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年2月6日,羅德島本艦3f,10:00
“來,慶祝一下出獄。”
陳暉潔扔了一罐飲料給他。
“這活動室布置得還挺像樣的……挺有風格的。”陳一鳴仔細打量了這間溫馨的房間。
“就是照著風情餐廳布置的,待會在這里吃頓飯。”
“嗯?”
“有什麼奇怪的,你好不容易過來了,聚一聚,吃頓飯總是應該的吧?而且一次還不夠,這一頓大餐先是請。”
“她?”
仇白解釋了
“大概是因為你上次跑大老遠地去救她了,她雖然看著沒良心……但還是有點良心的。”
“哦。”
“還有,你在羅德島老實一點,不要到處亂跑,萬一踫到這里的禁區了怎麼辦?我感覺這里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仇白想起了在玉門時的不愉快經歷。
“嗯。”
“你到最後完成測試了沒有?”
“沒有,我好像把那里拆掉了。羅德島沒有讓我賠償,我還得謝謝他們呢。”
呲的一聲,手里的罐裝飲料就被打開了。
喝起來像激浪,顏色也像激浪,綠得發慌。
陳暉潔倒是幫他說話了
“按理說,你應該能算羅德島的原始股東吧?他們剛成立的時候,就冒著危險來了切爾諾伯格一趟,當時整合運動也向羅德島大量注資了。”
“有什麼用?認得我的人,必須遠離我,不認得我的人……我做了什麼他們也不知道。”
看來這兩天他心情確實不好。
“來這麼早啊?”弒君者也進來了。
“你們準備好迎接全土豆宴了嗎?”
陳一鳴不用抬頭就知道那個小瘋子來了
“我沒想到你的字典里還有‘請客吃飯’這個詞。”
則回應
“我根本沒有字典……我只是覺得羅德島這艘破船上的日子太沒趣了,我想讓它有趣一點。”
弒君者問她
“如果吃午餐的話,這時候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吧?我們一大桌子的人,肯定要籌備不少菜。”
“啊,可能要稍微委屈你們一下,你們不介意等到下午才吃上東西吧?”
“我幫你打打下手吧,輕松一點。”
“不行,我準備給你們一個盛大的驚喜……”
“沒事,你要保密的話,我肯定也能守口如瓶。做一桌子菜不容易,有人幫忙輕松一點。”
“那好吧。”
弒君者跟著一塊走了。
仇白問
“她倆怎麼看著像是老熟人了?”
“她倆以前是同事啊。”
“哦……”
陳暉潔看陳一鳴好像一直有些低落,于是拍了拍他
“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不好受,我知道有個發泄的好去處,要不要去看看?”
“行,閑著也是閑著。”
1098年2月6日,羅德島本艦2f,10:12
陳一鳴小聲嘀咕了一句
“怎麼這麼像專精訓練室?”
“今天運氣好,看來那些行動組沒有訓練安排。去里面逛逛吧,說不定能踫到形形色色的人,還能給他們指點指點。”
“我指點他們?”
“哎喲,你就別裝了。有資格參加外勤任務的干員佔比就沒多少,參加外勤的干員中,和正規軍有過對抗經驗的更是少之又少。就算在精英干員里,你肯定也能排上首席……”
“得,又開始捧殺我了。”
陳暉潔低頭看了一眼終端
“你等我一下,我有點事情,你先在這邊隨便玩玩吧。”
說完她就走了。
“玩玩嗎……”
他一進門就听見一個綠頭發的阿達克利斯在大喊大叫——
“復——健——!復——健——!”
邊上怯生生的小鱷魚在給她加油打氣
“加……加油,嘉維爾醫生!”
“我跟你說——成為感染者之後——更要抓緊時間——鍛——煉——!”
“嘉……嘉維爾醫生,你要不歇一歇吧?啊——”
“誒?你跑什麼啊?”
怯生生的阿達克利斯姑娘看到陳一鳴靠近之後,趕緊躲在了杠鈴架後面。
嘉維爾也看到外人來了,將杠鈴往墊子上一丟,那一瞬間陳一鳴感覺這間屋子都在晃動。
“你好啊,我是嘉維爾,醫療部的。以前沒見過你,是剛來羅德島嗎?”
