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髒辮哥和髒辮弟按照葉老師白天的指導，在廚房練習制作甜甜圈。
和面、醒面、造型、烘烤、刷糖漿，每個環節都必不可少。
但看別人做和自己做還真是兩碼事。
現場看葉凡一頓操作行雲流水，回到家實際操作，時不時要看下手機上的備忘錄。
第一排文字，優先確保真材實料，反復提醒兩人。
咚咚咚…
“你繼續練習，我去開門。”
髒辮哥走向門口。
門打開，房東站在門口，手里還掛著一長串鑰匙。
房東鼻子猛然抽動幾下。
什麼味道好香呀，雖然平時這兩兄弟就喜歡做甜品，但今天這味道好像有點不一樣呢。
“房東…房東…你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年紀大了容易走神。”
話語間，一絲口水從房東右嘴角流下，滴在襯衣上口袋里。
這…
髒辮哥假裝沒看見，轉身去拿準備好的房租。
房東知道自己失態，趕忙用手背擦拭口水，兩人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又研究甜品呢?”房東一把接過房租，當面清點起來。
"嗯，今天遇到一個高手指導了我幾招，我趕忙回來自己練習下。"
下一秒，現場陷入冷場。
房東本想著今天來，是要通知兩兄弟，從下個月開始，公寓房租上漲300歐元。
但現在他心里是這麼想，但嘴巴卻不听使喚，舌頭時不時還舔舐上嘴唇，眼楮盯向髒辮哥後方空氣炸鍋的位置。
這一舔嘴巴的動作把髒辮哥搞的心里發毛。
他下意識往沙發邊挪了挪，又用抱枕擋在胸前。
房東每次不是收到房租就走嗎，今天這是怎麼了，要是我報警，會不會他反手把我趕出去，這麼短的時間內，我又去哪里找房子…
恰在此時，空氣炸鍋叮的一聲。
“哥，甜甜圈好了， 我手上都是面粉，你過來刷點巧克力醬和糖果顆粒唄。”髒辮弟在廚房喊道。
髒辮哥听到後如釋重負，立馬跑去廚房處理甜甜圈，然後端著盤子邀請房東一起品嘗。
“房東，別客氣，反正做的有點多，嘗嘗看，順便提點意見。”
焦黃色的甜甜圈被披上了一層朱古力醬，沒刷到的位置，絲絲熱氣穿過面團上的小細孔散發出來。
房東眼楮都看直了，心里想著我還是要先客氣下，但嘴里脫口而出——那我就不客氣了。
shit,真丟人！
他抽出一張紙巾墊在手上就抓向甜甜圈。
一入口，首先而來的松軟勁就把味蕾牢牢抓住，外皮酥脆而不硬，牙齒一松一緊間，殘缺過後的面團立馬從擠壓狀態恢復成蓬松狀態。
房東眉毛一挑一挑。
，這甜甜圈也太好吃了吧，比以前我吃過的任何一個甜甜圈口感都要棒。
味蕾嘗到甜頭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原來盤中十個甜甜圈，髒辮哥吃了一個，其余九個都被房東吃了。
髒辮哥心里嘀咕著。
房東有錢又有閑，看樣子平時也沒過啥好日子呀，一個甜甜圈都能饞成這樣…
吃到最後一個，房東忍不住打起嗝來，髒辮哥見狀給他拿了瓶水才緩過神。
“這才一段時間沒嘗過你的甜甜圈，手藝就有這麼大進步？”
面對房東詢問，髒辮哥告訴他這都是葉老師教得好。
面前的甜甜圈還只是學到個皮毛功夫，今天擺攤現場的雞蛋漢堡那才是一絕，整個法蘭西獨此一家。
說罷，髒辮哥掏出手機，把現場擺攤盛況和雞蛋漢堡的實拍圖給房東看。
為避免再次流口水，房東特意先捂住嘴巴再滑動手機屏幕。
有金黃色雞蛋漢堡的全景照片。
有吃了一半，雞蛋漢堡的橫截面照片，里面油光水滑的肉餡和雞蛋芯以及配菜相當誘人。
房東心動了。
嘴巴一張一閉，原來還想漲房租的念頭，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個什麼，明天賽場那邊你還出攤嗎？我想去認識一下葉老師。”
“出攤呀！”髒辮哥點點頭,"別人葉老師連續出攤三天呢。"
"那行，我明天也過去一趟。"
告別髒辮哥，房東回到六樓自家房子。
一進門，愛人就詢問他通知租客們漲房租的事情落實沒。
