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罔實在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出，納悶不已，“我們倆是朋友，有什麼不能答應的？你放心，就算你不想听，我也會幫你的。”
“我听，然後你答應我，不然我一定會愧疚的。”典歆抬起頭來，“所以你答應嗎？”
李之罔沒多想，當即點了點頭，以示自己會遵守這個奇怪的約定。
“那好，你說吧。”
典歆像虛脫般喘口氣，但仍然死死保守著自己的秘密。
李之罔見他倆都答應，便準備說了，忽得被東方雲夢按住手，並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示意她來。
他沒有多想，將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交予她。
東方雲夢邊回憶邊篡改著道，“是這樣的，之罔初入南洲時，偶然結識了因拒敵之亂而逃亡的齊暮齊小姐，這一位身負拒敵血脈，乃是板上釘釘的拒敵城主。因為某些事，暮小姐成為了之罔的恩主，並告訴了他拒敵之亂的真相，卻是深海妖族暗中上岸，企圖登臨大寶，獲得南洲權柄。暮小姐因事而歿，但之罔深感其有恩于他，故此組建了挾泰會，目前正以驅逐妖族為目標，在暗中行事。大概便是這樣。”
在場眾人表情皆不同，典歆和洪笙因為初次听聞，自然好奇外露；秦為君則覺得和自己之前听聞的大差不差，面無表情；只有徐保保和李之罔，一個人眉頭緊鎖，一個不住苦笑，似乎不接受這樣的說辭。
只是二人都沒開口打斷，淪為沉默的幫凶。
畢竟人都已經死了，何苦為其爭取一絲毫無作用的真相呢？
洪笙听罷，直接問道，“那個挾泰會我能入會嗎？”
李之罔答道，“這個，倒是可以。但你要想好，挾泰會是一個秘密組織，這不但意味著得承受額外的事務，更意味著會接受我的直接命令，而這是與灰光杯小隊截然不同的兩種配置。”
“那我也加入。”洪笙笑道，“我沒什麼事要干，又是大好年華，怎麼能不做些事呢？罔哥你放心，我一定瞞住我娘。”
洪笙頭腦簡單，大大咧咧，輕易就答應雖然有些快，但也不算太離譜。
見此，眾人都把目光移向典歆。
“我現在答應不了。”典歆咬緊牙關，搖著頭道，“听到的事，有天地約契在，我不會說出去。但要我加入挾泰會，對不起，我做不到。”
“沒事兒。”李之罔毫不在意，笑道，“不加入就不加入，難道還非要把刀押在你脖子上嗎？我可不是那樣的人。不過這樣也好嘛，大家都把窗戶捅破了，以後說什麼話都方便，不用非得避開。”
“是呀，各人有各人的想法，難道一定要事事遵從嗎？這肯定是不可能的。”東方雲夢也接話道，“來，為慶祝我們幾個沒有私藏的秘密可言，大家飲一杯如何？”
有她帶頭，眾人都舉起杯來，酣暢飲下。在刻意推動下，氣氛很快回到最初。
李之罔把東方雲夢送回去後並沒回自己的洞府，而是去了徐保保的洞府門口等待，卻是聚會散場時，徐保保要送秦為君回去，同時低聲對他叮囑句，似有話要私下與他說。
“怎麼個事，因為典歆嗎？”
等著徐保保回來，二人進到洞府坐下，李之罔便問道。
“她？你也太抬舉她了。再說，我們倆雖然經常吵，但也只止于口頭而已，沒到動刀動槍的程度。”徐保保擺擺手，臉耷拉下來，“找你，還是為了為君。”
“額，她與我有關系嗎？”李之罔萬萬想不到是這個原因，笑道，“她的事，你自己處理不就好了。反正現在我與她算是暫且擱置下了矛盾。”
“主要就是，我解決不了。”徐保保攤開手，解釋起來，“你還記得那天她昏倒時我們請夏無且來看不，她的手臂和小腹上都有明顯的割傷，且都是自己所為。之前我以為那是因你而起，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樣。”
“你細說。”
李之罔嚴肅起來，示意他繼續。
“其實在你來到朝喧前，為君並不知道你還活著，而她的傷在這之前就有了，你的突然出現頂多算是加深。至于始作俑者，卻是其舅舅。她的父親和大兄因你而死，母親重病不起，其舅舅掌握住這個機會，佔據了秦氏大半的權勢，甚至為了做到徹底佔據，直接讓為君入學朝喧。你且想想，為君現在是止風秦氏的直接繼承人，不留在止風，反而來朝喧，是何其怪異。”
