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4年11月8日,切爾諾伯格,2000
近乎整片大地的感染者都在為卡西米爾的奇跡之夜歡呼時,身處漩渦中心的整合運動的處境並沒有好轉。
今天霜火將與溫蒂見面,為此他提前熨了一遍衣服,盡可能地表達出他對這位小姑娘的尊重。
“抱歉,霜火先生,這兩個地塊的防御設施一時半會沒辦法完全修復。”
“那就不修復了。”
“啊?”
“又一條補給線路被癱瘓了,炮火覆蓋了一整條公路,沒一個人成功返回到城里。我們沒有足夠的材料與無人機進行大範圍的施工了,以後只進行重點施工就行了。事實上,就連負責施工的工人數量也要削減了。”
“情況真的很嚴峻嗎?”
“不,只是戰線終于被推進到城市中了。城市的防守戰沒進行多久,我就意識到防御策略需要調整一下。我們把防御工事建造得太多、太齊全了;但是我們沒有足夠的資源與人力持續維護所有的據點。敵人破壞了這些地方,那我們就順勢放棄吧。”
“哦,哦,我知道了。但是敵人的破壞效率還是出乎意料地高,這些情況我想和你匯報一下。外圍的建築物會被炮火直接摧毀,我們之前錯誤估計了敵人的火力覆蓋範圍。”
“這確實是個問題。我們也沒有料到這段時間敵人全面列裝了新式的火炮。”
“……還有就是,一些重要設施會被地方的無人機蜂群盯上。它們簡直是字面意義上的蜂群,為了摧毀建築物不惜進行自毀。”
“這個我了解過。好像這些無人機也配備一定的遠程攻擊能力。但是擊落它們之後、自毀又會造成二次破壞。”
“嗯。所以我們正在尋找最優解、怎樣攔截這些無人機才能把影響降到最小。我覺得目前只有優化火力點的空間布置才能應對這個問題。”
“專業的事情交給你們做就行了……你年底會返回羅德島嗎?以後局勢要是惡化了、你們就不太方便回去了。”
“亞葉她不想這麼快就回去。那我也不太好意思丟她在這里……實際上,我還挺喜歡現在手上的工作的。”
“是嗎?但是危險性也不用我多贅述了吧?”
“凱爾希醫生和我們承諾過,必要時刻她會派遣精英干員協助我們撤離的……”
“那沒事了。馬上我這里會有別人來,你要是介意……”霜火看向了門口的人影。
“沒事的,我們之前認識過了,柳德米拉和亞葉也很有共同語言。”
“哦?那你就進來吧,柳德米拉。正好讓溫蒂小姐多了解了解我們的情況。”
弒君者進了指揮室︰
“你這架子擺得挺大啊?以後是不是還要給你配幾個美女秘書?”
“這不是為了安全嗎?我自己的住處上個月都被燒了,之前還出現過、干部召開會議、結果有人直接往帳篷里扔炸彈的事情。”
霜火的手忽然伸向了弒君者。
“你干什麼?”
“幫你整理一下衣服,免得我們的淑女看了不高興。”
“……其實也不用這麼照顧我的感受,真正涉足了戰場之後,我對這些事情沒有以前那麼敏感了。”溫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弒君者大人,有什麼事情盡管說吧。”
“塔露拉讓你有空過去一趟,她給你找了把更好的佩劍。”
“她就不能直接托人送來嗎?”
“笨啊,她想見你一面唄。”
“我們還少見面了?”
“她肯定是想檢驗一下你的忠誠,畢竟最近你和其他異性……”
“行了,別胡扯了,說正事。”
旁听的溫蒂有些抑制不住嘴角了。
“你要求組建的反怠工及破壞委員會算是拉起來了。但是你用的那些人……我怎麼感覺他們才是應該送進監獄或者送去填線的人。”
“干這種事情,當然要找專業人士。震懾人心、沒有人比這些舊官僚更擅長了。”
“你不怕出亂子?”
“我就是怕出亂子才用他們的……你要是覺得他們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也可以去殺了他們。”
“他們做事確實不出格,全按照我們擬定的規矩來辦事……但是他們對于條文的理解和運用能力有些太強了,強得過分的那種。將來真有了我們自己的政府,我們還要用這些人嗎?”
