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四章︰雙面終章5
京海市的黎明在警報聲中撕開夜幕。帝豪集團頂樓的指揮中心紅光閃爍，李淵盯著全息投影上不斷跳動的威脅等級——雙面鏡殘余勢力在全市十八個地點同時發動網絡攻擊，市政交通系統、醫院急救網絡、甚至是李陽就讀的實驗中學安防系統，都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沖擊。
“爸！中學的監控系統被黑了！”李陽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帶著少年特有的急切，“我和悅悅正在機房，已經鎖定了三個攻擊源，但對方用了動態加密...”
“保持冷靜，按第三預案操作。”李淵握緊戰術筆，在作戰平板上劃出攻擊路線。他余光瞥見甦瑤正在調試聲波干擾裝置，妻子耳後別著的珍珠發卡還是李悅去年母親節送的禮物，此刻卻隨著她急促的動作輕輕搖晃。
地下三層的備用實驗室里，李悅踮著腳將數據線插進主機，粉白相間的卡通襪子在金屬地板上蹭出細微聲響。“哥哥，這個接口是不是連反了？”她指著閃爍紅光的插槽，素描本隨意丟在操作台上，最新一頁畫著兩個小人在由代碼組成的迷宮里奔跑。
李陽將眼鏡往上推了推，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沒錯！悅悅你去啟動防火牆，記得按那個畫著小兔子的按鈕！”他突然頓住——屏幕右下角彈出一條匿名消息，黑色對話框里只有一句話︰“想救你妹妹，獨自來天台。”
冷汗瞬間浸濕李陽的後背。他轉頭看向正哼著兒歌操作設備的李悅，少女扎著的雙馬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通訊器里傳來父親的聲音︰“陽陽，定位到主服務器在城西廢棄游樂園，我和你媽馬上...”
“爸！等等！”李陽打斷通話，聲音比預想中鎮定，“這里有個關鍵數據需要確認，你們先別過來。”他刪除匿名消息，將追蹤器塞進兜里——那是用李悅送的卡通貼紙偽裝的微型設備。
廢棄游樂園的旋轉木馬在晨霧中緩緩轉動，殘破的木馬露出銹跡斑斑的鋼架。李陽剛踏上台階，身後突然傳來掌聲。暗瞳從陰影中走出，他摘下禮帽深深鞠躬，紫色瞳孔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光︰“不愧是兵王的兒子，比預想中更聰明。”
“你想怎樣？”李陽握緊口袋里的電擊器。他注意到暗瞳身後的集裝箱縫隙里透出微光——是李悅畫的彩虹貼紙，那是兄妹倆約定的求救信號。
暗瞳打了個響指，集裝箱門轟然打開。李悅被綁在中央的椅子上，嘴里塞著粉色小熊玩偶——那是她從出生就抱著的安撫物。少女看到哥哥，眼淚瞬間涌出，卻倔強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快走。
“李陽同學，你父親毀了我精心構建的帝國。”暗瞳轉動著瓖嵌紫色寶石的手杖，“但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破解這個。”他推出一台老式電腦，屏幕上跳動著由暗紫色瞳孔組成的復雜密碼。
李陽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他想起父親教過的特種部隊密碼學，想起和妹妹在閣樓偷偷研究的量子加密算法，更想起昨晚李悅在畫里反復描繪的“眼楮”圖案——那些瞳孔的排列方式，竟與眼前的密碼如出一轍。
“給我兩個小時。”李陽坐下來，余光瞥見李悅悄悄挪動腳踝——那里綁著他改造過的警報器。只要劇烈震動，就能向父親發送定位。
與此同時，李淵和甦瑤正在游樂園外圍排查。甦瑤突然抓住丈夫的手臂︰“你听！”草叢里傳來微弱的電子蜂鳴，撥開雜草，是個被踩壞的兒童手表——表盤上印著李悅最喜歡的卡通公主，表帶內側刻著“給最勇敢的悅悅”。
“他們在旋轉木馬區。”李淵的聲音冷得像冰。他注意到手表指針停在715，而李悅每天早上都會準時給手表調時間——這是女兒用自己的方式傳遞信息。
當李淵踹開集裝箱大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停滯。李陽渾身是血地擋在李悅身前，少年的校服襯衫被劃出無數道口子，卻死死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暗瞳的手杖抵住李陽的太陽穴，紫色寶石閃爍著危險的光。
“爸！別過來！”李陽大喊，嘴角溢出鮮血，“他要的密碼...我已經...”