她上身只穿了運動內衣,露出了健碩的臂膀以及……腹部的結晶。
她的尾巴是真粗,比塔露拉粗多了。
“是的,我叫伊萬、烏薩斯來的,代號還沒確定,手續也沒辦完。”不知為何,他的目光被躲起來的那位阿達克利斯吸引了,她的角似乎有些怪異。
“呃……她有點怕生,你這樣盯著她看,會讓她更緊張的。”
“抱歉。我只是來逛逛的。”
“哦,可惜我現在沒什麼時間,不然就帶著你一起逛逛了——里面的場地更大一點,現在應該有人在里面進行實戰訓練,想進去看一看的話要注意點、別被誤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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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謝謝你。”
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嘉維爾忽然伸出了拳頭。
哦,看樣子是要他踫一下拳。
“那好,祝你在羅德島上生活愉快、工作順心——咦?你的拳頭還挺結實的?”
他好像下意識地伸了左手……
“對不起,我這只手是義肢……我應該伸這只手的。”
嘉維爾甩了甩手,嘿嘿地笑了起來、以掩飾尷尬
“好吧,那再來一下!你是不是真的練過?”
“在烏薩斯打了幾年仗,年紀上來了、也殘了,來羅德島混混日子。”
“真不容易啊,听說那個地方一直不安分……不管怎麼說,能開開心心地活著就好!”
听到他的“悲慘遭遇”之後,嘉維爾居然上來擁抱了他一下——雖然力道還是很大,弄得他有點疼了。
“好了好了,謝謝、謝謝。”
他走進了一間更寬敞的訓練場——給他的感覺像是一個翻版的室內籃球場。
“就是他嗎?”
陳一鳴循聲望去,只看到了三個毛色各異的小菲林圍著一個毛發旺盛的金色“菲林”。
那不就是今早踫到的推進之王嗎?
“我一定要和他過過招。”推進之王準備起身了。
“慢著,讓我先上。”白發的菲林率先入場。
“喂,我不是來打架的,只是路過……”
“我們家大王是你隨隨便便能驚擾的?”
看來早上和推進之王講了兩句話、還給他惹上麻煩了。
白發的菲林活動了一下手腳,麻利地戴上了指虎,然後一個跟頭翻身入場。
“因陀羅,好樣的!”黑皮膚的黃發菲林和黑頭發的小個子菲林同時喝彩。
“你就是因陀羅?”
“是老子我!”
因陀羅擺好了架勢,以氣勢洶洶的鐘擺步逼近了陳一鳴。
這小妮子樣子還挺凶的,看她臉上的一道道疤痕就知道她不好惹。
“因陀羅?我還阿修羅呢……”
“少耍嘴皮子,你不拿武器?我這指虎可不是吃素的!”
陳一鳴什麼架勢也不擺,橫起左手就輕而易舉地把連續沖拳給撥開了。
因陀羅見試探不起作用,加大了出拳的速度、掄起指虎來更加凶猛了。
直拳他就側身躲過、勾拳他就後撤躲過,一旦擺出了閃避的動作後,他就瞬間用法術給自己復位。
在旁人看來,因陀羅今天的準頭格外差,幾乎每一拳都是擦著對手的身體過去的。
在因陀羅自己看來,就更納悶了,她怎麼感覺今天不是在空氣里揮拳,而是在一團漿糊里揮拳,每一次出擊都遭到了無形的阻滯。
她知道對手深不可測了,但是她並不害怕。
這種怪異的感覺反而讓她越來越惱火。
于是因陀羅開始拳腳並用了。
對陳一鳴而言,差別並不大,只是要多動一下手而已。
上身撲來的虎拳,用左手就能輕易偏轉。
而下身的踢、踹、掃則更好應對了,每一擊都伴隨著身體幅度的巨大變動,每一次主動出擊後,因陀羅都要花上些時間來調整身姿。
這個時間的數量級是秒,而每一秒,都夠在戰場上、讓陳一鳴隨便拿一截東西捅穿對手了。
他不會下太重的手,也沒必要總是躲著。
一個側身閃過了上步沖拳後,陳一鳴還饒有興致地看了兩眼對手門戶大開的架勢。
然後狠狠地給因陀羅的腹部上了一拳。
擊打的位置應該接近于胃部,肝部還是太容易受傷了。
這一拳下去,因陀羅差點把早飯吐出來了。
“夠了,因陀羅。讓我來試試……”
“咳,真不賴。按拳館里的說法,我跟你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就不應該踫上的……”
推進之王重重地掄起了錘子,然後輕輕地放在了肩上
“我還是勸你拿把武器。”
陳一鳴則問因陀羅
“你覺得,你們家‘大王’能打幾個你?”
