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的魔導力在血管中沸騰如岩漿,佐藤尚未冷卻的鮮血正順著地面裂紋滲入他靴底。
    女人周身散發的威壓比拉姆的領域更令人窒息 —— 那是一種能將靈魂碾作齏粉的力量,連符文陣在她指尖都溫順得如同幼獸。
    他緊握長槍,魂鋼表面的蒼狼紋章泛起刺目的紅光,“我的來歷,與你無關。但你若執意阻攔,今日就算拼盡最後一絲力量,我也要將這符文陣徹底摧毀。”
    “摧毀符文陣?” 女人發出銀鈴般的輕笑,卻讓空氣結滿冰稜。
    她抬手拂過猩紅符文,那些即將湮滅的符號突然活過來般纏繞在她皓腕,化作血色鎖鏈。
    “當深淵裂縫撕開時,北瀚城百萬生靈都會成為祭品。這不過是諸神棋局里的一枚棄子,你以為憑人類的力量能抗衡天命?”
    話音未落,江哲的長槍已撕裂空氣,槍尖凝聚的銀芒如同一道微型銀河。
    然而在距離女人咽喉三寸處,璀璨的星幕轟然展開,反震力震得他虎口開裂,鮮血順著槍桿蜿蜒而下。
    女人指尖輕彈,萬千星光化作穿雲利箭,江哲舞動長槍織就光盾,符文與星芒相撞迸發的能量,將地面蝕刻出蛛網般的裂痕。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江哲單膝跪地,魔導力在體表明滅不定。
    他瞥見佐藤逐漸失去溫度的尸體,心中涌起滔天殺意,卻被女人周身更強大的壓迫感死死壓制。
    女人忽然斂去笑意,目光越過江哲肩頭,看向虛空深處。
    某種超越理解的恐懼在她眼底一閃而逝︰“看來,你還需要她守護啊……”
    她的身影開始崩解成無數星屑,臨走前一縷星光沒入江哲眉心,冰冷的聲音在他識海炸響。
    “記住 —— 你體內的本源是打開終焉之門的鑰匙,整個世界都會因你而顫抖。活下去,別輕信任何人。”
    符文陣在女人消失的剎那爆發出刺目血光,地下二層劇烈震顫,混凝土牆面如紙片般剝落。
    漆黑的邪氣如潮水般涌出,卻在接觸到番犬所結界的瞬間,被正午陽光灼燒成裊裊青煙。
    江哲望著空中飄散的灰燼,指尖殘留的星光烙印正與他體內的本源產生共鳴 —— 那是警告,也是新的謎題。
    還沒等江哲開始思考神秘女人留下的謎團,番犬所的鋼鐵地基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整座建築劇烈震顫,頭頂的魔導燈接連炸裂,飛濺的玻璃碎片與墜落的混凝土塊在地面堆成小山。
    江哲的魔導力感知如遇驚濤的蛛網,無數邪惡氣息自地底深處瘋狂攀升。
    其中五股氣息尤為恐怖 —— 那是超越始祖級別的威壓,如同五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壓得空氣都發出尖銳的嘶鳴。
    但當五股超越始祖級別的威壓從深淵升騰而起時,他反而將長槍隨意扛在肩頭。
    蒼狼紋章在強光中若隱若現 —— 那些威壓落在他身上,不過像清風拂過巍峨山岳。
    “北瀚城的番犬所地下為何會存在魔界深淵?” 江哲的疑問被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撕碎。
    地下二層的地面轟然炸裂,漆黑的裂縫如猙獰的巨口,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一只布滿暗紅色鱗片的巨大手臂破土而出,手掌上扭曲的血脈紋路足有成年男子身軀般寬闊。
    每一根凸起的血管里都流淌著散發著腐臭的墨綠色液體。
    巨手下壓的瞬間,空間如鏡面般扭曲,整個地下二層的結構開始坍塌。
    天花板的鋼筋如面條般扭曲斷裂,碎石如暴雨傾瀉而下。
    江哲卻巋然不動,周身銀芒暴漲,將墜落的石塊盡數震碎。
