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威利用穿越者的優勢,結合後世志願軍在朝鮮戰場應對凍傷的經驗,耐心解釋道
“凍傷後有兩個大忌,一是忌火烤,二是忌飲酒。火烤會讓凍傷部位的血管急劇擴張,反而加重組織損傷。飲酒則會加速血液循環,讓凍傷部位的疼痛感加劇。正確的做法是,用溫冷水浸泡凍傷部位,水溫控制在體溫以下,慢慢讓皮膚恢復溫度,這樣既能緩解疼痛,又能減少傷處壞死的風險。”
呂智安听得認真,一邊點頭一邊牢記在心,待譚威說完,他連忙說道
“多謝都督指點!我之前在內地任職,從未經歷過這般嚴寒,確實不擅長治療凍傷。接下來我就按您說的方法處理,同時讓人去營州城里找本地人打听凍傷驗方,不少老住戶常年生活在西北,肯定有應對凍傷的土辦法,或許能幫上忙。”
譚威點點頭,囑咐呂智安務必妥善照顧傷員,隨後便轉身離開野戰醫部,返回自己的府邸。
剛走到中院,便看到徐悠與楊威正站在廊下等候,楊威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凍傷水泡,紅腫的痕跡格外顯眼,顯然是在突襲查達軍寨時受的傷。
三人沒有在中院多停留,徑直朝著裝有地龍的書房走去,寒冬里,只有燒著地龍的房間能讓人稍微暖和些。
剛走到書房門口,便見內院的穆萊與郭綺麗迎面走來,兩人都穿著灰白色的裘衣,裘衣的毛領襯得她們臉色愈發白皙。
穆萊本就膚白,配上一雙天藍色的眼楮,在冬日里更顯清麗。
她看到譚威肩上落著雪花,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幫他拂去,可手剛抬起,瞥見跟在譚威身後的徐悠與楊威,便又悄悄收回了手,只是站在一旁,輕聲問了句
“都督,外面冷不冷?”
徐悠與楊威早已習慣了穆萊、郭綺麗在譚威身邊,對于方才穆萊的小動作,兩人都視若無睹,在他們看來,穆萊與郭綺麗雖是胡女,卻對譚威忠心耿耿,畢竟女人的忠誠源于征服,而且兩人從未干涉過軍政事務,只要譚威信任她們,旁人便無需多言。
譚威看著穆萊收回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隨即笑著吩咐
“外面天寒,你們也別站在這兒吹風了。穆萊,你去讓謝老半準備些熱乎的美食,再讓郭綺麗做些她拿手的狼餅,咱們幾個也暖暖身子。”
謝老半是府中廚子,擅長做軍旅風味的熱菜。
郭綺麗的狼餅則是用雜糧混合肉末制成,口感扎實,能抗餓,是譚威最近的偏愛食物。
穆萊聞言,輕聲應下
“好,都督,我這就去安排。”
說罷便轉身朝著內院走去。
可剛走到內院門口,她突然停下腳步,捂住嘴,身子微微前傾,一陣干嘔涌上喉嚨,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
跟隨譚威的徐悠與楊威見狀,都愣了一下,臉上滿是疑惑,穆萊身體一直好好的,怎麼突然會干嘔?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明緣由。
譚威卻心中一動,他前世有過育兒經驗,對女子懷孕初期的反應並不陌生,穆萊這癥狀,大概率是懷孕了。
他快步走上前,扶住穆萊的胳膊,語氣帶著難掩的喜悅
“穆萊,你是不是。。。 有了?你要當媽媽了!”
穆萊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聲音有些顫抖
“都督,這。。。 這不可能吧?我。。。 我沒什麼感覺啊。”
她從小在部族上層長大,對懷孕的征兆了解不多,一時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一旁的郭綺麗也連忙上前,結合可薩部落的習俗解釋道
“穆萊,你別不信,咱們可薩女子懷孕初期,很多人都會像你這樣,聞不得肉腥味,一聞到就容易干嘔。剛才都督說讓做美食,里面肯定有肉,你這反應,說不定真的是有寶寶了。”
話音剛落,廚房方向飄來一絲淡淡的肉香,穆萊聞到後,又是一陣干嘔,臉色比剛才更白了。
譚威見狀,愈發確定自己的判斷,連忙對郭綺麗說
“綺麗,快扶穆萊進屋休息,讓她喝點溫水,別再聞這些油煙味了。”
郭綺麗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扶著穆萊,慢慢走進內院。
看著兩人的背影,譚威心中滿是歡喜,轉身對親衛劉碩吩咐
“劉碩,去備些酒菜,今天有喜事,咱們得好好慶祝慶祝!”
