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四個字反復在江明慧腦袋里晃悠。
葉先生以前在哪里擺攤，能讓他到現在都念念不忘呢。
讓人很好奇呀。
車窗外景色逐漸從繁華都市到鄉間小路。
車況開始顛簸起來。
似乎是出城的國道方向？
江明慧暗自在心里嘀咕。
很快，窗外淒涼的景色讓她開始緊張。
朦朧月色下遍地枯樹與荒地。
時不時還能听到咕咕的烏鴉聲。
該死的大腦把看過的恐怖片迅速聯想了一遍。
江明慧雙手抱緊自己，語氣有些顫抖。
“葉…葉先生……你以前都在哪擺攤呀……看上去位置有點偏僻……真的會有生意嗎？”
“偏僻是有點偏僻，不過就快到了，怎麼，你看上去好像很害怕？”
“誰說的！我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只是有點冷。”江明慧強硬回復。
葉凡听聞讓開車的托尼把車內溫度往上調一點。
按理說，身處偏僻位置，一個女孩子往往會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江明慧倒不擔心這個。
她十分相信葉凡的人品，畢竟在她看來，葉凡對美食的興趣＞玩具＞財富＞美女。
可葉凡身上總給她一種神秘感，似乎藏著什麼秘密。
此時，江明慧透過密密麻麻的枯樹，似乎看到遠處有一棟建築。
建築周圍暖白色燈光忽明忽暗。
江明慧心里咯 一下。
葉先生…他…
不會以前在鬼屋門口擺攤吧？
哪能有生意？
不對…不對…
江明慧忽然冒出一個更大膽的念頭。
如果葉先生的服務對象不是人，而是…
大腦這玩意很奇怪，你越是不讓它想什麼，它越是會朝那個方向思考。
江明慧腦袋里已浮現出葉凡的另一個人設。
人去世後，如有後人祭祀，那它們每年都能吃飽飯，穿新衣，做一只有點惦記的幸福鬼。
如若沒有，那只能變成孤魂野鬼到處游蕩。
所以，葉先生會不會除了美食家的身份以外，還有一重身份……
那就是靈魂擺渡者。
白天給活人做飯，晚上給那什麼做飯。
現在已是深夜，逐漸接近子時23點。
江明慧身為香島人，風水，五行八卦在當地有一定影響力，市民在耳濡目染下多多少少都會懂一些。
江明慧記得小時候听人說過。
一天當中中午12點陽氣最盛，然後到午夜23點由盛轉衰，這時候往往容易撞邪。
江明慧望向窗外漆黑景色，再看看一旁玩消消樂的葉凡。
葉先生會不會真的以前在午夜子時出過攤？
站在餐車前拋灑黃紙，點上紅蠟燭，嘴里還呼喊著，開飯了，開飯了。
而餐車上一格格飯盒則變成了各種貢品。
紙扎的蟹黃湯包，紙扎的漢堡包，紙扎的各種奶茶。
葉先生又這個點來。
難道是想和‘老朋友’打個照面，問問它們想吃什麼……
江明慧越想越害怕，直接一閉眼把頭埋進雙腿間。
還不忘小聲說道︰
"葉…葉先生…我有點困了…等會到地方別叫我…有事你去忙好了…"
“那好吧。”
葉凡哪會知道，坐在身旁一向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江明慧。
已在短短十幾分鐘內，完成了一部恐怖懸疑短劇的構思。
而男主角正是葉凡自己。
保姆車逐漸放慢車速停在大樹底下，葉凡下車一看。
“幾個月不見真是大變樣了呀。”
原先破敗不堪的寺廟周圍布滿了腳手架。
工人們正收拾工具往面包車里搬。
【叮，凡凡，我又來了，恭喜你激活下一階段任務。】
【等你假期結束後，請在雙親廟門口擺攤一個月，不過請放心，依然遵守上三休四原則。】
【本次擺攤自由度較高，除了每日食材要求為素食和售賣份數不少于300份外。】
【不限制美食呈現類型，不限制出攤時間。】
【加油吧，凡凡，發揮你的主觀能動性。】
就在葉凡回味系統任務時。
雙親廟廟門被人推開了。
一位老和尚和一位小沙彌捧著餐盤從里面走出，來到工人身邊。
“師傅們，又麻煩你們忙到這麼晚，辛苦了。”
“剛煮了些玉米和素包子，你們帶路上吃吧，玉米和包子里的薺菜都是自己種的，沒幾個錢。”
