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見魏延!”他命令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要奪回這盤棋的主導權。
……
地牢。
魏延正皺眉听著手下的匯報,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凝重。
魔劍“驚蟄”,那可不是凡物。那東西若是在京城里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封鎖鎮魔司!任何人不得進出!徹查所有當值人員!”魏延的命令簡潔而高效,“通知城防營,全城戒嚴,搜捕……”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沖進來的身影打斷了。
“魏大人!”
凌昭來了。他衣衫不整,臉色蒼白,但一雙眼楮卻亮得驚人。他死死盯著魏延,仿佛一頭受傷的孤狼。
“我的小隊,在北境差點全軍覆沒,就因為丹藥和符紙出了問題!現在我剛把線索帶回來,鎮魔司看守的魔劍就失竊了!”
他一步步逼近魏延,氣勢凌人。
“魏大人,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嗎?”
魏延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看著眼前的凌昭,這個年輕人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快。
但他無法反駁。
確實太巧了。巧合得就像是有人在刻意安排。
一直癱在角落里,幾乎被遺忘的劉慶,听到“魔劍失竊”四個字時,絕望的眼中猛然爆發出求生的光芒。
他連滾帶爬地撲到魏延腳邊,抱著他的腿大哭起來。
“大人!魏大人!您听到了嗎?這根本不是我的問題啊!”
“肯定是有個天大的陰謀!我……我只是個被推出來頂罪的小角色!對!我就是那個誘餌,那個蟬!他們想用我來吸引你們的注意,然後去偷那把劍!”
劉慶急中生智,把他自己從一個貪婪的蛀蟲,瞬間塑造成了一個無辜的犧牲品。他雖然不知道“螳螂”和“黃雀”的故事,但求生的本能讓他說出了最接近真相的推斷。
魏延厭惡地想把腿抽回來,卻被劉慶死死抱住。
凌昭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心里卻在飛速盤算。
劉慶這個蠢貨,倒是給了他一個完美的切入點。
“魏大人。”凌昭的聲音冷了下來,“看來,我們的敵人,比想象中更狡猾,也更龐大。”
“現在不是追究一個小小倉督責任的時候。”他話鋒一轉,目光如刀,“當務之急,是把劍找回來!否則,你我,乃至整個鎮魔司,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這是威脅,也是結盟的邀請。
魏延看著凌昭,凌昭也毫不退讓地回視著他。空氣仿佛凝固了。
良久,魏延終于開口︰“你想怎麼做?”
他妥協了。
不是因為凌昭的威脅,而是因為凌昭說的是事實。魔劍失竊,這個責任太大了,他一個人扛不住。他需要一個有能力、有動機、並且同樣被卷入其中的人來分擔壓力,共同解決問題。
眼前的凌昭,是最好的人選。
凌昭的嘴角,勾起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很簡單。”他走到劉慶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肥胖的男人,“我要親自審他。”
“不是審他貪了多少東西,而是審……是誰,讓他‘剛好’在這個時候被我發現的。”
“我要知道,是誰想讓他當這只‘蟬’!”
凌昭的目光越過劉慶,與魏延對視。
“抓住了螳螂,還怕找不到叼走蟲子的黃雀嗎?”
……
光幕前,陳夜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有意思。”他評價道,“這只螳螂,比我想的更聰明一些。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只是棋盤上的一環了。”
“不過……”陳夜話鋒一轉,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好像弄錯了一件事。”
“他以為自己是螳螂,要去抓黃雀。”
“可他怎麼不想想,也許在真正的獵人眼里,螳螂和黃雀,都不過是大小不同的獵物而已。”
寂的身影微微晃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
陳夜卻擺了擺手,指向光幕的另一端。
畫面中,副統領郭淮已經潛回了自己位于皇城內的府邸。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進入了一間密室。
密室中央,一個身穿蟒袍,面容陰柔的年輕男子正負手而立。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道︰“東西,到手了?”
“幸不辱命,大皇子殿下。”郭淮單膝跪地,雙手將那柄依舊散發著不祥紅光的魔劍“驚蟄”高高舉起。
大皇子緩緩轉身,他的目光落在魔劍上,充滿了熾熱與渴望。
他伸出手,想要觸摸劍身,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這東西,凶性太大。”他皺了皺眉,“秦老頭那點微末道行,果然壓不住它。”
“殿下英明。”郭淮低著頭,“屬下取劍之時,也遭到了它的反噬。此劍之內,封印著一個極其強大的上古劍魂,怨氣沖天。”
“無妨。”大皇子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本來,也沒打算用它來砍人。”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由紫金色金屬打造的羅盤。羅盤之上,刻滿了無人能懂的復雜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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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盤靠近“驚蟄”時,羅盤中央的指針,開始瘋狂地旋轉起來,發出一陣陣細微的嗡鳴。
“看到了嗎?郭淮。”大皇子迷醉地看著旋轉的指針,“這才是‘驚蟄’真正的用處。”
“它不是一把劍,它是一把鑰匙。”
“一把能夠找到‘前朝龍脈’的鑰匙!”
郭淮的身體猛然一震,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前朝龍脈!
傳說中,前朝覆滅之際,末代皇帝將整個王朝積累了千年的氣運,全部灌注于龍脈之中,並將其隱藏。得龍脈者,便可得天命,有問鼎天下之資!
原來……這才是大皇子真正的圖謀!
他要的不是一把魔劍,他要的是整個天下!
郭淮的心髒瘋狂跳動,他感覺自己仿佛窺探到了一個足以讓天地變色的巨大秘密。
而他,將是這個秘密的參與者,是新王朝的從龍之臣!
……
光幕前,陳夜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你看。”他對寂說,“魚餌,有時候不僅僅能釣上魚。”
“還能幫你打開藏著寶藏的密室大門。”
寂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你的目的,也是龍脈?”
