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5年5月4日,烏薩斯中部,烏拉爾斯克省,1247
    傷亡報告再次傳到霜火的手里——這不是前線戰士的傷亡情況,而是礦工的損失情況。
    過目之後,他立即呼叫了後方炮兵陣地的軍官︰
    “中尉!你們的炮擊支援為什麼沒有事先協商?你們傷到了我們的人了!”
    “怎麼可能?我們攻擊的是陷入敵佔區的礦場。”對方的聲音傳來了。
    “我們有工人在那邊采礦……”
    “你們的人能在那里采礦,就說明你們收復了礦場。而這里的礦場屬于集團軍!你們收復之後,不應擅自開采,理應立即歸還!”
    “我們是在搶救敵佔區的物資,我們只是要求炮火支援之前、有必要進行協商,否則會有更多誤傷情況……”
    “我懂你意思了,我們不會進行炮火支援了,這樣不會出現任何誤傷。”
    “中尉,不要誤解我的意思。身為友軍,我們應該進行更多協調,比如我們收到的水資源、我們分配到的能源都遠比我們應得的份額要少,有些問題可以通過協商解決,來日我們也會協助你們……”
    “這樣吧,我跟上級匯報一下,我們這就撤軍,不給你們拖後腿了,你們應該滿意了吧?說實話,我們早就覺得待在這里也是浪費時間了。”
    對方直接掛斷電話了。
    霜火則憋了一肚子火,他覺得打死這群丘八比說服他們容易多了。
    “怎麼了?”弒君者很關心狀況。
    “他們說,他們準備直接撤了。”霜火生氣地將電話的話筒往桌子上砸。
    “撤了?”
    “誰知道呢?過段時間再看看他們的動向。說實話,我們本來就和孤軍作戰沒什麼兩樣,沒了他們、我們可以放開手腳地發展勢力了。”
    “這……這肯定不能這麼想啊,他們填充了大部分戰線,我們現在手里的力量還不足以和騎士們對抗吧?”
    “福禍相依。邁過這道坎,我們就能在中部站穩腳跟,也能在烏薩斯民間收獲威望——讓烏薩斯人好好看看,真出了事,誰會出面保家衛國?”
    “難不成,你真打算和卡西米爾的騎士正面作戰?你應該跟老爺子還有霜星商量一下……”
    “當然會商量,我也會爭取說服他們。如果我們放棄了這次作戰的機會,我們會輕松很多,但是與之相伴的一切戰果、我們都將沒有資格享用,我們也會愈發被帝國邊緣化。”
    弒君者瞪大了眼楮︰
    “你怎麼知道戰爭會帶給我們足夠的利益?如果我們嚴重受損了,不一樣會被拋棄嗎?敵人要是再出動戰艦怎麼辦?我們遇到高速戰艦還是只能拼命逃跑。”
    “對,所以我說,福禍相依,確實要多商量商量。當然,我們也很有機會,現在我們手中就有不少移動地塊和感染者人口,這些都是我們在勝利天平上的砝碼。”
    1095年5月6日,烏薩斯西部,聖駿堡,1517
    皇帝私人購置的一處宮殿里。
    一位頭發暗紅的美人心滿意得地依偎在皇帝的懷中。
    說起來,她這頭秀發保養得真好,暗紅色的頭發柔順、卻又充滿光澤——她也確實代言過洗發水的廣告。
    “唉,我看過不少國內的學者們、‘軍事專家們’分析局勢,我實在不理解,他們到底是怎麼從每一樁敗報中解讀出烏薩斯將要勝利的跡象?這皇帝的位置真該讓他們來坐,他們對烏薩斯比我有信心多了!”
    皇帝毫不保留地在情人面前抱怨著,紅發女子則溫柔地牽住他緊攥的右手、抽走他手中的報紙、然後扔向一邊。
    “陛下,少看點國內的新聞,這有害健康。”
    “也許你對我來說更有害健康,我到底是年紀大了……”
    “是嗎?那陛下要怎麼處置危害健康的罪人呢?也許下次我也可以穿上軍裝、為您戍守邊疆。”
    皇帝靈光乍現︰
    “對,你下次可以穿上軍裝,然後我們再來試試。”
    “我听說,已經有炮彈打到聖駿堡總督區的地界上了。陛下害怕嗎?”