“大部分都說了，也都同意了，就黑人兄弟那家沒說。”
“他們憑什麼不漲房租，你對他們還特別優待不成。”
房東把愛人拉到一邊，告訴她，剛才自己嘗到了一種超級好吃的甜甜圈。
下一秒，房東屁股被打了一巴掌。
“你忽悠我個老婆子是吧，這種理由你也編的出來，時不時偷偷藏私房錢了，又準備去酒吧買醉是吧。”
“別打，別打，我都一把老骨頭了，再打散架了，我是真沒騙你。”
“行，沒騙我，那甜甜圈呢。”
“吃完了…”
話音剛落，房東便後悔了，剛才那九個甜甜圈，我怎麼就沒想到留一個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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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能怪我，怪就怪它太好吃。
如果誘人也是一種罪，那它犯了重罪。
“這樣吧，老婆，明天我帶你去別人擺攤現場見識一下，可不光有好吃的甜甜圈，還有一種叫雞蛋漢堡的美食，雖然我沒有吃過，但看過照片，看上去相當不錯。”
房東語氣間相當自信。
“行，我明天就跟你去現場，看你怎麼圓謊，要是東西不好吃，下個月的零用錢扣光光！”
“你準備好跟那對黑人兄弟一起出門擺攤吧，你在前面蹬三輪車，那兩兄弟在後面叫賣。”
…
巴里的夜晚，有人忙著做練習，有人忙著哄小孩。
某大平層客廳，兩父子其樂融融。
雅馬哈總裁輕拍小丹尼後背︰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今天睡前動畫片環節到此為止，電視里的變形金剛們忙了一天，也要回賽博坦星球充電去了。”
“爸爸，明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去找雞蛋漢堡哥哥，可別忘了。”
總裁輕刮兒子鼻子，告訴他絕對忘不了，就算大腦能忘，味蕾也會提醒自己的。
小丹尼听到滿意答復後，被父親抱到床上。
按照以往環節，此時總裁會講一段童話故事。
“爸爸，今天我不想听伊索寓言，我想听其他的故事。”
“你想听什麼？我換一本一千零一夜好不好？小王子，或者是獅子王辛巴怎麼樣？”
“不嘛，不嘛，都不听，我想听雞蛋漢堡版本的童話故事。”
總裁眉頭一皺，哪來這版本，這不是折騰我嗎，但又經不住兒子的撒嬌和在床上一個勁地撲騰腿。
于是身為哈佛大學高材生的總裁，硬著頭皮翻開一頁童話書，開始進行現場改編。
“小寶貝，听好了，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童話故事，你可是第一個听到的小朋友。”
“在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住著一群來自全球各地的美食。”
“其中有一只懶惰的雞蛋漢堡，它每天只知道吃吃喝喝，躺著刷手機，唯一的運動就是吃飯，翻身，上廁所。”
“日復一日，它變得越來越胖，和同類型的雞蛋漢堡比起來幾乎是它們的兩倍大。”
“好心的甜甜圈提醒它，快減肥吧，你太胖了。”
“好心的春卷提醒它，快勞動吧，不然你會餓死的。”
“好心的包子提醒它，趕緊動一動吧，不然危險來臨時你跑都跑不掉。”
“可雞蛋漢堡對好友們的提醒采取逃避政策，索性拿棉花塞住耳朵。”
“之後一天深夜，邪惡的大灰狼在深林里游蕩…”
講到大灰狼時，總裁特意借著窗外皎潔月光模仿狼叫，嗷嗚了幾聲，嚇得小丹尼把放在被子外面的雙手縮進被窩。
總裁繼續講故事︰
“忽然間，大灰狼發現有家房門沒關好，于是它悄悄接近，不料還是被熬夜刷手機的雞蛋漢堡發現了。”
“它拼了命地想跑，無奈體型太胖，跑不掉，最終含淚被大灰狼吃掉了…”
啪的一聲，總裁合上童話書，長舒一口氣。
“爸爸，你等等。”
小丹尼伸出小手拉住父親衣角，"我發現這故事里有個bug…"
“什麼bug?”
