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金剛門

第237章 密函驚變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龍九歌 本章︰第237章 密函驚變

    沈紅梅的閨房漆黑一片,偌大的莊院竟不見加強防衛。劉星雨雖如入無人之境,心中卻滿是挫敗。

    一道黑影倏然掠至,足尖在他右腰眼處輕輕一點。

    劉星雨愕然︰“原來是你!”

    呂鳳稚毫無羞赧之色,語聲清冷︰“堂堂七尺男兒,夜探女子閨房,傳出去不怕丟人?”

    劉星雨嬉皮笑臉︰“呂大小姐言重了,我這不是尋沈紅梅麼?倒是你,夤夜至此,莫非也對她行蹤感興趣?”

    呂鳳稚黛眉微蹙︰“沈紅梅早離了莊子,你翻遍也無用。寒狼部死士全軍覆沒,她豈會留在這是非之地?”

    “你如何知曉?”劉星雨奇道,“莫非一路尾隨?”

    “恰巧路過罷了。”呂鳳稚語氣平淡,“倒是你,該憂心的非是沈紅梅,而是太子那邊——段義帶回的密信里,藏著比寒狼部更棘手的東西。”

    劉星雨微笑︰“呂大小姐消息果真靈通。段公子行事沉穩,既帶回密信,自有應對。倒是你,當真只是‘恰巧路過’?”

    呂鳳稚聲音轉輕︰“我來,是想提醒你。沈紅梅與寒狼部交易,背後牽涉漠北三族百年積怨。你若只盯著眼前糧草,怕要錯過關鍵。”

    劉星雨心頭一凜,首次對這風姿獨特的美女生出幾分鄭重︰“願聞其詳。”

    “漠北三族,寒狼與白鹿結仇百年。沈紅梅暗中聯絡白鹿部,本想借此交易削弱寒狼,未料被太子攪局。”呂鳳稚道,“如今寒狼損兵折將,白鹿必趁勢發難,關城以北,怕是要亂了。”

    劉星雨苦笑︰“部族恩怨盤根錯節,我等如何厘清?眼下只求擒住沈紅梅,了結此案。”

    呂鳳稚目光微冷︰“局中之人,豈能置身事外?太子欲削鄭將軍兵權,定會借漠北之亂做文章。屆時,你們這些查案的,怕要成了替罪羊。”

    劉星雨神色尷尬︰“這……我等確未想及此。呂大小姐既知關節,必有應對之法,可否指點一二?”

    呂鳳稚冷冷道︰“我為何要指點?霸刀門與你等素無交情,何必這渾水。”

    劉星雨一怔︰“呂大小姐此言見外了,漠北貨棧那次,若非你暗中引開暗哨,我等豈能順利取信?”

    “順手為之罷了,”呂鳳稚淡然道,“免得寒狼部污了我霸刀門地界。”

    劉星雨嬉笑︰“無論如何,終是幫了我們。再者,呂大小姐俠義心腸,豈會坐視太子構陷忠良?”

    “少耍嘴皮!”呂鳳稚不悅道,“若想自保,去查太子派來的潘公子——他與寒狼部的交易,絕非糧草那麼簡單!”語聲未落,身影已如輕煙掠出窗外,只余一縷淡淡的刀鞘清寒。

    書房內。

    童真听罷劉星雨所述,憂心忡忡︰“呂姑娘說太子和潘公子另有所圖,還要構陷鄭將軍?此事听著駭人,我等真要查那潘公子?他畢竟是太子近臣……”

    楚少羽哂笑︰“怕甚?兵來將擋!那潘公子一臉貪生怕死相,揪他個把柄不難。倒是那呂鳳稚,忽冷忽熱,她的話可信麼?”

    童真嗔道︰“少羽你總將人往壞處想!呂姑娘若存心害人,何必提醒?眼下要緊的是,潘公子若真與寒狼部有更深勾結,恐危及關城安危,我等豈能坐視?”

    劉星雨沉吟片刻,展顏道︰“呂鳳稚所言不無道理。潘公子泄露沈紅梅計劃,所圖絕非小利。不如兵分兩路︰我去盯潘公子動向;你二人尋段公子商議,看他有何主張。”

    楚少羽搖頭︰“段公子正安撫鄭將軍,分身乏術。依我看,不如直接綁了潘公子拷問,保管他招個干淨!”

    童真垂首︰“不可莽撞。潘公子身份特殊,動他只會打草驚蛇。還是依星雨所言,暗中查探,握有實據再議。”

    楚少羽搔頭道︰“與其費力尋潘公子把柄,不如從他身邊人下手。听聞他有個貼身小廝,名叫小三子,嗜賭成性,欠債累累。若……”

    劉星雨眼中一亮︰“你是說,從這小廝身上突破?”

    “正是!”楚少羽壓低聲音,“我探得小三子每晚必去城南賭坊。找人‘偶遇’,許以重利,不信他不吐實話。”

    劉星雨拍掌︰“妙計!就這麼辦!我即刻安排,定叫那小子將潘公子的底細抖個干淨!”

