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時候我和葉總他們喝了很多酒,飯都沒怎麼吃,所以進房間以後就打個電話要了一份炒飯和一片牛排,拿瓶我存在那里的酒上來——讓我自己買的話我是舍不得的,我那時候用酒大多數時候都是跑去老侯、老王或者葉總那里尋摸,他們都有人送,喝都喝不了的——我拿最多的還是老王的酒,有時候一車一車地搬,怎麼了,我的二爸那麼好當的嗎,其他的我也不要,你把酒水供應一下子吧...老王那時候混得還是不錯,他對外說是葉總的‘辦公室主任’,葉總也允許他拿這個名頭出去招搖撞騙,需要葉總出面呢他就走走過場,反正什麼都不答應什麼都不承諾,說一句‘知道了’以後就溜了,剩下的事就交給老王處理,老王就能通過各種亂七八糟的手段從別人那里搞錢出來——找他的人,要麼就是安排個工作,要麼就是想做個項目,葉總那里確確實實有一萬個項目,所以老王就靠著這個吃拿卡要——那幾年葉總已經起來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讓我去給他找一百個冤大頭那種人了,他是真真實實有力量。但是他不和老王一起做生意,因為老王不是做事的人,他屬于做人的人,主要提供的是一種情緒價值,以及他的廚藝,其他的葉總那里不缺人,不會給老王做的。
葉總一年里得有六七個月跟老王混在一起,你知道老王的獨家本領是什麼嗎?他做菜非常好吃,而且因為是上海人,做飯偏清淡,而葉總愛好養生,所以他倆屬于同道中人——畢竟一天不吃飯都不行,葉總自己做的話口味就不如老王做得好吃,而且他倆年輕的時候一起做過事業闖禍江湖,有革命友誼,因此上他們的關系已經是超越了金錢和時間的一種親密。後面葉總離開省城去了香港,想老王想得不行,給老王打了十萬塊錢讓他辦港澳通行證去香港看他,順便帶一點咱們這邊的土特產,主要就是我那時候供應給他的小香豬和跑坡羊,然後老王跑到香港親自下廚做給葉總吃...該說不說的,就這個關系,老王靠著葉總的名頭出去誆一點吃喝玩樂沒啥毛病——多少人想見葉總一面沒門路,都得來找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咱們北方人想求人辦點事你還不得打听打听拎點東西麼,所以那時候我的酒水都是這麼搞來的——經常去的地方就是存一點,省得自己買,我哪有每天喝汾五茅的錢...
那時候市場上送人的那些茅子,據我自己的體驗至少有一半是假的,讓我喝我是喝不出來,不過真茅子喝倆瓶腦瓜不疼,假的喝一瓶就開始上頭了,血一股股往腦仁里頂——我拿老王的茅子很容易有假酒,不過只要我跟葉總一起吃飯都能喝到真的,人家有專門的人供應這個,不喝來路不明的茅子的,所以...你看見沒有,沒身份喝茅子都容易腦瓜疼...
當然,我是不在意這個的,只要口味不是特別差,只要沒毒喝不死人,喝啥酒我還真不太在意。但是,這玩意也得分場合不是麼,一個房間一倆千,我拿著一瓶倆塊錢的牛二在那里喝,別人看見了難免覺得我這人有點啥大病對吧...因此上,我不管假不假,反正看上去起碼是汾五茅,我那時候去這些地方一般都是喝存酒。
倩倩的話,很難評,如果我喝四十塊錢的紅蓋汾,她一口都不喝,聞都不要聞,但是茅子五糧液她倒願意喝一盅,她這個人就是有點擰巴——
〞其實我最討厭喝酒的人,我爸每天都喝酒,要不是他喝酒我媽也不會...〞她喝了一口假茅子跟我說——之所以知道是假的,因為這次這個作假的太不上道,被我這種人一喝就發現味道不對,可以說是完全失敗了——講真,我這種人喝茅子其實就屬于開盲盒,喝到真的假的那純屬看運氣,我想一輩子喝茅子我就該巴結老侯或者葉總去...好在真的假的我都無所謂,也就不需要過分地巴結他們,能喝迷糊、喝不死人就行——這個不開玩笑,那時候朔州出了個事,有人辦結婚的事宴買了一批酒,結果別人往這個酒里摻甲醇,當場喝死十幾個人,不是開玩笑的——摻乙醇還不行你就敢摻甲醇,吃花生米把你...