“起碼十個吧。”
“別給我吹牛了……”
“十個的話,那我也用不著武器。”
推進之王禮貌地提醒他
“這把錘子分量有點重,我可不希望出什麼閃失。”
陳一鳴摘了手套,露出了銀色的左手
“沒事,我也不是‘手無寸鐵’。”
因陀羅見到此景,反倒寬慰了一些。
推進之王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听你的口音,像是烏薩斯人?”
“這不明擺著的嗎?”
光看耳朵也不至于把他認成別的種族吧?
“我是說國籍,算了,現在就開始吧。”
陳一鳴空手接住了第一錘,幸好年鍛造的這玩意減震性能夠好,不然這一下真會把他疼死。
他感覺再捏下去就要把人家的錘子捏變形了,于是趕緊松了手。
松手的瞬間,推進之王就一個迅捷的轉身,把錘子掄了一整個圓周。
這一下十分迅速,可惜陳一鳴的移動更加迅速。
在觀眾看來,他幾乎是平移著躲過了,腳步上沒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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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看不清他的閃避動作!維娜,小心點!”
推進之王準備上點殺招了,她一躍而起,地板為之一震。
在空中翻了一個華麗的跟頭,落下時、這一錘想必一定蓄積了不得了的動能。
但陳一鳴沒看出這一招意義在哪?為什麼要留出這麼大的空窗期。
他將右手輕輕向下一甩,推進之王就提前‘墜機’了,勉強用單膝著地。
“怎麼了,維娜?今天狀態不好嗎?”
看來小菲林們真的搞不清狀況。
陳一鳴準備上強度了,前踏步後、猛一揮手,掀起的“氣流”給推進之王打得踉踉蹌蹌的。
這兩下沒被直接擊倒,說明對方的身體素質確實很強。
“這一招適合用在雙手劍上,那一招怎麼叫的來著?是‘獅子斬’還是‘阿斯蘭之斬’?”
說完,水流便在他雙手間匯聚,岩石迅速填充其間,然後寒光一現,就凝聚成了維多利亞雙手劍的樣式。
陳一鳴也有樣學樣,一躍而起,只不過在空中不止翻了一圈,而是瞬間轉了三圈,冰寒的氣流讓推進之王不得不趕緊格擋,散逸的劍氣劃過了她的衣裳。
然後那一把法術凝聚的大劍碎裂在了她的身前,並沒有擊中她。
推進之王干淨利落地扔掉了錘子,這一招“投子認負”頗有高盧風範。
“冷嗎?”
“挺冷的。”推進之王點了點頭。
陳一鳴打了個響指,一道火光驅散了碎裂一地的冰霜。
其他的格拉斯哥幫成員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剛才稍有不注意,就會給維娜來一次“斷頭台”,讓她提前追隨先皇步伐了……
“使用這樣的武器還能保證靈巧性,說明你的身體素質確實夠強,你的實戰經驗也確實很豐富,但你還差一點點專業的指導……”
陳一鳴動動手指,就把推進之王剛才丟掉的錘子牽引了過來。
“你的戰斗技巧從感覺上就像更快、更猛地揮動錘子,得益于你強大的體格,你能在使用鈍器時也比其他人更加迅速,因此在街頭格斗和單兵作戰中,你確實能無往不利。”
他揮動了幾下錘子,沉重的分量帶著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晃動。
“看起來,如果把你的武器換成重劍、迅捷劍、撬棍、指虎或者別的什麼東西,我估計你的戰斗方式也不會有本質上的變化,無非是更快更強地揮動武器,但你的上升空間依舊明顯……”
推進之王和她的伙伴們不同,平時慣用錘子,原因也很簡單,她確實比一般人力氣大不少,也更敏捷,所以在街頭斗毆中,她只需要很快地揮動這把錘子、快到比別人的拳頭還快,那她就能所向無敵。
陳一鳴回憶了一下孟鐵衣的招式
“無論什麼武器,都可以追求人器合一的境界,不是人機械地、簡單地駕馭武器,而是依照武器的特性,優化自己的步伐、優化出招的節奏……”
他一邊說,一邊試著掄動錘子。
一個力道十足的上撩,他就感到慣性像是帶著自己往前沖一樣……
