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年8月7日,玉門城牆,1523
    鋼鐵般的手指深深插入城牆的縫隙之中,然後迅速發力、帶動了整個身體向上騰飛。
    達到下一個落腳點,不對,是落手點之後,陳一鳴趕緊再次將金屬手指死死插入牆縫中。
    年給他鍛造的義肢,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材料,說不定是艾德曼合金呢。
    密度還算尚可,走路的時候不會覺得太重,減震效果也不賴。
    有一說一,減震效果還挺重要的,因為義肢的力量比肉體更強,老式的義肢一拳打出去、經常能震得他半邊身子疼。
    還是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烏薩斯的改造技術是適用于戰爭的、而不是面向生活的,造出來的東西肯定能打仗,但是用起來舒不舒服、這不是聖駿堡的科學家考慮的事情。
    以前困擾了陳一鳴許久的問題,現在都不是問題了,他愈發感激年了、或者應該感謝一下未曾謀面的夕?這到底是誰的功勞?
    距離城牆的頂端也就不剩十米了,陳一鳴連攀帶爬,準備一鼓作氣上去。
    盡管右手沒怎麼使用、而且他也戴著手套了,但是高強度、長時間的運動依然讓他在玉門的城牆上留下了些許血跡。
    陳一鳴還沒抽空看看自己的手咋了,反正他可以確定,手套肯定爛了,自己的指甲……可能也所剩無幾了。
    再來幾回這樣的訓練,他恐怕另一只手也得換成金屬的了。
    “雲青萍!”氣喘吁吁的陳一鳴一上來就怒吼道。
    “嗯?”坐在陰涼處的錄武官猛然驚醒。
    “你還有臉睡覺?”
    “對不起……我以為你太陽下山之前爬不上來呢……我去跟師姐說一聲。”
    “不用了。”仇白已經趕來了。
    疲憊不堪的陳一鳴一腳踢開了雲青萍,自己在那坐著了
    “我操,我以為司歲台就是重量級了,你媽的這個逼重岳也是個重量級。”
    雲青萍听得汗流浹背
    “這話別讓宗師听到了。”
    仇白已經上前幫男朋友擦汗了
    “宗師他心胸寬廣得很,當面罵他幾句都沒事。”
    她應該真這麼干過。
    錄武官趕緊換了一個話題
    “我沒想到陳兄這麼快、就能一口氣徒手攀完這千仞城牆。上次進行這種訓練,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有逞能的武夫失足摔死、這項訓練就被叫停了。他讓你這麼干,也是心大。”
    陳一鳴這一路上也只敢往上看,不然的話、往下滴落的水就不止是汗了。
    “你小子,我問你,在這之後,宗師還給我派了什麼任務?”
    “嗯……今天一整天就只有這一項內容了,如果完成了,明天就好好休息。後天開始……宗師讓你戴著這個繼續爬城牆。”
    雲青萍掏出了一個……樣子很像防毒面具的東西。
    “這是什麼?”陳一鳴有了不好的預感。
    “哦,陳兄難道沒見過?很多軍士訓練的時候也會戴這個,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陳一鳴今天心情格外不好
    “別賣關子了,快講!”
    “一個呼吸面罩,正常情況下里面會加入供氧劑。”
    “哦,也是,城牆海拔太高了。”
    雲青萍不緊不慢地交代
    “但是這個面罩並沒有加入供氧劑,所以它對呼吸起到的是阻礙作用。”
    “唉——”這位異世界的旅人長嘆一聲。
    仇白看他起身之後,趕緊問道
    “你要干嘛?”
    “我直接從這里跳下去,走得痛快一點!”
    1097年8月10日,玉門城北,842
    “走得動嗎?”
    仇白一路上走走停停,她要時不時地照看跟在身後的人。
    “嘶——呼——”
    陳一鳴找了根電線桿靠了一會。
    “那就歇歇吧,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仇白攙著他坐到了早餐鋪里。
    “要不要幫你把這個面罩拿下來一會?”
    仇白剛伸手,就听到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
    “到底要還是不要?”
    “呼——不用拿。”
    “好吧,你歇好了跟我說一聲。”
    “嘶——我跟你說——”
    “嗯?”
    陳一鳴的聲音很微弱,仇白不得不把耳朵湊近了听。
    “我現在說話——感覺很像,皇帝的利刃。”
    “那是啥?”
