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人臉認證通過。"
隨著機械提示音響起，辦公室的門緩緩滑開。
百面魔君褪去雲冥的偽裝，隨意地甩了甩長發，邁步而入。
"你這鎖門的習慣真麻煩。"
她輕巧地躍上雲冥的辦公桌，指尖撥弄著桌上改良過的芯片，
"改來改去，靈渦終端需要的核心終究不是普通載體能承受的。這點上，卡希維娜可比你清醒多了。"
雲冥手中的筆微微一頓︰
"是你告訴她那些事的？現在她的體質完全激活，壽命已經......"
"有什麼區別？"
百面魔君漫不經心地打斷他，
"沒有你當年救她，她早死在那個村子里了。人類的百年壽命，對你我而言不過彈指一瞬。"
雲冥突然站起身，桌上的圖紙被帶起一角︰
"我和你不一樣。前線異靈與人類的戰爭已經結束，現在只需要找到侵蝕的源頭......"
"什麼？"
百面魔君猛地撐住桌面，
"你的意思……你要放棄靈渦計劃？如果侵蝕卷土重來怎麼辦？"
"呵..."
雲冥將一杯熱茶推到她面前，
"我只是在陳述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你倒是急了。"
他的目光深邃，
"記得約定嗎？成功則繼續靈渦計劃，失敗則掃清一切，而你不能來干擾過程。"
"你..."
百面魔君的指尖開始顫抖，
"我支持你去完成靈渦計劃，目標就是讓你突破權限限制，獲得真正的永生之軀...你竟然..."
茶杯在她手中晃動，濺出幾滴琥珀色的液體。
她不明白，為何眼前這個男人會為偶然救下的少女，放棄超脫輪回的機會。
"為什麼？"
她的聲音陡然尖銳，手指捏住自己的臉頰。
透明的粘液流動間，已然化作卡希維娜的模樣，
"就因為喜歡她的樣子？我也可以——"
"不必了。"
雲冥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柄利刃斬斷了她未竟的話語。
他轉身走向門口，背影在燈光下拉得很長。
百面魔君怔怔望著突然空蕩的座椅，那張與卡希維娜別無二致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人類般的困惑。
當辦公室的門重重關上時，她手中的茶杯突然爆裂，滾燙的茶湯在空中凝成一行琥珀色文字︰
[清瀾不在時你都不選我麼]
茶水落地，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通風口。
而門外，雲冥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徑直走向醫療區的方向。
醫療區的走廊回蕩著急促的腳步聲。
醫護人員們交換著眼神——能讓教父如此失態的，只有那個金發少女的事。
當年的那位主刀醫生快步迎上前︰
"教父大人，您——"
"立即重啟b型異體抗性藥物生產線！明天日出前我要見到成品！"
雲冥的聲音像是淬了冰，腳步未停地掠過眾人。
主刀醫生的瞳孔驟然收縮。
b型藥劑...那是專門為抑制卡希維娜特殊體質研發的配方。
自從少女康復後，這條生產線已經封存多年。
"快！激活3號無菌室！"
醫生轉身吼道，
"把冷凍的原始菌種取出來！"
藥物儲藏室里，雲冥的指尖劃過積灰的架子。
各種藥劑瓶上的標簽早已褪色，他不得不逐個打開辨認。
當第七個密封瓶開啟時，淡紫色的氣體涌出，瞬間腐蝕了他的手套。
"咳......"
雲冥的鼻腔涌出鮮血，耳道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這些針對異靈的特效藥劑，對他這副半異靈化的軀體同樣是劇毒。
最終，他在角落發現半瓶貼著褪色標簽的藍色藥劑。
指尖觸踫到玻璃瓶的瞬間，多年前的回憶洶涌而來——那個雨夜，他抱著渾身是血的少女沖進手術室，用這抹藍色將她從死亡邊緣拉回...
"堅持住..."
雲冥將藥劑塞進口袋，抹去臉上滲出的血珠。
當他推開儲藏室的門時，整個醫療區已進入戰時狀態，滅菌燈的藍光在走廊里交錯閃爍。
遠處觀察窗前，百面魔君的身影一閃而過。
雲冥的眼神驟然銳利，指節捏得發白。
"百面魔君……你又要……"
低語消散在消毒水的氣味中，他向著實驗室狂奔而去，白大褂在身後獵獵作響。
口袋里的藥劑隨著奔跑輕輕晃動，折射出深海般的光暈。
而雲冥的腳步卻在實驗室門前戛然而止。
門縫里漏出的對話聲讓他的血液瞬間凝固。
"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樣子。"
百面魔君的聲音帶著蠱惑的韻律。
"你騙了我...是我...毀了他的計劃..."
卡希維娜的抽泣聲像刀子般扎進雲冥的心髒。
"我從不說謊。"
百面魔君輕聲細語，
"只有你完成使命，成為靈渦核心，才能救——"
"砰！"
實驗室的門被狠狠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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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冥沖進去時，正對上卡希維娜淚眼朦朧的雙眼——和她手中那份泛黃的機密文件。
"別听她胡說！"
雲冥的聲音幾乎嘶啞。
百面魔君輕笑出聲︰
"看啊卡希維娜，他慌亂的樣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優雅地繞過雲冥，在他耳邊留下惡魔般的低語︰
"這是你讓我失望的回擊...我們下一世再見。"
當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走廊盡頭，實驗室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靜。
卡希維娜抬起頭，淚水在蒼白的臉上劃出晶瑩的軌跡。
"雲冥..."
她顫抖的指尖摩挲著文件上"轉世體"三個字，
"這是...真的嗎？"
窗外的應急燈突然亮起，紅光在他們之間投下血色的陰影。
雲冥看著少女頸後若隱若現的芯片藍光，想起枯情樹下那個荒誕的約定。
他緩緩跪下來，平視著卡希維娜的眼楮︰
"是真的。"
這三個字重若千鈞。
卡希維娜手中的文件飄落在地，露出扉頁上觸目驚心的標題︰《靈渦計劃︰永生載體可行性報告》。
“看來……卡希維娜沒有做錯呢……這樣，雲冥你就可以擺脫轉世的困擾了！”
卡希維娜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站起身緊緊抱住了雲冥。
“我不要你放棄原本的計劃來救我，這次……換我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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