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比試將臨，廢材逆襲現曙光
月光透過窗欞在青磚上碎成銀屑，洪羽食指輕叩案幾，听著柳兒細說追魂釘毒囊的細節。
時空靈瞳殘留的銀芒在他眼底流轉，將小丫鬟鬢角沾著的紫藤花粉都映得分明——這正是後山斷崖特有的毒花粉。
"公子真要參加三日後的大比？"柳兒將藥箱收進樟木櫃時，銅鎖與櫃門相踫發出清脆聲響。
洪羽摩挲著玉佩上新裂的紋路，昨夜在時空裂隙中看到的畫面再度浮現︰演武場上三十六盞青銅燈突然熄滅，裁判長老袖中滑出的暗器泛著與趙執事袍角相同的幽藍。
他望向窗外掠過傳訊紙鶴的殘影，"有些人，總要親眼看見火鳳凰從灰燼里飛出來才肯信。"
戌時三刻的梆子聲驚起檐角烏鴉，洪羽踏著青石板上的星輝來到報名處。
守值的洪七爺正趴在檀木桌上打盹，鼾聲里混著酒氣。
當那枚刻著"羽"字的玉牌叩在朱砂硯上時，老管事渾濁的眼楮突然清明如刀︰"丹田破碎者不得......"
"家規第三章第五條，凡洪氏子弟年滿十六皆可報名。"洪羽指尖點在硯台邊緣，幾滴朱砂詭異地凝成鳳羽形狀，"七爺爺當年教我認族譜時，可沒說這條規矩會變。"
夜色中的演武場突然卷起怪風，三十六盞青銅燈同時明滅。
洪七爺盯著少年背影消失在回廊轉角，枯槁的手掌按在腰間傳訊玉符上，三道暗紋悄然亮起。
晨霧未散時，刑堂側殿已跪著三個灰衣人。
洪濤把玩著鎏金匕首，刀鋒劃過跪在最前那人脖頸︰"都說三房養的死士能藏影遁形，怎麼連個廢物的行蹤都摸不清？"
"濤少爺恕罪。"中間的死士突然抬頭，瞳孔泛起蛇類般的豎紋，"昨夜子時，那位的腳印在藏書閣三層《星象要術》的書架前停留了半炷香。"
洪濤手腕輕抖，匕首突然轉向刺入自己左臂。
鮮血滴在追影盤上的瞬間，星圖紋路亮起妖異的紫光。
他望著盤面映出的模糊人影冷笑︰"去告訴趙執事，我要借他的九幽噬魂陣一用。"
此刻的藏書閣頂層，洪羽正將《流雲步殘卷》放回原處。
時空靈瞳在他眼前展開三重虛影︰晨露從瓦當墜落的軌跡、三樓窗欞細微的震動、還有呂瑤繡鞋踏過青苔時留下的月牙狀紋路。
當他伸手取下《天衍劍訣》時，書頁間突然飄落半片帶著藥香的箋紙。
"戌時三刻，後山觀星亭。"字跡清雋如劍鋒，末尾畫著朵將開未開的青蓮。
暮色染紅雲層時，洪天負手立于演武場觀禮台。
他袖中暗扣著三枚隕鐵錐，目光掃過正在布置結界的弟子們︰"此次大比新增規則——禁用法器。"說這話時，他特意看向正在擦拭木劍的洪羽，"某些人莫要以為靠著祖傳玉佩就能蒙混過關。"
場邊頓時響起竊笑。
洪濤把玄鐵重劍往青磚上一杵，震得附近幾個旁系子弟踉蹌後退︰"長老英明！
就該讓某些廢物知道，真正的強者靠的是實力！"
洪羽恍若未聞，指尖輕輕撫過木劍上的裂紋。
昨夜在時空裂隙中反復演練的畫面正在與現實重疊︰洪濤起手式的破綻在右肩三寸，流雲步第三轉時氣脈會有剎那凝滯。
他低頭掩去眼中流轉的銀芒，卻听見身後傳來環佩叮咚。
"用我的冰魄劍吧。"呂瑤解下腰間軟劍，霜刃出鞘時帶起細雪般的清輝，"方才我特意問過裁判，這不算法器。"
洪羽望著劍柄上新纏的青色流甦——正是他去年中秋送的生辰禮——突然伸手折下階前垂柳︰"瑤師姐可還記得，咱們第一次比劍時用的什麼？"
少女怔了怔，忽然輕笑出聲。
她將軟劍收回鞘中，同樣折了段柳枝︰"當時你說柳枝沾露水，比真劍更難掌控。"晚風掠過她鬢邊碎發，露出耳後淡粉的疤痕——那是洪羽十歲那年為她擋下毒箭留下的。
兩人身影在暮色中交錯騰挪，柳枝破空聲驚起飛鳥。
暗中觀察的洪天瞳孔微縮，他分明看到洪羽每一步都精準踩在結界陣眼的生門上。
當最後一片柳葉被劍氣攪碎時，裁判長老手中的銅鑼無風自鳴。
子時的後山洞穴里，洪羽盤坐在星輝最盛處。
玉佩懸浮在他眉心前三寸，古老意識帶來的刺痛感正逐漸消退。
時空靈瞳展開的銀色光幕上，三十六種基礎劍訣正在分解重組，最終凝成三道虛實相生的劍意。
洞外突然傳來枯枝斷裂聲。
洪羽收功的瞬間，玉佩中傳來細微顫動，某個滄桑的聲音在他識海中響起︰"東南巽位，三息。"
他裝作調息未醒，余光瞥見岩壁上映出三道扭曲人影。
為首者手中的隕鐵鎖鏈正發出與追影盤共鳴的嗡鳴，鎖鏈末端沾染的血氣讓他想起柳兒說的毒囊。