    江哲甚至未挪動半步,抬手輕彈指尖,一道銀芒如閃電破空,直接將巨手的腕骨轟成齏粉。
    墨綠色血液還未飛濺,便在半空被高溫蒸發,只留下焦黑的鱗片簌簌墜落。
    整座地下二層開始坍塌,鋼筋混凝土如紙片紛飛。
    江哲足尖輕點,身影化作流光穿梭其中,所過之處,碎石自動避開,連帶著襲來的普通霍拉也被無形氣勁震成黑霧。
    當形似蜈蚣的超始祖霍拉數百條長腿刺來時,他長槍隨意橫掃,槍尖甚至未觸及目標,恐怖的氣浪已將其攔腰截斷。
    斷口處的黑色黏液剛要再生,江哲眼中閃過冷芒,銀芒暴漲形成領域,黏液瞬間凝固,化作冰晶墜落。
    “就這點能耐?” 江哲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周身銀芒擴散成直徑百米的屏障,將所有撲來的霍拉盡數彈飛。
    五股超始祖氣息中的另一股突然從地底竄出,化作三頭六臂的魔像,每只手掌都握著燃燒著黑炎的巨斧。
    然而魔像的攻擊還未近身,江哲長槍猛然下劈,符文光芒如銀河傾瀉,直接將魔像劈成三截,黑炎在銀芒中滋滋作響,徹底熄滅。
    但深淵的邪惡生物似乎無窮無盡,更多霍拉從裂縫中涌出,如黑色潮水般淹沒整個空間。
    江哲眉頭微皺,他雖能輕易碾壓單個超始祖霍拉,卻架不住數量的消耗。
    當又一只形似巨蟒的超始祖霍拉張開足以吞下整棟建築的巨口時。
    他終于認真起來,周身銀芒化作實質鎧甲,狼形虛影在身後完全顯現,發出震天咆哮。
    “看來不拿出點真本事,你們還不知道天高地厚!”
    江哲長槍直指天空,本源之力瘋狂涌動,整個番犬所上方的雲層開始劇烈翻涌,一道巨大的銀色狼影在雲層中凝聚。
    威壓降臨,連深淵傳來的邪惡氣息都為之停滯。
    但還沒等江哲使出手段,那五股超始祖霍拉氣息的其中一股,已然化作了人形。
    是一個面容冷酷的中年男子,手提著一把死亡金屬打造的魔劍。
    正站在死去的佐藤身邊,抬起了頭高喊道︰“魔戒騎士!停手吧!你的這位朋友還能活下來!”
    冷酷中年男子的聲音裹挾著魔力,如重錘般砸進江哲耳中。
    他手持的死亡金屬魔劍散發著幽黑光芒,劍尖挑起佐藤尚有血跡的衣領。
    在紛飛的碎石與黑霧中,那畫面說不出的詭異與諷刺。
    “如果你能停手,我們就幫助你復活他!”
    江哲懸停在空中的身影微微一頓,周身銀芒卻愈發耀眼。
    下一秒,他仰頭大笑,笑聲中滿是不屑與憤怒︰“霍拉的把戲還是這麼讓人想笑!死到臨頭了還想要賣弄你們那蠱惑人心的一套!”
    狼形虛影在他身後發出震天怒吼,仿佛也在嘲諷霍拉的愚蠢。
    中年男子面色不變,掌心突然泛起詭異的綠光,佐藤原本已失去生機的軀體竟開始微微抽搐。
    “看來你不信?”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那就看著你的朋友,在生死之間反復掙扎吧。”
    隨著他魔力涌動,佐藤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扭曲,皮膚下像是有無數蟲子在蠕動。
    江哲的眼神瞬間冰冷如霜,長槍在手中發出龍吟般的嗡鳴。
    但他並未立刻動手,超始祖霍拉的實力用來對付一具尸體,那太簡單了!
    更何況對方還拿捏著佐藤的尸體作為籌碼。
    “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江哲的聲音低沉危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聰明人。” 中年男子滿意地點頭,“我們無意與你為敵,只要你不再插手深淵之事,並且……”
    他話鋒一轉,魔劍指向江哲,“交出你體內不屬于此界的本源之力。”
    話音未落,江哲周身銀芒暴漲,化作無數光刃朝著中年男子射去︰“做夢!”
