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那天還真是回去省城近郊他家附近醫院透析去了，我後面問過他，為什麼不能走到哪里透析到哪里，如果非得在他家附近那個醫院透析，那不相當于一輩子被鎖死在家附近了嗎？那就什麼事都不要干了——那時候我在和他合作他那些廠子的分布式能源的事，所以對這樣一個合作伙伴難免還是有點心里發怵，這要是合作著呢嘎巴咽氣我可就吃癟了...
〞醫院都得排號，又不是說隨便去哪個醫院馬上就可以透析，這也不是打針那麼簡單，我家附近那個醫院一切都安排好了，我隨時去隨時就能做——為了這個我給他們醫院花了三千多萬買了一套設備，我告訴你吧，這幫醫生也是壞透了，不然他不給你好好操心...查總，我知道你的顧慮，現在大部分事都交給我家小子操心了，不論如何咱們的項目不會因為我有點啥事就出問題，安心做吧，沒問題的，我還可以...〞
老韓的確是可以的，他對自己的那片資產比這個地球上所有人都要上心，所以他的的確確是一心要把項目推進，把分布式能源做到廠子里，以後所有的廠子就是用清潔能源了，而且還是我前面說的，所有這類東西國家都有補貼，而且他也可以拿著這個東西再去找銀行貸款——用換心髒來形容他的這一次項目操作那真是一點都不夸張，新的心髒新的血液，搞不好能把以前所有的阻滯和血栓沖開，讓他這個半死不活的產業還能重新煥發生機——但是，他說的我不需要操心的部分，恰恰就是我最需要操心的部分——老韓有倆個兒子，老大已經結婚了，歲數比我大一些，主內，他主要管理廠子里面的事；老二那年剛結，比我小四五歲，他主要負責和外部的人對接，或者換句話說就是和我這樣來廠里做業務的人對接，所以我和他的交往比較多，我最不放心的其實就是他——如果老韓嘎了讓這個老二跟我做事，那一定塌房——老二基本每周過來一次省城，每次過來都喊我出去消費，我也就去了頭一次就再也不去了，那不是我的作風...
他們吧，每次都混十幾二十號人，有男有女，包一個浴場或者山莊或者游泳池、釣魚池子這類，然後搞那種有的沒的亂配的party...後面我經常看到那種新聞，說某地爆出來什麼車友群、健身群、騎行群一大堆人搞這類party結果內部有人泄密，我也就笑笑——就是說，這類玩意從古到今都有，內部泄密那一般都是價錢談崩了，要麼就是突發事件比如喝多給了別人一嘴巴氣不過吵起來，現在的姑娘嘛，傻得很，為了拉別人下馬自己出去賣都不介意廣而告之的——往往是，這類群體性事件里大家還都是有頭有臉或者自以為、自詡為、相互標榜為有一點頭面的人，所以總會有人覺得抓到了別人的把柄，卻忘了自己的把柄也抓在別人手里，結果爆出來的內容不堪入目...
老韓的二兒子就沉醉于搞這種事，每周一次定斬不饒，他們有一個不知道是拿什麼東西組織起來的圈子，定期有人組織這種項目。我第一次的時候不知道，甚至也沒概念有人搞這種事，去的地方是一個山莊一類的園子，有農家樂飯店，有一個游泳池，旁邊可以爬山，可以釣魚，還可以采摘葡萄一類，所以怎麼看這都是那種無聊的類似公司團建的場景——姑娘倒是不少，也的確有幾個漂亮的，戴著墨鏡一副名媛的樣子，但是我還沒等叉她們就喝多了，一堆人不停灌酒，所以我很快就喝多去屋里睡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我揉著腦袋溜達著準備去游泳你沒忘了吧，我特別喜歡游泳），結果池子邊有倆對光天化日之下在行不齒之事...