    “又有點像達斯維達。呼——真的很像。”
    仇白沒搞明白他想表達什麼,索性不理他了。
    陳一鳴戴著厚重的面罩與全套的裝具,坐在那里喘息。
    他想起了多年前,在礦場守衛面前假扮內衛的那個夜晚。
    那時候,他還很年輕,對這個世界依舊充滿好奇。
    那個時候,塔露拉也很青澀,幾乎和他一樣青澀。
    那一晚他大功告成,解放了一群感染者礦工,和心愛的塔姐坐在篝火邊、用各種各樣的語言有說有笑。
    那一切真的過去好久了……
    不知不覺,面罩上起了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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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夠了,呼——我們走吧。”
    這一天,陳一鳴的進步明顯,因為昨天他都沒能堅持到城牆腳下。
    今天,他強忍著頭暈走到了城牆附近,然後……
    他就暈過去了。
    1097年8月18日,玉門城牆,15:10
    “操!”
    陳一鳴扯了面罩,直接開始大口呼吸。
    他從未感覺炎國的空氣如此鮮甜。
    幸好穿的護具夠厚,沒給他直接摔死。
    “你沒事吧?我扶你去看看……”
    “不用,我要先歇著……”
    他剛剛好像看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仇白是舞著劍、當成螺旋槳慢慢降落下來的。
    “摔傷了嗎?”
    仇白急急忙忙幫陳一鳴卸了護甲。
    “我感覺我……不用回烏薩斯送死了,我八成沒法活著走出玉門了。”
    “別這樣說。”
    “其實我不是手滑了才掉下來的,我是主動松手的。真爬不動了,吊在上面又難受。”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去接你的。”
    拆了防護裝具之後,仇白趕緊把他摟進了懷里,她總感覺對方又消瘦了幾分。
    “我要跟宗師說一聲,我他媽真得歇兩天了。”
    “我知道,我幫你去跟雲青萍說一聲……”
    “晚上,開個房,地方你挑。”
    “啊,這……”
    “別‘啊’了,就這麼定了,我就在這里睡會,你去跟雲青萍說一聲……”
    陳一鳴說睡就睡,也難怪,缺氧了半天確實難受。
    1097年8月18日,玉門,21:47
    “我跟你說,過了二十五,這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陳一鳴在床邊點了一根煙,眉頭依然緊皺著。
    仇白將兩只手繞過了他的脖子;隨後,陳一鳴感到了脊背上一陣溫暖而又柔軟的觸感。
    “雖然我不怎麼懂,但是我知道,你都半個月沒怎麼休息過了,不用太勉強自己。”
    “呼……”他對著窗戶吐出了一大摞煙圈,“我跟你說,這個呼吸器才得勁。”
    “說實話,我感覺你反差挺大的。”
    “什麼反差?”
    “我感覺你不應該是一個,煙和酒都沾的人。”
    “塔露拉偶爾也來兩支,和戰士們來來往往,都需要應酬應酬。葉蓮娜是完全不沾煙的,因為她點不著。至于酒嘛,應該沒什麼人不喝了,烏薩斯人的日子夠苦了,連伏特加都能當成飲料來喝。‘一無所有的臉上,連傷疤都是點綴。’
    “按理說,感染者們是不應該攝入太多酒精的,酒精無論如何都不利于延緩病情,但是大家都離不開它,沒有比伏特加更便宜的鎮痛劑了。我有一次在切爾諾伯格的酒吧里,喝了一整箱之後,還能走路不歪,那一次老板給我免單了。”
    “那個老板肯定看在你是個大領導的份上,才給你免單的。”
    “說不準吶。我也是憑自己的本事混成的大領導。”
    “嗯。你好像曬黑了不少。”
    “是啊。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在烏薩斯就沒曬黑過。”
    “要是塔露拉再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也會心疼的。”
    “她再次見到我肯定會直接放火燒死我……”
    “哎呀,你怎麼總是把話題往奇怪的方向上引導。”
    陳一鳴拿起了床頭的酒瓶灌了一大口
    “這破酒一股草藥味……你要不要再來一次?”
