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宴晉在臨行前,驅車前往宴霜的新辦公室。
看到宴霜坐在豪華寬敞的嶄新辦公室里,宴晉內心有些感慨,這個六弟在短短兩個月就能有如此傲人成績,讓那群老狐狸贊不絕口,的確超出他的預料。
宴晉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脫胎換骨今非昔比的弟弟,不可否認六弟的成功有自己的資源加持和助力,但也能看出他確實有手段有魄力,他覺得欣慰的同時,也隱隱有些危機感。
宴霜見宴晉環視他的新辦公室,笑道︰“四哥,你來了,什麼時候出發?”
宴晉坐在沙發上,笑了笑,說︰“來你這說兩句後就出發。”
宴霜站起身,走到沙發前坐下。
他給宴晉倒了杯茶,說︰“四哥有什麼話要叮囑小弟?”
宴晉喝了口茶,說︰“我走後,這里的事務全權交給你處理,做好做壞,你都要負起責任,我會留一些人手在這里,有什麼事你可以差遣他們去做。還有,不要因為兒女私情耽誤大事!”
宴晉加重了最後一句話的語氣,他知道宴霜一直在找慕幽笛,但是如果因此而耽誤‘霸業’的進度,他不介意親手了結那個女人的性命,以絕後患。
宴霜對于宴晉老調重彈,插手自己的私事心里有些不耐煩,但一想到他馬上要離開了,也就忍了下來,淡淡說道︰“四哥,我知道怎麼做的。”
宴晉見宴霜敷衍自己,冷冷地警告他︰“知道就好,咱們要做的事很危險,行將踏錯就會萬劫不復,希望你記在心里。”
宴霜垂下眼,點點頭,“我記住了。”
或許是覺得多說無益,宴晉看了宴霜一眼,站起身,說道︰“我要走了。”
宴霜跟著站起來,“我送你。”
“不必。”宴晉整了整衣擺,大步朝外走去。
宴霜盯著宴晉的背影,知道他今天來找自己,絕對不止叮囑自己那麼簡單。
想到宴晉去日本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回國,一些人事安排和對接工作肯定需要提前安排好,但奇怪的是,宴晉並沒有提及就匆匆離開。
宴霜看著漸漸關閉的大門,眯起眼楮。
宴晉走出宴霜的辦公室,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冊子,里面記錄一些重要人物的名單和聯絡方式,原本他打算交給宴霜,但他遲疑了,重新將冊子放進口袋里,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宴晉下樓後,驅車趕往碼頭。
手下已經將他的行李全部拿到渡輪的房間里。
他帶著五六個手下走進房間,而在他們關上門的一剎那,走道盡頭走出三個穿著普通游客服裝的男人,他們盯著宴晉關閉的房門,對視一眼,點點頭,分散開來,各自找到自己的房間,開門進去。
宴晉的房間里。
宴晉脫下外套,穿上手下的衣服,貼了一個假胡子,戴上帽子,叮囑身旁的手下︰“我離開後,你們守住這里,別讓任何人進來,我下船的事不許走漏風聲。”
“是,四爺。”手下們答道。
宴晉悄悄打開門,往門外看去,看到走道里沒人,他就帶著其中一個手下快步離開了。
他和手下走下渡輪後,上了另一艘渡輪,而他們此次出發的目的地,正是武漢。
宴晉將汪先生助理要求提供的三份資料全部帶上,親自前往武漢,親手將資料交給他,以表達自己希望跟汪先生合作的極大誠意。
與此同時,島田雄義也收到手下發來的電報,確認宴晉已經上船,一行約七八人,目前他們開始部署暗殺計劃。
看完報告,島田雄義笑了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心想,處理完宴晉,下一個要著手處理的人,就是他的妻子——京子公主。
他冷笑一聲,自從京子成為特高課的二把手後,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身旁的那個林勝和秦蕭最近也是小動作頻頻,兩人利用賭博和美色籠絡了不少上次酒宴到場的名流和官場偽君子,完全打亂了他的擴張計劃,這個仇,他島田雄義記下了。
下班後,島田雄義坐車返回公寓。
路上,一輛豪華轎車與他的車擦身而過,島田轉頭看過去時,隱約間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車里的人,似乎是金宴霜。
他轉身朝後面看去,可惜那輛車已經快速離開了,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島田雄義也吃不準。
這時,司機大喊道︰“不好,剎車失靈了。”
島田雄義一听,臉色一變。就在轎車失控,朝路邊燈柱撞過去的一剎那,他毫不猶豫打開車門,跳下車,就地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的一聲,轎車結結實實地撞在燈柱上,司機的頭猛地撞在方向盤上,頓時頭破血流,暈了過去。
島田踉踉蹌蹌走過去,拉開車門,將司機拽下車,拖到路邊。
他看著呲呲冒煙的轎車,皺起眉頭,剎車在出門時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失靈了呢?
車禍吸引了不少路人圍觀,幾個黃包車夫湊近一看,發現竟然是島田雄義,連忙擠開人群,沖到島田的面前,“少爺,您受傷了嗎?”
島田雄義搖搖頭,“沒有,司機受傷了,你們帶他去醫院,還有,查一下這輛車的剎車,我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害老子!”
“是,少爺。”
兩個黃包車夫七手八腳地將司機抬上其中一輛黃包車,拉著他往醫院方向跑去。剩下的黃包車夫則留下來,仔細檢查轎車的剎車。
這樣一打岔,島田雄義倒是把剛才遇見宴霜的事拋諸腦後了。他現在只想揪出車禍的背後元凶。
沒一會兒,一輛巡捕房的車朝車禍現場行駛過來。
車停在路邊,伍智恆下車後,領著三個巡捕走過來。
圍觀的行人見狀給他們讓開道,伍智恆看了一眼冒煙的轎車,問道︰“怎麼回事?車主呢?”
經行人的指點,伍智恆看到坐在地上的島田雄義。
他走到島田雄義的面前,問道︰“島田先生,你是車主?發生了什麼事?”
島田雄義一看到伍智恆頭就大。他可沒忘記這個家伙懷疑他殺了藤田惠美,雖然他確實動手了,只不過槍殺藤田惠美的另有其人。
他不清楚伍智恆為什麼會懷疑他殺人,或許自己被人做局了,就像這場車禍那樣。總之,眼前這個伍巡長並不好對付,所以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眼前之人。
島田雄義淡淡說道︰“我是車主,如你所見,我遇到車禍了,司機已經被送去醫院治療。”
伍智恆觀察了一下,看到島田雄義似乎只是手臂有點擦傷,並不算太嚴重,看起來精神也不錯,于是繼續問道︰“島田先生,能說說車禍發生時的情況嗎?”
島田雄義回憶了一下,說︰“車行到半路,司機發現剎車失靈了,然後車子開始失控,撞到路邊的燈柱,我知道的僅此而已。”
“剎車失靈?”
伍智恆剛想再問,一個巡捕走過來,向他匯報道︰“報告巡長,轎車的剎車被人剪了。”
“剎車被剪?”伍智恆詫異,看一眼島田雄義,嚴肅道︰“看來,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車禍案。島田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忽然,他想起金宴晉,也許是那個男人懷疑島田雄義殺了自己的妻子,于是伺機復仇,找人在島田雄義的轎車上動手腳。
雖然金宴晉確實有動機,但這只是他的猜測,沒有證據。
而且據他所知,金宴晉目前已經在赴日的渡輪上。如果真的是金宴晉找人殺島田雄義,那麼如今主謀跑了,這案子也就只能懲罰從犯。
伍智恆皺著眉頭,不管怎樣,先把剪剎車的嫌疑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