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完畢,陳新酒樓已被公孫康包場,除他之外,已到場十二人,共十三人,最高修為在武道十等,最低修為在武道八等。”
徐保保默默听著羅窟的匯報,點點頭,“還是按之前的分配,我和溯命正面殺出,你們三人守好要道,在外策應,必要時候協力共擊。”
羅窟三人當即領命,各去準備。
李之罔已戴上面罩,輕笑道,“最高的也才不過武道十等,是門輕松差事。”
“那倒也是,這次盡量不放走一個了。”
二人互看一眼,將武器拿出來,朝著陳新酒樓的正門走去。
“兩位客官,掌管的有吩咐,要進小店不能遮面,也不能帶武...”
守在門口的小二話未說完,便被李之罔一劍擊昏。
隨即他高抬邪首劍,蓄好氣勢,接連放出十數道十丈來寬的劍氣。劍氣凝而不散,隱隱有相協之意,將整個陳新酒樓包圍在內,正是他尚未取好名字的無名劍陣。
而就在他施放劍術的前一剎那,徐保保已經沖將進去,這時候能明顯看到里面火光照映而出。
李之罔亦不久待,從自己劍陣的缺陷處鑽進去,便見著徐保保獨戰十來人,當即一記溫劍式甩出。
隨著修為的增長,他已發覺溫劍式配合上倏劍式不太堪用,不僅劍氣單調,而且速度也算不上快。因此,在永眠神教潛修的日子,他一直在思慮如何進一步提高溫劍式的威力,幸好,他做到了。
便見如往常一樣,一道單薄的劍氣疾馳往前,在半空中忽得裂為十字模樣,又經十字分裂為更多十字,一下間如天羅地網般往公孫康等人撲去。
雖然這樣做會讓溫劍式的威力有所減少,但敵人更難躲避,幾乎躲無可躲,只能硬撐過去,一下就緩解了徐保保的壓力。
“速戰速決!”
李之罔大吼一聲,開始施展舟劍式。
一時間,陳新酒樓里罡風驟起,滿目所及除了他的持劍幻影便是爆裂肆然的劍氣。
而另一邊,徐保保也是將息火權杖拋到空中,便見權杖自主旋轉,往下甩出各色火焰,和劍氣互有配合,如沐炎陽日潭。
數月以來,二人用這招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極具成效,便見著公孫康等人連反抗都反抗不了便被打飛在地,不一會兒就傷痕滿身,哀嚎不已。
“本說來的會是條小魚,結果釣到條大的!”忽得,酒樓二樓傳來個譏諷的聲音,“溯命,肥貂,我看你二人今日從哪兒跑!”
李之罔抬頭看去,只見二樓烏泱泱地站了二十來人,為首者竟是申屠治和第五嬌,公孫康等人則站在一側。他往前看去,不知何時,哀嚎著的公孫康等人竟已變成了茅草,正在火焰的炙烤下冒著黑煙。
這個時候,二人如何不知是中了圈套,徐保保當即大呼一聲,“羅窟,張準,張敖,進來!”
誰料半天沒有響應,等著身後傳來動靜,二人回看過去,才發現竟是羅窟三人的無頭尸身撞在了李之罔的劍陣上,在沖擊中裂為數段。
申屠治拍起掌來,笑意更甚,“被你們埋伏失了些人手,真覺得我們不會有所轉變,今日,這兒便是你倆埋骨地!”
李之罔臉色一黯,知曉是這段時間攻無不克帶來了一絲懈怠,沒有去考慮對方設下陷阱的可能性。
但他不是個會認輸的性子,將劍一橫,吼道,“青虯,今日誰也走不開!”
說罷,他將劍背到身後,連續揮出幾記網狀劍氣,然後變化為麋鹿模樣。
不用多說,徐保保已經明白李之罔的打算,當即跳到麋鹿身上。
便見麋鹿幾個彈跳而起,用鹿角頂開房檐,鑽出不見。
從始至終,申屠治都未有所動,似乎對眼前景象無覺。
就在下一瞬間,麋鹿去而復返,重重跌在地上。
申屠治笑道,“溯命,你這劍陣確實棘手,但有沒有考慮過,除了我們這些人外,還有人在外圍守?”
李之罔解除掉逐鹿,看徐保保一眼,回譏道,“那又如何,我走不掉,今日在場的所有人也活不下來。”
“你,什麼意思?”