    光刃所過之處,空間寸寸破碎。
    中年男子卻不慌不忙,揮劍斬出一道黑色光弧,與光刃相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
    佐藤的尸體在余波中被震飛,江哲眼神一緊,身形如閃電般掠出,在尸體落地前將其穩穩接住。
    “想救人?沒那麼容易!” 中年男子大喝一聲,其他四股超始祖氣息同時發動攻擊。
    一只巨大的蜘蛛從地底鑽出,蛛絲所到之處,地面迅速被腐蝕;
    形似巨蟒的霍拉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黑色毒霧瞬間彌漫整個空間;
    還有兩頭魔像揮舞著巨斧,朝著江哲劈來。
    “來得好!今日,我便要讓你們知道,誰才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江哲將佐藤的尸體妥善安置在一處尚未崩塌的牆角,周身銀芒驟然暴漲三倍,狼形虛影徹底凝實,每一根毛發都在吞吐著毀滅的氣息。
    他握緊長槍,槍尖符文光芒瘋狂流轉,仿佛隨時會撕開空間。
    形似巨蟒的超始祖霍拉率先發動攻擊,血盆大口噴出的黑色毒霧如潮水般涌來。
    江哲冷哼一聲,長槍隨意揮動,一道銀色光弧破空而出,所過之處,毒霧瞬間被淨化成虛無。
    巨蟒發出不甘的嘶吼,卻在江哲第二道攻擊來臨前,被銀芒貫穿七寸,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化作腥臭的黑霧消散。
    “就這?” 江哲語氣中滿是輕蔑。兩頭揮舞巨斧的魔像咆哮著沖來,斧頭上的黑炎將周圍空氣都燒得扭曲。
    他不退反進,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斧影之間,長槍如靈蛇出洞,精準刺入魔像的關節。
    符文光芒炸裂的瞬間,魔像的肢體如炮彈般飛射而出,砸得地面千瘡百孔。
    手持魔劍的中年男子面色終于凝重起來,他揮劍斬出數十道黑色光刃,卻見江哲周身銀芒化作盾牌,光刃撞擊在上面,連一絲漣漪都未激起。
    不等他反應,江哲已出現在他面前,長槍抵住他咽喉︰“超始祖?不過如此。”
    巨大的蜘蛛從地底鑽出,蛛絲如鋼索般射向江哲。
    他眼神冰冷,抬手一道銀芒迸發,蛛絲在接觸到光芒的瞬間,寸寸崩解。
    蜘蛛發出尖銳的慘叫,卻在江哲的下一擊下,整個軀體被轟成齏粉。
    短短片刻,四股超始祖氣息盡數消散。
    江哲轉頭看向最後那名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現在,該算算總賬了。”
    他周身銀芒瘋狂涌動,形成一個巨大的銀色漩渦,將中年男子牢牢困住。
    中年男子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邪氣在這漩渦中竟無法調動,只能眼睜睜看著江哲一步步逼近。
    江哲周身銀芒翻涌,正準備給予最後那名中年男子致命一擊。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腦海中與追蹤魔界龍的聯系產生了劇烈震顫 。
    先前附著在神秘黑影上的魔界龍,竟開始了移動!
    那黑影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瞬間跨越空間,出現在了番犬所的地底深淵附近。
    “不好!” 江哲瞳孔驟縮,一股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身前鋪天蓋地的邪氣突然如同被無形巨手牽引,以驚人的速度回縮!
    原本彌漫在地下二層的邪惡氣息,全部向著深淵涌去,空氣中只剩下尖銳的呼嘯聲。
    被銀色漩渦困住的中年男子發出刺耳的怪笑,身體開始扭曲變形,化作一團濃稠的邪氣,順著那股牽引之力,急速朝著深淵退去。
    江哲想要揮動長槍阻攔,可那邪氣的速度實在太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深淵之中。
    更詭異的是,深淵處的空間開始扭曲、折疊,剛剛還張牙舞爪的裂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江哲眼睜睜地看著邪氣消失,深淵閉合,連帶著那神秘黑影以及附著其上的魔界龍也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快到他甚至來不及思考,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地。
    地下二層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仿佛方才的激烈戰斗、恐怖的超始祖霍拉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噩夢。
    唯有破碎的番犬所、滿地的狼藉,以及不遠處佐藤冰冷的尸體,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發生的慘烈廝殺。
    江哲站在原地,握著長槍的手微微顫抖。
    他的腦海中思緒翻涌,神秘黑影的突然出現與離去、邪氣的詭異回縮、深淵的莫名消失,這一切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怪。
    那個黑影究竟是誰?
    它與超始祖霍拉又有著怎樣的關聯?
    為何在關鍵時刻將所有邪氣與霍拉都召回?
    就在江哲沉思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林野拓真帶著幾名魔戒法師沖了進來,他們看著眼前的廢墟,臉上滿是震驚。
    “前輩!這里發生了什麼?” 林野拓真跑到江哲身邊,看著佐藤的尸體,眼眶瞬間紅了。
    江哲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疑惑與震驚,沉聲道︰“先將佐藤的尸體安置好,這次的事情…… 恐怕沒那麼簡單。”
    他抬頭看向已經恢復平靜的天花板,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不管前方還有多少未知的危險,他都一定要將這背後的陰謀查個水落石出。
    而此刻,他也更加清楚,自己體內那不屬于此界的本源之力,或許正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