個一條街能直通到底的小地方,靠啥賺了這麼多錢?”
“法屬圭亞那礦產資源非常豐富,同時還是南美洲黑奴貿易的中轉地,17世紀達到頂峰時地位舉足輕重,是個面積不大但在當時存在感很強的所在,有點像曾經的香港。
不然你以為那幾個國家為什麼為了這麼個地方打的頭破血流?
我估計在這期間,‘紅街’所處的鎮子就是靠這些崛起的,並在很短的時間內積攢了大量財富,當法國人奪下殖民權後想要控制這里的財路,遭到了本地人拒絕後便有了後面的事。”
“果然還是財白動人心啊,那照這麼講是不是如果‘克里奧爾人’乖乖配合,這鎮子也不至于遭到滅頂之災?
就不會像早前說的因為單純的搶地盤而被全殺掉?”
“這個未必,最大的可能是能把屠殺來臨的時間延後一點。”
“那給了錢還要命,這也太不地道了。”
“本來就是殺人越貨的買賣,哪來的地不地道?而且英法同為殖民代表,其實在干這事時的區別很大。
比如英國更注重商業利益,只要自己能賺到大頭,能制定貿易規則,能在分蛋糕的時候說了算,基本就不會大開殺戒,甚至會主動避免這些事,也不願意過多參與殖民地的其它事務,因為它認為那會消耗不必要的精力。
但法國卻是實打實的土地吞並,是直接將殖民地劃入版圖,對上面的一切事務進行全方位的統治,對原住民的盤剝程度也遠甚于‘英式管理’,誰只要表現出不听話和反抗的苗頭,挨宰是八九不離十跑不了的;這種做法一直持續到二戰結束後初期。
像阿爾及利亞在19561962的八年獨立戰爭期間,一共死了150萬人,原因便是和法軍交戰所致。
當然,法國人干這事和英國人比顯得喪心病狂,但要和俄國人比那又是小兒科了。
華夏在清末被侵佔的那160多萬平方公里土地上的華人跑哪兒去了?都被殺干淨了。”項驁道。
“操,我從小就對毛子沒有好印象,感覺這幫家伙操蛋的很,一點信譽都沒有還假仗義;看來這個想法是對的,而且我還听過一句名言,叫‘俄羅斯是個有多大能力就會干多大壞事的國家’,是有這個說法吧?”
“有的,一句很精闢的總結。”
“不過怪不得阿爾及利亞跑馬里來搞事情呢,看來不僅僅是和摩洛哥有仇,深究起來恐怕和法軍在馬里的軍事存在也有關系吧?”
“有這方面原因,算是個歷史遺留問題吧,但並不是主因。”
結束了教堂之行,從後門出來繼續往前走。
這次一直抵達鎮政大廳也沒有遭遇什麼阻力,站在門前余杭道︰
“別不是‘紅街’上的鬼怪都被咱倆殺光了吧?”
“大頭肯定還在,你想想第一次戰斗才打死多少?和這里的建築規模對得上嗎?”
“也是,那是不是也可以解釋為這里並不是所有人都變成惡鬼了,只是一小部分怨念最重的變了而已,剩下的該去哪就去哪了。”
“我也想過這種可能,但又感覺不可能。”
“為什麼?”
“如果只有一小部分的話,他們既沒必要也沒能力維持整個鎮子的存在,最多將各自生前的活動範圍那一片復原一下就得了。”
“哦,我把這茬給忘了,合著現在這個地方的東西也不是說有就有,是有成本的對吧?”
“當然,這里是它們用靈力合力創造出來的空間,力量越小空間越小,力量越大空間越大,所以復原規模在這兒擺著,我就判斷藏在里面的存貨也不會少。”
項驁說完這個開始繞著鎮政大廳轉了一圈,確認外圍安全後打了個手勢,與余杭呈戰斗姿態從正門進入樓內。
和教堂有大面積的窗戶不一樣,這里房間多,導致外面的紅光也照不進來,因此里面非常黑,兩者為了方便照明,全部將戰術手電掛在了槍上,只是ag座位一挺通用機槍下面裝一個這個,顯得有些奇怪。
當搜索到二樓的時別的可以放過,鎮長辦公室還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拉開辦公桌後櫃子的門,里面的文件也還保持著曾經的狀態。
項驁看著書脊上的文字一一辨別,最終選定一本抽了出來,將手電摘下來一手照著一手翻看。
“驁哥,看啥呢?”
余杭說著也準備過來瞧兩眼,卻听對面道︰
“等下我看完了給你說,你去警戒,咱倆不能一起把精力集中在這里,不然一旦遭到攻擊就太被動了。”
前者聞言點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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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種常識怎麼我每次都想不到呢......”
過了幾分鐘,這本看了個大概又開始看下一本,就這樣一直過了一個多小時,櫃子里的文件被挑重點全部瀏覽了一遍後,項驁“砰”的一聲合上手上最後一本,道︰
“我想我知道這里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嗯?難道之前的猜測要全都被推翻了?”
“恰恰相反,因為礦產和黑奴貿易的利益問題導致這里被屠戮殆盡一點沒錯,是法國人干的也完全沒毛病,唯一沒猜到的就是這里當年大部分時間里,其實和殖民當局是合作關系,不僅不敵對還融洽的很,只是最後有些事情到了必須被抹除的時候,而這里的居民,全部被當做知情者給滅口了。”
“啊??滅口殺幾個人這個很正常,但把一個行政單位里的人全殺了只為隱瞞一個秘密,那什麼秘密能有這麼重要?”