接著借勢躍起、錘子的勢頭未盡,他就順著這股慣性、在空中靈巧地完成了後空翻。
一個跟頭沒翻完,陳一鳴又主動施力,猛地將錘子下砸,身體也提前墜地,訓練場堅實的地面被砸得火星四濺、簡直成了鍛鐵的工坊。
觸地之後,重錘不由自主地回彈,陳一鳴再次借勢、旋轉著身姿向上起跳。
差不多到了,陳一鳴仰著身子,又如夢中驚醒一般、猛然翻身,一人一錘再次下墜,這次的沖擊比之前更甚。
在鐵錘彈起的剎那,他輕轉手腕、讓這萬鈞之勢再帶著自己回旋一圈,回旋的同時、腳上暗中使勁。
轉過大半圈後,錘頭的速度已達巔峰,于是他放開腳步、向前直沖,帶起一陣狂風。
剛剛耍了半天產生的位移,如今只用一次位移就完成了折返。
而手中的錘子穩穩當當,似有意猶未盡之感,接下來完全可以接上各種連招。
不過陳一鳴還是收招了,推進之王那一頭金發快被吹亂了。
掌聲突然響起,回蕩在空曠的場內。
“果然在這里耍帥了,看得我都手癢了。”
陳暉潔這個時候回來了。
推進之王接過了錘子,又撩了撩自己的頭發
“你要是格拉斯哥幫的人,我們說不定就能罩住整個倫蒂尼姆了。”
“這不是維娜小姐嗎?你好,我是羅德島干員,陳。”陳暉潔過去和她握了握手。
“陳小姐,我見過你幾面。你和這位先生認識?”
“嗯,親戚,雖然我和他關系有點遠……不過他已經是我出門在外、唯一能依靠的親人了。”
“對于我們這些長期留島的干員而言,羅德島就是我們的家。陳小姐,你的事跡我也听說過一些,龍門寧靜而繁榮,可是你為什麼選擇了背井離鄉?”
“我只是無法忍受繁榮背後的一些事情而已,不過我離開了龍門之後、還能去烏薩斯投靠我的這位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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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鳴接著她的話往下說
“不過前幾年,烏薩斯政局動蕩得太厲害,我也沒辦法待下去,現在輪到我來投靠她了。”
“哦……”
推進之王大致對陳一鳴的身份有了猜測……實力很強,左手傷殘,因政局變動離開烏薩斯——很可能是曾經的烏薩斯高級將領,和如今的整合運動關系肯定不太好,說不定他還是個舊帝國軍官……
怪不得他也會念叨著返鄉。
好像還能認出她的身份……這也不奇怪,當年凱爾希醫生就很容易識破了她的偽裝……沒有說破她的身份就好。
寒暄完之後,陳暉潔提議
“你們不介意我用一下這邊的場地吧?我和他好久沒切磋過了,今天正好想試一試。”
“當然可以。”
陳暉潔趕緊拉著他走到了開闊一點的地方。
陳一鳴則有些抵觸
“……把吃的做好了沒有?出來活動兩下、我又餓了。”
“早著呢,別急。你站那邊吧,這里有訓練用的劍……”
“喂,來之前你可沒說要跟我切磋。”
“一時興起嘛,我听仇白說了,你在玉門那邊學了不少東西,我想領教領教。”
“我……”
陳一鳴還想回絕,但是陳暉潔已經扔了一把訓練用劍給他。
“只管出招吧!”
陳暉潔已經擺開了架勢,她輕描淡寫地脫掉了劍鞘,拔刀之式已成。
陳一鳴不由得閉上了眼楮,這和他在夢中無數次歷練的場景並無多少分別——
只是少了龍門夜景的霓虹燈,
只是少了赤霄劍散發的赤紅,
只是少了點赤霄劍法帶來的劍風,
只是少了點法術與斬擊的激烈對撞,
只是……
他趕緊收住了手,即便是沒開鋒的劍,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刺穿一個人。
拔刀、揚眉、淚鋒、奔夜、雲裂,甚至未完成的絕影,他都輕易化解了。
此刻他還站著,執劍的手微微顫抖
“暉潔,你沒事吧?”
陳一鳴把劍一扔,趕緊去扶陳暉潔。
但她只是一把推開、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
因陀羅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
“呵,這還沒我撐得久呢……”
“光顧著耍帥,讓人家傷心了吧?”
