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案發地點隱秘,火車截殺的消息第二天下午才見報。
而且警察前往當地處理起來也十分不方便,所以消息傳播比較滯後,不過即便這樣,新聞出來後,整個上海的大街小巷都陷入一片嘩然。
外灘頂級辦公樓里,一間新裝修的辦公室的大門被敲響。
宴霜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朝外說道︰“進來。”
助理推門進來,給宴霜拿來一份報紙,說道︰“六爺,這是今天下午的報紙,突發事件,火車截殺,唉,這世道太亂了。”
宴霜看他一眼,接過報紙翻開來看。
新聞里報道說去往武漢的一輛列車在途中遭遇截殺,車上乘客兩百余人無一幸免,全部罹難,目前警察正在調查當中。
忽然,宴霜‘唰’地站起身,他拿著報紙的手不停顫抖。
報紙上,一個女人的眉心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彈孔,這種彈孔別人看不出來,但宴霜再熟悉不過。
慕幽笛?她怎麼會出現在那里?難道她參與了火車截殺案?
難怪他找遍全上海都找不到她,原來是沒在上海。一想到慕幽笛可能去了武漢,宴霜就按捺不住想要去武漢的心情。
他看向助理,吩咐道︰“立刻去買一張明天去武漢的火車票。”
“明天?”助理看著他,翻開手上的行程表,確認後說道︰“六爺,明天您要去商行談合作。”
宴霜皺起眉頭,問道︰“那後天呢?”
“後天去碼頭參加新船下水儀式。”助理答道。
宴霜不耐煩道︰“那我什麼時候有時間去武漢?”
助理翻了密密麻麻的行程表,發現月底有兩天空閑,但從上海到武漢,一來一回,路上會浪費好幾天,這樣的話,下個月初南洋客人來訪的事就會被耽誤,于是他搖搖頭,說︰“本月沒時間。”
宴霜沉著臉,沒想到自己的時間竟然安排得滿滿當當,頓時嘆口氣,有些左右為難。
他既想立刻去武漢,又放不下手頭的生意,畢竟如今的局面是他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如果就這樣放下,以後再想重拾起來會很困難,生意人最忌諱的就是誠信和原則。
他想了想,吩咐助理去找一個信得過的手下過來。
他既然時間上有沖突,那可以安排幾個手下先行趕去武漢,尋找慕幽笛的蹤跡,然後暗中保護她,等他處理完上海這邊的生意,再奔赴武漢找回慕幽笛。
安排好工作,宴霜坐在辦公室里,抬眼看向窗外,能找到慕幽笛的消息,讓他終于松了一口氣,那種焦慮不安也緩解了不少。
日本領事館里。
島田雄義坐在辦公桌前,手里拿著一份報紙展開仔細看。
火車截殺?這個大標題瞬間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看到報道里提到這列前往武漢的火車上有一位神秘貴賓,截殺的目標就是這位神秘人。不過據警察講述,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該神秘人的尸體,這說明那個人或許已經逃離現場。
神秘人?
島田雄義思索著這個神秘人的身份。忽然,他看到現場圖片里有一個熟悉的面孔。
這個女人不是藤田惠美的學員嗎?怎麼會出現在截殺案的現場?
島田看著圖片上的女人,驚疑不定,心中隱隱有個猜測。或許是藤田惠美突然去世,沒來得及安排這些學員,導致學員們只能自行去尋找新的效忠對象,
他記得前兩天有消息傳出,特高課正在大肆擴招精銳特工。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恐怕那些學員已經全部被納入了特高課。
也就是說,這場火車截殺,十有八九跟特高課脫不了關系。只是,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竟然能讓特高課高調截殺。
島田覺得有必要讓人去深入調查一下這件火車截殺事件,不然他擔心自己在政治場上太被動。
何況如今土肥和京子把持整個日本特工系統,還有中村那個老匹夫助陣,整個形勢似乎對他很不利。
島田雄義皺起眉頭,心想自己要如何扭轉這種局面。
叩叩叩......
辦公室門被敲響。
“進來。”
島田雄義說了一聲,抬眼看去,就見一個手下匆匆走進來。
“少爺,宴晉那邊有動靜了,他明天啟程去日本。”手下匯報道。
島田雄義沒想到宴晉真的打算帶藤田惠美的骨灰回日本。不過宴晉有這種做法也很正常,畢竟藤田家在日本也是豪門大族,他如果能利用這層關系跟藤田家打好交道,也不失為一種機會。
島田冷笑一聲,宴晉真是賊精賊精的,打得一手好算盤。
島田想著,如果宴晉的心還向著自己,那麼他樂見其成,只是如今宴晉對他已有二心,不忠心于他的人,他不可能讓這種好事發生。
島田雄義立刻安排一隊人馬喬裝成旅客,準備趁渡輪出海後暗殺宴晉,再偽裝成一場意外事故,不論如何,宴晉的命他要定了。
安排好暗殺宴晉的事,他對手下吩咐道︰“去調查一下火車截殺案的內幕,尤其是那個神秘人的身份,密切跟蹤特高課最近的動向。”
“是。”手下恭敬答道。
就在手下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島田忽然想起還有一個背叛他的女人逍遙在外,頓時心頭火大,他咬牙切齒問道︰“還沒找到慕幽笛嗎?”
手下垂下頭,搖了搖,小心翼翼答道︰“沒有。”
島田罵道︰“一群飯桶!這麼久連個女人都找不到。”他一怒之下,將手中的文件扔向手下。
手下立刻跪下,撿起地上的文件,整理好後戰戰兢兢地交給島田,“少爺息怒,或許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上海了,不然我們找了那麼久,快把上海掘地三尺了,不可能找不到。”
島田雄義一听,愣了一下。
是啊,整個上海幾乎都被他翻了一遍,就是找不到人,那只能說明,那個女人恐怕已經不在上海了,那她會在哪里?
想到這,島田雄義立刻吩咐道︰“去查一下火車站,有沒有叫慕幽笛或者上原梅香和王素梅這幾個名字的乘客。”
“好的,少爺。”
手下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經手下提醒後,島田雄義越來越懷疑慕幽笛已經離開上海,只是,似乎宴霜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兩個人不是情侶嗎?為什麼慕幽笛要隱瞞去向?不過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要找到那個女人,讓她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