    “我無所謂,這不是看你行不行嘛。”
    “這是在挑釁嗎?那我接受了。”他立即轉身按倒了仇白。
    “喂,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能不能把燈關了?把燈關了,好嗎?”她的語氣越來越軟糯。
    一聲清脆的聲音之後,房間歸于黑暗。
    1097年9月7日,玉門城牆,19:51
    “嘶——呼——”
    沉重的呼吸聲回蕩在無底的黑暗之間。
    城牆頭傳來了催促的聲音
    “你快一點,他到現在還沒吃飯……”
    “好的師姐,我已經準備好了,待會讓他進食和飲水的時候千萬別著急……”
    “我去接他。”
    “用不著!呼——”
    一只閃著光澤的手搭在了城牆的豁口處。
    隨後陳一鳴用力一扒,整個人借勢完成了一次前空翻——
    啪的一聲,他四仰八叉地掉在了兩人面前
    落地有些小瑕疵,畢竟身上的裝備實在太重了,這要是還能完成一次完美的空翻,那真是神人了。
    “嘶——啊……原來自由地呼吸,是這種感覺。”
    仇白和雲青萍手忙腳亂地幫他卸下了裝備,就好像是在搶救剛落地的宇航員一樣。
    “先讓他喝口水。”
    雲青萍趕緊拿來了水瓶,結果一個手滑,把半瓶水澆在了他的頭上。
    “謝謝……清爽多了。”
    “呃,我不是故意的——”雲青萍識趣地閉嘴了,然後拿來了另一瓶水。
    仇白瞪了一眼錄武官之後,扶著他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下一個任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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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再說!先吃東西。”仇白趕緊打斷了欲言又止的雲青萍。
    “我跟你說,我感覺我現在……能吃得下一整頭馱獸。”
    “我知道了,你先吃著,不夠我們再去下館子。”
    “我真無敵了,這都能爬上來,我感覺謝拉格的那個聖山我都能徒手爬了……”
    “我就說嘛……”
    雲青萍插了嘴
    “那座山其實攀爬難度並不大,尚蜀的三山十七峰就有很多攀爬難度更高的山峰……”
    不過小兩口並沒有理會他,雲青萍也自認自討沒趣。
    1097年9月2日,玉門城北,9:16
    陳一鳴拿著兵器走上了擂台
    “宗師,你賣了這麼久的關子,所以說我的陪練到底是誰?”
    “不必心急,一會你就知道了。”
    一位同樣全副武裝的女子持劍翻上了擂台。
    雖然她戴著面甲,但是看得出種族是埃拉菲亞,扎著馬尾辮,額前的頭發還有一縷白……
    “這不就是仇白嗎?”陳一鳴以鄙夷的目光回應了重岳。
    “難道還能有比仇白更適合的陪練嗎?她劍術極高,而且有空,而且待你也一定最用心。”
    “而且最省錢。”陳一鳴嘀咕了一句。
    “小弟不用如此抱怨,光是租用那一段城牆,消耗的資金就不在少數了。”
    “我要用這種武器跟拿著劍的仇白比試?”陳一鳴晃了晃手里的兩把帶護手的八斬刀。
    兩把刀都只有前臂的長短,而仇白手里還拿著訓練用的長劍。
    重岳耐心地解釋
    “以後的比試,意不在輸贏,只是為了讓你融匯百家兵器,以了解破劍之法。若無論何種兵器,你都能和萬中無一的劍術高手有來有回,那想必你對劍法的了解也早已更上一層樓……更何況,你可以用法術。”
    陳一鳴心里還是沒底,但是重岳已經將擂台徹底交給了兩人。
    比試開始之前,兩人紛紛上前一步。
    陳一鳴趁機在她耳畔說道
    “你待會讓著我點,我晚上多出點力……”
    長劍忽然劃過他的面門,嚇得陳一鳴連連後退
    “你怎麼還不講武德呢?”
