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時間很快過去。
慕幽笛在咖啡廳里的工作越來越熟練,幾個店員跟她相處也不錯。
如今她不僅學會研磨咖啡豆,還能簡單煮一杯咖啡,雖然香氣沒有專業咖啡師那麼濃郁,味道也比咖啡師的差很多,不過短短一周時間就能做到這種程度,慕幽笛很開心。
這天清晨,整個武漢籠罩在蒙蒙細雨中。
慕幽笛換完裝出來,撐著一把油紙傘走在路上,往咖啡廳的方向走去。
她今天穿著一件素色旗袍,既修身又典雅,肩上披著一件素色披巾,整體形象更顯氣質。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路旁,車窗搖下,露出那個警察的臉。“梅香小姐,去上班吶?”
慕幽笛看到他,佯裝驚訝,朝那警察微微一笑,“警長早!”
那警察看到慕幽笛這身打扮,眼前一亮,眼中精光一閃,那眼神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她,不停在她身上來回逡巡。“下雨天走路多不方便,我送你一程吧?”
慕幽笛狀似受寵若驚,不過最終擺擺手,“謝謝警長,咖啡廳不遠,走過去就到了。”那語氣似有一絲遺憾。
那警察看她像是在欲拒還迎,心癢難耐,不過咖啡廳確實就在對面不遠處,要是逼迫她上車,顯得自己不紳士,于是他眼珠一轉,說道“梅香小姐,我知道市中心有一家法國餐廳的菜特別好吃,晚上有時間嗎?咱們一起共進晚餐。”
慕幽笛對這個警察的心思心知肚明,她蹙眉,頗為遺憾地說道“晚上我還要工作。”
那警察立刻說道“你早出晚歸辛辛苦苦,能賺幾個錢,一個月的薪資還不夠支付那法國餐廳一塊糕點的錢”
他差點把後面‘不如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說出來,不過他是情場高手,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先釣著這個女人,沒有說出來。
警察說了句“那明天再約”,搖下車窗,對司機說“走吧。”
黑色轎車就這樣開走了。
慕幽笛看著轎車離開,目光冰冷。
她撐著油紙傘,繼續往前走去。
晚上。
慕幽笛從咖啡廳下班出來後,並沒有換裝返回小黑屋,而是換上了一套男裝,悄悄往那警察的家里摸過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殺手的第一要務就是了解敵人,掌握敵人的信息和動向,最後制定出最有利于殺敵和脫身的行動計劃。
她打了一輛黃包車,到警察的家附近,然後步行走到他家樓下。
那警察的家就在新城區,是一棟二層小洋樓,慕幽笛掃一眼大門,只有兩個懶洋洋的警衛守著,她轉到後門,看到後門有幾個女佣在扔垃圾。
這警察家的安保對于慕幽笛來說簡直形同虛設。
女佣走回小樓後,慕幽笛輕易就從後門爬進去,然後直接從窗戶攀爬進入警察的臥室和書房。
慕幽笛躲在書房里,听著門外兩個女佣竊竊私語。
“老爺今晚又去三姨太那里過夜了,看來這幾天都不回來了。大太太現在也不管事了,全交給二太太管,誰不知道三姨太更受寵?大太太這是想讓二太太跟三姨太斗呢。”
“噓——別說了,被大太太和二太太听到就不好了,走吧走吧。”
腳步聲越來越遠。
那家伙沒在家?
慕幽笛想了想,走到那警察的辦公桌前,看到桌上有幾份資料。
她拿起來,一份是工農革命軍的逮捕名單,她看到三個女鄰居赫然在列,看來她們三個人那天逃過一劫。
而另一份是罪狀書,正是上次警察密謀想要抓住‘王婆’,企圖逼供畫押,借刀殺人,沒想到他已經把罪狀書都已經擬定好了,就差去抓人了。她這個‘王婆’怎麼會讓他如願呢?
最後一份是‘王婆’的畫像和信息,不得不說,畫得十分像,只不過再像也只是她眾多仿皮里的一張臉而已。
慕幽笛看到‘王素梅’這個名字,以及‘王婆’的畫像,心道如果這些信息公布出去,單單就‘王素梅’這個名字出現,就能引來島田雄義。
她可不能讓那警察把這些信息公布出去。于是,她把資料全部藏進懷里帶走。
既然他不在家,慕幽笛就打算明後天去他的三姨太家里打探一下情況。
第二天中午,那三個警察再次出現在咖啡廳里,點了三杯咖啡。
三人談論著這兩天抓住的革命黨分子,男的如何處置,女的如何處置,露出一臉淫笑。
慕幽笛心中冷笑,不過面上露出微笑,將三杯咖啡擺在他們面前,“請慢用。”
那警察忽然問道“梅香小姐,今晚該有時間跟我共進晚餐了吧?”
那兩個小警員聞言,露出曖昧的表情,目光在警察和慕幽笛的身上逡巡著。
慕幽笛故意露出想去又很為難的表情,說道“這兩天,我我恐怕不太方便,身子不舒服。”說著摸了摸腹部,臉色微紅,似乎羞于啟齒。
那警察一看就知道指的是女人的月事來了,說了句“晦氣”,再也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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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幽笛低下頭,掩住自己眼中的冷芒,轉身離開。
在她還沒有查清楚這個男人的全部底細之前,她不會答應他任何事,而且就算答應,恐怕也是他最後的斷頭飯。
下午。
她找了個借口向經理請假,換了套男裝跑去警察局門口蹲守那個警察,然後一路跟蹤他去到他三姨太的家里。
而那個三姨太,其實慕幽笛跟她也有過一面之緣,就是老錢家的女佣。
那個女人竟然是那個警察的三姨太?!這是慕幽笛沒有想到的,當時他們兩個人在老錢家並沒有表現出熟稔關系,甚至兩人間並沒有太多交流。
不過,這也讓慕幽笛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王婆訛詐’的名聲為什麼會突然間人盡皆知,導致她一個‘老太婆’被所有人唾棄鄙夷,看來那個女人功不可沒。
只是那個女人既然是警長的三姨太,何必屈身于老錢家做女佣呢?
