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牛母子平安後，陳一帆一家三口對陸燁那叫一個感恩戴德。
他們家僅有這一頭牛，才養了一年不到，當初買來花了不少錢，並且經濟情況不如陸燁家，這頭若就這麼難產而死，他們家可就虧大了。
那頭母牛身心俱疲，然而看陸燁的眼神，卻無比的感激與崇拜，仿佛要以身相許似的。
沒有陸燁，今晚它必然活不下來。
陳一帆父母給陸燁端茶倒水，還想著給他酬金啥的，但都被陸燁拒絕，表示兩家關系不必如此。
“後面幾天它的身體會比較虛弱，你們記得多給它營養品，還要關注它的狀態，有什麼不對勁的給我爸媽打電話就行。”陸燁最後叮囑道。
“好的好的。”陳一帆老爸連連點頭，“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隨後陸燁讓父母先行回家，他則在村里晃悠起來。
村里的小路幾乎都是沒有路燈的，所以直播間里的人也看不到他在做什麼。
找了一處干燥台階隨意坐下，從小風嘴里拿到直播的手機，將自己的大臉懟到畫面中，看了眼右上方的在線人數，頓時詫異道︰“ ，我直播做手術都能有5萬人在線的？”
原本在線的僅有三四萬人，但手術結束後，人又變得多了起來。
【這些真的都是老粉了。】
【別說，就算你直播睡覺我也守在直播間里。】
【請問整個手術過程的視頻什麼時候可以發出來？】
【燁大師，請問你有獸醫證嗎？是否可以展示一下？】
【根據御獸協會出台的獸醫政策，你剛才的所有流程都不符合規定吧？這是違法行為。】
不知道為什麼，彈幕中忽然多出了許多質疑聲音。
陸燁看到這些彈幕後，沒有先回答，而是拿出另一個手機，打開聊天軟件問了問小法。
“小法，我這真的違法了嗎？”
“對。”小法迅速回復道，“在從事相關手術時，必須持有各級獸醫證或者寵獸醫師執照之一才行。哪怕手術完畢後沒有對寵獸造成傷害，也會被視為違法。”
在御獸紀元，獸醫和寵獸醫師的區別很大，前者是為d級和e級的寵獸提供醫療服務，而後者的範圍是所有血脈等級的寵獸。
獸醫的待遇雖然不如寵獸醫師，但de級寵獸佔據了至少一半的御獸市場，所以它們的業務很寬廣，並且相對沒有那麼復雜。
總的來說，兩者缺一不可，地位相當。
“靠，忘了這一茬了。”陸燁神情恍然，“要不我現在去考個證？”
“可以。”小法繼續道，“按照寵獸醫師執照的考試時間，今天報名的話，半個月後可以參加考試。”
“那證件啥時候發下來？”
“月底。”
“太慢了。還有別的辦法嗎？”陸燁繼續打字問道。
“有。聯邦設有一項特殊證書，名為聯邦特許寵獸醫師。持有這一證書的人可以在特定條件下繞過常規的執業限制，進行必要的動物醫療操作。”
“聯邦特許寵獸醫師……”陸燁輕聲自語，他似乎有點印象。
這種證書是專門給那些研究經驗豐富的研究員頒發的，他們事業繁忙，但掌握的知識比普通的寵獸醫師要多得多。
對他們而言，考取寵獸醫師執照是浪費時間的，所以聯邦出台了專門的法律，給予他們寵獸醫師和獸醫的同等醫療權利，防止遭遇法律糾紛。
不過事實上並不是聯邦自願的，而是幾位資深老前輩搞出來的，因為他們當時受到了和陸燁此時一樣的質疑。
看似很不合理，實際上這種證書從政策開始，僅僅頒發了幾百張，也從未出過事故，因此聯邦只好默認它存在了。
畢竟這是行業內的專家教授的特許專屬證書，你要領了後卻干錯了事，得丟臉丟大發。
至于陸燁想搞一張，那可能比考寵獸醫師執照還要難一些了。
別看上面的故事帶有一定的樂子性質，但最前面的兩個字是“聯邦”，想要得到這張證書，需要極高的研究資質。
不說你達到任富春或者余凌的高度，至少也得要一個御獸總刊的一作。
可惜的是，陸燁沒有一作，只有一個二作。
“都不太行啊……”陸燁頗為苦惱的揉了揉眉心，順便再瞥了眼直播間的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此時已然午夜十二點半，但直播間的人氣竟然直沖8萬人，並且還在不斷增加。
再看彈幕，一眼看過去大多都沒有他的粉絲牌，在那里發著長彈幕。
【怎麼，大主播就可以隨隨便便繞過聯邦法律隨意對寵獸動手術？】
【6666，簡直不把寵獸當寵獸看，漠視生命！真惡心！】
【草，哪里來的這麼多賽博生命？】
【畏懼了，你們要罵就罵燁大師，別罵我。】
【你們真惡心，燁大師敢做手術，說明他肯定有醫師執照啊，你們在質疑什麼？】