    不管怎麼說,比試已經開始了。
    兩把不長不短的八斬刀根本無力招架長劍。
    “死”了十幾個回合之後,陳一鳴算是摸到了一些門道。
    長劍的進攻性極強,反正肯定比手里的刀強。
    長劍的防御力也更強,反正回防肯定比短刀方便,兩把短刀遮不住多少部位。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要是想讓對手沒那麼強,就要縮短兩人的距離。
    八斬刀,正是要懂得舍身接敵,主動接敵才能佔據主動性。
    只有在機動性佔優的情況下,他才能掌握主動性——很好理解的一件事情,既然手短,那腿就不能再短了。
    雙刀瞬間貼了上來,一刀撥開劍尖,另一刀直追要害,但仇白稍稍轉腕,長劍再次掃回。
    陳一鳴趕緊施法,催動自己拉開距離,讓仇白追加的箭步直刺落空了。
    隨後又是幾輪試探,陳一鳴不但沒能得手,反而險象環生。
    縱使仇白拿的是沒開刃的長劍,也讓陳一鳴身上見了紅——她有勁是真使啊。
    運氣最好的一次,他用護手格住了仇白的長劍,另一把刀陡然變招、踫到了仇白的一縷頭發。
    陳一鳴明白,自己必須進一步提升速度了,他的義肢是極為優良的施術單元,因此他現在並沒有那麼挑武器。
    法術稍稍在腳底蓄勢之後,他便準備向仇白沖殺。
    但只听“啪啦”一聲,人還沒飛出去,腳底的木板先被踩斷了。
    仇白望著半截身子陷在擂台里的陳一鳴哭笑不得。
    陳一鳴回頭喊道
    “宗師!擂台壞了要不要賠?”
    重岳並未理會,看他的意思是……不用管,繼續打。
    陳一鳴雙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擂台上的窟窿更大了。
    而他直接騰空飛起。
    如果說,前面一個月的訓練有什麼最顯著的成效的話。
    一是體能,這不必說。
    二是身體的協調性,他本來被摧殘得接近癱瘓,全靠法術支撐雙腳行走。
    在日復一日的攀爬中,他對法術的熟練度愈發提升,以至于達到了日用而不覺的地步。
    就像普通人的呼吸不用調成手動檔一樣,就像老天師延年益壽的源石技藝不用再費心施展一樣。
    他已經習慣于用念力對身體施力了。
    在接近窒息的環境中,他都可以自如地行走、攀岩,那麼到了毫無桎梏的環境中,他發現,讓自己騰飛、也並不困難了。
    陳一鳴也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為什麼要按照普通人的方式來戰斗?為什麼要一板一眼地去和對手比拼一招一式?
    左手上的八斬刀率先拋出。
    仇白趕緊出劍打飛。
    下一秒,陳一鳴用左手攥住長劍,隨後迅速用右手的短刀向仇白游蕩。
    仇白不得已,迅速後仰,出腳,蹬開了陳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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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飛出的八斬刀又死死追著她不放,陳一鳴的右手刀再次砍來。
    不過這難不倒她,一個劍花就全部擋下。
    陳一鳴又猛攻了幾輪,仇白依舊滴水不漏。
    他無奈,只能耍一個假動作,騙仇白回防,然後趁機用左手下砸,破壞了仇白的立足點。
    但他剛一抬頭,就發現仇白不見了蹤影。
    一把長劍從背後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剛才讓讓你而已,別太過分。擂台要是壞了,還得我來修。”
    “對……對不起。”
    仇白瞟了一眼,發現重岳早已離開。
    于是她拿下了面甲,在陳一鳴的耳畔稍稍親了一口
    “整理場地的時候留下來幫我。”
    “好的。”
    1097年10月101novel.com日,玉門,16:17
    特訓的流程逐漸固定了。
    每日都是半天體能,半天對招。
    每次上擂台的時候,陳一鳴都像是在開盲盒,他也不知道今天會抽到什麼兵器。
    有一天雲青萍犯了迷糊,讓他抽到了一把法杖。
    直到場地被毀了之後,重岳才趕來。
    之後“卡池”里只剩嚴格意義上的冷兵器了。
    據雲青萍和仇白的評價,在這些天用過的武器中——