推進之王則訓斥道
“你們別亂講話。”
陳一鳴收拾完場地之後,也和格拉斯哥幫的干員們道別了。
“得,把暉潔惹毛了,她可不是那麼好哄的……”
1098年2月6日,羅德島本艦3f,11:36
他心事重重地行走在走廊里。
雖說暉潔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但是輕而易舉地在最引以為豪的領域被戰勝了、任誰都不可能舒服的。
陳一鳴不認為自己在玉門待了一年就能在劍術上徹底超過暉潔,他只是恰好“押題”押對了而已——
他現在不得不思索怎麼解釋這件事情了。
直接解釋事情的原委,她估計會更生氣——什麼叫在夢里跟她對決上百次最後順利無傷通關?
算了,甩鍋給宗師,就說是宗師教的,反正他老人家心胸寬廣,不在意這一點小事情……
“走路看著點!”
“啊?”
令陳一鳴感到不爽的不是對方的語氣和態度,而是對方的身份。
她可是阿斯卡綸啊……
“你平時不是虛化的嗎?”陳一鳴揉了揉肩膀。
阿斯卡綸轉過了身,不以為然地說道
“什麼虛化不虛化,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一直維持源石技藝。”
“你不可能躲不開我吧,你肯定是故意堵著路的。”
“我不是背對著你嗎?我背後並沒有長眼楮。”
這話別人或許會信,陳一鳴絕對不信,阿斯卡綸只要願意,哪里都能長個“眼楮”觀察情況。
“你一定是想整蠱我……”
“先不說這些了,我正好有些事情要你幫忙。”
“嗯?等一下……”
阿斯卡綸沒有听他解釋,而是對他說
“看到前面那只沙地獸沒有,想辦法把它趕走。”
“對你來說,不是動動手指的事情嗎?”
“你快點去。”
阿斯卡綸又催了他一遍,陳一鳴滿腹狐疑地過去了。
這沙地獸難不成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實驗體?
難不成這看似是一只沙地獸……實則是一只獸主?
“喂,小家伙,你能不能走開。我不想趕你的,畢竟你這麼可愛的,但是那邊的大姐姐非要趕你走……操,我到底在干什麼?”
他在烏薩斯就沒宰過,不對,沒見過幾次沙地獸,正常情況下應該大喊大叫把它趕走的,但那實在是太丟人了。
他在羅德島時日不多、熟人不少,這點面子丟不起。
于是他試著向沙地獸伸手。
沙地獸不由得向後退,呲著牙、伸出了爪子,又沖他哈了幾口氣。
“你是想趕走它,還是想摸摸它?”一位高個子的紅發卡特斯姑娘走過來了。
“我……有人希望我趕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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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如果你只想驅趕它,可以捏住它後頸的肉,使勁把它提起來,但那樣它會很痛苦、會叫得很大聲,所以不建議你這麼做。”
“嗯,那我該怎麼做。”
“你可以像這樣,從腰腹這里,輕輕摟住它,然後慢慢地把它提起來,不要太快,不然它會炸毛的……唔,但是它跟你不熟,不會允許你觸踫它的肚皮的。”
“那還有辦法嗎?”
“你可以用吃的來引誘它,還可以模仿它天敵的吼叫來嚇跑它,但這只沙地獸是經過訓練的,所以……也不行。好像沒有辦法了。”
“你直接把它抱走吧,這樣我就能交差了。”
“哦……你為什麼這麼想趕她走?你不喜歡沙地獸嗎?”
“我很喜歡,但我也是奉命行事。”
“那你是在受壞人指使嗎?”
“那倒不至于,她只是……我說不清楚,可能她就是不喜歡沙地獸。”
卡特斯姑娘呆呆地望著他
“我听說,不喜歡沙地獸的人,一般也缺乏同理心……”
“這種指控太嚴重了吧?”
“好像是的。我只是以前听別人這麼說的。哦,對了,我叫萊伊,代號也是萊伊。”
“我叫伊萬,代號不是伊萬。不過我認識一個人叫提豐,她將來代號大概率也是提豐。”
“嗯?將來?”
“對……她在薩米,呃,我恰好遇到了一個獨眼巨人,預言就是這麼說的,預言還覺得你們會成為不錯的朋友。”
“是嗎?這麼說我很開心,將來我會有更多朋友的……另外,跟你那個討厭沙地獸的朋友說一下,沙地獸也是有很多優點的,如果她是個探井人的話,她一定沒有任何理由討厭沙地獸。”
萊伊似乎準備走了。
“好的,我會跟她說一聲的,再見了。”
阿斯卡綸從背後現身,重重地拍了他一下
“真是沒用,讓你趕走一只沙地獸,怎麼這麼費勁?”