    “你都不害怕,我怎麼可能害怕……其實有點怕。”
    “那就說出來吧,我的大男孩。”
    “卡西米爾人,我沒那麼怕,因為還有中央集團軍坐鎮。前段時間,卡西米爾甚至委托了一位薩卡塔信使,嘗試和我們談論議和的條件——他們沒把握吃下那麼多土地。
    “但是我的那些親戚們,那些軍官們,我更害怕他們。感覺卡西米爾哪怕在我的任上吃掉哪怕一個地塊,那些手握重兵的家伙就恨不得把我生吞了。”
    “我也想把陛下生吞了……”
    皇帝輕輕捏住她的臉龐︰
    “你這些下流的話,到底是和誰學來的?”
    “那些最純粹的仰慕之情,往往也能催動最純粹的欲望,不是嗎?”
    皇帝雙目漸漸閉上,然後慢慢靠近女子的嘴唇。
    這個時候,房間外的敲門聲響起了。
    “是誰!是誰!是誰!我把他給活剝了!”皇帝怒不可遏地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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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是我……”皇帝的侍從看起來確實有事找他。
    皇帝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後去開了門。
    “陛下,要是皇後知道了您又去接見斯卡夫龍斯基婭小姐了,她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誰在乎那個老太婆想什麼!”
    “陛下,您肯定會在乎她的哥哥與父親在想什麼。而且前線將士在奮勇抗擊卡西米爾人時,您在……”
    “我不是也在後方直搗卡西米爾人嗎?”
    皇帝此言一出,身後那位卡西米爾裔女演員咯咯地笑了起來。
    “陛下,柯西金子爵希望覲見,我光是找到您,就已經花了不少時間了。”
    “不見!連工人每周都能休息一天,我一個月還不能出宮逍遙一天嗎?”
    “您上個月月底就已經……”
    “我說的是五月份!我這個月是不是還沒休息過?回答我!”
    “您說是就是,陛下。我能理解您現在壓力愈發沉重,但越是艱難的時刻,您越是應當作為國民的表率。”
    “對,讓國民好好學習勞逸結合的生活習慣!”
    皇帝急不可耐地回屋了,然後傳來了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1095年5月17日,烏拉爾斯克省,750
    熟睡中的霜火被刺眼的陽光照醒了,他費力地睜開眼楮、看到了一個“薩卡茲”女性的身影。
    “怎……怎麼了,伊內絲?”他揉了揉眼楮。
    “身為指揮官,你起床這麼晚嗎?”
    “不……我只是,剛睡著。”他端起了床邊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已經涼掉了。
    “我幫你調查過了。”
    伊內絲把幾張照片放到他的身邊,又掏出來一沓紙。
    “集團軍撤軍之後,應該是回去鎮壓領地和村莊中的感染者起義了。看這個架勢,他們遲早會撤軍處理內務的……這是撰寫的報告。”
    “你寫字還挺好看的。”
    “我口述,讓赫德雷寫的。”
    “哦……你剛才說什麼?”他還有些迷糊。
    “集團軍撤軍的主要目的是回去鎮壓感染者起義——順帶讓你們獨自面對進攻,要是卡西米爾人直接把你們消滅了,他們會很開心的。”
    “我的天哪。軍隊和感染者的矛盾,難道比烏薩斯和卡西米爾的世仇還重要嗎?這幫畜生總是能刷新我的認知……通訊員!為我聯系一下領袖,她應該在這里布置過情報網,我們還要抽空去救出感染者……”
    伊內絲接著對他說︰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要是你們扛不住騎士的沖鋒,我們會提前溜掉。雖然你們的報酬給的不錯,但是我們的命更重要。”
    “挺好的,我們沒輸之前,你們都能繼續效忠。”
    他又眨了兩次眼之後,伊內絲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繼續喝咖啡時,猛烈的晃動傳遍了整個地塊,咖啡差點灑了他一身。
    “柳德米拉!發生什麼事了?”