    數日後,楚少羽終于尋到了沈紅梅。

    “沈堂主,可有閑暇一敘?”

    沈紅梅與手下同時色變,猛然回首。

    沈紅梅強攝心神,身形如電,瞬間掠至楚少羽所立的屋脊上。四目相對,俱是心緒翻涌。

    楚少羽微微頷首︰“沈堂主好雅興,藏身破廟觀雲,倒讓我等好找。”

    沈紅梅冷笑︰“楚公子神通廣大,連這方寸之地都能尋來,佩服。今日前來,是要拿我領賞,還是替太子清理門戶?”

    楚少羽神色淡然︰“既非拿你,亦非替人辦事。只想問沈堂主一句︰你與寒狼部交易,是為引內鬼,還是另有所圖?”

    沈紅梅默然片刻,揮手屏退手下,嘆道︰“你以為我願與狼為伍?若非太子步步緊逼,斷我糧草,何至于此?”

    “與虎謀皮,終難善終。”楚少羽搖頭,“可知潘公子早將你出賣?寒狼部本無真心交易之意。”

    沈紅梅哂道︰“他那點心思我豈不知?不過是互相利用。我欲借其手攪亂關城,令太子無暇他顧,好尋機脫身。”

    楚少羽苦笑︰“你這脫身之計,卻拖多少人入水?鄭將軍被構陷,寒狼作亂,關城百姓不寧,這便是你想要的結果?”

    沈紅梅脈脈凝視楚少羽片刻,柔聲道︰“罷了,我將太子與漠北三族私通的密函予你。東西藏在城西破窯磚縫內,油布包裹,你去取便是。”

    楚少羽壓下心頭狂跳︰“為何突然信我?不怕我取函後,轉身便將你交予段公子?”

    沈紅梅輕嘆︰“事已至此,信與不信有何分別?太子不容我,寒狼部視我為釘。與其亡命天涯,不如賭上一把——我信你楚少羽,並非……”

    “你想反悔?”楚少羽打斷。

    沈紅梅唇角微揚︰“既說予你,絕不反悔。只是密函牽連甚廣,取到手後,你需慎思如何處置。另則,潘公子身邊有太子暗衛,取函時務必當心。”

    楚少羽忽道︰“我總覺太子非你所想那般不堪。他素以仁厚著稱,豈會私通漠北?其中可有誤會?”

    沈紅梅故作嬌笑︰“仁厚?楚公子莫被他那副溫雅皮囊騙了。為攥兵權,他連親舅都能構陷,區區漠北三族算什麼?你以為他遣潘公子來關城,當真只為督查糧草?不過是想借漠北之亂,拔掉鄭將軍這顆眼中釘罷了。”她湊近一步,語帶譏誚,“待你見了密函,便知這位太子殿下的‘仁厚’之下,藏著多少刀光劍影。”忽聞段義之聲傳來︰“少羽,太子若真如她所言,我與大哥豈會追隨多年?沈紅梅之言,信其五成足矣。”

    楚少羽回首,見段義與牛大力不知何時已立于院牆邊,神色凝重。沈紅梅身形欲動,卻被牛大力橫擔攔住去路。

    “想走?”牛大力甕聲喝道,“話未說清,休想脫身!”

    段義踏上屋脊,目光如炬︰“沈堂主,既肯交出密函,何不直言——太子私通漠北,是否與三年前邊關舊案有關?”

    沈紅梅臉色驟變︰“你……你知曉什麼?”

    段義沉聲道︰“我只知,當年鎮守黑風口的五百將士,並非死于寒狼部突襲。沈堂主所藏,怕不止太子密函吧?”見她語塞,段義又道︰“是白鹿部借寒狼之名行凶,事後嫁禍,對否?而太子當年主查此案,明知真相卻按下不表,只為穩住白鹿,借其力牽制他部,鞏固漠北勢力。”

    沈紅梅渾身劇震,踉蹌半步,難以置信︰“你……你如何知曉?當年卷宗早被封存,我也僅從老堂主日記中窺得零星……”

    段義目光沉痛,聲音壓抑︰“因那五百人中,有我父親親衛。他拼死送出的血書,只來得及書‘白鹿’二字,便再無音訊。”

    楚少羽心頭大震,方明段義對漠北執念之深。沈紅梅望著段義眼中翻涌的悲慟,最後一絲防備消散,低聲道︰“你既知曉,我也不必隱瞞。太子所求,從來不是漠北臣服,而是坐收三族內斗之利,待其兩敗俱傷,再揮軍平定……只是他未算到,白鹿部早與西遼勾結,這局棋,已然走偏。”

    段義搖頭︰“太子未錯,錯在白鹿部背信棄義。當年壓下真相,恐是怕打草驚蛇。彼時朝廷國力尚弱,難經漠北全面開戰。只是千算萬算,未料白鹿部竟敢通敵叛國!”

    沈紅梅冷笑︰“好一個‘太子未錯’!那五百冤魂,在你眼中只是棄子?段公子,你這忠心,當真是刻骨銘心!”