“說起來還是比較匪夷所思的,一言難盡。而我到現在才知道這個鎮叫‘阿瓦魯’,管理它的總督叫雷諾.德.莫爾,也是當時整個法屬圭亞那的第一負責人。
當年法軍擊潰了其他的殖民者佔領這里時,身為‘克里奧爾人’的鎮長馬奧.比達便出來接洽,然後用一份非常有誘惑力的禮物,達成了和殖民當局的合作。
這個東西是鎮子後面不遠處礦山中剛剛發現不就得一種稀有礦石。
經過熔煉後得到的提純品並不具備多麼強大的機械性能,但會和水銀一樣處于流體形態,算是一種‘液態金屬’吧。
然後把這玩意兒放到容器中用高溫在下煮,沸騰後通過出口以氣態方式揮發到空氣中,長期吸入會使它沉澱在人體之內,產生一些泯滅人倫的後果。”項驁道。
“泯滅人性這個我可以理解......但如果是人倫的話,我怎麼感覺在這話的苗頭不對勁呢?”
“它可以打破‘生殖隔離’,讓人和其它物種交合後也能產生後代。”
“啥??!!這玩的也太重口了吧?那...那豈不是說這里曾經出現過一大批似人非人的混血物種?”
“對,這就得提到黑奴貿易了,鎮子將非洲運過來的黑奴挑選出好的交給總督,協助他完成這些試驗,從一開始狗、羊這種中小型家畜,到馬、牛等大型牲畜,最後是虎、獅等猛獸。
不過從效果上看,要與人類基因匹配度盡可能高的才能誕生可用之才,所以前面說的那幾種繁殖出來的都是身體畸形,智商還很低的失敗品,很快就被淘汰了。
然後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大猩猩身上,畢竟兩者在遺傳物質上有接近98的相似度。
雖說當年還沒有這個概念,但不妨礙用經驗主義總結出其中的規律。”項驁道。
余杭听得入神,見話頭暫時停住了就問︰
“然後呢?”
“然後這個新物種便被命名為‘人猿’;總督則開始大批量使用它們充當壯勞力和兵員,因為天生不分泌肌肉抑制激素,所以‘人猿’相對于普通人來說異常強壯,而代價是損失了一部分智商並且性情暴躁。
不過上述兩個工作還是可以很好勝任的,能夠執行不太復雜的指令,恐懼感很低,幾乎不會害怕,對疼痛也異常鈍化,受重傷後只要不是致死的就依然能保持可觀的戰斗力。
甚至有一部分在後來還加入了外籍兵團四處征戰,在讓法國殖民地總面積邁過1000萬平方公里大關的過程中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只是後來弊端也逐漸顯現出來,‘人猿’士兵形成了同族的小團體,並且其中誕生了一小部分智能水平不輸人類的個體,開始傳播一些涉及到哲學層面的思想。
然後追求同等權利的思想開始萌芽,這期間法國政府不得不接受一些條件,如承認‘人猿’的公民地位,給它們發放福利,讓其後代接受高等教育等等。
發展至高峰時,甚至已經有這個物種擔任官員,且廣泛參與文體領域,其中足球和舞蹈是最多的,並在業內擁有了令人矚目的影響力。
但這個族群並不和人類通婚,只在同類之間繁衍,文化上的鴻溝也因此越來越大。
更要命的是當時法國人口增長陷入停滯,而‘人猿’卻特別能生,種群數量在幾十年內呈爆炸式增長,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它們的身影,和原住民的矛盾也愈發尖銳。
再往後‘人猿’還創立了自己的宗教,怎麼形容呢......這麼說吧,這是套閉源式的理論,不接受外界變化,不接受任何改變,教義制定後沒人能夠修改一個字。
其創始人聲稱所有‘人猿’都是兄弟姐妹,要團結起來向外擴張生存空間。
至1890年左右,曾經並肩作戰的關系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了。
法國政府認為再這麼下去法蘭西要面臨亡國滅種的風險,這個國家會被鳩佔鵲巢。
于是一場非常秘密的種族清洗工作進入操作階段,最終經過數年的準備,一場針對‘人猿’的全面進攻開始了。
後者利用自己的武裝人員與法軍交戰,還打出了自己的旗幟,這里沒有圖片,只是說那是一面畫著月亮的綠色圖案,而在戰事最緊張時它差點被插在盧浮宮上。
不過‘人猿’數量雖多,但它們保守極端故步自封的種群性格導致在各個領域雖然早期出了些名人,可難以取得全面性的進步。
因此在面對完成工業化並完全開動起來的法國戰爭機器,在負隅頑抗了大約兩年左右便遭到了徹底撲滅。
事情結束後,當局為了將這段記憶徹底抹除,頒布法律強制規定不準傳播任何與其相關的信息,包括書籍,報紙,口頭的也不行,學校里也不能教。
已有的相關資料則要全部銷毀。
接著在將斬草除根理念貫徹到底的過程中,身為一切源頭的‘阿瓦魯’鎮就沒跑掉,整個鎮子不論男女老少,均‘物理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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