    陳一鳴的片手劍、炎國長劍和維多利亞雙手劍最具威脅,再加上詭異的法術,逼得仇白不得不全力應對。
    這幾樣武器用法都和陳一鳴慣用的劍差不多。
    不對,他為什麼同樣很擅長雙手使用的大劍呢?問就是塔露拉教過。
    但是他用起雙手劍來,又和常人慣用的方式不一樣。據陳一鳴說,這是因為塔露拉平時都是用單手拿劍的。
    卡西米爾軍刀、薩米單手劍、烏薩斯彎刀、伊比利亞迅捷劍、伊麗莎白刺劍……這幾樣武器,據兩人的評價,用得很有風采,他們先前都不知道陳一鳴居然會擅長這麼多兵器。
    陳一鳴也有點驚訝,見得多了之後,居然還真會耍兩下。
    其余的兵器……陳一鳴用不慣的,一律當投擲武器使用,強度不足的兵器還不如他直接掄義肢。
    這一天,陳一鳴拿著東國  刀依舊被仇白打得頭破血流。
    按理說,這是一把長柄武器,耍起來肯定比仇白的劍佔優……
    “歇會,歇會。”
    陳一鳴趕緊下了擂台,他腳底踩過的木板已經經歷了多次摧殘與修補了。
    仇白過去掀開了他的面甲
    “沒生氣吧?來,擦一擦。”
    “不至于,也不是第一天被你欺負了……”陳一鳴接過了手帕。
    “有心事嗎?跟我說說。”
    “我在想一件事。這幾天我用的都是長柄武器,你用的劍一直是手半劍的長度,也就一米的長度。我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
    “一直都在練習,難免會感覺有退步的情況,我以前也這樣。”
    “不過,我認為問題在于……我這幾天太相信武器了,沒那麼注重和法術的協同作戰。就是我以為,主要依靠冷兵器就能佔到便宜。”
    “哦……”
    “上個月有幾次練習,我手中的武器聊勝于無,但是戰況也沒這麼差吧?最慘的一次,我手里就一把野餐刀,但那次我還贏了一兩個回合。”
    “是的。”
    “也就是說,只依賴武器和戰斗技巧,我甚至不如‘空著手’,也不是說完全空著手,還有法術,還有這條胳膊。”
    “我明白你的意思。”
    “嗯……我明白我的下限在哪了,不過只有下限是不夠的,我要想辦法把源石技藝更好地結合到戰斗技巧里。我明天想用自己的劍試試,就用孟鐵衣給我打的那把。”
    “嗯。”
    1097年10月101novel.com日,???,23:57
    陳一鳴的進步很明顯,這是誰都無法否認的。
    因為他真的能把一天當成兩天來用。
    “我想問問你,以後我離開炎國了,還能隨時來這里嗎?”
    令不假思索
    “當然不行,甚至在大炎境內,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
    “為什麼?”
    “簡單地說,就是‘歲氣’比較重的地方,我才能影響得更深。玉門這里,埋葬過許多巨獸,你可以理解為,  們陰魂不散,反倒滋養了我們的權能。”
    “怪不得……”
    “小兄弟,我跟你說。你也不用搞得太明白,我們畢竟生活在‘夢里’,要是活得太清醒,會出事的。在虛假的世界里,別去追求太多真實了。”
    言畢,令又飲一盅。
    “好吧。今天我還有正事。”
    走過一段霧。
    他見到了托爾格廣場中的“霜火”。
    陳一鳴騰空躍起,震碎了古老的石磚。
    達到最高處時,他急促地轉身,以劍下指、飛速旋轉身體。
    激蕩的劍氣劈開火焰、冰霜、岩土、煙霧、光芒。
    沖散藩籬之後,霜火已經拉開距離、準備飛起。
    陳一鳴猛然伸出左手,隔空向下一扯,強大的念力居然直接按住了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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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他保持左手前指,仗劍猛沖。
    這些天和仇白的交流中,他也逐漸明白——
    仇白的劍法並沒有多麼“高明”,只不過她出劍實在太快,更快地刺中要害、更快地回防、更快地格擋、更快地回防格擋之後再刺中要害,僅此而已。
    念力的催動下,幾乎是手中的劍拽著自己的胳膊在晃,一剎那,他竟然和仇白一樣,將劍舞出了殘影。
    不同的是,仇白的劍術已經專研多年。
    不同的是,仇白並不會在出劍的時候附帶一些致命的法術。