申屠治終于不敢笑,緩緩抬起左手來,食指正對二人。
“我這劍陣雖然粗糙,但仍受我控制,既然你不想我們活,那我便控制劍陣收縮,邀你們一同陪葬好了。”
不僅申屠治愣了一愣,他身後的士族子弟也是一愣,不禁有些慌張。
徐保保見此,笑道,“青虯,你的一指穿心我們早在鹿角試煉時就領教過了,把手放下,不然真做了點什麼,你不要後悔。”
從方才那個眼神開始,徐保保就已擋在李之罔身前,防止他遭到偷襲。
申屠治不敢賭,只能將手放下,嘆道,“早知道就甕中捉鱉了,這樣反倒掣手掣腳。”
李之罔冷笑一聲,跟著道,“我不想死,你也不想死,現在讓我們來談談條件。我知道,你能做主的。”
申屠治沒有太過忸怩,當即道,“你先說你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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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二人平安地回到神教,作為回報,我二人在風神祭典前不會再針對任何人。”
申屠治尚未說話,其身旁的第五嬌突然插話道,“你想得倒美,殺了我們這麼多人,現在便想揭過不談。申屠兄,萬萬不能認下,否則我們何以立于士族之林。”
申屠治眉頭微跳,也是說道,“你們所謂神教將止風攪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如今想輕輕揭過,怕不會是有如此簡單的事。”
徐保保吼道,“那你說,要我們干什麼?”
“談肯定要談,大家都不想死。但誰能保證你們回去了之後又故技重施,難道還要讓我們設下圈套,逮你二人?”
李之罔眉頭緊皺,建議道,“我們可以立下天地約契。”
“那玩意兒有太多空子可鑽,沒用。”申屠治笑道,“不如這樣。溯命,你自斷一臂,在風神祭典結束前不可再生事,答應了,我便放你二人回去,如何?”
李之罔尚未說話,徐保保趕忙壓低聲音勸道,“萬萬不可,貿然應下,你日後修行必然受損,無異于自斷修行路。”
“可是,若不這麼做,大家都會死,而我還不能死,你也不能死。”
李之罔灑然一笑,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抓起邪首劍,一劍斬下自己右臂,恍惚間,他又回到了剛從蛇蟒地窟中甦醒過來的那一天,一樣沒有了右臂,一樣只能看到些微的光芒。
只是這一次再沒有沈惜時在粼粼波光中將他救起,他只能靠自己。
本來他的右臂已是儡肢,但在經過蠱雕力量滋潤後,莫名其妙地長出了肉臂,結果沒過幾年就又要失去。
眾人為之一驚,都不敢相信他竟如此果決。
徐保保哀嘆一聲,別過頭去不欲多言。
申屠治也眼眸微睜,略帶震驚道,“溯命,你確非常人。”
李之罔忍住疼痛,笑笑,將劍插回劍鞘里,抓起右臂扔給申屠治,說道,“現在,我二人可能走了?”
“可以。”申屠治面帶嚴肅道,“雖然我二人之間尚有血恨,但你今日所為,確實讓我重新認識了你。你且去,我保證沒人會阻攔你二人。”
李之罔沒有多說,當即撤去劍陣,讓徐保保扶住他,往門口走去。
誰料還未走出陳新酒樓,門外忽得竄出一個年輕人,看也不看就吼道,“我听說那溯命和肥貂被困在此處,連要事也不顧就過來,如今劍陣已撤,是已伏誅?”
徐保保低聲道,“這就是端木竹,修號‘謙公子’。”
李之罔緊盯住端木竹,將他的模樣死死記在腦中。
端木竹兆天年——兆天年)也看見了他二人,似早已知道二人的模樣,但沒管,而是看向不遠處正徐徐下來的申屠治道,“申屠兄,這是怎麼回事?我可記得,你弟弟便是被他給殺的。”
“今日放他一命,日後再殺不遲。”
端木竹先是一愣,隨即笑道,“申屠兄放他一命,那我便先讓他走出十步,再殺了他,這樣應沒事吧?”
“端木竹,我二人沒說要殺你,你反倒敢過來殺我們,真是沒死過!”徐保保當即便是怒喝道。
申屠治走上前來,輕聲道,“我說了,放他們一命,端木兄,雖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你總得給我些薄面。”
端木竹臉色僵住,思考稍瞬,還是擺手讓李之罔二人走開,隨即便與申屠治攀談起來。
徐保保低聲道,“端木氏雖說有能量,但比不過申屠氏,咱們算是撿回條小命。”
李之罔捂住肩頭,冷笑一聲,“今日之辱,日後必報。我們且走。”
可就在二人走出百步遠時,正與申屠治說著什麼的端木竹忽得抬起手來,便見二人四周霞光暗發,正是靈術將至的前兆。
申屠治大驚失色,抬手想阻止,但終究什麼也沒做,反正惡名也不是他來擔。
端木竹則笑得愈發放肆,迫不及待想看二人血肉爆開的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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