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娜方才的言語已是極盡克制。
她僅僅提及衫縣歸屬趙休,卻只字未提就在月前,整個新夏北境的廣袤疆土都已臣服于自己丈夫掌中。
而戴家如今能在五河島與棲樹海國拓展商業版圖,不過是趙休為戴南開啟的一線生機。
戴家現在合作的應該就是鄭雁棲那條線,若非如此,這個家族至今仍會被困在新夏腹地,並在顧超群勢力的傾軋下舉步維艱。
那次連下海市交響樂團都請不來的慈善晚宴,便是對戴家最辛辣的諷刺。
此刻薩娜眼中跳動的鋒芒,不過是妻子護短的執拗。
當她說出"所有不信的人都逃不過北方的寒冬"時,戴家眾人都已冒了冷汗。
誰人不知去年北境的嚴冬曾讓多少人永遠長眠?
餐廳的水晶吊燈突然變得刺目,照得每個人都心中忐忑。
趙休卻恍若未覺。
他旁若無人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薩娜的臉蛋,就仿佛在安撫著自己的妻子。
"有個叫柯潔的女孩,我欠她父母人情。"他的聲音打破凝固的空氣,目光掃過戴家仁與王怡然驚疑不定的面孔。
"家里就幫我照顧她吧!"
說罷他起身走向角落里的戴芳芳。
這個患有自閉癥的小女孩平日活動量不大,食量堪比雀食,多虧阿妮塔那四個街舞少女常帶她外出活動,才勉強養出些血色。
趙休舀起肉丸拌著蘆筍喂她,小丫頭吃了兩口便不願意再吃,隨後便鑽進他懷里,白嫩的小臉緊貼著他胸膛的布料。
兩只小手抓著趙休胸口的布料都皺了。
這場景讓母親王怡芳瞬間紅了眼眶。
戴芳芳連自幼照顧她的親哥哥戴南都不願過多親近,平時就是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此刻卻像雛鳥歸巢般依戀著素未謀面的趙休。
"血脈相連...飛兒,你就是他哥哥。"王怡芳哽咽著將兒女和趙休攬入懷中。
這個素未謀面的妹妹真是親近自己的二哥,除了血濃于水真的找不到什麼可以解釋的地方。
剛才的冷峻氣氛也被這溫馨的畫面給沖淡了。
二叔戴家仁適時出聲緩和︰"芳芳這孩子有靈性,她平時都不理人的,就認準你這個哥哥了。"
他望向趙休,"你可要好好疼這個妹妹。"
臨近傍晚,夕陽漸漸落山。
薩娜那番擲地有聲的表態,如同一記重錘,在戴家眾人心中激起驚濤駭浪。
眾人暗自揣測,她這番說辭究竟是在宣告什麼,還是為了維護丈夫尊嚴?
但無論真相如何,有這樣一位全心全意支持趙休的妻子,他的地位已然今非昔比。
戴家那些小動作以後要收斂了。
盡管有人心底仍存疑慮,一個無依無靠的養子,真能成為衫縣只手遮天的人物?
用過晚飯後,薩娜依偎在趙休身旁,二人再度坐上返程的車。
她輕輕握住趙休的手,指尖順著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著,仿佛要將這份溫暖與愛意都揉進彼此的骨血里。
“少爺,戴雲南和王媽媽對你很好呀!”薩娜輕聲說道。
想起戴雲南的決定,她不禁感慨,雖說家中眾人各懷心思,但戴雲南卻將棲樹海國龐大的生意版圖毫無保留地劃歸到趙休名下。
平心而論,這對長子戴南著實不公平。
畢竟戴南從小就為家族生意操勞,勤勤懇懇地耕耘多年,而趙休幾乎沒付出什麼,就得到如此豐厚的饋贈。
萬一趙休心性不佳,戴雲南的這一舉動,無疑是給家族埋下巨大的隱患。
可轉念一想,又不得不感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少爺,不然我們回到衫縣吧!”薩娜抬起頭,清澈的目光緊緊盯著趙休的側臉,手臂輕輕環住他的胳膊,語氣中滿是期待與擔憂。
趙休轉頭看向身旁的妻子,瞬間便明白了她的心意。
薩娜定是動了惻隱之心,她深知趙休向外界暴露自身弱點後,戴家已然被卷入趙休的身邊,他們家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就像霧詭武棠,因成笑笑這一弱點,最終香消玉殞,而如今成笑笑的未來也變得撲朔迷離。
薩娜是害怕戴家也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可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弱點呀!回到衫縣,那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獨自面對危險了嗎?”趙休語氣平靜異常。
薩娜愛憐地望著他,眼中滿是堅定︰“少爺,我從來都不擔心他們的安危,我只是不想我的少爺受到傷害...”