“爸爸你想呀，如果雞蛋漢堡在胖一點，或者是多一兩倍體重，那麼大灰狼是不是就會被撐死了。”
“再或者說，如果我是雞蛋漢堡，我發現自己有長胖趨勢，立馬就會去朋友家借宿，然後把自己房子租出去，再把房租給朋友，那我不就安全了嗎？”
總裁︰！！！
你才5歲呀，誰教你這麼想問題的。
誰說現在小朋友好帶的，講個童話故事還要被挑刺。
總裁無奈用頭撞席夢思，整個床被他撞得 直響。
“爸爸，你先別灰心，”小丹尼安慰父親，“我們明天多吃幾個雞蛋漢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翌日清晨。
葉凡早早起床備料，先是前往奧運村給運動員們做了一批雞蛋漢堡，然後趕向摩托車錦標賽現場。
一到現場完成簽到環節，葉凡驚喜發現今天他的場次被安排在第一批。
“今天賽委會安排的挺好，早點比賽完，我好早點去擺攤。”
葉凡換上賽車服一進入現場，觀眾席上頓時沸騰起來。
有些是被他的車技所征服。
有些是被他的廚藝所征服。
更有人直接帶頭喊起口號︰“漢堡哥…加油…漢堡哥…加油…”
收到鼓舞的觀眾也跟著喊起口號，還有人唱起皇後樂隊的經典歌曲《e i rock 》。
葉凡見狀，害羞地把頭盔上的擋風鏡片拔下來。
接下來的20圈賽程相當順利，葉凡如願殺入18強。
不過這一次失敗的選手們，並未像昨日那麼沮喪，而是紛紛走向葉凡邀請和他握手留念。
“漢堡哥，今天輸給你，一點都不丟人，等會出去了，我要多吃幾個你做的漢堡。”
“漢堡哥，今天還供應牛肉餡的嗎？我覺得你的漢堡比麥當當的雙吉牛肉漢堡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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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你笑話，剛才在賽場上緊追你車尾，在後面聞到的不是機油味，而是大腦自動腦補出漢堡的面糊香味，你那兩車 轆轉動起來，也不在是鋁合金的了，看上去就是兩雞蛋漢堡在高速轉圈，時不時還擠壓出肉汁…”
還不等葉凡反應過來，就有人喊道︰
“大家快走，趕緊去門口佔位置，我們要比漢堡哥先過去。”
葉凡看向眾人背影。
這一個個選手們心態倒是挺好，輸了比賽還這麼開心…
隨後葉凡也跟著他們後面跑向大門口。
外面的擺攤現場早已人滿為患，沒等到漢堡哥的食客們先在其余商戶那邊買了點小吃，邊吃邊等邊八卦。
葉凡隔著老遠就看到髒辮哥對他招手，一靠近手上被遞上一甜甜圈。
“葉老師，又要麻煩你了，這是今早我按你的方法重新做的，嘗嘗看，看哪里能改進。”
咬上一口甜甜圈。
嗯，比昨天那版外面硬邦邦，里面軟塌塌的甜甜圈強多了。
“你用的中筋面粉最好過一遍篩子，然後酵母粉放多了一點點，發酵時間過了。”
葉凡邊說，髒辮哥邊在手機上耐心記錄。
一個認真，踏實，好學的人還是很討人喜歡的，至少葉凡是這麼認為。
“你在加把勁，多練習幾次，爭取明天還能有進步，對了，還有你這口味還可以適當加幾種，比如說適當來點堅果仁，水果軟糖之類的，小朋友們應該會更喜歡吃。”
髒辮哥點點頭︰“葉老師，我會努力的，明天您就瞧好吧。”
說罷，髒辮哥主動幫葉凡拉開餐車門。
不多時，餐車前小黑板被人重新掛了上去。
奧爾良雞肉餡15歐元，25歐元兩個
魷魚須餡18歐元，30歐元兩個
芝士玉米粒蝦仁餡20歐元，35歐元兩個
“呀，老板，昨天那三種口味我都還沒吃夠，你怎麼又換口味了，研發新品能力這麼強嗎？”
“是呀，我也沒吃夠，尤其牛肉餡可是我的最愛。”
“大家不要著急，”葉凡安慰眾人，“明天最後一天六種口味都會返場，想吃的口味還有一次機會。”
伴隨收款餅干盒被叩開，丟錢聲音不絕于耳。
【雞蛋漢堡已售出1300】
…
【雞蛋漢堡已售出40300】
葉凡在心里哼著小曲，看來今天又能下個早班，回去繼續打幾圈麻將，這小日子過的，感覺自己越來越向四川人民看齊了…
不遠處。
一對老夫妻快步走來。
婆婆揪著爹爹耳朵，爹爹滿臉通紅叫痛。
“攤位在哪，你指給我看，要是敢騙我，你就滾去黑人兄弟一起出攤，晚上不要回來了。”
“快到了，我提前問過，就在最里面的攤位。”
髒辮哥房東指向遠處︰
“老婆子，那輛餐車應該就是了，排隊人還真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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