“可以用,只要軍隊還在我們手中,我們就能讓這些人不敢飛揚跋扈。只要我們的市民議會在權力中居于主導地位,他們就頂多在打下手的時候做些小動作……”
“你還真是自信。”
“其實也沒有那麼自信,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清楚。我以前照顧十來個人的小隊都手忙腳亂的,肯定沒辦法設想現在指揮幾萬人的情況。”
“即便是現在的狀況……讓我也樂觀不起來。”
“你們是去處理帶頭破壞與激烈反抗的人,這些人的聲量當然很大,要是縱容他們發聲、就會讓很多人以為我們的治理確實有不得了的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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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不是已經查出來了嘛、確實收了集團軍的錢。把這些人當成典型昭告一下,再宣傳一些好的案例、讓大家以為自發支持我們的人佔多數,就行了。
“壓制反對的聲音,不可能只靠我們手中的武力。歸根結底是需要市民們自己去抵制這些反對的聲音,得到了自發的聲援之後,我們就會好辦很多。”
“嗯,很有道理。但這樣終究沒有解決問題本身,只是在應對提出問題的人。”
“那就是其他人的工作內容了。如果敵人的進攻沒有緩解,問題就會在源頭上繼續存在。我們沒有選擇一直龜縮在城里、一直在找機會主動出擊,就是為了防止包圍網的形成。不過這讓我們承受了很大的傷亡。”
“你一直覺得部隊的數量很緊張,為什麼這段時間還要源源不斷地把有生力量派遣到鄰近的轄區里?”
“實際上,奪取切爾諾伯格以來,我們一直是手上有多少部隊、就動用多少部隊。每一支部隊是閑著的,所以人數一直都緊張……我和塔露拉商量了一下,動員出更多的部隊來和集團軍打絞肉戰、根本毫無意義,所以不如讓目前能靈活調動的部隊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你讓他們到鄰近的轄區繼續煽動起義和暴動嗎?”
“嗯,我們在那些地方都留下過痕跡,不過我們走後、軍隊重新接管了這些地方。也許我們在那里時,居民們對我們並不熱情,但是再次經歷集團軍的統治之後,他們心里也一定有數了;同時這段時間,我們的手段也變成熟了,一定能夠組織起來更有效的行動。”
“你也變成熟了,我現在覺得你留點胡子更帥……”
“別打岔。塔露拉還有一些考量。切爾諾伯格的轄區本就不屬于第三集團軍,在這個地方讓集團軍遭受再多損失,也只是讓他們傷到皮毛。如果我們能在集團軍屬地內掀起浪潮,那就可以讓集團軍傷筋動骨了。威脅到集團軍的基本盤、才能真正傷到這頭戰爭巨獸。”
“這些措施一時半會都不會見效的。”
“還有人向我們提出了一個險招,我們可以駕駛城市靠近炎國邊境。利用炎國的威懾來牽制住部分敵人。”
“這個辦法挺妙的。”
“但是後果也許會讓我們難以承擔。要是我們真導致了局勢失控,兩國的力量也許會優先選擇絞殺我們。一場大國的全面戰爭爆發後,我們的力量就會顯得微不足道、我們的覆亡也會顯得微不足道。”
“現在城市確實往東南方向行駛了。”
“我們還不打算踐行這個瘋狂的計劃,可是敵人正在壓縮城市的活動空間,我們能選擇的方向不多了。我現在還真有點擔心我們的一些戰士和干部。在他們心中,對于烏薩斯帝國的恨佔主導,他們是不介意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換取帝國的利益受損的。”
“這種想法也太天真了。集團軍不都是一些戰爭狂人嗎?他們一定不介意開戰的。而炎國……我不了解,他們會奮起反抗還是息事寧人呢?”
“就算我們的處境很危險,也要謹慎行事,如果我們只是不擇手段地報復帝國,那我們和恐怖分子也就沒有區別了。”
“那個……我還有些工作,我就先行告退了。”聆听了許久的溫蒂突然開口了。
“哦,好的。溫蒂小姐再見。”
1094年11月20日,龍門,貧民區,1034
星熊與陳暉潔站立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中,身後是破損的招牌,上面寫著“龍門近衛局駐貧民區辦事處”。
“老陳,今天你的狀態實在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只是有些心累。”陳暉潔將赤霄歸于鞘中,她們的身邊充滿了忙忙碌碌的警察和橫七豎八的尸體。
“也對,換做是我、估計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辦法通過了新的感染者居住法案、然後花大力氣在貧民區設立辦事處,結果頭一天就踫到了感染者鬧事。這個節骨眼上,九居然辭職走人了……”
陳暉潔怔怔地望著她們剛才擊倒的暴徒們︰
“這些袖章……就是整合運動的標志嗎?”
“老陳,你不是對這個組織進行了很多調查嗎?怎麼現在反倒問起我來了?”
“我只是沒準備好。假如這些暴徒真是整合運動指使的,我應該怎麼去處理來自整合運動的威脅?”