“我……不理解,你為什麼這麼執著于一只小寵物?難不成你怕那玩意?”
“……”
陳一鳴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你怕那只沙地獸,對不對?”
“你小聲一點。”阿斯卡綸拽了拽兜帽,盡量遮住自己的眼神。
“你不會真怕沙地獸吧?”
“……不喜歡而已,我不想和那樣的生物有任何多余的接觸。”
“那不就是害怕?”
“你很煩人。”
陳一鳴來了興趣
“你為什麼會害怕一只沙地獸呢?”
“……你小時候出門,難道就沒有被什麼東西追著咬過嗎?”
陳一鳴笑得咧開了嘴
“村口有條老狗,叫加伊洛夫,我就挺害怕他的,還好他早就死了。村外邊有條蛆,叫科西切,也讓我有點怕,他還沒死透。”
“那你很幸運,這樣的恐懼是有實體的,你可以與之對抗,也可以見證它的逝去。但小時候那種、時刻會被黑夜中蟄伏的野獸襲擊的感覺,宛如一種揮之不去的陰影,永遠居無定所、永遠朝不保夕,再強大的個體,也無法和一種生存狀態對抗。”
“你小時候真被沙地獸追著咬過?”陳一鳴自說自話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哼。”
阿斯卡綸像一陣煙散去了,失去支撐的陳一鳴差點跌倒。
1098年2月6日,羅德島本艦3f,12:16
活動室內,史爾特爾已經開始了怨聲載道
“好餓。我要自己去找東西吃了。”
弒君者火急火燎地進來了
“各位……跟你們講一個……很重要的情報,呼……我跟你們說,現在去訂幾份快餐、訂一點披薩、哪怕是那個醫療部的小姑娘的營養餐呢!都比吃的料理要強不少。”
仇白有些不放心
“這麼做的話,會更生氣吧?她願意給我們做一桌子菜,我感覺已經很不容易了。”
“與其擔心她的心理健康,你們不如擔心一下自己的生命健康。”
風笛堅定了決心
“我是來吃全土豆宴的,我絕對不走,也不會自己點東西偷吃。”
陳暉潔把手搭在了風笛手上
“算我一個。”
弒君者被震撼到了
“這麼視死如歸嗎?那怪不得我了……”
說完,她繼續回去幫廚了。
陳一鳴這時候才小聲對陳暉潔說
“小陳,你還生我的氣嗎?”
“小陳?”
“對啊,你的代號就是陳,而且……比較小,這樣就能和我的稱呼區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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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陳陳?”風笛看樣子對陳暉潔的“家事”很關心。
“我和他,去訓練場切磋一下,而他,就像做一道課後作業題一樣,輕描淡寫地破解了我練了十幾年的劍法!還拿劍指著我的脖子!”
陳一鳴听得心驚膽寒
“你不是不生氣嗎?”
“我越想越生氣!”
“消消氣,我跟你慢慢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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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長本事了,一兩年不見,練了套稀奇古怪的劍法,還帶了別的姑娘回來!”
“暉潔,別這樣……”
“早知道你會這樣對待姐姐,我……我為什麼要替你費這些勁?”
陳一鳴看到了餐桌上已經空了一半的酒瓶,心里大概有了底。
“陳姐,你到底是對他有意見,還是對我有意見?”
仇白也站了起來,和陳暉潔針鋒相對。
風笛嚇得趕緊坐到了角落里。
話已經挑明了,陳暉潔就直話直說了
“你對整合運動的事情什麼都不懂,我對你能有什麼意見?是他管不住自己,拿些花言巧語哄哄你,他就能把姐姐拋之腦後了。”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也就算了,陳姐,你和整合運動同甘共苦那麼久,你是最不該指責他的人。”
“你確定要和我談整合運動的事情?你明白些什麼?無非是道听途說的一些傳聞,然後听他添鹽加醋講幾句……然後你估計就會覺得這是個什麼很浪漫的事情,很符合你對行俠仗義的想象之類的……整合運動的事情,你只是一個外人。”
“我可以告訴你。剛到玉門的那兩個月,他不僅少一條胳膊,連自己走路都做不到,就這樣,我每隔三天還要幫他應付一次刺殺——
“就算給我添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麻煩,他也從來不主動和我談烏薩斯的事情!他只是讓我自己去了解,讓我自己去評判!那時你不是外人,你在哪呢?”
