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軍事法庭的穹頂高高在上,仿佛是一只冷漠的眼楮俯瞰著下方的一切。
穹頂的白色燈光無情地灑下,將被告席籠罩在一片慘白的亮色之中,讓人感到一種無法逃避的壓力。
威龍靜靜地坐在旁听席的第三排,他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盯著被告席。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臂上尚未痊愈的傷口,那是他在與"渡鴉"隊的戰斗中留下的印記。
醫用繃帶在制服袖口若隱若現,散發著淡淡的藥味,提醒著他那場激烈的戰斗。
"全體起立!"
突然,一聲嚴厲的喝令打破了法庭的寂靜。
大批外骨骼憲兵如同一堵鋼鐵之牆般涌進法庭,他們的腳步聲整齊而有力,回蕩在空曠的大廳里。
二十名戴著鐐銬的"渡鴉"隊員被外骨骼憲兵押解著進入法庭。
他們的黑色作戰服已經被換成了亮橙色的囚衣,這種鮮明的顏色對比讓人不禁想起他們曾經的身份和所犯下的罪行。
然而,盡管他們此刻身處囹圄,每個人的臉上仍然帶著那種令人生畏的冷漠,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或者說,他們壓根就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錯誤。
鐐銬的踫撞聲在肅穆的法庭里顯得格外刺耳,每一聲都像是對法律和正義的挑戰。
威龍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看著這些曾經的敵人?
還是朋友?
算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心中涌起了復雜的情緒。
"威龍,注意看第三排那個。"
紅狼壓低聲音,熱氣噴在威龍耳畔,"就是在赫瓦爾島斬首馬爾科維奇的雜種。"
威龍眯起眼楮。
那人右臉頰有一道新鮮的傷疤,像是被利刃劃過——
很可能是無名在了望塔下的杰作。
當憲兵強迫囚犯們轉身面對法官時,威龍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依然銳利如刀,沒有絲毫悔意。
他搖了搖頭,這些人連身份信息都是屬于保密狀態,本來應該是情報部門最精銳的手下,目前卻站在了自己人的審判席上。
主審法官科斯塔斯沉穩地敲響了法槌。
沉重的聲音在嚴肅的法庭內回蕩,仿佛也在回應著這場審判的莊嚴與復雜。
花崗岩牆壁的回響讓整個審判廳的顯得更加肅穆,仿佛連空氣都被緊張的氛圍所壓迫。
"根據gti參謀長聯席會議暨最高軍事委員會第477號令,現對情報處特別行動部隊"渡鴉"涉嫌戰爭罪、叛亂罪一案進行審理。"
科斯塔斯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回蕩在每個人的耳朵里。
費爾南多•科斯塔斯準將是一位墨西哥裔美國軍事法官,身上透露出那種經歷過無數戰斗與決策洗禮的沉著氣質。
曾在阿富汗戰區工作多年的他,熟知戰場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和每一個決定背後的重量。
然而,即便是像他這樣在戰火中淬煉出來的軍法官,面對眼前這個牽動整個軍事機構根基的案件時,也不免感到一絲無奈與焦慮。
"渡鴉"部隊——這個名字曾經是精英和榮耀的象征,是情報處特別行動部隊中最為神秘與高效的一支力量。
然而如今,這支曾經被寄予厚望的部隊卻站在了被告席上,面對的是一樁觸目驚心的戰爭罪指控。
案件涉及的不僅僅是戰場上的暴行,還牽扯到內部的叛亂與背叛。
在法庭上,時常能看到那些曾經為國家獻身的軍人,如今變得面目模糊,忠誠與背叛的界限已然模糊不清。
科斯塔斯的眉頭緊鎖,這將是一場極為復雜且充滿挑戰的審判。
第一項指控宣讀完畢時,旁听席已經騷動起來。
來自地拉那前線的第103機械化步兵師的軍官們交頭接耳,有個少校甚至猛地站起︰
"他們屠殺了整個內務處調查組!這他媽只是"違反交戰規則"?"
"肅靜!肅靜!"
科斯塔斯法官的法槌重重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仿佛整個法庭都要被這聲音震碎一般。
被告席上,站在中央的那個高個子男人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在一片肅穆的法庭中顯得格外突兀,就像是砂紙摩擦金屬一樣,讓人感到一種難以忍受的刺耳。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露出一種冷漠和不屑︰
"親愛的法官大人,您可真是太天真了。我們所執行的,可是特別行動委員會的直接命令啊。"
他的話語如同一顆炸彈,在法庭中引發了軒然大波。
人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原本安靜的法庭瞬間變得嘈雜起來。
威龍站在被告席旁邊,他能夠感覺到身旁的烏魯魯肌肉緊繃,外骨骼發出了一陣危險的嗡鳴。
烏魯魯的拳頭緊緊握著,似乎隨時都可能沖上去給那個高個子男人一拳。
而在後排,幾名特戰干員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他們大聲咒罵著,有人甚至將手中的軍用水壺狠狠地砸向了被告席。
"犯人3955號,我想問你,證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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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塔斯法官強壓怒火,"出示你們的證據!"
"證據?"
高個子囚犯歪著頭,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像個困惑的孩童,"貝爾格林處長的命令就是證據,特別行動委員會的印章就是證據。"
他突然提高音量,"為了gti的純潔性,清除叛徒不需要證據!"
這番言論引發了更激烈的反應。旁听席上,一名胸前別著第二十五組徽章的軍官猛地掀翻座椅他因為傷病休假,並沒有跟隨隊伍出外勤任務,因此成為了第二十五組的幸存者)︰
"放你媽的屁!二十五組在潛艇基地被伏擊時,你們這些雜種就在現場!"
