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麼？”何雨柱急切地追問。
“但他可能撐不過今晚了。”
醫生的話像晴天霹靂，震得何雨柱耳膜嗡嗡作響。他踉蹌著後退一步，撞翻了椅子，發出巨大的聲響。
“你別激動，”醫生連忙扶住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做好心理準備……”
何雨柱一把推開醫生的手，眼眶泛紅。他死死盯著桌上的病歷，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像無數根尖刺，扎得他眼楮生疼。
“準備什麼？”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顫抖，“準備給我爹辦後事嗎？”
醫生沉默片刻，沒有說話。
何雨柱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醫生說得對，他必須保持冷靜。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雙手緊緊攥著，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還有什麼辦法能救他嗎？”他低聲問道，像是在詢問醫生，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醫生搖了搖頭，“以目前的醫療條件，恐怕……”
“錢不是問題。”何雨柱打斷他，從懷里掏出剩下的牛皮紙袋，啪地一聲拍在桌上，“只要能救我爹，要多少我都給！”
醫生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拿起牛皮紙袋，掂量了一下，又放回桌上。
“這不是錢的問題，”他解釋道，“何大清的髒器已經衰竭，現在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何雨柱感覺自己的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想起小時候，父親高大的身軀像一座山，為他遮風擋雨；想起父親教他騎自行車，鼓勵的眼神；想起父親為了給他做新衣服，深夜還在紡織廠加班……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仰起頭，不想讓醫生看見自己的脆弱。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他哽咽著，近乎哀求。
醫生沉默良久，最終嘆了口氣，“你父親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何雨柱愣住了。未了的心願？他想起父親一直想喝一口酒，想听他說一句“爹，您辛苦了”。可是，這些話，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他想喝酒。”何雨柱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絕望，“他想喝一口酒。”
醫生點點頭，“我去問問護士，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酒。”
何雨柱看著醫生離去的背影，感覺世界一片漆黑。他癱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不斷閃現父親蒼白的臉，虛弱的呼吸聲。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傻柱。
他猛地站起身，沖出辦公室，奔向病房。一路上，他听見護士們的竊竊私語，那些關于生死、關于貧窮、關于無奈的言論，像一根根尖刺，刺痛著他的神經。
當他推開病房門時，看見父親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仿佛隨時都會停止。
“爹……”他輕聲呼喚，聲音顫抖。
何大清緩緩睜開眼楮，目光渾濁，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慈愛。
“雨水……”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
“爹，”何雨柱握住父親的手，感覺那手冰涼得可怕，“您想喝酒，我去給您弄。”
何大清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眼角滑落一滴渾濁的淚水。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那是傻柱。
傻柱站在門口，手里提著一瓶酒，眼神復雜地看著床上的何大清，又看了看何雨柱。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何雨柱愣住了，隨即一股怒火涌上心頭。他大步走到傻柱面前，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酒，厲聲問道︰“你來干什麼？來看我笑話嗎？”
傻柱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一絲愧疚。
“雨水，別鬧……”何大清虛弱的聲音響起，“是我讓傻柱來的。”
何雨柱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爹，您找他干什麼？這人沒安好心！”
何大清無力地搖搖頭，“傻柱是個好孩子，他……他以前幫過我。”
何雨柱還想說什麼，卻被傻柱打斷，“雨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只想幫你。”
何雨柱冷笑一聲，“幫我？你會這麼好心？”
傻柱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說道︰“雨水，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你爹走得安心。他想喝酒，我就給他弄來了酒。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讓我幫你照顧他。”
何雨柱看著傻柱，眼神里充滿了懷疑和警惕。他想起傻柱以前種種，心里五味雜陳。
“你到底想干什麼？”何雨柱沉聲問道。
傻柱苦笑一聲，“雨水，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只是想盡一份力，讓你爹臨走前能喝上一口酒，不留遺憾。”
何雨柱沉默了。他知道傻柱說的是實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確實需要幫助。
“謝謝……”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聲音低沉。
傻柱點點頭，走到病床邊，輕輕地將酒瓶打開。一股濃郁的酒香彌漫開來，充斥著整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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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清的眼楮亮了起來，仿佛回光返照一般。
“爹，”何雨柱輕聲說道，“您想喝就喝吧，我不攔著您。”
傻柱小心翼翼地將酒杯遞到何大清嘴邊，慢慢地喂他喝下。何大清貪婪地喝著酒，臉上浮現出一絲滿足的笑容。
何雨柱看著父親，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緊緊地攥著拳頭，努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悲痛。
一杯酒喝完，何大清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潤，呼吸也平穩了一些。他緩緩閉上眼楮，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
“雨水……”他輕輕地呼喚著，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遠……
何雨柱再也忍不住，撲倒在床邊，失聲痛哭。
傻柱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眶也有些濕潤。他輕輕地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安慰道︰“雨水，別難過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伴隨著幾聲怒喝。
“何雨柱！你給我出來！”
何雨柱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見秦淮茹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幾個壯漢。
秦淮茹的目光掃過病房里的景象，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慌亂，隨即又恢復了冷硬的態度。
“何雨柱，你爹死了，你還有心思在這里喝酒？”秦淮茹冷嘲熱諷地說道，“真是孝子啊！”
何雨柱猛地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盯著秦淮茹，一字一頓地說道︰“秦淮茹，你少在這假惺惺！我爹的死跟你脫不了干系！”
秦淮茹臉色一變，隨即冷笑一聲，“何雨柱，你爹的死跟我有什麼關系？你別血口噴人！”
她身後的幾個壯漢立刻上前一步，虎視眈眈地盯著何雨柱。
傻柱見狀，連忙擋在何雨柱身前，沉聲說道︰“秦淮茹，雨水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別逼他。”
秦淮茹輕蔑地看了傻柱一眼，“滾開！有你什麼事？”
傻柱毫不退縮，反而挺直了腰板，“我是雨水的朋友，我不能讓你欺負他！”
“朋友？”秦淮茹嗤笑一聲，“呵，誰不知道你和何雨柱不對付？你會好心幫他？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何雨柱一把推開傻柱，眼神如刀鋒般銳利，直勾勾地盯著秦淮茹，“秦淮茹，我爹的死，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跟你不死不休！”
秦淮茹被何雨柱的眼神嚇了一跳，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冷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死不休法！”
她揮了揮手，幾個壯漢立刻圍了上來。
傻柱見狀，心里暗叫不好，這要是動起手來，何雨柱肯定吃虧。他連忙上前一步，攔住那幾個壯漢，“慢著！秦淮茹，雨水他爹剛去世，他現在正傷心，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用？不如先讓他靜一靜，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秦淮茹眯著眼楮，上下打量著傻柱，似乎在權衡利弊。片刻之後，她才緩緩說道︰“好，我給你個面子。何雨柱，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別以為躲得了今天就能躲一輩子！”
說完，她帶著人轉身離去，臨走前還不忘狠狠地瞪了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他看著秦淮茹離去的背影，眼神里充滿了仇恨。
傻柱輕輕地嘆了口氣，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雨水，你先別想那麼多，好好安葬你爹吧。”
何雨柱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傻柱說得對，現在不是和秦淮茹算賬的時候，他需要先把父親的後事處理好。
“謝謝你，傻柱。”何雨柱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傻柱搖搖頭，“不用謝，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他頓了頓，又說道︰“雨水，我知道你心里難過，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著。”
何雨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他緊緊地抱著傻柱，放聲大哭，像個孩子一樣。
傻柱輕輕地拍著何雨柱的後背，任由他發泄著心中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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