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不記得當前吃到第幾碗糊湯粉了…
只知腰間的皮帶被自己一個格子，一個格子的松開，
直到完全失去作用，索性抽出來，丟到背包里。
他扶著桌子剛想起身，感覺實在是太撐，又一屁股坐下，大口揣著粗氣，
史密斯有些不甘心，認為這些糊湯粉只是他肚子的極限，而不是他的極限。
腸胃應該如同海綿，擠一擠還是能繼續塞下去的…
史密斯朝葉凡打了個招呼，
“老板，你什麼時候收攤？我能多坐一會嗎？”
葉凡對這名外籍游客印象很深。
僅一人就連吃了5碗糊湯粉，
每碗都把湯喝的干干淨淨，
然後把碗倒扣過來，好似在表達這些是自己的戰利品。
“不著急，你先坐好了，不礙事。”
如果這老外還要一碗的話，葉凡會直接拒絕，他不想自己的顧客吃到翻白眼。
退休老人秦天明，每天早上騎車在東湖綠道上鍛煉。
得益于這自律習慣，原本60多歲的年齡，周圍都夸他最多50歲，還能返聘繼續為國家奮斗。
“已還車。”
秦天明把公共自行車交還後，準備去經常光顧的小推車上買一份早餐。
“小李，別玩手機，來生意了！
還是原味煎餅果子、豆漿、茶葉蛋。”
“秦老爺子，今天生意不行�@ br />
不知從哪里來了一輛餐車，把周圍商戶的生意都搶走了。”
小李說著，還把紗布掀開，
露出底下裝黃色面糊的大碗，基本上沒怎麼動，還是滿滿一碗。
秦天明不可置信，
“還有這種事，我去瞅瞅，看看是何方神聖。”
“秦老爺子，你的煎餅還要嗎？”
“等我回來再做…”
秦天明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看到綠道入口附近停著一輛餐車。
生意好似還不錯，數十人排起長龍。
“好香的魚湯味…大清早吃這麼油膩的東西好嘛…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養生。”
想歸想，秦天明的身子骨還是很誠實，感覺自己越走越輕，好似自己跟著香味飄了起來。
秦天明看著葉凡熟練地桶內舀出奶白的魚湯，
倒入一次性碗時，滑落的湯汁純白無瑕，感覺里面沒有一絲毫雜質。
6元一碗，要真是純手工熬的，不加添加劑，這價格簡直太親民。
“小伙子，能嘗嗎？”
葉凡點點頭，直接用舀了一碗魚湯遞給秦天明，“大爺，您拿好，試試合不合口味。”
秦天明雙手接過，吹了吹湯上面的熱氣和油膜。
咕嚕咕嚕緩緩入喉。
湯汁在舌尖輕輕散開後，鮮味迅速彌漫整個口腔，
細膩且濃稠的湯汁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秦天明用右手擋在嘴前，伸出舌頭把唇邊的湯汁舔舐干淨。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手藝！小伙子做糊湯粉幾年了？”
葉凡實話實說，“大爺，算上昨天準備材料和熬湯，今天是第二天了。”
“你…”
秦天明笑了笑，這小伙不僅長得眉清目秀，還挺有幽默感。
罷了，就當是代溝吧…
排隊過後，秦天明也拿到一份油條和糊湯粉。
他也顧不上燙，用筷子撈起一段米粉就往嘴里送。
鮮美的魚湯包裹在滑溜溜的米粉上，
入口後用不上咀嚼，直接往里吞就好。
再加上胡椒的辛辣和蝦米的提鮮，
時不時讓秦天明的眉毛一挑一挑。
現在！
他才體會到什麼叫鮮得眉毛掉下來。
以前在家里，秦天明還是在孫子秦飛看動畫片時，听到這句話…
他當時笑話動畫編劇為了逗小孩，瞎寫一氣。
原來別人是真的吃過好東西，才能有感而發，藝術終究是來源于生活啊…
平時在外面總擔心的地溝油問題炸油條問題，也不復存在了。
因為秦天明看到小伙用的花生油，竟然比自己家里用的還好，
超市里同款的5油，都要賣到150塊一桶。
關鍵是這油條才賣一元一根，年輕人的世界難以理解。
秦天明從後腰皮帶上抽出折扇，陣陣微風吹開額頭的汗珠。
“看來，今天我要實現糊湯粉和油條自由了！”
…
另一邊，張偉剛行駛到地下車庫，
就看到同事們在不同的車位上對他招手。
“張主管，停這邊，這些車位都是我們幫你佔的。”
車一停穩，一眾同事就圍了過來，雙手扒在車窗上朝里觀望，好似喪尸遇到了活物一般。
“粉呢？粉藏哪里了？”
“後備箱！”
同事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簇擁著泡沫箱，向樓上跑去。
只留下張偉一人，在車庫里傻站著。
“世風日下啊…”
一上樓，眾人開始瓜分糊湯粉和油條。
"有沒有不想吃的，勻給我，他的中飯和奶茶我管了。”
“要不你把老板那份拿去？”
“不敢，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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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辦公區域瞬間彌漫著魚湯和胡椒味。
現場除了嗦粉的聲音外，干淨得可怕，每個人都護著碗，埋頭苦吃。
此時，張偉也上來了，把老板的那份送進辦公室。
“砰…砰…砰…”
“請進…”
“王總，這是剛買的糊湯粉和油條，您趁熱吃吧。”
“行，先放桌上，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王博見下屬走後，
按下電鍍霧化玻璃遙控器，落地隔斷的一排落地玻璃瞬間變成磨砂狀態。
他雙手互搓，一臉激動，
“這粉可真香呀，不過醫生說我膽固醇過高，要少吃多運，
嗯，要不我每吃幾口，簡單運動一下不就好了。”
王博打開手機，開始播放鄧超的《無敵是多麼寂寞》。
他每嗦上一口粉，就雙手向兩側展開，左右扭動幾次屁股，
曲線動人，舞姿妖嬈，女人看了都自愧不如。
配菜中的榨菜和蘿卜丁在口中咀嚼的嘎 脆，
鮮美的魚湯牽手米粉滑進喉嚨，
偶爾再來根酥脆的油條…
王博背對著玻璃，邊扭邊吃，殊不知他無意間觸踫到了桌上的遙控器，玻璃從霧化狀態變成透明狀態。
外面工位上的同事都看傻眼了，努力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平時一本正經的老板，怎麼變得如此活潑…不…應該是悶騷…
難道這碗糊湯粉能讓人還原本來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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