“謝謝方丈，每次過來您都太客氣了。”
“師傅，師傅，您看誰來了？”
小沙彌扯了扯師傅的僧袍。
老和尚看清來人後，主動迎了上去，雙手合十。
“葉施主，你好。”
“老衲是準備等寺廟完全翻新好後，再通知你過來參觀的，沒想到你提前過來了。”
“外面風大，隨我進去喝杯粗茶吧。”
葉凡讓老和尚不用這麼麻煩。
“沒事的，我踫巧只是心血來潮過來看看。”
“對了，過幾天我還會過來擺攤，不過這次時間會比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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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可能會麻煩方丈了，比如說進進出出上廁所之類的。”
“葉施主，這是哪里話。你是本寺廟的恩公，這點俗事算不上打擾。”
接下來，方丈向葉凡匯報起翻新進度。
殊不知，一旁的小沙彌的道心波動了好幾次。
出家人講究心靜如水，不輕易被外界因素所干擾。
但小沙彌畢竟修行尚淺。
他想到上次葉凡腌的黃瓜條，喉頭不自覺涌動起來。
單獨吃好吃，拿來拌白米飯更好吃。
就連裝黃瓜條用的玻璃瓶，都被小沙彌廢物利用，填上黃土，種上了一顆小黃花。
“方丈，翻新進度這塊不用太著急，慢工出細活。”
“我再介紹個朋友你認識，過幾天她也會和我一起出攤。”
葉凡說罷跑向保姆車，敲了敲車窗。
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得江明慧整個人一抖。
“葉先生，你忙完了嗎？”
“我就在車上趴著，不想下去跟‘它們’搶吃的。”
葉凡听的是雲里霧里。
“你想跟誰搶吃的，哪來吃的？你做噩夢？肚子又餓了？”
葉凡讓江明慧張開眼楮看看外面。
透過指縫，江明慧看清外面是座寺廟，終于長舒口氣。
兩人來到老和尚身邊。
葉凡︰“江明慧，我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戒空方丈。”
“旁邊這位是戒色小和尚。”
原本還被自己嚇個半死的江明慧，一听到戒色二字差點笑出聲。
但出于禮貌，努力忍住了……
短暫寒暄後，葉凡和江明慧返回保姆車上。
葉凡結合江明慧先前在車上害怕恐懼的樣子，調侃她︰
“你不會是誤會了什麼，或者是怕鬼吧？”
江明慧哼了一聲，扭過頭道。
“我除了怕胖，什麼都不怕，葉先生，你可不要小看人。”
“那好吧。”葉凡答道，“我還想著，剛才來的路上車里有些安靜。”
“托尼，在車機系統里找幾個鬼故事听下。”
很快，車內頂級音響里發出聲音。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接下來給大家帶來的故事是……”
“你確定…室友都是…活人嗎？”
滲人的音效與主播嘶啞的嗓音順著江明慧皮膚外側往里滲透。
再加上車窗外枯樹，荒地，月光更是應景。
江明慧︰“不要……不要……我不听……我不听…”
“葉先生，我恨你，你是全天下最調皮的老板。”
“漢武市一點都不好玩，我要馬上回香島。”
葉凡︰“哦，是嗎？”
“剛才忘告訴你細節了，過幾天擺攤售賣的全部都是素食哦。”
“並且我決定持續一個月。”
“既然你不在，那等我做出來，我微信發照片給你看看，你再幫我提提意見。”
什麼妖魔鬼怪，什麼魑魅魍魎。
和葉先生的手藝比起來都是弟弟。
更何況還是素食呢。
如果留下來，接下來的一個月簡直對我來說是天堂。
江明慧心情瞬間由陰轉晴，莞爾一笑︰
“葉先生，我忽然又不想回香島了。”
“在漢武市多呆一段時間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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