【太強了，做手術還打碼，鬼知道這母牛肚子里被你塞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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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些，還有許多直接謾罵詆毀的，還有什麼燁大師對母牛不負責任之類的怪彈幕。
陸燁眉頭一挑，他這是被什麼人盯上了？
剛才質疑的僅有幾個人，現在卻變成了直播間的主流彈幕，連一些正常彈幕都被淹沒在其中。
它們刷的也非常快，速度比的上平時30萬人在線的時候了。
“真是樹大招風……”陸燁有些無語，干互聯網還真難啊。
忽然，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小法又發來了消息。
小法︰“你的郵箱剛才收到了一封星標郵件，是來自于御獸總刊編輯部的。”
陸燁一愣︰“找我的？”
他上個月不是拿到了一個二作嗎，這時候又來找他做什麼？
難不成上次的論文出問題了？
小法的回復很快打消了他的疑慮，甚至給了他一個意外之喜。
小法︰“是九月份的御獸總刊，有一篇名為《從金錢草到元寶樹︰金錢草的進化新路線，如何打破傳統進化思維？》的論文，你是兩位一作的其中之一。”
“一作？！”陸燁差點喊出了聲，“真的假的？這玩意兒還真上論文了？”
他對金錢草直播的印象比較深刻，雖說上次是他直播生涯的一次巔峰，但流量代表不了知名度啊。
更何況元寶樹的血脈僅僅為d級，這怎麼上的御獸總刊？
陸燁沒怎麼關注過御獸總刊，不了解他們的評判規則，因此非常疑惑。
“我看了一下，確實是他們的官方郵件，並且附帶了一句話。”
“啥？”
“他們說電話聯系不上你，似乎是被你拉黑了，所以想問問你還有其他的聯系方式嗎？”
“如果我記得沒錯，御獸總刊是可以幫我申請聯邦特許寵獸醫師的證書吧？”
“……是的。”小法很快回道。
“不如讓他們的官方賬號來咱們直播間連線？”陸燁當即提議道。
“我試試。”
僅僅半分鐘後，小法帶來了好消息︰“他們說明白你的意思，同意了提議，但他們還沒有嘗試過這種方式，所以需要一些時間調試設備。”
“那都沒事，我等著他們。”陸燁的表情放松下來。
只要御獸總刊的編輯部過來，把他的聯邦特許寵獸醫師證書宣布出來，一切的謾罵和質疑都沒用了。
正當他竊竊歡喜時，一條連線提示忽然蹦了出來。
【創限傳媒伍天寒申請與你連線，是否接受？】
這是手機直播的一個較大的弊端，假如在默認情況下，有大主播或者官方賬號申請連線，會直接蹦出提示，而不是在連線列表里待著。
“伍天寒？”陸燁看到這個名字，頓時恍然大悟，合著這水軍都是這家伙請來的啊。
哎，不理解。
咱跟他都無冤無仇的，咋就扯著自己不放呢？
不過既然對方都蹦 到臉上了，陸燁自然不會坐視不管，是該和這個倒霉蛋好好聊聊了。
畢竟進階任務的影響力目標才40萬出頭，還沒有達到50萬，太需要伍天寒帶來的流量了。
沒有多做猶豫，陸燁輕笑一聲，點下了同意按鈕。
很快，右下方出現了一個小方形框框，上面是伍天寒的賬號頭像，名字顯示在下方。
這是連線方式的一種，不會真人出鏡。
不知為何，看到伍天寒成功連上，彈幕突然跟那啥了一樣。
【我去，是伍總嗎？】
【伍總牛逼，給我狠狠錘這個主播。】
【不懂就問，是上次那個拍賣會買了三手盾晶龜的？】
伍天寒貌似對自己能連上有些驚訝，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燁大師？”
“你好啊伍總。”陸燁笑著回道，“上次見，還是在我對小狗哥的直播打假上，我對您可真是甚是想念啊。”
伍天寒卻表現的沒有任何反應，溫聲道︰“是啊，我也是很想念您啊，燁大師。”
他把最後三個字咬的格外重，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伍總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陸燁好奇問。
“有啊，不過我想先說說別的。”
“您盡管說就是。”
伍天寒無奈嘆了口氣︰“燁大師，咱倆都是網絡主播，我也不拿身份壓你，但就按照直播年齡來說，你喊我一聲哥，沒問題吧？”
陸燁表情非常真誠︰“你是我的前輩，當然沒問題了。”
【伍總真的是，過來干啥啊？不會是要幫他說話吧？】
【讓他自生自滅不好嗎？】
【伍天寒這倒霉蛋子還有這麼粉絲？開玩笑呢？】
伍天寒很是滿意︰“正是因為你的良好態度，我今天晚上啊，準備幫你一回了。”
