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山內春樹尿褲子為開端,就好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那般,意想不到的事情接連席卷而來,不復之前的安寧。
而考試開始只過了不到十分鐘。
房間陷入短暫沉靜,眾人因著莫名的提議停下手上事,納悶地歪頭。
「玩游戲打發時間吧,正好我帶了卡牌。」
面對這個提議,b班的網倉麻子眨巴眨巴眼,舉手晃了晃發問。
「上司同學,你是說所有人一起嗎?」
「當然」上司春生予以肯定後,摸著下顎暗忖真是活躍,不忘饒有深意地補上一句︰「在我眼里不存在區別對待一說。」
網倉麻子扭頭環顧同學的表情,見沒人反對縮回手道。
「那我沒意見,玩游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c班學生在一旁默不作聲,保持一貫的中立。他們從不主動站隊,總是隨波逐流——這點,上司春生早已了然于心。
這一切還得是他們的性格所導致。
通過前幾次的觀察,還有堵門那次,他對各班性格已摸得八九不離十。
命令執行機器阿爾伯特的寡言自不必多說。諸藤梨花性格內向,言行舉止透著幾分老實。阿佐谷舞較為內斂,基本都在滑著手機以掩飾無聊。
相比之下,只班各個人均有特點,還是唯一的阻礙。
盜竊慣犯神室真澄、抽象代表森下藍、人氣第一里中聰和a班特有的傲慢鳥羽茂。
于是上司春生把目光轉向a班,視線落在有著話語權的學生。
「你們呢,離群者們。」
「我們一開始就說過,這場考試要把沉默貫徹到底,沒有更改的余地。」
里中聰毫無猶豫,回答如設定好那般脫口而出。一旁的鳥羽茂點頭如搗蒜。
上司春生眼皮微微下垂,語氣略帶點憐憫地數落。
「該說你們是死不悔改,還是自負無知...」
話音落下,他感覺到衣角被輕輕踫了踫。望向那側,長谷部前傾著身子悄聲嘟噥。
「這麼說會不會過分了點,里面不是還有你的朋友嗎?」
這麼說也是出自好意,提醒他別人得罪還怎麼團結起來。
畢竟想達成結果一必須要所有人共同協力。
「怎麼會...你看,還是有人同意我的觀點。」
上司春生頓住,朝某處揚起下巴。
長谷部循聲望過去,森下藍竟送上掌聲表示贊同。
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讓人不得懷疑a班當中混入了叛徒。
其實這都要歸功于她對游戲產生了興趣。
同為a班的學生習慣性忽視。
諸如此類的個性他們班里就存在好幾個,反正以這些人的自制力不會帶來麻煩。
何況他們怎麼不懂這道理,只是不想擔責罷了。
唯有神室真澄側目瞧了一眼,腿上的手微微收緊。
異想天開地盼望對方先她一步出頭,這樣她就不用頂著各種壓力撕開防線。
哪怕再遲鈍的人也明白剛剛的要挾就為了此刻。
「真的不行,我們在執行命令。」
里中聰一臉歉意的笑著,溫文有禮的態度讓上司春生打上一種得理不饒人的形象。
少年默然不語,只是把目光偏向神室真澄。
至于分成,a班以不配合的問題扣些好了。
接收到信號,神室真澄移開了目光。
她在心里掙扎了有傾,總算咬牙提出不同的意見。
「我覺得只是玩個游戲,並不會有影響。」
她現在只希望考試以結果一結束,這樣就不擔心有人會追究責任,特別是那個人。
大致想了一下,眩暈的感覺沖刷她的腦海,緊接著喪失了視覺。
因為前途一片黑暗。
神室真澄煩悶的腦補著,全然沒升起過反抗之心。若讓兩位知情人得知,定會評價一句「即將馴服完畢。」
正常人只會想什麼時候才能脫離苦海。
見有人打開突破口,已明哲保身的森下藍躍躍欲試地舉起手,與古井無波的表情形成反差。
「我附議,我在卡牌游戲上有著極致的造詣,a班不用擔心丟了顏臉。」
就是不知自信里摻雜了多少水份。
「好吧,我沒有意見。」
里中聰聳了聳肩,儼然一副拿你們沒辦法的樣子。鳥羽茂也只得隨大流。
不順從策略意味著那人定在前方負重前行。
有些人卻困惑,為什麼不惜背刺也要參加游戲?
是有什麼把柄被握住?
玩游戲就這麼重要?
心里這麼揣測,他們的反應一個不漏地被上司春生收進眼底,以至被反過來分析。
其他上了賊船的人暫且不說,a班的妥協也早已料到。可明知道有問題卻馬上同意參加,更何況不存在提前商量的情況,這點就很令人。
他的目光掠過c班,掃向一開始就很活躍b班,答案不言而喻。
現在只差能證實自己有得到答案的行動,既有信服力,也一並解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若非如此,前兩場早就充滿了試探。
沒了阻礙,他一面洗著牌,一面把游戲類型告訴大家。並沒多費口舌,甚至不需講解規則,只要告知名字就足矣。
在只有洗牌聲的房中,眾人的表情漸趨古怪。
並非他們有意見,而是在借鑒該游戲設定里的考試中玩這游戲,有種本末倒置的感覺。
他起身行至學生面前分發卡牌,以順時針為序。
在此之前他需要幻想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山內春樹,這家伙子剛才被他忽悠幾句後一改之前,整個人呈現飄飄然的狀態。
望著弓身背著眾人的山內春樹,他嘗試呼喚了幾聲。
「山內?听清楚沒?山內?」
然而並沒有得到答復。
這詭異的樣子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又在作什麼妖。
這家伙不會是意淫傻了吧?
「同為d班學生,請別再讓山內同學鬧出笑話。」
里中聰中為了不再重現昨晚糗事而特意提醒,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表態。
大勢所趨下,他只得上前打算一探究竟。
彼時的山內春樹並已被色欲控制,對除他之外的影子顯現渾然不覺。
邪淫的目光被屏幕上的女神特寫牢牢捕獲。
直到背後一股力道讓他猛地摔向地面,才讓他幡然醒悟。
「咕啊!」
「昨晚尿漬是不是在這里,不然我怎麼摔倒了?」
冷冽的聲音鑽入俯臥在地、一臉扭曲的山內春樹耳中,而他的手機不知滑到哪去,只听到好幾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正當他想反駁,網倉麻子卻先他一步告知。
「...不是喲,上司同學忘了嗎,那間房暫時不得入內。不過我覺得這是地毯的問題,很大概率是個意外。」
聲音雖然悅耳,但異常堅決。
就好像要幫洗脫罪名那樣。
「這樣啊...山內你也听到了,這不能怪我。」
自有大儒替我辯經在此刻顯現的淋灕盡致。
山內春樹只能自認倒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