慕幽笛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經知道他三姨太的住處,那麼離動手就不遠了。
接下來,那個警察一連幾天都沒有來咖啡廳,但慕幽笛並沒有停止自己的計劃。
她從咖啡廳下班後,沒有直接回小黑屋,再次換上男裝,直奔警察的三姨太家里。
其實那三姨太的家離咖啡廳並不太遠,只隔了三條街而已。這也是慕幽笛為什麼那天早上會遇到那個警察,因為他剛從那里出來。
慕幽笛來到那個女人的住處,那是一棟公寓樓三樓的一套兩室一廳的精裝公寓,雖然地處老城區,但裝修十分華麗,想來這就是主家女佣嘴里三姨太受寵的證明。
慕幽笛從樓下街道對面,看到那個警察進入公寓大門,不一會兒就進入三姨太的家,兩人一見面就摟在一起,他們拉上窗簾後,慕幽笛才從街對面走向公寓。
她沒有走正門,而是從一樓的窗戶,順著水管和窗戶一層一層爬上去。
現在是深夜,老城區本就很少路燈,家家戶戶又睡覺比較早,因而慕幽笛可以放心大膽地爬窗戶,只要不弄出太大動靜就行。
她快速爬上三樓,一腳踩在外面的窗台上,一手緊緊抓住一旁的水管。然後全身貼在牆壁上,探頭看向里面的兩個人。
慕幽笛沒想到剛爬上三樓就看到活春宮的場景。
兩人在沙發上摩挲親吻,完全沒有注意到窗外有一雙看好戲的眼楮。
慕幽笛一邊看著屋里熱火朝天地進行著某些深入交流運動,一邊計劃著等下要如何給那兩人下藥。
她觀察著屋里的所有可以利用的物品。
忽然,那個警察拿起旁邊桌子上的紅酒倒進嘴里,再喂給三姨太。
慕幽笛眼楮一亮,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慕幽笛手腳已經有些酸痛,她換了只手,抓住另一邊的窗框,甩了甩酸痛的手,郁悶地想,這兩人有完沒完。
時間又過去一刻鐘,隨著里面隱約傳來高亢的吼聲,這場活春宮才算落下帷幕。
慕幽笛也總算松了一口氣。
警察將三姨太抱進浴室,關上門。
慕幽笛趁機撬開窗戶,悄悄溜進去,轉身關好窗。
由于時間緊迫,她只能將迷藥倒進紅酒里面。
她拿起酒瓶晃了晃,將藥粉搖勻,心想,如果等一下他們不喝,那麼她少不了直接動手灌。
這時,浴室里再次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慕幽笛一陣無語,而且這次比在窗外看的更加直觀,尤其是耳朵里充斥著那種曖昧和肉體相撞的聲音,讓慕幽笛感慨,兩人戰況相當激烈。
她環顧四周,試圖尋找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除了客廳的沙發背面,窗簾後面,以及臥室的衣櫃,床底這個公寓簡直一目了然。想了想,慕幽笛沒有選擇藏身衣櫃,而是跑進臥室,鑽進了床底,她打算趁兩人藥效發作熟睡的時候動手。
慕幽笛趴在床底下,時刻等著那兩個發泄完畢的情人出來,可左等右等,始終沒有動靜。
終于,半個時辰後,浴室的門打開。
那個警察抱著三姨太走進臥室的床邊,將她放在床上,然後轉身出去。
沒一會兒,他拿著那瓶紅酒和兩個杯子走了進來。
慕幽笛看到後也終于松了口氣,計劃終于可以實施了。
警察躺下床的時候,那床明顯塌落下去,壓在慕幽笛的身上,但她只能咬牙忍著。
她听到‘叮’一聲踫杯的聲音。
床上的兩人開始聊起主家里的大太太和二太太。
三姨太的本意是想告訴這個男人,她被那兩個女人針對了,打擊了,身心受了委屈,好博得男人的心軟,從而對她予取予求。
不過男人顯然有自己的想法,女人間的事他並不想參與和干涉,誰有手段誰上位,他不會因為某個女人弱勢而憐憫心軟,扶她上位。
三姨太發現自己的小伎倆不奏效,眼珠一轉,換一個話題,轉移男人的注意力,說“那個王婆最近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活什麼,而且她好像神神秘秘的,你說她會不會有問題?難道她是革命黨人?”
警察一听,立刻來精神了,連忙問她怎麼回事,因為他放在書房里的資料不翼而飛,里面就有王婆的資料,他懷疑是有人入門盜走了,如果是這樣,王婆的身份確實可疑。
床底下的慕幽笛听到那個男人已經懷疑自己,那今晚,她更不能放過這兩人。
不久後,慕幽笛發現他們聊天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慢慢消失。
她沒有急著爬出去,而是繼續待在床下等著。
她听到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這才確認兩人藥效起作用了,于是從床底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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