“幫我？”
“我看彈幕里啊，有很多壞人，說你沒有獸醫證，也沒有做手術的資格，還有的說你不負責任，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伍天寒語氣微怒，“這些人真是不分青紅皂白，簡直是網絡上的毒瘤！”
你是在做自我介紹？陸燁心里腹誹，表面上卻認同道︰“伍總你說的沒錯，我實在是受不了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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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幫你之前，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伍天寒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傲慢。
“你說。”陸燁想看看這位要整什麼ど蛾子。
“我看了你挺久的直播了。”伍天寒擺出一副教導的樣子，“一開始你只有三四千人，一萬人觀看，你說你那時候開心嗎？”
陸燁理所當然的回道︰“開心啊。”
“可現在呢？”伍天寒略帶質問的口吻道︰“你每天都是10萬+，有時候可以到幾十萬人在線，為什麼又不開心了呢？”
陸燁稍稍睜大眼楮，滿臉困惑︰“我沒有不開心啊……”
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你不開心。”伍天寒嚴肅道，“你表面上開心，實際上內心並不開心。”
【似曾相識的場景？】
【伍總說的有道理！】x100
【伍總牛逼！】
【媽的這些機器人都是誰請來的？】
直播間的人數重新回到了10多萬人，由于大部分陸燁的粉絲回來，彈幕終于沒有刷屏了。
陸燁見狀贊同道︰“你說的對。”
既然無法說服對方，不如贊同他吧。
“你看，我說的對吧。”伍天寒語重心長道，“我今天就以直播的長輩身份自居，幫你分析分析問題。”
“首先啊，你年紀還小，算是個小孩，你被一些東西給蒙蔽了雙眼。你那些直播我也在看，無非就一件事。”
“面子問題，在踫到自己不擅長的地方，你呢不會直接拒絕說明，反而要逞強。有句老話說的好，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瞧瞧，你受的罪多不多？”
“特別是今天，你沒有任何醫師執照，也沒有獸醫證，就跑來直播給母牛做手術，你說這行嗎？說白了，你還不是為了博取關注度，可最後呢，給人落下話柄了。”伍天寒恨鐵不成鋼道。
【有嗎？我咋沒看出來？】
【這玩意兒在逼逼賴賴啥啊，無語。】
【燁大師把他放上來做什麼，我不能理解。】
【這傻逼還在裝，這群機器人不是他整過來的？】
陸燁狠狠點頭，努力憋著笑︰“伍總，你說的太有道理了。”
“哎，听我一句勸，以後少做點這種喪良心的事。”伍天寒又補充道，“你說是不是？”
陸燁笑而不語，這要是答應了，不就代表他真的做錯了，對伍天寒服軟了？
傻子才說是呢。
直播間忽而沉默了下來，兩人都不說話，只是默默盯著手機屏幕。
就在伍天寒想進一步講道理時，陸燁忽然說道︰“伍總，不好意思，有一位朋友要跟我連線，可以稍等一下嗎？”
伍天寒嘴角勾起，現在什麼人來都沒用了，而且陸燁還不能把他給請下去，這不是死局是什麼？
在他的想法中，陸燁就是想拖延時間罷了。
隨著直播變動，畫面變成了橫屏直播的樣子，右側出現了兩位坐在華貴辦公桌前的人。
這兩人一個比較年輕，表情恭敬，在調試設備。
另一位則是白發蒼蒼的老者，身著一件深色的中式長衫，臉上帶著溫和而深邃的表情，給人一種學識淵博、經驗豐富的感覺
而在辦公桌最顯眼的地方，有一塊做工精良的展示板，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御獸總刊編輯部】
那位老人的面前也有一個姓名牌，名為︰齊岳書。
“這是……”看到這一幕，伍天寒有些懵逼。
那位老者他看的非常眼熟，當徹底想起老人的身份後，他頓時瞳孔一縮，失聲道︰“御獸總刊編輯部的十位編輯之一的齊岳書？怎麼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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