“你覺得我在這里幫忙斡旋一個大國家和一個小公司的關系很容易嗎?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親人說變就變,剛認識的同僚被四處追緝,我要護著這些人,還不能和烏薩斯翻臉……他躲在玉門一整年,音訊全無,還給自己找了一個……”
“陳姐,我很感謝你為我的幫助,我也很尊重你為整合運動作出的努力,但接下來的詞語,你要是繼續講,那就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一鳴。
“你覺得他很願意待在玉門嗎?他全身上下都沒一塊完好的骨頭的時候,還在想著前往羅德島!那個時候,我只有劍把架在他的脖子上,才能勸他好好養傷!”
“呵,你覺得一味護著他,一味倒貼他,就能維持這段關系了嗎?他哪天也可以找個理由把你拋棄了,就像把姐姐拋棄了那樣。”
“我只知道,他剛來玉門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他在玉門被關押的時候更是生不如死,他癱瘓了兩回,也重新站起來兩回,就是為了能挽回他和塔露拉的事業……他是光是堅持活下來,就已經沒有對不起塔露拉了!”
“照你這麼說,他和姐姐有婚約在身,結果另找了一個女友之後,還算對得起姐姐了?”
“他沒有對不起你姐姐!”
“我跟你真是說不通,也難怪,你也只能護著他了……不如你跟我,好好用劍說說話!那個家伙是不是私底下把赤霄劍法的路數、都跟你透露了一遍?”
“第一,他沒有這麼做過。第二,我想贏你,也用不著這種手段!”
“看來你是答應了……”
一道凌厲的劍氣在兩人之間劃開,整個活動室突兀地出現了一道火牆。
灼熱的火光平等地炙烤著每一個人。
史爾特爾眼中閃動著紅光
“別給他添麻煩了!”
說罷,她又將巨劍從地板中拔出,隨時準備揮向下一個不听話的人。
面對這種情況,陳一鳴感到無比為難,上一次這麼為難還是在……好吧,他人生中從來沒這麼為難過。
因為那一場始終未能到來的婚禮,他對塔露拉始終都有深深的歉意。
但他與塔露拉的關系,也早就不止局限于愛人了,他們的關系有許多重身份,他們也是整合運動中時間最久的一對戰友。
塔露拉也是他在失去哥哥後、第一個可以視為家人的姐姐。
他也是塔露拉事業的傳承者,塔露拉願意將性命與事業全盤托付于他,並為此立誓——但可悲的是,這也為黑蛇了可乘之機。
他感覺,在許多身份上,都無愧于塔露拉了,可他在愛人這一身份上,無論如何都有愧于塔露拉。
“來了,都坐下來好好吃菜吧。”陳一鳴只能這麼說了。
“喲!這房間挺有卡茲戴爾的破爛風格嘛,你們準備好迎接此生僅有一次的盛大土豆宴了嗎?怎麼了?都變成啞巴了?”
陳一鳴苦笑一聲
“史爾特爾,還有你們兩個,把武器都收起來吧,這間屋子難不成就我沒帶武器嗎?”
“我也沒帶。”角落里的風笛發言了。
這位陽光開朗的維多利亞大姑娘也有怯生生的時候。
“這里怎麼了?烏薩斯打過來了嗎?”弒君者也回來了。
“那我就正式開始介紹菜品吧!這一道是土豆泥裹土豆,這一道是挖空的土豆裹土豆泥,這一道是土豆泥填芯之後的土豆再裹土豆——我命名為三重土豆大驚喜!
“這道是土豆泥𤤾飯,只不過把米飯改成了土豆。這道是經典的土豆泥配敘拉古面,可惜面條短缺、我就換成了土豆粉。這個是雙層薯餅夾心土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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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君者補充了一句
“如果把土豆粉換回敘拉古面,再加點其他佐料的話,還是很正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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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道是土豆塔可,只不過玉米餅換成了薯餅,里面包了一點薯條、醬料就用土豆泥代替了。這一鍋是失敗的邊角料,原材料不出意外就是土豆……
“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我稍作加工,又把它們變成了菜品,看著這黑糊糊的樣子,你們猜猜我是怎麼命名的?我稱之為,卡茲土豆爾!簡直一模一樣,是不是?