“這些問題,我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回答啊。他們是來自烏薩斯的組織吧?我們也不可能跨境執法。哎呀,光看身上綁的這些布條,也不能斷定他們就是整合運動的人……你看那邊還躺著一個戴著紅色牛角頭盔的,總不能說他是血騎士指使的吧?”
“但是這些事情已經足夠說明感染者對于近衛局和龍門的態度了。”
“別把事情想得太糟了,鬧事的感染者能有多少?又代表不了貧民區的全部。你自己資助的那二十幾個感染者,不就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嗎?”
“……說到底,我也就只幫到了這麼點人而已。我花了兩年推動的法案,剛實施沒幾天,這就是感染者給我的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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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以前可沒見你這麼喪氣過。今天下班之後叫上詩懷雅,一起吃點好的,你也該轉換轉換心情了。嗯?”
談話間,一枚鋒利的弩矢直直地向陳暉潔射來。
陳暉潔握住了劍柄,卻並沒有下一步動作——利箭最終被星熊的盾牌擋下了。
“老陳!你到底怎麼了?”星熊確實有些擔心陳暉潔的狀態了,她剛才面對威脅、竟然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我……沒有拔出赤霄。”
附近的警員迅速擊斃了潛伏在樓上的暴徒。
“啊?怎麼回事?”
“這不算什麼,赤霄經常不听使喚……”
“這可是生死攸關的事情啊。”
“不是有你保護我嗎?”
“現在可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老陳,你還是先離開吧,這里交給我就行。”
“……可以,我現在也正好有事情想處理一下。”
獨自離開的陳暉潔剛準備撥打九的電話,就接收到了一通來電︰
“陳警司,阿發在我們手上,不想讓他死的話,麻煩一個人來一趟。”
“位置。”
“不愧是你,到底爽快。位置發給你了,半小時內,悄悄過來。不然阿發的命就難保了。”
徒步走到約定的地點之後,她很快認出了阿發,對方只有一個人……
“陳sir。對不起,不要怨我。鬼姐很相信你,我也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貧民區的普通人不知道。貧民區的大佬也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他們想讓你死……鐵錨幫抓了我的老母,我不把你炸死,他們就要炸死我的老母……”
“那他們到底想要什麼?只是我的命而已嗎?”
“陳sir,只要你一句話,讓其他阿sir都散了,就不會出事……你知道的,那些家伙沒有人性的,他們不會讓近衛局進來的,你們這樣也沒有好下場。”
“我拒絕。”
“陳sir,我當時也和鬼姐混了好久,我只想當個好人……不要逼我。等一下?這不是我干的……”
突如其來的爆炸直接讓陳暉潔陷入了昏迷……
……
再次醒來時,她看到了身邊是等候許久的林雨霞。
“真是狼狽啊,陳暉潔。你欠我的人情變多了。雖然是我們沒管住手底下的人,但這件事也要怪你膽子太大了、得罪了太多人。”
“阿發呢?”
“他沒事,他的母親也被救出來了。我教訓過那些不長眼的人了。”
“我還欠你什麼人情來著?”
“這麼不長記性?”
“哦……我想起來,那個叫仇白的姑娘。她怎麼樣了?”
“收留她的老板死了,她去別的城市了。”
“這是……壞消息嗎?”
“我認識的人,哪有真正干淨的?只不過是遲來的報應罷了。”
“貧民區,真的很厭惡近衛局嗎?為什麼這幾天……”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陳警司。這片大地最引人矚目的賽事讓感染者奪了冠,這片大地最廣袤的國家發生了感染者掀起的內戰。很多人覺得他們的機會要來了,僅此而已,你只不過被恰巧波及到了。”
林雨霞一邊說話,一邊習慣性地用手指卷著自己的頭發。
“貧民區的暴動,和整合運動到底有沒有關系?”
“有,也沒有。我覺得說不清楚。”
“林雨霞,謝謝你的出手相助,但是現在近衛局還有事情要處理……”
“別急著走,我爸還有事情想問你。”
“林叔想說什麼?”
“沒什麼好隱瞞的,他和我都知道了,你現在是感染者。一旦你的狀況挑到了明面上,那就糟了。所以他想問你,想不想幫他辦事?”
“他想招攬我?”