“我記得在止風時听她說起過幾年後會入學神學院，還以為是她自己的心思，原來卻是有這層原因。”李之罔問道，“所以說，她是有感自家被舅舅侵佔，自己卻無能為力，才自傷己身？”
“對，就是這樣。”徐保保點點頭，“這件事上，你得幫她。這樣，既是幫我，也是幫你自己。只要處理好這件事，那你與她之間的仇怨肯定會得到緩解，對我們大家都是有好處的。”
李之罔搖頭苦笑不已，“不說幫與不幫，肥貂你也把我想得太神通廣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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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咱們的頭，不找你找誰呢？”徐保保沒有笑，反而很是嚴肅，“你得給我個準信，這件事幫還是不幫。”
站在李之罔的立場上，他沒有一絲去幫忙的理由。雖然秦為君現在沒有再喊人來與他單挑，但他的各項招式早就在靈境上流傳，可以說，二人能平和地共處一檐之下，但絕不是朋友。
只是，徐保保是他的兄弟，僅憑這個，他又如何能說出拒絕之言？
“幫唄，等她掌了大權，把我轟殺了，且記得為我哭墳。”李之罔自嘲笑道，“對了，你現在與她進展如何？”
徐保保耷拉著眼楮道，“還行吧，只能說比別人親近些，但真說有什麼進展，那是沒有的。不比你和淵鯨，進展神速。”
一提起這個，李之罔也憂愁起來，頓時搖頭不已。
結果二人都為了不該動情的愛戀而嘆息。
翌日
放了這麼久的假，回來之後李之罔自然第一時間得去上學，表明自己已經安全回來。
因為請假事項是由甦荷洛直接下發的，因此千過思並沒有駁回的權利，不過她性情一向平和，倒不是特別在意，見李之罔回來也表示了歡迎，隨後便開始正常授課。
李之罔和諸位同學本來就不算多麼熟悉，因此沒有解釋自己能請這麼久假期的動力，只向費裳及其大哥提了一嘴。
“對了，這兩個月的小說發表了嗎？”
趁著休息間隙，李之罔問道。
“已經發表了。靈境里有位出版商覺得我文辭不錯，允許我在其旗下的刊物上刊登。”費裳點頭道，“只是反響平平，完全不似《罔月記》那般轟動，不過有可能也是我沒用同一個筆名的緣故。”
“有時間，我會拜讀一番的。”
李之罔對宣傳比較在意，但也沒到特別在意的程度，安排與費裳的活計，頂多只能算插柳一試。
“李大哥，我有件事要與你說。”費裳望眼四周，見同學們都坐得比較遠，才小聲道，“你離開這些日子，他們編排你可緊了，各種污蔑杜撰你。我雖听得不多，但偶爾听到，也被氣得牙關咬緊，只是我與哥哥勢單力薄，實在不能為李大哥正名。”
李之罔側過頭來，笑道，“管他們作甚，我又不與他們打交道，嘴上說千句難道還能真切損我分毫？你也不要去多管。”
“哎呀，李大哥！”費裳略微提高些聲量，“我給你說，輿論可是能害死人的。有些人本來就與你不熟，如果先入為主听了那些虛假妄言，說不得就真會認為你是那樣的人，直接不與你來往了。長此以往下去，你的形象就在大家口口相傳中定型，好事沒有你的份，壞事都算在你頭上。”
“有這麼嚴重嗎？”李之罔摸摸腦袋，不解至極，“正所謂人正不怕影子歪，我行得端、走得正，何恐這些流言蜚語。”
“李大哥你真得信我的。”費裳有些急了，“我是寫小說的，總會注意世面上瘋傳的流言蜚語，這麼多年來也看出來了，有些事雖是捕風捉影，但對人損傷卻不少。”
“哦？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至少要與同學們多多走動，讓他們從近處了解你是怎樣的一個人。”說著，費裳想到什麼，轉而道，“對了，前幾日千師有意無意地提了幾句，要我們注意班級和睦，任何不快以商談為主，應該是有所指的。”
“這”李之罔尚不知會發生什麼，但一番好意不能不顧，點頭道，“行，你說的我記下了，有時間會多與他們走動的。”
這樣，費裳才笑了一笑。
一到下課，李之罔便趕去落楓谷與徐保保三人匯合。除了他，大部分甲字級學生其實都往那兒過去。所謂的懸鏡試煉只剩下最後兩日，眾人都想爭取再拼一把，奪得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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