    “放肆!”段義厲喝,腰間佩劍錚然欲出,“先父親衛為國捐軀,血豈白流!然太子之謀若換得漠北長治久安,他們在天有靈,未必含怨!”

    楚少羽急上前按住段義手臂︰“段公子息怒!沈堂主亦是情急之言。當務之急,是拆穿白鹿部與西遼陰謀。太子對錯,自有公論。”

    牛大力甕聲附和︰“正是!管他誰對誰錯,先收拾了通敵的狗賊!俺這扁擔早饑渴難耐了!”

    段義深吸一氣,強抑心緒,直視沈紅梅︰“密函何在?速取!此事若能了結,你與寒狼部交易之事,我可向鄭將軍求情。”

    沈紅梅定定看他片刻,終是頷首︰“城西破窯,磚縫內。速去,遲恐生變。”

    城西破窯。

    段義頷首,對楚、牛二人道︰“少羽隨我取函,大力在此看住沈堂主,萬勿令其脫身。”

    牛大力扁擔頓地︰“放心!有俺在,她插翅難飛!”

    沈紅梅冷冷瞥他一眼,未再多言,只挪至屋角背身坐下,似在沉思。

    段義與楚少羽對視,縱身躍下屋脊,沒入巷影。城西破窯不遠,二人借月色疾行,不多時便見荒草掩映的廢棄窯廠,斷壁殘垣在風中嗚咽。

    “當心,沈紅梅言遲恐生變,此地或有人盯梢。”段義低語,拔劍當先,踏入彌漫嗆人塵土的窯內。

    楚少羽點燃火折,光影搖曳間,忽見東牆一塊青磚色澤略異。他伸手一推,磚塊應手而落,牆內暗格赫然顯露,油布包裹靜置其中。

    “找到了!”楚少羽剛取出包裹,窯外衣袂破風之聲驟起!數道黑影如鬼魅撲入,為首者竟是潘公子貼身小廝小三子,此刻他臉上全無往日貪財怯懦,唯余狠戾。

    “段公子,楚公子,這密函,還是留給咱家吧!”小三子陰笑,短刀直刺楚少羽面門!

    段義早有防備,佩劍橫掃,“當”的一聲格開短刀︰“果是太子暗衛!”

    楚少羽將包裹塞入懷中,軟劍出鞘迎向另一人︰“段公子,我護函先走,你斷後!”

    “好!”段義劍光大盛,逼退小三子,“速去鄭將軍大營!”

    楚少羽足尖一點,翻身沖出窯外,身後兵刃交擊聲與段義怒喝聲不絕。他不敢回頭,只知懷中密函重逾千鈞,縱萬險亦須送達鄭將軍手中。

    中軍帳內。

    太子夏天覽畢密函,良久方道︰“牛大哥,段公子,你們皆已目睹。白鹿部勾結西遼,欲趁漠北亂局南下,此函便是鐵證。”

    段義垂首︰“殿下,臣未能識破潘公子與白鹿部勾結,令五百將士沉冤至今,罪該萬死。”

    牛大力甕聲道︰“殿下,白鹿狗賊忒是可惡!還有那潘公子,人模狗樣,背地里通敵賣國!俺這就去把他捆來,听候發落!”

    夏天抬手制止︰“牛大哥稍安。潘公子已拿下,只是他嘴硬,不肯吐露西遼使者行蹤。當務之急,須于其約定之日截住西遼糧草——密函所載,三日後黑風口交接。”

    段義眼神銳利︰“黑風口地勢險要,宜設伏。需請鄭將軍調精銳,務必全殲,斷其念想。”

    夏天頷首︰“我已傳信鄭將軍。段公子,你熟稔漠北地形,此事由你統籌。牛大哥,率金剛門弟子側翼包抄,不容一人漏網。”

    二人齊應︰“遵令!”

    夏天望向帳外沉沉夜色,指尖輕叩密函,眸色復雜︰“沈紅梅……暫且不予追究。她雖涉寒狼交易,卻也間接助我等得此密函,功過相抵。”

    段義微怔,旋即躬身︰“臣明白。”心知太子此為留有余地——沈紅梅所知舊事,遠比此函更刺心。

    夏天忽道︰“當年我壓下真相,非為姑息白鹿,實因西遼虎視,朝廷若與漠北開戰,腹背受敵。隱忍三載,只為等此一網打盡之機。今密函在手,正可借黑風口一役,既除白鹿心腹大患,又可震懾西遼,令其知難而退。”

    牛大力聞言大喜︰“殿下妙算!俺就說殿下聖明!待收拾了這群狗賊,俺請殿下喝關城最烈的燒刀子!”

    段義緊繃神色稍緩,拱手道︰“殿下深謀遠慮,臣先前愚鈍多疑,望殿下恕罪。”

    夏天擺手,眼中悵然︰“罷了,易地而處,我亦難免生疑。只是那些將士……”他頓了頓,“待此役了結,我當于黑風口立碑,將其名一一刻錄,令後世永記忠勇。”

    帳內一時靜默。燭火搖曳,將三人身影投于帳壁,過往疑雲與未來決斷,皆融于這沉甸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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