“這一塊不是黑色的磚頭,而是被烤糊的土豆,被我不小心放進了冷藏室里,我覺得這也能稱得上一道菜品,不如叫做切爾土豆伯格怎麼樣?又冷又糊,恰如其分呢。”
一個勁地將土豆制品端上了桌,土豆本身的黃色與焦黑的部分充分交融之後,呈現出了像排泄物一般的色澤,給眾人帶來了極強的視覺沖擊。
“嗯,鹽放得還算適中……你們看我干嘛?”
第一個品嘗的風笛頓時緊張了起來。
“維多利亞菜到底是有多難吃啊……”弒君者開始同情她了。
“我只是覺得,小姐故意讓我們拉低期待,這樣就能讓我們更樂意去發掘菜品中的優點了。我覺得這幾個……呃,土豆疊土豆調味還是很不錯的。”
“那是因為負責調味的他媽的是我!”弒君者忍不住了。
“哦!那你真是厲害,這樣的菜都能救下來!”風笛毫不吝嗇夸獎。
“是啊,她應該去當個醫生。”陳一鳴點了點頭。
“這個奇形怪狀的是什麼?”風笛又發問了,也許她正在嘗試拯救房間內僵硬的氛圍。
“這個是伊內絲的頭。我幫她把痣都給點了上去,她看到了肯定會感動哭的。”
“是的,她用噴火槍點的。”弒君者不時地幫“主廚”打圓場。
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位矮小的卡特斯
“大家好啊,吃得如何……誒?為什麼房間變成這樣了?大家記得聯系工程部的干員報修啊。”
“阿米婭?”最先驚呼。
“阿米婭!”隨後房間內的眾人異口同聲。
“哦,你們好啊,我應該沒有打擾大家吧?而且我午餐吃得不多,如果大家希望我多陪陪的話……”
陳一鳴善意地提醒小兔子
“阿米婭,吃了這一頓的話,你以後應該就長不高了。”
“有那麼嚴重嗎?我听說是小姐主持的一頓大餐,她好不容易改邪歸正,所以我想來支持一下……”
“哈?改‘邪’歸正?小兔子,這是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沒有沒有……是我隨口……好吧,哈哈,是博士。仇白小姐是不舒服嗎,最近來到羅德島還適應嗎?”
“挺好的,多謝關心。”
阿米婭這時才看向陳一鳴
“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來看看大哥哥,畢竟他都來羅德島兩天了,我現在才有空來見一見……”
“大哥哥?”差點尖叫了起來。
“大哥哥?”史爾特爾也有些詫異。
“大哥哥?”弒君者仿佛在反復品味這個字眼。
“大哥哥?”仇白差點笑了出來。
“大哥哥?”陳暉潔還是緊鎖著眉頭,不過她起碼打破了沉默。
“大哥哥?”風笛學著其他人的語氣,也重復了一遍。
“呃……是啊,好多年前,博士帶著我,和他見過一面,那時候我還很小……這麼叫不合適嗎?”
顯然不開心了
“你要是叫他大哥哥,起碼也得叫我大姐姐吧?你小時候不也見過我嗎?”
陳一鳴憋住了笑
“阿米婭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我覺得這樣真的很不錯。我也一直很懷念博士,那個時候的阿米婭我也印象很深刻,雖然年紀很小,但是一直在很努力地理解我們和博士的談話內容……你還在我家睡了一晚上,還記得嗎?”
“嗯嗯,當然記得。誒?這一個……是伊內絲小姐的……噗,抱歉……”
“阿米婭想吃嗎?”
“我不敢吃了。”
則慫恿道
“嘗嘗吧,這可是敘拉古大廚柳德米拉•伊里奇尼娜親自調味的。”
“算了算了……那個,大哥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如果您今天下午有空的話,可以來六樓見一下博士。前兩天羅德島的事情挺多的,所以對您有些招待不周了。”
“昨天上午警報聲響起了……是有精英干員離世了嗎?”
“嗯,我們失去了outcast小姐,所以我們一直在討論維多利亞的局勢問題……當然,您的事情也很重要。”
阿米婭看到了風笛,就不再多說了——烏薩斯的局勢也只能向有關的干員透露。
“好的,我一定會去見見博士的。”
阿米婭交代完畢之後離開了。
史爾特爾戳了戳陳一鳴。
“干嘛?”
“你吃嗎?”
她舉起了一塊被啃了一半的冰土豆。
“我怎麼會吃這種東西?”
“那我就全吃了……還有點鹽味,很神奇。”
吵完架的陳暉潔和仇白也各自吃了一點東西。
一桌子菜居然真有一半被開動過了,這是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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