    “一艘船撞過來了!”
    “大不大?”
    “小船!比羅德島小多了!……開過來的時候很快。”
    出了門的霜火立刻趕往“事故發生地”。
    突兀出現的土牆立刻阻攔了騎士們的步伐,整合運動的戰士們也得到了臨時掩體。
    一柄長劍陡然從右側襲來,霜火抬手、先用手鐲格擋下了斬擊,同時立即釋放法術加熱敵人的盔甲。
    騎士的劍招很快紊亂了起來,霜火找準機會砍掉了對方的腦袋。
    隨後他向陣地進行大範圍的施法,整個戰場瞬間變成了蒸籠。
    就連手中的劍柄也變得發燙起來,戰士們大汗淋灕地操縱著滾燙的槍械與弓弩。
    但是人均鐵罐頭的卡西米爾人就遭了殃,登陸的敵人很快就被打得節節敗退。
    陸行艦也開始了後撤,選擇使用艦炮打擊地塊邊緣的陣地。
    和艦炮相比,地塊上的榴彈炮射程與威力都十分有限,如果任由敵方的艦船“放風箏”,戰局將會持續惡化。
    “葉蓮娜呢?她那邊還好嗎?”霜火抽空詢問了鄰近地塊的戰況。
    “都遇襲了,敵人起碼來了五艘船……起碼沒有高速戰艦,不然現在跑都跑不掉。”
    “傳令,火力優先對準艦船。給我把叫過來!讓她看看往哪炸比較合適!人呢!”
    傳令兵很快將呼喚過來了。
    “收到命令。”用懶散的語調給出了正式的回復。
    “你來為炮兵部隊指引轟炸方位。先兆者太貴了,我們摔不起。”
    “要把那一整個大鐵殼子炸掉嗎?”
    戰場太過喧囂,霜火不得不大喊大叫,確保對方能听到︰
    “能炸到什麼程度就炸到什麼程度,拿出你平時搗蛋的勁來!一個營都听你的,給我干出點成績。”
    嫌棄地說道︰
    “一個營?一個營才二十門炮……”
    “每門炮都是大家伙,跟你平時放的那些小炮仗不一樣!”
    “我當然知道,你就不能大方一點嗎……還有,炮兵連的方向有一大伙敵人來了,你可要掩護好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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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敵情?”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敵人派了好多戰艦,怎麼可能不搭配步兵?”
    “你講話給我注意點!”
    霜火立刻帶隊趕到了地塊的入口——下方就是長長的緩坡,他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令他震驚的不是敵人的數量,雖說敵人的數量也很嚇人,估摸著有千人。
    只是這一隊敵人的視覺沖擊實在是太強烈了——騎士們穿著五顏六色的鎧甲,拿著奇形怪狀的武器,邁步六親不認的步伐,一齊向移動的高地沖鋒。
    “弟兄們,這幫人看樣子不太好惹,說不定踫上卡西米爾的王牌了——但是我們要為炮兵拖出足夠的時間!”
    又靠近一點之後,他勉強看清了敵人身上那些詭異的圖案——好像全都是各個品牌的商標。
    手持銃槍與堅盾的騎士很快沖到了前方,在開炮之前,霜火用法術凍住了炮管——前線立刻發生了此起彼伏的炸膛。
    霜火不由得皺緊眉頭。
    煙霧還未消散,手持巨斧、身披重甲的戰士們出現了,看起來蔚為壯觀。
    一名騎士閃到他身邊、舉起了巨斧,千鈞之力即將砸下,但是碩大的石釘提前貫穿了對方的面甲。應該打死了吧。
    似乎負責遠程攻擊的騎士這時才趕來。一排騎士在盔甲之外、套上了輕薄的、近似透明的外殼,站在了前排,鋒利的弩矢不斷從前方射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霜火先是制造土牆抵擋遠程攻擊,然後指揮整合運動的弩手與術師回擊。
    前排騎士戴著的那些外殼擋下了大部分攻擊。一位造型拉風的騎士趁機沖上前來,揮動劍槍、擊碎了土牆,下一步、槍尖準備直指指揮官。
    然而霜火直接用念力拽住他的披風。拉風的騎士被拽倒後,一旁的戰士迅速補刀。
    土牆很快不堪重負,更多的騎士使用弩械開展火力壓制。
    霜火這邊人數處于絕對劣勢,他不得不以攻為守,朝著敵人的箭雨釋放火海。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再次震驚——那些騎士身上看似無懈可擊的輕薄護具,居然,居然在高溫下直接自燃了?