威龍注意到一個細節——
當提到"潛艇基地"時,最邊上那個瘦小的"渡鴉"成員瞳孔驟然收縮。
他悄悄拍下這個畫面,通過加密頻道發給正在醫療中心監控庭審的駭爪。
"憲兵!控制一下旁觀席的秩序——喂,干員,冷靜一點,不要毆打犯人——好了,好了,請控方出示物證。"
法官轉向檢察官席。
當投影儀亮起時,整個法庭鴉雀無聲。
畫面上是赫瓦爾島海灘,馬爾科維奇少校的頭顱被那個燒傷女人提在手中。
緊接著是地下設施里的場景,"渡鴉"隊員正在往"海蛇之淚"容器上安裝引爆裝置。
"這些視頻,"檢察官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證明被告方不僅屠殺同僚,還企圖使用《日內瓦公約》明令禁止的生化武器。"
被告席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那個臉頰帶疤的"渡鴉"成員掙脫憲兵壓制,聲嘶力竭地喊道︰
"那是為了淨化叛徒!特別行動委員會授權我們使用一切手段!貝爾格林處長說過,對付病毒就要用猛藥!"
威龍的後背滲出冷汗。
這些人說話的方式、狂熱的眼神,簡直像被洗腦的邪教徒。
更可怕的是,他們堅信自己是在執行正義——盡管他們已經被定性為叛徒。
"法官閣下。"
檢察官突然轉向威龍的方向,"我請求傳喚特別證人。"
當威龍站上證人席時,他感受到二十道仇恨的目光如利箭般射來。
那個高個子囚犯甚至舔了舔嘴唇,像是在想象撕開他喉嚨的場景。
這也難怪,他們這幾個人是導致“渡鴉”部隊最終淪為階下囚的“罪魁禍首”,也是沒有被成功“肅清”、“淨化”的漏網之魚,當然要受所有人的白眼。
"請描述你們在赫瓦爾島地下設施的發現。"
檢察官說道。
威龍深吸一口氣。
他的聲音在法庭里清晰回蕩︰
"一開始,我們接到命令,第二十五組出現叛逃跡象,于是前往調查。"
"後來,我們發現二十五組是被誘騙至潛艇基地後遭伏擊。"
"所謂"叛變"的命令文件是偽造的,上面貝爾格林的簽名用了過期的加密算法。"
"撒謊!"
被告席上一個女囚尖叫起來,"量子終端的數據不會騙人!特別行動委員會有確鑿——"
法官的法槌聲打斷了她︰
"憲兵,控制一下犯人9527號的情緒!證人,關于"海蛇之淚",你們還發現了什麼?"
威龍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銳利而冷酷地掃過旁听席。
在那里,坐著一群剛剛從地拉那血戰中歸來的特戰干員們。
他們的臉上還殘留著硝煙燻黑的痕跡,仿佛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戰士。
威龍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必須說明一下,那並不是普通的生化武器。”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法庭里回蕩,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就在剛才,我們在容器上發現了 gti 研發中心的標記,生產日期是……三個月前。”
威龍的話語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法庭上引發了軒然大波。
人們驚愕地交頭接耳,原本安靜的法庭瞬間變得嘈雜起來。
這意味著,所謂“封存三十年的甦聯遺產”完全是一個謊言,這些恐怖的生化武器竟然是新近制造的!
“肅靜!”
科斯塔斯法官猛地敲響法槌,他的面色鐵青,顯然對這一突發情況感到極為憤怒。
“休庭三十分鐘,被告全部押回候審室!”
法官的聲音在一片喧囂中顯得格外威嚴。
當外骨骼憲兵押解"渡鴉"成員離場時,威龍注意到他們依然昂首挺胸,仿佛自己才是審判者。
那個高個子經過他身邊時,突然用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說︰
"你以為,你們贏了?特別行動委員會無處不在……包括這個法庭。"
"早晚有一天,你們會死在我們手里!"
休庭期間,威龍在走廊盡頭的吸煙區遇到了第103師的羅曼諾夫上校。
這個斯拉夫壯漢正對著通訊器咆哮︰
"我不管什麼委員會!我的兩個精銳偵察連在科索沃邊境被這些瘋子用白磷彈燒死了!"
掛斷電話後,羅曼諾夫遞給威龍一支俄國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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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校,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
他吐出煙圈,"前線剛傳來消息,阿爾巴尼亞全境已經拿下,哈夫克守軍全部投降,部隊正在向塞爾維亞和黑山推進。"
他苦笑一聲,"就在我們自相殘殺的時候,真正的敵人快完蛋了。"
威龍想起甦媛說的暑期軍演。
此刻那些,軍校生們大概正在推演戰術,而這里,在gti的核心地帶,最骯髒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當法槌再次敲響時,檢察官出示了最新證據——從"渡鴉"基地搜出的指令記錄。
上面明確寫著要"不惜代價阻止威龍小隊接觸量子終端",並提到"海蛇之淚"是"淨化程序的關鍵"。
"被告,你們還有什麼要陳述的?"
法官問道。
那個燒傷女人突然掙脫束縛,她的聲音在法庭里回蕩︰
"我們效忠的是gti真正的意志!特別行動委員會才是淨化者!你們這些被叛徒蒙蔽的蠢貨——"
憲兵的電擊棍讓她癱倒在地,但其他"渡鴉"成員開始齊聲高喊︰
"淨化!淨化!淨化!"
他們的聲音整齊得可怕,仿佛經過千百次排練。
威龍望向法庭角落的監控攝像頭,他知道駭爪一定在另一端分析著什麼。
這場審判只是冰山一角,而水面下的陰影,或許正蔓延到他們想象不到的遠方。
當法官宣布休庭至明日時,威龍的加密終端突然震動。
是駭爪發來的消息︰
"查到了。那個瘦小的"渡鴉"……三年前是第二十五組的通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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