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殯儀館的秘密
林小桃的“意外死亡”被校方迅速處理。公告欄上貼著“實驗室苯酚泄漏事故”的通告，虞清晝盯著那張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們甚至懶得換種毒藥。”藍隱拍下通告，相機鏡頭反射著她冰冷的眼神，“和杜若的死因一模一樣。”
沈照默不作聲地遞來一張電路圖︰“西校區地下管網j7區的構造圖。名義上是鍋爐房，實際接入了一條獨立通風系統。”他指向圖紙邊緣的紅色標記，“這里有個隱藏空間，每周五晚九點會有異常電力波動。”
“今晚就是周五。”虞清晝摸出口袋里的學生卡，林小桃的照片在晨光中微笑。昨夜她夢見柳織影站在宿舍窗前，雨水穿透她半透明的身體，在地板上拼出“j7”的血字。
下課鈴響起的瞬間，三人的手機同時震動。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只有兩個字︰「快逃」。
2.死者的警告
黃昏的暴雨沖刷著校園。虞清晝站在444號殯儀館鐵門前，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自從林小桃死後，她開始听到奇怪的聲音——實驗室儀器的嗡鳴，翻動書頁的沙響，還有柳織影斷續的呼喚。
“你確定要這麼做？”藍隱檢查著相機電池，她的取景器里，殯儀館二樓窗口站著十幾個模糊人影。
沈照調整著電磁檢測儀︰“數據顯示這里是地下管網的最佳入口。殯儀館地下室與j7區只有一牆之隔。”
鐵門像上次一樣無聲開啟。大廳比上次更加破敗，牆皮剝落露出後面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名字和日期，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建校那年。
“不是檔案...”虞清晝的手指撫過那些刻痕，“是受害者名單。”
三角鋼琴突然奏響一個刺耳的和弦。三人回頭時，看到鋼琴前坐著穿實驗服的林小桃，她的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著，手指卻靈活地在琴鍵上移動。
“小桃？”虞清晝向前一步，被沈照猛地拉住。
“別過去！電磁讀數爆表了！”
林小桃抬起頭，她的眼球完全變成了乳白色。鋼琴上方浮現出由水汽組成的文字︰「通風口—密碼—他們看得見」。
藍隱的相機閃光燈亮起，在那一瞬的強光中，他們看到林小桃身後站著更多“人”——不同年代的校服，相同的乳白色眼楮。
“他們在指路。”沈照的聲音緊繃，“地下室通風管道。”
3.淨火祭祀
地下室的空氣混濁得令人窒息。虞清晝爬在通風管道里，手電筒光照出管壁上詭異的暗紅色苔蘚，它們隨著三人的呼吸節奏明暗閃爍。
“生物熒光真菌。”沈照采集了一些樣本，“含有神經毒素，別直接接觸。”
管道突然向下傾斜，三人滑入一個寬敞的空間。藍隱的相機率先捕捉到景象︰圓形石室中央是個燃燒著藍色火焰的池子，周圍十二把椅子上坐著穿白大褂的人，全都戴著火焰紋樣的面具。
“…第七號實驗體反應良好。”一個聲音從主座傳來，“思維控制率達到83，可惜原始意識還未完全抹除。”
虞清晝捂住嘴。那是化學教研組主任鄭燮的聲音。
沈照的檢測儀突然發出警報。石室一側的簾子被掀開，四個學生被帶了進來，眼神呆滯如同夢游——其中就有他們班的體育委員趙岩。
“祭品就位。”鄭燮舉起注射器，“淨火將淨化你們的靈魂。”
藍隱的相機無聲地記錄著這一切，直到取景器里突然出現一張倒掛的臉——戴著火焰面具的守衛正從通風口俯視他們。
“跑！”沈照推著兩人沖向另一條管道。身後傳來刺耳的警報聲和雜亂的腳步聲。虞清晝在轉彎處回頭，看見藍隱故意落下幾步，轉身對著追兵按下閃光燈。
刺目的白光中，面具人的輪廓突然扭曲變形，像被無形的手撕扯著。慘叫聲在管道里回蕩，藍隱追上來時，相機屏幕顯示著一張詭異照片︰面具人的身體里重疊著另一個佝僂的影子。
“相機...能傷害他們。”藍隱氣喘吁吁地說，“柳織影在幫我。”
4.亡靈的饋贈
排水渠的出口通向校外的松林。三人癱坐在雨中，遠處傳來搜索隊的喊叫聲。
“趙岩他們...”虞清晝的牙齒不住打顫。
“被注入了神經毒素。”沈照檢查著采集的樣本，“但我們現在有解毒劑配方和現場證據。”
藍隱突然抓住兩人的手︰“听！”
雨聲中夾雜著微弱的鈴聲，來自444號方向。殯儀館頂樓的鐘無風自動，奏響一段他們熟悉的旋律——校歌變調版。
“是召喚。”虞清晝望向黑暗中的建築，“柳織影想給我們更多信息。”
沈照的檢測儀顯示電磁場正在形成某種規律性結構。藍隱的相機自動開機，屏幕上閃現林小桃模糊的身影，她指向校園東區的方向——校長辦公樓。
“真正的控制中心在那里。”藍隱解讀著幽靈的信息，“淨火會只是執行者。”
虞清晝的手機突然亮起，收到一封沒有發送者的郵件。附件是張老舊照片︰年輕的校長與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站在444號殯儀館前，手里舉著燃燒的試管。照片角落的日期是四十年前的校慶日。
“四十年...”沈照的聲音變得凝重，”足夠完成多少代人體實驗？”
雨越下越大。三人望著被閃電照亮的校園，每棟建築都像潛伏的怪獸。虞清晝握緊林小桃的學生卡，卡面突然變得滾燙，背面浮現出一行熒光字跡︰
「下一個黎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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