    前方的騎士紛紛慘叫起來、然後開始旋踵潰逃。後方數百人的隊伍被迎頭趕來的“火人”沖散。
    似乎還有騎士在對戰友施法、嘗試滅火,但是騎士們的隊伍終究開始潰散。
    霜火此時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
    “兄弟們,跟著我沖鋒!把這些卡西米爾的孬種趕回去!”
    幾十人瞬間沖入了上千人的隊伍中,開展了單方面的屠殺。
    五彩斑斕的名牌裝備丟在了地上,鋪就了一條錦繡的血路。
    霜火無心戀戰,立刻回城,著手組織跳幫戰,徹底摧毀沒有步兵支援的艦船。
    自行火炮開出了地塊,從各個死角接連不斷地蠶食高大的戰艦。
    在的指引下,一發炮彈似乎擊中了要害,把陸行艦打得冒出了滾滾濃煙。
    弒君者借著煙幕的掩護率先登船。濃煙彌漫的過道成為了她的行刑場,回援的騎士終究沒有對缺口形成有效防守。
    鉤索發射後,更多的戰士爬上了船,開始準備徹底奪取這艘船的控制。
    受損的戰艦嘗試掉頭航行,但弒君者已經順利帶隊殺進了控制中樞。
    弒君者打量著復雜的儀表,父親和老師都沒教她學過開船,不過她認識控制航速的車鐘。
    “這里視野不錯啊,前面就是另一艘船……給我調成前進三!全速前進!”
    搞完破壞後,弒君者立即通知戰士們疏散與撤離。
    接到訊息的霜火命令術師小組出動無人機。
    大型無人機飛翔到了甲板上,陸續接走了上了船的戰士們。
    全速前進的戰艦晃晃悠悠,動力部分也在發出不安分的躁動。
    弒君者也有些慌張了,讓大伙一個接一個地趕緊離開。
    在相撞前的最後時刻,她縱身一躍。
    被撞的戰艦率先爆炸、隨後火光吞噬了她身後的鋼鐵巨獸。
    在空中,柳德米拉的兜帽脫落了、火紅的頭發散逸出來,與無數人體組織、源石碎片、零件一起旋轉、飛翔、然後墜落……
    她最終摔在了一架旋翼無人機上,高速旋轉的螺旋槳險些切掉了她的耳朵。
    劫後余生的弒君者回到了地塊上。
    “真掃興,我還以為最後關頭你會來接住我呢。”
    “我這不是讓別人操控無人機去接住你了嗎?”霜火扶住了她。
    “那無人機也差點殺了我!”弒君者不滿地抱怨。
    “你這不好好的嗎?還有力氣嗎?葉蓮娜和老爺子那邊的戰斗還沒完全結束,我們去支援一下。”
    “我不去!”
    他拍了拍弒君者的腦袋之後笑著離開了。
    霜火在愛國者那里也听說了類似的事情。一群花枝招展的騎士浩浩蕩蕩地沖過來,然後一觸即潰。
    愛國者似乎還有些遺憾——盾衛們先是守住了騎士的沖擊,然後他親自投矛進行了支援,但是等他親臨戰場時,那些花花綠綠的騎士已經跑光了。
    “我也十分,疑惑。卡西米爾騎士,以前還,不是這樣的。”
    幾天後,霜火偶然看到了一張報紙,頭條上寫著︰
    監正會貪腐導致戰艦失靈,競技騎士苦戰仍未扭轉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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