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妖差距真的好大……
為什麼這麼說?
三年的時間,也就夠妖怪們閉個關、尋個事兒……
可對于人類而言呢?
足夠立下一三年之約,魚躍龍門了。
那個人好像叫……蕭什麼來著……他只記得跟師兄一個姓。
解開禁酒令的顧應小口抿著不復藥味兒的烈酒,灰眸半闔,小半個太陽透過茂密樹冠映在他的眼中,顯得分外刺眼。
可顧應卻不這麼覺得,他只會感慨天地間久違的五顏六色,不似以往,黑白分明摻雜著一抹紅。
就連耳邊‘小錦’的呼喚聲都不能亂他道……啊?!
顧應猛地睜開眼,側身,把不多的烈酒 一頓灌。
很快,葫中的烈酒見底了。
在樹下白鹿起身、出聲之人靠近前,他咽了口唾沫,著急忙慌的摸出一壺清酒,顫著右手往酒葫里倒……
嗅嗅∼
出聲之人聳動一下鼻翼,而後,抬手摸了摸白鹿蹭過來的腦袋,頭也不抬的柔聲道︰“顧師弟,少喝點烈酒,傷身∼”
樹上的顧應身形一頓,收起清酒,悻悻然開口︰“啊哈哈……師姐說的是……”
他想雄起,說︰“我傷都好了!怎麼就喝不得了!!”
可,他是真怕師姐又給他整什麼ど蛾子……
良久,
待談幼心騎著白鹿出了門,顧應方才一臉厭厭的舉起沒什麼味兒的清酒繼續飲著。
小小一壺酒的量,他愣是從晨時喝到了晌午,等到了輕敲大門的翠玉鳴鸞。
顧應晃了晃腦袋,把酒葫別回腰間,躍下,左肩負劍,漫步行至前院大門開門,露出一個笑臉,“師佷兒你來啦。”
門外的翠玉鳴鸞聞言,一如既往的微紅著臉蚊聲‘嗯嗯’。
也沒去糾正顧應的語病。
“去吧,札記放師姐房里,老地方。”
“嗯嗯,麻煩顧先生了……”翠玉鳴鸞微低著頭,小聲應下。
見此,顧應讓開身位,目送翠玉鳴鸞入了屋。
也不知道師姐在想什麼,教的時間還不如寫札記的時間多,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如果讓他教……好吧,他不會收徒,那沒事了。
送走懷抱札記告別的翠玉鳴鸞後,顧應也跟著出門覓食去了。
心情甚好的顧應走在大街上,看誰都覺得順眼,即便那妖怪丑不拉幾他也覺得丑的有特色。
不由多看了兩眼。
讓他心情更好的是……
街邊面鋪內,抄起筷子嗦面的顧應轉頭向東,微歪著腦袋,眸中劃過一抹驚訝之色。
片刻後,他回過頭來,埋頭把面嗦干淨,丟下面錢,摸出酒壺小口抿著。
紅紅又變強了。
太快太快了,快到他無法理解!
如果是人類的話,這很正常,可紅紅是妖!!
顧應習慣性的左手握壺,口中喃喃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忽的,他想起了涂山三姐妹的來歷︰于苦情樹上降生……
于是他抬頭把目光投向那棵遠看神聖無比的巨樹,笑了。
嗤笑的笑,夾雜著微不可聞的自語︰“要說沒你的事,我是不信的……”
笑罷,他昂首長飲一口酒,拂袖離去。
……
涂山之外,黃昏日落時,金燦燦的光芒灑落人間,就連那流淌在山林之間的溪流都閃爍著微光……
嗒嗒嗒——
鈴∼∼
一只白鹿載著一裙擺飄揚、側坐其上的貌美女子,自林間悠悠行來,身姿優雅。
待至溪流旁,白鹿蹄子一頓,俯下身子好讓女子腳尖觸地,靈性無比。
女子輕笑著拍拍它的腦袋,而後,兩步走到溪流邊,蹲伏下來,腰間懸架的明燈伴著她的動作搖晃兩下。
她伸出手,舀起一捧水,斂眉垂首……
在一旁等候的白鹿不知怎的,扇動耳朵、眼楮一瞪,莫名躁動了起來。
然,女子只說一字便讓它安靜了下來,“乖∼”
女子唇角掛紅,美眸不復以往的明澈,密密麻麻的血絲布滿整個眼眶,甚是駭人……
白鹿眼神空洞,對女子眼中的異常視若無睹。
好半會兒,女子長舒一口氣,抬起柔荑抹去嘴角的殷紅。
她仰望著布滿晚霞、予她輕紗的天穹,眼楮一閉一睜,霎時恢復如初,不復先前的異狀。
……
涂山紅紅喜歡看晚上的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總覺得夜晚的星空深邃動人。
如果夜景正好的話,一抬手,漫天的星光仿佛都入了她的掌中。
她坐在牆沿,閉著眼,愜意享受著閉關結束後的微涼夜風。
突然,她睜眼回首,金橘色的發絲輕輕飄舞,輕聲開口道︰“顧先生……”
“這麼晚了,還沒睡嗎?”
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手里拿著兩壺酒的顧應聞言,強笑道︰“沒事,一晚上不睡而已,這不是見你閉關結束,找你喝兩杯嗎?”
說著,揮了揮左手提著的酒壺。
三年過去了,顧應的樣貌依舊沒什麼變化,似是定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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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于涂山紅紅來說,三年,很短,他們二人上次交談都還歷歷在目。
涂山紅紅並沒有第一時間起身去接,而是望向他的右手,隨後與他四目相對,看著他那雙帶光的灰眸,語氣關切︰“你的傷?”
“啊?傷?小傷,早好利索了。”顧應滿是不以為然,心里卻是莫名雀躍了一下。
聞言,涂山紅紅眨眨眼,收回目光輕笑了笑,溫聲道︰“那就好。”
說完,伸出手攤開。
見狀,顧應快步上前,把酒遞給她。
涂山紅紅說了句‘謝謝’,修長的手指一劃口子,屈指一彈,昂首飲了口。
坐在她身旁,同樣兩腿懸空的顧應收回不受控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眼神莫名晦暗下來……
“顧先生,那只鷹你還記得嗎?”
不待顧應回神開口,涂山紅紅便擦擦唇角的酒漬,訴說道︰“一年間,它一共來了涂山三次,很準時,都是來找你的。”
顧應先是一愣,隨後開壺飲了口,“呵…傻鳥……”
“它死了。”
顧應瞳孔一滯,沒了其他動作。
“當時等了小半年等不來它,我就去找,最後只找到了……殺它之人。”
這時,輕緩的夜風忽地急促起來,掀起二人的發絲、衣擺和懸掛在涂山紅紅腰間發尾的鈴鐺。
叮鈴鈴——
鈴音在一時萬籟俱寂的夜空中分外響徹心扉。
涂山紅紅把酒壺擱在身邊,沒再說什麼。
片刻後,只听顧應自嘲一笑,“不過相處幾日,確實是個傻鳥……”
涂山紅紅想了想,附和點頭,“確實傻。”
雖然顧先生和那白頭鷹相處的時間很短,而且還是前者溜後者的關系……但她能听出顧先生話中的傷感之意。
果然,
“它葬在哪?”
涂山紅紅笑笑︰“尸骨無存。”
顧應沉默了。
半晌,他才低聲道︰“可惜了。”
“可惜什麼?”
“不知道它還有沒有未盡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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