劉碩剛要轉身,軍需官秋景便從他身後走了過來。
秋景一身干練的青色官服,看到譚威後,立刻立正站好,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
“屬下秋景,參見都督!”
隨後他又看到站在一旁的徐悠,兩人不過兩日未見,秋景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按軍中規矩,對著徐悠也行了一禮
“徐將軍。”
徐悠笑著點頭回應,兩人之間的曖昧無需多言。
秋景並不知道府中的喜事,行禮過後,便直接匯報起軍需事宜
“都督,屬下此次前來,是想跟您說件事,咱們之前嘗試用獨搖草混合烤干斬細的牛羊內髒做餅,讓軍士們試吃了一段時間,效果很不錯,不少軍士反饋說,吃了這種餅後,夜間的視力明顯改善了,夜里行軍、站崗時,看東西比以前清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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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忖了下補充道
“而且屬下發現,獨搖草遇水就能發芽,生命力很頑強,已經讓人在軍營附近種了大片,等這些獨搖草成熟後,就能大量采摘,以後這種餅里,獨搖草就能成為固定餡料,既能改善軍士夜視力,又不用額外增加太多成本。”
譚威聞言,心中十分滿意,連連點頭
“做得好!這種餅對行軍作戰很有幫助,你要多盯著些,確保後續供應能跟上。”
秋景應聲領命。
此時一陣北風呼嘯著掠過營州城牆,即便在府院內,也能感受到寒風的凜冽,營州的城牆雖堅固,卻難以完全擋住這冬日的北風。
院牆角處,幾株獨搖草在寒風中輕輕晃動,嫩綠的葉片雖不起眼,卻透著頑強的生機,仿佛在預示著這不起眼的野草,未來將在軍中發揮重要作用。
徐悠與楊威此前雖不止一次吃過摻了獨搖草餡的大餅,也常隨譚威出入府中的內院議事,卻從未正眼留意過牆角那幾株貼著地面生長的淡黃色獨搖草。
在他們這些常年舞刀弄槍的武將眼里,這草葉片縴細、顏色暗沉,混在院角的碎石與枯草間,尋常得如同路邊的塵土,根本不值得多瞧一眼。
如今听聞秋景說這不起眼的野草竟能改善夜視力,還是軍中重要的軍需原料,兩人頓時來了興致,原本隨意的目光瞬間變得專注,齊刷刷地投向牆角那片此前被忽略的獨搖草,連帶著看草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探究。
楊威本就性子爽朗跳脫,好奇心比徐悠更盛,當下便邁著大步走到牆角,蹲下身時皮靴在雪地里蹭出輕微的聲響。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撥開貼在草葉上的碎雪,捏住一片最鮮嫩的獨搖草葉子,湊到眼前仔細打量,葉片兩面都覆著一層極細的絨毛,指尖能摸到淡淡的紋路,聞起來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清苦氣,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草看著平平無奇,真能改善夜視力?”
他嘴里嘀咕著,索性直接將葉子放進嘴里,學著嚼草藥的模樣細細咀嚼起來。
可剛嚼了兩口,楊威的眉頭便猛地皺起,原本輕松的臉色瞬間僵住,緊接著眼楮瞪得溜圓,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一股尖銳的麻辣味如同火苗般從舌尖竄起,瞬間席卷整個口腔,連帶著牙根都麻得發顫,舌頭像是被無數根細針同時扎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只能狼狽地張大嘴巴,拼命朝著嘴里哈氣,雙手還下意識地在嘴邊扇動,原本英挺的模樣此刻活像個被辣椒嗆到的孩童,滑稽得讓人忍俊不禁。
圍著獨搖草議論的眾人先是愣了一瞬,待反應過來楊威是生吃了獨搖草,頓時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徐悠笑得直拍大腿,連平日里沉穩的秋景都別過臉,肩膀不住地抖動。
譚威也忍不住搖頭失笑,指著楊威打趣道
“你啊,還是這麼莽撞,就不能先問問再吃?”