〞那我問你,我好像一次次都不符合你的要求——剛開始的時候說我不是你的菜,後面嫌棄我太老太難相處,現在又嫌棄我每天喝酒——樣樣都不如意,干嘛跟我在一起?〞
〞你總會改的嘛...〞
〞想讓我改,死了這條心吧,我都三十幾了我改個屁,這是我這麼多年實踐出來的一種比較輕松快樂的生活方法——還是你改掉想讓我改這個心思吧...〞
〞好好好...〞
〞後面呢?沒啦?〞我等了半天,等她說出‘我改’,但是並沒有——這個意思大概就是她也不會改,她不改我也不改,這是啥意思,就是要瞅著對方不順眼嗎?
〞沒了啊...睡覺吧查總,明天還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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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這一瓶,馬上...〞哪怕是假的,只要毒不死人我喝就是了——她也一樣,哪怕是假的,藥不死人我喝就是了多大點事。
酒是慢性毒藥,誰都知道,但還是在喝,喝醉和戀愛其實感覺差不多,只不過人和人的表現不一樣罷了——倩倩出了不少血,這可不怪我,我是真槍實彈問過的,她說了不是第一次我才動手,可能是年久失修吧,我給她通一通下次就好了——根據她的生理特征我采取了一個比較科學的體位,也就是狗合式,起碼這樣我不用看著她的小雷就生氣,但是,這就難為她了,因為這個體位是比較疼的——慢慢就好了,慢慢就好了小姐姐,誰還不是先苦後甜呢...
倩倩是累夠嗆,收拾了亂七八糟的場面她就睡著了,睡的時候還把我抱得緊緊的,這是動情的征兆——你別說,好多姑娘開始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她願意接納你進入她的生活,她就把你抱得緊緊的,等過一段時間她就松開了,轉過去只給你一個後背,自己怎麼舒服怎麼睡——好像也合理,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只有那些老玩家,比如...崔三、露西、青荷、常虹、甚至嘉佳,她們壓根不當一回事,睡前扒拉扒拉你的小弟弟,開開玩笑,把被子整得舒舒服服自己伺候著自己很快就睡了...
倩倩睡得很香,我倒有點睡不著,說實話想再喝二兩,又怕吵醒她,也就算了——如果從這個方面來講,女人分倆種,一種是知道各人終歸是各人的,另一種不知道,或者說另一種相信倆個人可以合成一個人過。到底行不行呢?從我的體驗來講的話,是可以當成一個人去過的,但是——注意,但是來了,這種合二為一不是永遠的,總有分開的時候,甚至是大部分時間倆個人是分開的,偶爾是一體也就夠了——就像開心一樣,你不可能成天連接在一起走來走去不是麼——所以要善于處理不同狀態,戀人們比較容易產生那種精神上被人永遠插入的幻覺,她始終會以一種咱倆現在還在交接著的姿態跟對方來往,老覺得還在顱內高潮——其實別人早就拿出去了,對方已經爽完了,就不太可能像你感覺到的那樣說那種‘baby喜不喜歡我的大氈巴’這類的話——就像醉酒一樣,這屬于‘醉愛’,其實是一種譫妄——倩倩喝一盅就上頭了,我得喝一斤才能有點感覺,但是同樣的,倩倩二十分鐘就醒酒了,我拼命喝就得醒好幾天——愛情雖好,可別貪杯哦...但是,咱就是說,酒很容易找到,愛情可是太難了,逮著一次還不就是拼命灌,我還管他喝多會不會難受嗎,先干他二斤再說,喝到喝不下去為止,將來的難受將來再說,起碼喝醉到醒來好幾天就過去了——喝的時候開心就行了,醒的時候難受醒的時候再議,就怕倩倩這杯苦酒容量太小不夠我喝,喝到半吊子的時候是最難受了...
她夠不夠我痛痛快快喝一場呢?倩倩睡著了,臉上帶著那種小孩子一樣的安詳,但是高低有點畏縮——就是那種...這怎麼說呢,那種明天永遠沒有著落的小心翼翼,好像時時刻刻都在惦記該怎麼過得那種畏縮...你想那麼多干嘛,就像你能安排得了任何事似的——說好了絕對不會看上我,你看上了;說好了永遠不會求我,有你求的時候;說好了最討厭喝酒的人,還不是得被喝了一斤酒又跑去刷了刷牙的嘴巴親——有什麼用呢?人能安排好明天吃什麼穿什麼把該做的工作做好都算是有本事了,你還要想下個月、明年、十年以後的事情,想到的太多做到的太少就是痛苦根源啊小姐姐...
不知道了,我也該睡了,明天確實得上班。我從靠枕上縮到被子里準備睡覺,在倩倩臉上親了親——你不要管那麼多,起碼她對你是真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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