但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那人腰間露出一角的紫檀木牌——上面分明刻著刑堂長老的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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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滴夜露墜在洞前青石時，洪羽袖中的柳枝已蓄滿星光。
而遠在觀星亭的呂瑤忽然心口微痛，她掐指推算天象，發現本該明亮的文曲星竟蒙上了血霧。
岩壁上凝結的夜露突然倒懸而起，洪羽閉目調息的身形在月光下泛起朦朧銀輝。
三道黑影如壁虎游牆般貼著鐘乳石陰影逼近，隕鐵鎖鏈與岩壁摩擦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響。
"廢物倒是會挑葬身之地。"洪濤指尖彈出三枚噬魂釘，釘尾纏繞的毒霧在空中結成骷髏形狀。
身後兩個死士同時甩出追魂索，玄鐵打造的鎖鏈竟在飛行途中幻化成九條虛影，封死所有退路。
洪羽眉心的玉佩突然迸發星芒，時空靈瞳展開的銀色界域里，所有攻擊軌跡都化作緩慢移動的絲線。
他腳下流雲步踏著北斗方位，手中柳枝裹挾著洞頂墜落的星光，精準點在某條鎖鏈七寸處。
"鐺！"
金石相擊之聲震得鐘乳石簌簌墜落。
洪濤驚覺自己灌注在追魂索里的靈力突然逆流，虎口迸裂的鮮血尚未滴落，就見那節柳枝如游龍般穿透毒霧骷髏。
翠芒閃過，三枚噬魂釘竟調轉方向釘入自己左肩。
"不可能！"洪濤踉蹌撞在石柱上，看著兩個死士被自己甩出的鎖鏈纏住脖頸。
那些灌注了陰煞之氣的玄鐵，此刻正如同活物般勒進同伴的咽喉。
洪羽的身影在星輝中時隱時現，柳枝每揮動一次，洞內就多出三道虛實難辨的殘影。
當第七步踏在巽位時，整座洞穴突然響起鳳鳴，三十六根鐘乳石同時折射月光，在虛空織成星羅棋網。
"流雲步怎會有這種變化？"洪濤慌忙捏碎保命玉符，卻發現激發的護體青光正被星網吞噬。
他驚恐地看到那節柳枝尖端凝出三寸劍芒——正是《天衍劍訣》記載的劍氣化形！
劍氣橫掃而過，洪濤束發的玉冠應聲碎裂。
披頭散發的青年才俊正要催動秘法，忽然渾身劇顫——不知何時，三片沾著夜露的柳葉正貼在他氣海要穴上，封死了所有靈力運轉。
"堂兄可知追魂索的反噬之理？"洪羽的聲音從三個方向同時傳來。
他真身卻出現在洪濤最初站立的位置，指尖把玩著那方追影盤，"用九幽噬魂陣強改星軌方位，這血煞之氣怕是傷敵先傷己。"
洞外忽然傳來破空聲，洪濤眼底剛泛起喜色，就被眼前景象驚得魂飛魄散。
十二道執法堂令箭撞在星網上的瞬間，竟全部調轉方向射向施術者。
濃霧中傳來悶哼，某個佩戴刑堂木牌的身影倉皇遁走。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霧靄時，聞訊趕來的家族子弟們看見終生難忘的畫面︰向來跋扈的洪濤少爺被藤蔓倒吊在古松枝頭，兩個灰衣死士以叩首姿勢僵立在洞前，眉心各嵌著一片帶露水的柳葉。
"這是...流雲問心？"某個旁系弟子突然驚呼。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青石地上用露水寫就的劍訣心得，正是《流雲步》第七重奧義。
昨夜被劍氣削落的鐘乳石碎片，竟在岩壁上拼出半闕星圖。
呂瑤撥開人群時，繡鞋不慎踩碎半片柳葉。
她彎腰拾起殘葉，發現葉脈間凝結的劍氣居然形成微型陣紋。
少女突然想起什麼，轉頭望向藏書閣方向——三樓的《星象要術》不知被誰翻開在"熒惑守心"那頁，硯中朱砂未干。
正午時分，刑堂地牢傳來重物墜地聲。
洪天捏碎手中茶盞，死死盯著水鏡里呈現的洞穴留影。
當看到星網吞噬令箭的剎那，他袖中暗藏的隕鐵錐突然劇烈震顫，錐體浮現出與追影盤同源的紫色紋路。
"通知趙執事，今夜子時開啟血池。"老者揮袖擊碎水鏡，碎裂的鏡片中映出他扭曲的面容，"既然鳳凰要浴火，老夫就給他準備個焚天煉獄。"
此時洪羽正在荷塘邊喂魚，指尖隨意灑落的餌料在水面勾出星斗陣圖。
錦鯉爭食掀起的漣漪中，隱約可見三十六盞青銅燈的倒影。
當最後一點餌料落入水面時，東南方的蓮葉突然無風自動，露出藏在下面的傳訊紙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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