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平安落地燕京機場。
陸天明一打開手機，頓時腦袋轟地一響。
手機顯示，他有60個未接電話。
他留意了一下，除了路遠的手機號碼，大多數是市委辦公廳的電話。
中部省駐京辦安排了人來接機。
從機場到駐京辦，路上要走一個多小時。
坐在大巴車上，陸天明平靜了一下心情，撥通了路遠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才傳出來路遠的聲音。
“秘書長，我是陸天明。”陸天明壓低聲音匯報道︰“我現在已經到了燕京。特向你請示。”
“向我請示？”路遠的冷笑聲傳了過來，“陸天明，你就等著處分吧。”
沒等陸天明說話，路遠已經掛了電話。
範芳關心地問道︰“怎麼啦？”
陸天明笑笑道︰“沒事。”
到了駐京辦，駐京辦主任親自出來迎接。
駐京辦主任由中部省政府副秘書長親自擔任。是一位長期在京工作的老同志。
大家一見面，便寒暄道︰“歡迎山南縣的同志進京匯報演出。同志們對我們的工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請及時溝通。”
中部省在燕京有一棟屬于自己的樓。這棟樓高達二十幾層，是一棟典型的商住樓。
中部省駐京辦就設在大樓的三樓。五樓是駐京辦辦的賓館，主要接待中部省來京辦事的人員。當然，賓館也對外營業，是駐京辦一個重要的收入來源。
安頓完畢後，駐京辦主任將陸天明請到他的辦公室。
剛坐穩，駐京辦主任便面帶慚愧之色說道︰“小陸啊，有件事，需要與你商量一下。”
陸天明客氣道︰“請領導指示。”
“談不上指示。”駐京辦主任笑眯眯說道︰“問題是這樣的，原來計劃在大會堂的演出，可能計劃有改變。”
陸天明心里一沉，趕緊問道︰“領導，出什麼問題了？”
駐京辦主任輕輕嘆口氣說道︰“一個小時之前，我們接到有關方面的通知，原來定在大會堂舉辦的匯報演出活動取消了。改在工人體育館舉行。”
“怎麼突然改變了？”陸天明失聲叫道︰“我們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啊。”
“其實啊，在哪演出，意義都一樣的。”駐京辦主任開導陸天明道︰“至于什麼原因取消在大會堂的演出，一兩句話說不清楚。請小陸你們理解。”
“當然，我們爭取過了。但是，你要知道，這是在燕京。很多事，不是我們一個駐京辦能解決的。趙副省長對這件事很關心，已經打過幾個電話過問了。”
“趙副省長指示，我們的演出質量，不能因為演出地點的改變而有絲毫改變。請小陸做好演職人員的思想工作，確保演出順利成功。”
陸天明听完後，苦笑著說道︰“領導，這有點太突然了。但是，我會做好大家的思想工作的。一定會保證演出任務圓滿完成。”
演出地點突然宣布改變，這是陸天明完全沒有想到的結果。
盡管駐京辦主任解釋，無論在哪演出，意義都是一樣的。但是，陸天明知道，在大會堂演出和在工人體育館演出，本質上有天壤之別。
從駐京辦主任辦公室告辭出來，陸天明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汪浩。
汪浩顯然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沉吟了好一會才問道︰“原因搞清楚了嗎？”
陸天明道︰“沒有。”
汪浩便輕輕嘆了口氣，他的情緒似乎有點低落，“順其自然吧。”
陸天明把演出地點改變的消息通知了下去，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範芳與段宜欣急匆匆進來他的房間，一進門便急不可耐地問道︰“陸縣長，演出地點怎麼變了？”
陸天明道︰“你們問我，我還不知要問誰呢。”
“今天來之前，還說一定在大會堂演出。怎麼到了燕京就變了？”範芳抱怨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們何必還要千里迢迢趕來。”
陸天明正色道︰“你這個想法不對啊。在哪演出，意義都是一樣的。範主任，你這個思想千萬別傳染給了其他的演職人員。”
範芳嘴一撇道︰“原來燕京的人說話也有不作數的時候啊。明明講好的事，關鍵時刻就變卦了。陸縣長，你讓我怎麼向大家交代？”
陸天明批評她道︰“小範，首先，你要端正自己的思想。我們來燕京演出，就是要帶給燕京人民一種積極向上的思想的。演出地點在哪，都無關我們的演出質量。我要求，全體演職人員必須高度重視問題，正視問題。”
段宜欣顯然最失落。
在大會堂高歌一曲，與在體育館高歌一曲，于她而言，意義大為不同。
登上大會堂的舞台，無形當中便將她的身份抬高了許多。
一個可以在大會堂放聲高歌的人，才能真正實現自身藝術的價值。
她夢寐以求的歌唱事業，因為登上大會堂的舞台而走上巔峰。
而現實，已經很難圓她的夢了。
“沒有機會改變了？”段宜欣試探著問陸天明道︰“是不是中間存在什麼問題沒處理好？”
陸天明笑笑道︰“燕京這邊，有問題也輪不到我們來處理啊。我們進京是客，燕京能夠給我們提供一個演出的舞台，就已經是非常高的待客之道了。小段同志，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敢肯定，無法改變了。”
演出地點改了，不可能再改回來。
陸天明心里跳出來第一個問題，就是山南進京匯報演出，一定遭到了某些方面的反對。
而且反對的一方，明顯要壓過支持在大會堂演出的一方。
那麼，究竟是誰在最後關頭改變了山南的演出地點？
在範芳她們失落地離開後，陸天明拿起手機，撥通了秦霜的電話。
秦霜一听陸天明來了燕京，頓時驚喜不已地嚷道︰“壞人，怎麼這個時候才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陸天明笑道︰“老婆，我來京公干。並且很忙，你就不用來接我了。”
“說，在哪？”秦霜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說道︰“你不想見我，以後你都別想見到我。”
陸天明嘿嘿笑道︰“你是我老婆，我都不能見你。誰還能見你。”
“你是帶隊來京演出的吧？”秦霜道︰“我更要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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