恰好此時,郭綺麗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溫水從內院走出來,剛掀開棉簾就看到楊威這副狼狽模樣,手里的水杯都晃了晃,忍不住捂著嘴笑出聲
“楊將軍,您怎麼還生吃獨搖草呀?這草可不能這麼吃,先要焯水,再跟糧食、內髒一起煮熟了才能入口,生吃雖然不會傷身子,卻會麻得人半天說不出話來,難受得很呢!”
她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到楊威身邊,眼神里滿是笑意。
說著郭綺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道
“不過也有緩解的法子,用鹽水漱口或者含上一會兒鹽水,麻味就能減輕不少。您等著,我這就去端些鹽水來。”
話音剛落,她便轉身快步回了內院,棉裙的下擺在空中劃出一道輕快的弧線。
沒過多久,她便扶著臉色好了些的穆萊走了出來,穆萊手里還端著一個白瓷碗,碗里盛著清亮的鹽水,碗沿上還冒著淡淡的熱氣。
楊威早已等得急不可耐,連忙上前一步,雙手接過白瓷碗,連聲道謝後便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鹽水,含在嘴里輕輕漱口。
清潤的鹽水滑過發麻的口腔,那股尖銳的麻辣感果然如同退潮般漸漸減弱,沒過片刻,舌頭便恢復了知覺。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放下碗時還忍不住抹了抹嘴角,苦笑著說
“真是多謝二位夫人了!沒想到這不起眼的野草,生吃竟這麼厲害,今天算是徹底長教訓了,以後再也不敢這麼莽撞了。”
看著楊威這副劫後余生的模樣,眾人笑得更歡了,連院角的寒風似乎都柔和了幾分,原本因冬日而沉悶的氛圍變得格外輕松熱鬧。
譚威想起方才穆萊懷孕的喜事,又看著眼前這樁趣事,興致愈發高昂,抬手拍了拍身邊的徐悠,笑著提議道
“今天可是雙喜臨門,一來穆萊有了身孕,我又要當父親了。二來獨搖草能改善夜視力,對軍中是大好事。咱們可得好好喝幾杯,一來慶祝我未出生的孩子,二來也為這獨搖草的發現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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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悠與楊威立刻高聲附和,楊威還拍著胸脯說要陪譚威喝個痛快。
可一旁的秋景卻悄悄往後退了半步,臉上露出幾分遲疑,連忙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都督,諸位將軍,實在對不住,我就不參加了。軍營里還有些軍需賬目沒核對完,若是耽誤了,怕是會影響後續的物資調配,我得盡快回軍營處理,就不在這里打擾諸位飲酒了。”
其實秋景並非真的有賬目要核對,那些賬目她早在下午就處理完畢了。
她他只是打心底里不願參加這些漢子們的酒宴,上次獨立軍的餞行宴場景,至今還清晰地印在她的腦海里,每次想起都讓她有些不自在。
那天的酒宴上,眾將校喝得酩酊大醉,酒過三巡後便開始口無遮攔地說些黃色笑話,葷素不忌的話語听得她面紅耳赤,只能尷尬地低頭喝酒。
後來有位喝得滿臉通紅的將軍突然拍著桌子要講笑話,說 “從前有個太監”,然後靜待不語,秋景本能問道 “下面呢?”,滿座將校頓時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調侃,最後還是那位將軍自己給出了答案,說 “下面沒有了”。
秋景起初還沒明白這話的意思,皺著眉頭琢磨了半天,直到看到周圍將校曖昧的笑容,才突然反應過來其中的隱晦含義,臉頰瞬間紅得如同火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連手里的酒杯都差點拿不穩。
可事後回想起來,她又覺得那樣熱鬧鮮活的場景頗為有趣,那些平日里嚴肅的將軍們,喝醉後竟也有如此接地氣的一面。
偶爾想起那句 “下面沒有了”,她還會忍不住低下頭暗自偷笑,只是讓她再置身于那樣喧鬧的酒宴中,她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倒不如早點回軍營處理事務來得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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