“夠了！”暗瞳突然暴怒，手杖狠狠砸向李陽。千鈞一發之際，甦瑤的聲波手槍發出尖嘯，紫色寶石應聲碎裂。暗瞳踉蹌後退，集裝箱頂部突然炸開——老周帶領的安保小隊破頂而入。
混戰中，李陽趁機將筆記本電腦塞進李悅懷里︰“快按紅色按鈕！”少女含淚點頭，按下隱藏在卡通貼紙下的開關。整座集裝箱瞬間被電磁脈沖籠罩，暗瞳的手下們手中的電子武器全部失靈。
“帶著妹妹走！”李淵的戰刀逼退暗瞳，刀刃上還留著李悅用彩筆涂鴉的笑臉。李陽背起妹妹沖進晨霧，少女的素描本從懷里滑落，新畫的頁面上，四個牽手的火柴人背後展開巨大的翅膀，翅膀上寫滿了他們的名字。
暗瞳見勢不妙，拋出煙霧彈準備逃跑。李淵正要追擊，卻听見李悅的尖叫。轉身望去，只見少女被突然出現的機械手臂抓住，那手臂表面刻滿暗紫色瞳孔圖案，正將她緩緩拖向地底。
“悅悅！”李陽瘋了似的撲過去，卻被李淵一把拉住。兵王父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地底傳來的能量波動顯示，那里很可能藏著雙面鏡的核心基地。但看著兒子通紅的眼眶，他將戰刀塞進李陽手中︰“保護好自己。我去救妹妹。”
李淵順著機械手臂的軌跡潛入地底，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嵌滿顯示屏，播放著他和家人的生活片段。育嬰室里李陽第一次翻身的畫面，李悅幼兒園畢業典禮上跳舞的視頻，甚至是甦瑤在廚房偷偷練習烘焙的場景...每一個鏡頭都被標注著精確的時間坐標。
“歡迎來到觀察者的巢穴。”暗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通道盡頭的鐵門緩緩升起，露出巨大的量子計算機陣列。李陽和李悅的照片被投影在穹頂，下方是個巨大的實驗艙，李悅正被綁在中央的實驗台上。
“你到底想干什麼？”李淵握緊拳頭，注意到實驗艙四周的管道里流淌著暗紫色液體。
暗瞳現身在操作台後，他的領口敞開，胸口赫然紋著與趙峰相同的量子糾纏圖案︰“還記得趙峰說的量子觀測者計劃嗎？你以為雙面鏡只是犯罪組織？不，我們是維持世界量子平衡的守門人。而你的孩子...”他指向李悅，“天生擁有觀測量子疊加態的能力，她的夢境，其實是平行宇宙的真實投影。”
李淵的腦海中閃過李悅那些匪夷所思的畫作——預測到碼頭襲擊的暗紫色怪獸，提前畫出的量子糾纏圖案...他突然想起兒子電腦里被加密的文件，那些李陽說是“游戲程序”的代碼，此刻與眼前的計算機陣列產生詭異共鳴。
“把他們還給我！”李淵沖向實驗艙，卻觸發了隱形力場。暗紫色液體開始沸騰，李悅的身體周圍浮現出無數閃爍的光點。
“太晚了。”暗瞳瘋狂大笑，“量子觀測者計劃即將完成，你的孩子將成為連接無數平行世界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一發子彈精準穿透他的肩膀。甦瑤握著槍從陰影中走出，眼神中滿是母親的決絕︰“動我的孩子，你還不夠格。”
混亂中，李陽突然破牆而入。少年揮舞著父親的戰刀，將力場發生器砍成碎片︰“爸！悅悅的畫里有破解方法！”他展開素描本，最新一頁畫著四個人手牽手組成量子糾纏態，下方寫著歪歪扭扭的字︰“我們在一起，就是答案。”
李淵瞬間明白了什麼。他抓住甦瑤的手，李陽也快步上前，四人的手疊在一起。實驗艙的警報聲突然變成悅耳的旋律，暗紫色液體開始消退，李悅緩緩睜開眼楮。
“我就知道...爸爸媽媽和哥哥一定會來。”少女虛弱地笑了，她舉起素描本，新畫的頁面上，一家人站在彩虹盡頭，背後是無數閃爍的星星。
當晨光再次照亮京海市，帝豪集團的實驗室里，李陽和李悅正在父親的指導下分析雙面鏡遺留的數據。甦瑤將新鮮烤好的餅干端上桌，廚房飄來的香氣驅散了最後一絲陰霾。
李悅突然扯了扯父親的衣角，舉起畫筆畫了個大大的太陽︰“爸爸，我又夢到了，這次是好多好多的太陽，把所有紫色的眼楮都照亮啦！”
李淵將女兒抱上膝頭，看著妻子和兒子相視而笑的模樣。窗外，城市的霓虹漸次亮起，宛如點點星光。他知道，雙面鏡的威脅或許永遠不會徹底消失，但只要家人手牽手，就是最堅不可摧的盾牌。
而在城市深處，某個未被發現的服務器里，暗紫色的瞳孔圖案最後閃爍了一次，隨即被無數金色光點覆蓋。新的故事，正在溫暖的晨光中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