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二章︰雙面終章3
晨光透過防彈玻璃斜斜灑進帝豪集團的會議室，李淵指尖摩挲著桌上殘留的爆炸碎片，金屬邊緣還帶著灼燒的焦痕。距離雙面鏡襲擊已過去七十二小時，研發部臨時轉移到地下三層的備用實驗室，敲擊鍵盤的聲音與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交織成緊繃的網。
\"李總，警方追蹤到暗瞳最後出現的海域，發現了被遺棄的快艇。\"老周將照片推到會議桌中央，照片里褪色的藍白相間船體上，斑駁血跡在陽光下泛著暗紅。
李淵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照片角落——船舷內側有一道月牙形刻痕。這個只有特種部隊成員才懂的求救信號，意味著暗瞳很可能在逃亡途中遭遇了第三方勢力截殺。他抬頭看向甦瑤，發現妻子同樣皺著眉盯著照片，兩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個眼神。
\"當務之急是重建研發系統。\"甦瑤翻動著手中的進度報告，無名指上的婚戒在台燈下折射出冷光，\"但核心數據損毀嚴重，即使啟動備份，也需要至少三個月才能恢復到襲擊前的水平。\"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撞開，李陽抱著筆記本電腦沖進來，少年額角還沾著汗水︰\"爸！我和悅悅找到辦法了！\"他將電腦轉向眾人，屏幕上跳動著復雜的代碼，\"我們破解了部分被加密的損毀數據，雖然只有37，但能據此反向推演出關鍵公式！\"
李淵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記得昨夜凌晨兩點經過兒女房間時，門縫里透出的燈光下，李陽專注敲鍵盤的側影與李悅趴在地毯上寫寫畫畫的模樣。此刻看著兒子眼底的血絲，他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頭發︰\"你和妹妹先去休息，這里交給大人。\"
\"不！\"李悅抱著素描本從哥哥身後探出頭，十歲女孩的馬尾辮有些凌亂，卻閃爍著倔強的光芒，\"爸爸看這個！\"她翻開本子，最後一頁畫著抽象的線條色塊，\"我昨天做夢，夢到好多發光的碎片拼成這個圖案，和哥哥電腦上的數據好像有關系！\"
甦瑤接過畫仔細端詳，突然驚呼出聲︰\"這是量子糾纏態的具象化表現！悅悅，你怎麼想到用克萊因瓶結構來詮釋能量轉換？\"
李淵看著女兒紅撲撲的小臉，突然想起三年前在中東執行任務時，收到的第一張兒童畫——歪歪扭扭的房子前，三個火柴人手拉著手，旁邊用拼音寫著\"爸爸回家\"。此刻他蹲下身，與女兒平視︰\"告訴爸爸，你是怎麼畫出這個圖案的？\"
\"就是感覺...那些線條一直在腦子里轉呀轉。\"李悅歪著頭，突然從口袋里掏出顆水果糖塞進父親嘴里，\"吃了糖就不皺眉頭啦！\"
會議室內凝重的氣氛瞬間破冰。老周笑著搖頭︰\"虎父無犬子，看來我們這些老家伙要被後浪拍在沙灘上了。\"
就在眾人準備投入工作時，李淵的私人手機震動起來。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里，是張泛黃的老照片——二十年前的軍校畢業典禮上，年輕的李淵站在第一排，身旁的戰友胸口別著雙面鏡形狀的徽章。
\"這不可能...\"李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清楚記得，這個名叫趙峰的戰友在十五年前的一次任務中犧牲，尸身是他親手帶回祖國的。
甦瑤湊過來看到照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伸手按住丈夫緊繃的肩膀︰\"先別輕舉妄動，我們需要更多信息。\"
當天深夜，李淵獨自驅車來到京海公墓。墓碑上戰友的照片依舊帶著爽朗的笑，而在碑文角落，不知何時被刻上了暗紫色的瞳孔圖案。他蹲下身，指尖撫過冰涼的石面，後腰突然抵上硬物。
\"好久不見，老班長。\"熟悉的聲音讓李淵渾身血液凝固。他緩緩轉身，月光下，本該死去的趙峰穿著黑色風衣，手里的槍泛著冷光。
\"當年你為什麼要假死？\"李淵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憤怒。
趙峰輕笑一聲，槍口卻沒有偏移︰\"因為我看清了這個世界的真相。李淵，你以為雙面鏡只是個犯罪組織？它是維持世界平衡的必要之惡！\"他突然扯開衣領，鎖骨下方赫然紋著暗紫色的瞳孔，\"看看這個，我們都曾是雙面鏡的"眼楮"，只是你選擇了蒙住自己。\"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淵知道是老周帶人趕來支援。但趙峰顯然也有所準備，他按下手中的遙控器，遠處帝豪集團方向再次騰起濃煙。
\"這是給你的警告。\"趙峰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句話回蕩在墓園，\"想要家人平安，就別再追查下去。\"
當李淵趕回公司時，發現情況比想象中更糟。這次襲擊目標是存放員工資料的服務器，而李陽和李悅的檔案不翼而飛。甦瑤握著女兒的素描本站在服務器殘骸前，本子上的圖案不知何時被人用紅筆打了個大大的叉。
\"他們開始針對孩子了。\"甦瑤的聲音在發抖。作為母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份威脅意味著什麼。
李淵將妻子摟進懷里，目光掃過遠處正在幫忙清理廢墟的兒女。李陽正耐心教妹妹如何使用手持金屬探測器，女孩認真點頭的模樣讓他心中泛起暖流。他低頭在甦瑤耳邊輕聲說︰\"當年在戰場上，我能從槍林彈雨里活下來；現在，我更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們的孩子。\"
凌晨三點，李淵在書房打開保險箱，取出塵封已久的特種兵作戰日志。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張嬰兒小手的照片——那是李陽出生時，他在任務間隙偷偷保存的珍貴記憶。他翻開新的一頁，寫道︰\"從今天起，我不僅是父親，更是孩子們的盾牌。\"
與此同時，李悅在自己房間突然驚醒。她揉著眼楮坐起身，月光下，素描本自動翻開，鉛筆在紙面沙沙滑動，畫出了哥哥被鎖鏈束縛的畫面。女孩抱緊本子，小聲說︰\"我不會讓壞人傷害哥哥的。\"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地下會所，暗瞳把玩著從帝豪集團竊取的芯片，身後的投影幕布上，正播放著李陽和李悅在學校的監控畫面。他對著通訊器冷笑︰\"趙峰，你以為背叛組織就能全身而退？真正的游戲，現在才開始。\"
夜色漸深，帝豪集團的應急燈在黑暗中閃爍，宛如永不熄滅的希望火種。李淵站在窗前，看著遠處自家公寓的方向——那里，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在等待黎明的到來。而他，早已做好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任何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