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熔脈層的岩礁群間繞行,腳下的火山岩發出“ 嚓”脆響。莫寒數著砂絨拽他躲避的次數︰
第三次是避開懸浮的齒輪陷阱,第五次是繞開地面的熔岩噴口,第八次……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在她炸毛前指了指前方岩縫里的幽藍光芒——燼魂花,花瓣邊緣跳動著微型火焰,是制作抗高溫藥劑的稀有材料。
“別踫!”
砂絨拍開他的手。
“在這地方長出來的花溫度會有多高你知不知道?小心把你的手烤熟了。”
她掏出腰間的鑷子,小心翼翼夾起花睫,放進特制的鉛盒里。
“只有用這些專門的采集工具輔助,才能安全的取下來,拿回絞殺場前台可以兌換積分,這一個花的話,應該是能換一個治療藥劑的。”
莫寒笑著看向她,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不喜歡離開絞殺場的砂絨,是怎麼知道這個花的價值?而且了解的這麼詳細?同時莫寒也沒有告訴她,或許這朵花的溫度很高,但是對莫寒來說,算不了什麼,畢竟冰系能降溫。區區一朵花,還不至于讓莫寒束手無策。
兩人繼續前行,路上看到的一些素材都會由砂絨收集起來。這讓一直期待和精靈對戰的莫寒感到十分無聊。
以至于當第一只岩熔犬從沸騰的岩漿中躍出時,莫寒的重劍正砸在一塊赤晶岩上——這種由熔岩與鐵元素凝結的礦石泛著暗紅光澤,表面布滿蜂窩狀氣孔。
犬首的沖勢帶起灼熱氣浪,將他的銀發掀得向後飛舞,沒等他抽出重劍,岩熔犬已噴出第一波火焰︰碗口粗的火柱裹著硫磺顆粒,在灰霧中劃出妖異的弧線。
莫寒抬手釋放冰盾,冰元素在莫寒身前凝結成半透明護盾。然而火焰觸及冰盾的瞬間,護盾表面驟然泛起裂紋,三秒後“啵”地碎裂,火星濺上他護腕,燙得皮膚發出“滋滋”輕響。他這才驚覺︰熔脈層的水元素濃度不足地表百分之一,冰魔法如同無根之木,連維持基礎形態都成奢望。
不過好在這三秒里,重劍已經抽出來了。抬劍格擋,同時向一旁翻滾躲避攻擊。這才有功夫觀察眼前的精靈。
軀體由赤鐵礦岩構成,四肢關節處的硫磺火焰足有半米高,尾巴甩動時滴落的熔岩在地面砸出滋滋冒煙的坑洞,似乎是砂絨介紹過的岩溶犬?莫寒剛看清它琥珀色的豎瞳,砂絨的長劍已從側方劈來——少女的耳朵豎起,尾巴繃直如鋼鞭,劍尖直指犬腿關節的散熱口。
“叮——”
劍刃與岩甲相撞,迸出的火星引燃了砂絨耳尖絨毛。可岩熔犬的岩甲足有五厘米厚,普通劈砍根本無法破防,哪怕是用隕鐵鍛造的長劍。
岩溶犬吃痛怒吼,周身突然騰起青色火焰,那是熔岩與空氣劇烈反應的征兆。莫寒見狀立刻揮劍砸向犬首,卻被對方靈活避開,重劍砸在地面震出環形裂紋,反震力震得他虎口發麻。
“用巧勁!”
莫寒握緊發燙的劍柄。
“攻擊關節縫!”
砂絨旋身突刺,長劍擦著犬尾熔岩流掠過,在對方後腿關節劃出細長血痕。岩熔犬吃痛轉身,卻見莫寒的重劍帶著千鈞之勢劈來,不得不再次噴吐火焰阻擋。高溫讓重劍護手發燙,莫寒咬牙硬抗,掌心已滲出冷汗——這樣的硬拼消耗太大,更致命的是,他的冰魔法在高溫戰斗中連凝聚都成問題。
就在兩人圍攻岩溶犬的時候,變故陡生。岩熔犬仰天發出狼嚎,岩漿中又躍出三只同類,火焰在空中中連成一片。砂絨的長劍在高速揮砍中泛起紅光,卻因難以破防漸漸落入下風。
無奈之下莫寒趕忙拉著砂絨逃跑,一個岩溶犬就難以對付,更何況四個。
可那個被痛毆一頓的岩溶犬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兩人,依舊在後面窮追不舍。砂絨還想回身反打,卻看到另外三個也跟著一起在,只能放棄。可這樣一直逃跑也不是辦法,莫寒下意識的拿過砂絨手中的長劍,劍氣順著劍身奔涌,在劍尖凝成三寸劍芒。
“破!”
劍氣斬出,在火焰中犁出一道蒼白縫隙。為首的岩熔犬避之不及,噴射火焰的下顎岩甲被齊齊斬斷,火核碎片濺落在地,發出不甘的爆裂聲。其余三只精靈見狀驚退,停下了腳步沒有再追。
等兩人安全後,砂絨拍著尾巴上的火星走近,眼楮亮得驚人︰
“你剛才用的是……劍氣?”
莫寒將長劍還給砂絨,點了點頭,同時也好奇這里竟然也知道劍氣?他還以為這里的人只認識魔導器了。
砂絨耍了個劍花,直白的說道︰
“教我!”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莫寒,耳尖絨毛還沾著未燃盡的火星,尾巴在身後搖擺著,似乎極為期待。
“下次遇到,我就能用劍氣砍下他們的四肢了!”
莫寒苦笑著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至于怎麼練?那他怎麼知道,畢竟他的劍氣也是練劍練了許久才有的感悟。
看著眼前的砂絨,莫寒也只能讓他帶著自己借著去找素材。剛才的戰斗讓莫寒興奮的大腦有些清醒過來。自己似乎比想的還要弱一些。如果是母親,或許岩漿都能被凍結。可自己呢?在這里連冰魔法都難以施展,剛才冰盾的威力更是連十分之一都沒有達到。
砂絨在前方砰砰跳跳的帶路,精靈血脈帶來的增幅讓她的視力極佳,往往在很遠就能看到珍惜素材。至于戰斗嘛……也有,不過都是戰敗而歸。
除了成群結隊的岩溶犬,還踫到了集群生活的熔焰雀。這是一種展翅寬半米的雀鳥,羽毛是流動的液態火焰,尾羽末端凝結著炎魔石碎粒,爪子踩過岩漿會留下冰晶狀的冷卻痕跡。
最關鍵的是,莫寒踫到了夢中情怪,巨大的岩燼領主,五米高的類人型生物,上半身覆蓋著火山玻璃甲,裂縫中滲出熔岩,下半身是沸騰的岩漿池,雙手握著由星隕鐵與熔岩凝結的巨錘,頭部是燃燒的赤金冠岩,冠頂懸浮著拳頭大的太陽岩核。
莫寒看到他就想拿著重劍去和他比拼力量。可是岩燼領主只是扔了一個炙熱的巨石,就將他壓倒在地,動彈不得。如果不是人家懶得理會自己,恐怕莫寒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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