    他手中的劍早已足以破風。
    但是每舞一次,都能再斬一道劍風。
    古老的地磚被瞬間扯碎,石磚化作了粉末四散。
    不可一世的火海竟然也遇到了阻礙、竟然被擴散的劍波反噬。
    “霜火”瞬間召喚的火海又在瞬間被震散。
    與此同時,兩人依舊在靠近。
    但陳一鳴畢竟一邊在舞劍、一邊在分心控制敵人。
    “霜火”抓住了法術變弱的瞬間,用炸裂的劍光劈開了念力制造的囚籠。
    隨後對手飛得更遠,自夜空中開始不斷墜落火星。
    墜落的岩土被烈火點燃,還未墜地之前就開始了熔化。
    漫天的隕石刺破了聖駿堡的夜空,仿佛是末日眷顧了這座幻想中的古城。
    陳一鳴一劍斬開了一顆隕石,創造了瞬間的一線清明。
    雖說是一劍,但是被劈開的隕石依舊被法術影響著、被持續切割與粉碎著,宛如永不停止的黃金回旋。
    一個靈巧地背越式跳高,他跳進了自己開闢的一線清朗。
    火牆產生的一瞬間就被念力撥開,與此同時他的飛行速度並未減緩。
    一顆隕石靠近,陳一鳴對著空氣劃拉幾劍,仿佛留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持續接近的隕石被預留的劍氣切成了細碎。
    而他本人在空中完成了拐彎,繞過了拔地而起的冰山,脫手釋放的斬擊而他輕而易舉地掃清了靠近的熔岩。
    正如他不再需要額外的念頭、就能用念力輔助自己的行走一樣,他也可以不依賴額外的念頭、繼續讓自己的念力生效。
    他在十六年前,就可以讓念力以斬擊的形式釋放了。
    十六年後,他才懂得讓劍氣更長久地存在,是不是悟性來得有些慢了呢?
    融會貫通,旁征博引,而已。
    他想起了霜星教過他制作結界和術式,可以讓法術以預設的方式激發。
    他想起了塔露拉早就教過的,將火焰釋放之後,能讓火焰不依賴于自己的意志繼續存在。
    如今,他也只不過學會了讓這些基本的技巧隨心而動,而已。
    越過了霜火制造的冰山之後,陳一鳴加緊俯沖,一瞬間,過去與現在的自己交手了數百次斬擊。
    終究是歲月的沉澱勝過了歲月的摧殘。
    空中的霜火開始下墜。
    空中的陳一鳴開始下沖。
    那些阻礙他的岩石、冰錐、火牆,被他輕易隨手斬碎。
    隨後,陳一鳴一把拽住了“霜火”,對方的義肢宛如紙糊地一般,被輕松扯下。
    不過,這個狀況可不在陳一鳴的意料以內,對方似乎想要借機金蟬脫殼,自斷一臂之後開始迅速偏移。
    率先著地的霜火拔腿就跑。
    但是更為強大的念力牢牢地扯住了他的後腿。
    接著,孟鐵衣打造的利劍沖破了念力的阻礙,貫穿了昔日的自己。
    鮮血噴涌而出。
    陳一鳴不敢怠慢,立刻開始施法攪碎“自己”。
    不對?
    為什麼會有一股無形的阻力?
    “霜火”不住地流血,但是血液逐漸擴散、成形。
    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那是溫迪戈的巫術!
    “我操!原來你還有二階段!”
    陳一鳴確實愣住了一瞬間,然後被血紅的沖擊擊飛了。
    一層血紅的外殼附在了“霜火”的手上,拔出了銀色的長劍之後立刻捏碎。
    在空中,突兀顯現的血液匯聚成長矛、依次貫穿了還在“駐足欣賞”的陳一鳴。
    “牛逼,真牛逼。”陳一鳴贊不絕口。
    “怎麼了?”令推了一壺酒給他,示意他慢慢說。
    “我怎麼都不知道我有那麼牛逼?不是,那個真是我自己嗎?我應該會那樣的招數嗎?”
    “那個時候的你,遇到那種程度的挫敗,我想,應該也不會坐以待斃吧?你現在可以逼自己一把獲得突破,以前的你為何不可?”
    “我懂了,這還是動態難度。”
    “也不盡然,我只不過沒有剝奪那一個你的潛能。無論在何時,人都是有潛能的。其實之前你在‘欺負’陳暉潔的時候,也可以試試,多喂她幾招,是不是結果就會不同呢?”
    “你這權能真的神奇……”
    “千萬別試著搞明白它哦。對了,我怎麼覺得你一點也不沮喪呢?”
    “我應該沮喪嗎?不對啊,我……是不是被你整了?你是不是故意給我上的強度?”
    面對後知後覺的陳一鳴,令笑而不語
    “剛才的喜悅,可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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