首先說明一點，我對這個世上絕大部分的怪癖都沒啥成見，不管你們是聚眾還是單獨，不論是偏向于哪個部位，那都跟我沒關系，我管好自己就不錯了——但是這里有個問題是，我不能看見，特別是不想參與，因為我自己是一個再土不過的土鱉，還是那句老話，我只有一根，只需要一個女人，而且更喜歡在私密的場景下做這個事，不論是被人看還是看別人都沒啥興趣——看片另當別論，那是學習觀摩，至于特別想看倆個女同，那純屬獵奇，看不到也無所謂——因此上我被嚇了一跳，真沒想到這幫人原來是這麼玩的，于是掉頭回去可以住宿的窯洞里換了衣服因為準備去游泳換了泳衣）開了車就跑——這個時候交警過來讓我吹我又是酒駕，但是顧不上了，倆害相權取其輕嘛，寧願以後再也不開車了，也不想看到那種場面辣眼楮甚至辣自己的心，查理哥固然有很強的包容性，但是這類玩意就像哈粉、賭博一樣，我絕對不要沾——一個女人，一段不那麼長的感情，都夠折騰得我上吐下瀉，我還搞那些有的沒的，我是不想活了嗎？不想活，雖然我經常有這個想法，但是沒必要真去送死吧，喝二兩抽幾根這麼慢慢送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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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後面看著老韓其實挺可憐的，因為他一輩子專注于他那個事業上，好不容易才把產業經營得像個樣子，恐怕要斷送在他兒子手上了——倒不是說玩一玩這種東西有什麼大不了，其實我雖然跑掉了，雖然自己不喜歡這個玩法，但是別人那麼玩我是沒有意見的，不鼓勵也不反對，甚至不願意有意見——人生無聊，找點刺激可以理解，我不玩就是了我還管得著別人嗎——但是，這個老二因為每周一次的這個安排花費了大量的時間、金錢和精力，每周末活動一次，他基本上是從周一就開始四處聯絡人，因為我見過了那個場面有時候他打電話什麼的也不背著我，讓我特別反感——那時候北京過來的老板要跟老韓談合作的事，那天老韓透析沒時間，他這個二兒子管接待，我、他和北京老板正在談管道鋪設的事，他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魂不守舍，一看就是他那些項目上有通知他得去摻和了...唉，讓我說什麼好，這麼大的人了，你爹還在醫院透析，強掙扎著給你奮斗產業，你倒好，讓你跟人談一下事情你的心就飛到濫交上面去了...
〞查總，查哥，你是我親哥，今天的事，你千萬幫我打點一下，實在是沒辦法，有急事需要處理，我先走，北京那個老板你接待一下，錢都記我賬上！將來我報答你！〞後面這小子把我拉出去跟我說，〞實在沒辦法，我盡量快一點，你懂的，有時候咱們男人...你懂的，我盡量晚上十點以前就回來安排第二場，行不行？你先陪他喝酒...〞
我那時候看著他，突然就想起了靳軍，那時候他從勞改所出來跟我喝酒的時候還說以後再也不踫了，轉頭還沒倆個月就給我打電話，說他家小孩感冒發展成了肺炎，急需要倆千塊錢住院費，他現在只有一千五讓我死活借給他五百，他那時候的口氣就跟上面那小子一樣緊迫...所以你說女色這個東西不也是一種癮嗎？恐怕癮來了也跟粉差不多強烈，你看看他那個下流樣子...
後面我當然也讓他去了，說實話，搞到這種地步非要留著他又能怎麼樣，搞不好你還不如讓他趕快滾，你陪著那個北京老板說不定還更好一些...
項目的事呢我們稍後再說，我先給你說說老韓是怎麼死的——那時候老韓透析了一次風風火火跑到省城跟我見了一面，然後去葉總他們那里打牌，晚上跟著他們出去玩，據說是看上了一個天仙一樣的大學生，死都不怕非要一親芳澤，因為身體不太好所以需要一些藥物幫助自己展現男人雄風，大概是藥吃多了，江湖傳言是整整玩了一晚上，回去老家第二次透析都沒趕上就嘎了，非常之快——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呢，因為我和老韓來往的空間沒多大，他身體不好，一般都是大事呢他就拍個板，小事都是兒子們決定然後通報一聲，所以我和他一起出入比較少，還真不知道老韓也有相關癖好...這父子倆誰傳染的誰呢？我猜還是兒子學的爹吧，爹學兒子的畢竟少...反正，老韓就是那樣落幕的，他家老二還叫我過去吃席呢，我只是給他打了一千塊禮錢，人沒過去——我去干嘛？看你順眼還是看你爹好戲？沒那個必要了吧...
值不值呢？我特別想知道的是老韓為了一個小姑娘把命都送掉，他那時候覺得值不值呢？我猜他一定覺得值，不然以他的智慧他會想不到這中間的風險？或者是，他自己老是那麼透析著煎熬著也膩味了，因此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讓他有興趣的姑娘，所以干脆就把這個事了結掉算了...哎，你別說，如果讓我挑，我也挑不出來比牡丹花下死還唯美刺激的死法了——所以，應該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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