“對,你在近衛局待不下去只是遲早的事情。阿發也是我們的人,你想帶走他、就會牽扯到很多幫派,爸的朋友們不會允許的。”
“我還是近衛局的警察,我只會繼續做我該做的事情。”
“真蠢,早知道就讓你自生自滅了。既然你都這麼說,我也不能和你客氣了……”
“雨霞!”蒼老的聲音響起,拄著拐杖的灰色老鼠出現了。
主宰了龍門陰暗面的鼠王說道︰
“讓暉潔走吧,阿發也可以讓她帶走。終究是我們這邊的人襲擊了近衛局的警司、傷害了魏公的佷女。”
林雨霞也不再廢話,直接轉身離開了。
“林叔……謝謝您,但是阿發我不打算打走,他沒想過要傷害我。”
“你還是要走你的老路,不撞到南牆就不肯回頭嗎?”
“可以這麼說……”
“跟著魏彥吾走,這條路沒有未來了。好在你還年輕,走不通的時候,換一條路也來得及。不論是跟著雨霞一起走,還是跟著你的姐姐走,又或者自己闖一條路出來。”
“姐姐的路?”
“雨霞嫌你笨也是有原因的,很多事情你想都沒想過吧?”
“……警察這條路,我追求了十多年,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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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逼著你時,當然能說放棄就放棄。你知道你舅舅是怎麼從京城來到這里的嗎?”
“我只了解過蛛絲馬跡,不敢妄作評價。”
“他失去了百灶、失去了那些文官武將的支持,但是也得到了龍門、得到了如今龍門的班底,不是嗎?在京城里當官的那些人喜歡講一句話︰思危、思退、思變。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多謝林叔教誨,我會記住的。”
“暉潔,還有一件事。你如今已是感染者,身體不比以前,不要過分操勞。‘養怡之福,可得永年’,這個道理不會變。”
“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也多謝林叔了。”
1094年11月22日,切爾諾伯格,1342
車隊與自行火炮如同緊追不舍的狼群,撕咬著移動中的切爾諾伯格。
被城防炮注目的敵人,往往當場就被宣判了死刑。
突兀出現在荒野之中的大型戰艦,只能成為城防炮練手的靶子;集團軍也知道這一點,于是采取了狼群戰術、源源不斷地派遣小股部隊從各個方向展開進攻。
蜂擁而至的敵人,總是能找到死角躲過炮火的注目。漫天飛舞的無人機正在用最純粹的“送死”來保護後續的隊伍。
這一交戰頻繁的邊緣地塊上,早就只留下了戰士們與各式各樣的武器。
“愛國者先生,我留在第一線就行了,這里由我負責指揮……”霜火嘗試勸說愛國者。
“我幾時,需要躲在,他人身後?”
霜火于是乖乖閉嘴了。
愛國者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強硬了,于是繼續說道︰
“斷戟,可以再續;碎盾,可以重鑄;唯獨生命,一去不返。殘年余力,更應奉獻,更應燃燒,直至,光輝的終點。”
病變的器官讓他講話愈發費力。
遠處的密雲之中,浩大的飛行方陣逐漸顯現。以至于霜火突然感到、腳下的地塊是如此地渺小。
大量的四旋翼飛行器拱衛著整座方陣,內側是如同魚鷹的傾轉旋翼機——兩側機翼上的螺旋槳似乎可以旋轉角度;方陣核心處是幾艘數百米長的飛艇,肥碩的腹部下方好像搭載了不得了的武器。
“那些,龐然大物,才是主角。其余皆是,陪襯。”
“我知道了……傳令,提升城防炮的仰角,對準方陣的中心!啟動飛行物攔截系統!”
轟鳴的導彈從地面盤旋飛出,迎擊迫近的四旋翼飛行器。
來自空中的攻擊如同千絲萬縷、沖擊著地面上的建築物——直到耀眼的光柱掃向空中,如同熱刀切黃油一般、融化著脆弱的飛行物。
“又是結界嗎?”
暢通無阻的城防炮並沒有抹除一切空中單位,方陣中間的巨型空艇安然無恙,魚鷹一般的飛行器已經散開。
“如果這樣的,技術,只是用來,高空拋物,未免,有些無聊。”
大量的物體從高空拋下——直到它們墜落後開始移動時,霜火才確認這些是敵方的士兵,只是樣子有些奇怪。
附近的小隊立刻集結了過來,開始圍剿剛剛登陸的敵人。
“讓士兵,散開,小心空艇。”
霜火這才發現,結界保護下的空艇剛剛一直沒有動作——現在才開始投放巨大的掉落物。
攔截沒有生效、掉落物極為堅固;當它們墜落在地面上時,預期中的爆炸並沒有發生,而是從中緩緩走出了……
溫迪戈?
渾身覆蓋金屬的溫迪戈們走出了墜落的艙室,隨後伸出裝載于手臂上的槍管、向周遭掃射。
提前降落的敵方士兵和這些溫迪戈有些類似之處,它們給人的感覺不像是活物……而是機械。
“如此羞辱,聞所未聞!”