“不,不,不。”陳夜搖著手指,像是在糾正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我對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沒興趣。”
“我只是……單純地想看看。”
他的目光,穿透了光幕,仿佛看到了大皇子,看到了郭淮,看到了正在審問劉慶的凌昭,看到了焦頭爛額的魏延。
“當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抓住了命運的咽喉時,卻發現自己從始至終,都只是被命運牽著線的木偶……他們臉上的表情,該會是多麼的精彩啊。”
陳夜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一連串 啪的脆響。
“游戲,現在才真正開始。”
“寂,傳我的命令。”
“讓‘夜梟’去一趟大皇子府。”
“不用做什麼,只需要……不小心弄出點動靜,把城防營的人,引過去就行了。”
“我要讓那只餓著肚子的‘螳螂’,知道他的‘黃雀’,究竟落在了哪個枝頭。”
寂靜的密室中,紫金色羅盤上的指針終于緩緩停了下來。
它不再指向任何一個凡人能理解的方位,而是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直挺挺地斜指向上方,仿佛要刺破這間密室的穹頂,指向九天之外的某個神秘所在。
大皇子凝視著指針,眼神中的熾熱幾乎要化為實質。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羅盤,仿佛那是什麼稀世奇珍。
他對郭淮說︰“很好,你做得很好。”
他的語氣平靜,但郭淮能听出那平靜之下壓抑的巨大波瀾。這種平靜,比任何狂喜的吶喊都更讓人心悸。
“為殿下分憂,是屬下分內之事。”郭淮依舊單膝跪地,頭顱低垂,姿態謙卑到了極點。但他的眼角余光,卻死死鎖定著大皇子手中的羅盤和那柄魔劍。
心髒在胸腔里擂鼓。
龍脈!那可是龍脈!一步登天的真正捷徑!
他郭淮,一個在禁軍中熬了十幾年才爬到偏將位置的武夫,現在竟然有機會觸踫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他不再是什麼偏將,他將是未來的開國元勛,是能名垂青史的存在!
“這把劍,暫時由你保管。”大皇子突然做出了一個讓郭淮愕然的決定。
“殿……殿下?”郭淮猛地抬頭,滿臉不可思議。
這柄“驚蟄”是鑰匙,是尋找龍脈的唯一憑證,如此重要的東西,大皇子竟然要交給自己保管?這是何等的信任?不,這不對勁!
大皇子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但那笑意並未抵達眼底。“你剛剛也說了,它凶性太大。放在我這,目標太明顯。皇城之內,不知有多少雙眼楮盯著我的府邸。”
他彎下腰,親手將郭淮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動作親昵自然,仿佛他們不是主僕,而是多年的兄弟。
“你不同。”大皇子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你是禁軍偏將,手握兵權,出入皇城方便,最重要的是……沒人會懷疑你。這柄劍放在你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郭淮的身體僵住了。
他瞬間明白了。
這不是信任,這是捆綁。
魔劍在誰手中,誰就是眾矢之的。大皇子這是要將自己推到台前,做他的擋箭牌!如果事情敗露,第一個被推出去頂罪的,必然是自己這個“私藏魔劍”的禁軍偏將。
可……他能拒絕嗎?
他已經知道了龍脈的秘密,從他踏入這間密室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回頭路了。拒絕,就是死。接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還有那萬一的從龍之功。
郭淮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感覺大皇子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重若千鈞。
“怎麼?你不願意為我分憂?”大皇子的聲音冷了下來。
郭淮一個激靈,立刻躬身行禮,聲音因為用力而有些嘶啞︰“屬下……願為殿下肝腦涂地!”
“很好。”大皇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將那柄依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魔劍“驚蟄”,重新塞回了郭淮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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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劍柄,仿佛一塊烙鐵,燙得郭淮手心刺痛。
“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和我只是君臣,再無其他。這柄劍,也與我毫無關系。”大皇子轉身,背對著他,“你需要做的,就是等我的消息。在我找到龍脈的具體位置之前,保護好它,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屬下……遵命。”郭淮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他抱著那柄決定了他未來命運的魔劍,感覺自己像是抱著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他被大皇子那宏偉的藍圖和滔天的權勢欲望所吸引,卻也同時被這欲望的漩渦,死死地拖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密室的石門緩緩關上,將郭淮的惶恐與野望,一同鎖在了那片幽暗里。
夜色如墨。
一道比夜色更深的影子,如同一片被風吹落的葉子,悄無聲息地飄落在大皇子府邸的後牆上。
影子的代號是“夜梟”,陳夜手中最鋒利的刀之一。
他的任務很簡單,也很奇怪。
不是刺殺,不是盜竊,甚至不是探听情報。主上給他的命令是……“弄出點動靜”。
“夜梟”蹲在牆頭,像一只真正的貓頭鷹,雙眼在黑暗中泛著幽光。他觀察著府內的巡邏路線,計算著守衛換防的間隙。
大皇子府的守衛,遠比外面看起來要森嚴得多。明哨暗哨,交錯縱橫,幾乎沒有死角。
但這對于“夜梟”來說,不算什麼。
他要做的不是潛入核心,只是制造一場不大不小,又能精準被人捕捉到的混亂。
他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拔開瓶塞。一股極淡,人鼻幾乎無法聞到的氣味,隨風飄散了出去。
這是“引獸散”,一種能讓犬類變得異常狂躁的藥粉。
很快,府邸深處,負責警戒的幾條獵犬突然開始瘋狂地咆哮、撕咬,撞擊著鐵籠,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怎麼回事?”
“媽的,這幾條畜生發什麼瘋!”
負責犬舍的護衛立刻被驚動了,咒罵著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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