“如果有一天,我的少爺會因為某些決定而心痛後悔。”
“....我不願意。”
此刻的薩娜,就像個害怕失去心愛玩具的小女孩,緊緊抓著趙休的手,生怕一松手,他就會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趙休凝視著眼前的姑娘,她湛藍的眼眸如通透的寶石,純淨而明亮;而那只紅色的眼楮,卻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或許,這世間再沒有誰,能像薩娜這般毫無保留地愛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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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把事情做完吧!我陪你回衫縣。”
趙休伸手輕撫她的臉頰,眼神中帶著一絲溫柔,“等事情做完讓這個世界按照我的思維來運作,也許我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壞...”
薩娜仰起頭,痴痴的看著他的臉又笑了起來“少爺,如果你是騙我的,一定要騙我一輩子啊!”
趙休看著她的臉,突然腦海中一道閃電劃過,一段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
那是在奧林匹斯體育館的看台上,當時他正與霧詭武棠交談,身旁似乎有個聲音在低語︰“不可有遺憾,不可有苦難...”
趙休喃喃重復著這句話,恍惚間,一個拿著貓頭鷹面具的女子身影在他腦海中若隱若現。
“不可有遺憾,不可有苦難....”薩娜也跟著輕聲呢喃。
二人仿佛都被這句神秘的話語牽引,陷入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車輛緩緩駛入太古酒店。
趙休牽著薩娜的手徑直來到頂樓,一架直升機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少爺,我要回北方了,那邊事情好多呀...”薩娜說著就鑽進趙休懷里,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她發間飄散著淡淡的橘子唇釉香氣,縈繞在趙休鼻尖。
“今天過得真快呢!好煩呀,工作那麼多都忙不完!”薩娜嘟囔著,語氣中滿是對分離的不舍。
趙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摟著她來安慰自己的妻子。
“少爺,是不是要去棲樹海國找戴南?”薩娜低著頭,聲音輕柔,卻帶著敏銳的洞察力。
這次趙休忍不住笑了,這世上最懂他的人,果然非薩娜莫屬。
似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她的眼楮,這姑娘明明聰明的可怕,卻願意在他身邊做一個蠢女人。
趙休思索片刻,緩緩開口︰“想去七樹海閣看看,那是戴家口中我走失的地方。”
“戴南很怕我,這種害怕很特別,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趙休想起名義上的哥哥戴南,他思緒漸起。
當初二人相認時,戴南處處防備,生怕這個突然出現的弟弟搶走他的繼承權。
那時的趙休對戴家的金錢並不在意,也沒把戴南的防備放在心上。
後來,隨著趙休逐漸展露出自身的勢力,戴南的害怕愈發明顯,還刻意與他保持距離,這倒也能理解。
畢竟趙休在五河島參與了政變,戴南選擇避而遠之,也算是明哲保身的策略。
但那次慈善晚宴的異常舉動,卻讓趙休心生疑慮。
當時,趙休給戴南提供了兩個選擇,新夏的生意或是海外的生意。
可戴南竟毫不猶豫地放棄與顧家合作,選擇海上的島國。
顧超群可是新夏的礦業大亨!
如此想來,戴南似乎在刻意躲避與趙休見面。
趙休時就用影子觸踫了他,而影子明顯能感覺得到戴南對自己的恐懼。
但他放棄了與顧家合作,轉而去了海外。
他似乎在有意逃避與趙休的見面次數,報修探知到他的影子里,你能夠感覺到明顯的恐懼。
對于可能奪走你財產的親兄弟,你防備或者害怕都可以理解,但是恐懼就不對頭了!
“這個人應該知道些什麼。”趙休暗自思忖。
“我去看看他。”
他將妻子送上飛機,看著直升機緩緩升空,薩娜透過舷窗,依依不舍地向他揮手。
.....
怒更2700字,明天我要上班了!你們趕緊安慰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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