一旁的霜火立刻感受到了愛國者前所未有的憤怒。
眨眼的功夫,長戟切斷了一只溫迪戈的手臂,沒有血液流出、只有電線和火花。
另一只手揪住了溫迪戈的腦袋、連同脊柱一齊拔下。散落的零件與機油潑灑在了地面上。
愛國者剛把手中的頭顱拋擲出去,另一只機械溫迪戈就撞向了他,兩個高達三米的龐然大物一齊跌入了倒塌的房屋內。
溫迪戈立刻啟動了左臂的武器開始近距離掃射,右臂上膛蓄能,隨後重拳出擊——但是鋼鐵的拳頭被愛國者捏住,隨後整條手臂被迅速扯掉。
而霜火也沒有閑心觀戰了︰
“各小隊!對空交給城防炮,把高射炮放平,攻擊地面單位!”
凶猛的溫迪戈居然能頂著數座高射炮的火力拆掉炮台,戰爭巨獸搭配同樣火力凶猛的敵方士兵、瞬間給防線帶來了巨大的沖擊。
一台滿身焦痕的溫迪戈沖向霜火的所在之處,連續發射的石釘居然無法遏制它的沖鋒,一整面土牆也是一觸即潰。
霜火只能用翻滾躲過重拳,同時順勢將它的一條腿凍結在地面上,鋒利的劍伴隨火光砍出、斬斷了它的腳踝。
一枚石釘插入了溫迪戈胸前的風扇,但是它的行動仍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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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火不再保留,不斷地釋放烈火,想要融化它的鋼鐵之軀,卻發現法術的效果並不理想。他趕緊切換法術的輸出方式,用純粹的爆炸擊打它碩大的身軀。
他一邊保持距離、一邊持續輸出了好一會,才報廢了這台設備。
紅光從他身邊掠過,霜火回頭一看,愛國者的投矛打碎了一只溫迪戈的左臂——它正準備啟用遠程攻擊偷襲。
霜火趕緊抓住機會,跳上它高大的身軀,一劍劈斷了溫迪戈的頭部、噴涌的血液瞬間模糊了他的雙眼。
他能感受到一只巨大的手似乎靠近了自己,冰霜立刻凍結了溫迪戈仍在移動的大手、隨後一道斬擊打碎了脆化之後的鋼鐵。
霜火迅速用火力洗禮了失去雙臂的溫迪戈。
接連高強度地輸出法術,居然讓他開始感到疲憊了︰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機械填補,凋零的血肉,死去的戰士,再次站起。那些士兵,也是如此,它們曾經,都是勇士。”
“烏薩斯居然能大規模使用這種技術了嗎?”
“褻瀆!若非我族,凋落如斯,他們怎敢,如此褻瀆!高盧語、烏薩斯語、維多利亞語、薩卡茲的古語,一切詞句,通通控訴不完,這帝國的罪孽!”
長戟又將一只溫迪戈擊打得支離破碎,愛國者恍惚間听到了低語︰
“博卓卡斯替,感謝你,讓我安息……”
大大小小的敵人紛紛將武器對準了高大的愛國者,逼得他不得不一邊擎盾、一邊後退。
一輛烏薩斯自行火炮不知何時移動到了霜火附近,霜火趕緊施法、讓炮彈炸了膛。
“愛國者先生,已經有裝甲部隊沖上來了!”
“不要讓潰散,發生!讓盾衛趕來,掩護其余人,撤退!”
之前尚未消滅干淨的飛行器,此刻變得異常惱人。
城市中的炮塔面對著四處涌來的敵人、頻繁地轉動著,仿佛也開始茫然無措了。
飛行器則獵殺著孤木難支的目標,讓後續部隊的行進更加暢通無阻。
霜火也下達了一道命令︰
“啟動地塊分離系統,把25號地塊整個分出去!……執行命令!等我們撤退出來再分離就晚了!”
很快,一批殿後的部隊被組織了起來,他們阻止了突入的敵軍蔓延到相鄰地塊——盡管他們也很快損傷殆盡。
“城防炮!直接攻擊該地塊!那里已經沒有我們的人了!那里也不再是切爾諾伯格了!”
煙消雲散之後,一坨廢鐵被留在了切爾諾伯格身後。裝甲部隊如同散逸的狼群,伺機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不必惋惜,集團軍的損失,遠在我們之上。如果奪取,每個地塊,都要讓他們,流這麼多血,那麼他們的血,會先于我們,流盡。”
巨大的空艇依然懸掛于天空,如同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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