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頁面上，那條關于馬東逸之死的頭條新聞鮮紅刺眼。
但沈夢言的注意力已經轉移。
她縴長的手指在光幕上向下滑動，開始翻閱那些更早的信息，從源頭拼湊出這個男人的完整履歷。
【少年天才橫空出世，高山城靈劍協會迎來史上最年輕的天才執劍人！】
這是一個很早的帖子了。
點進去，里面是一些模糊的側拍照，以及各種關于甦白初到高山城時，在幾次任務中大放異彩的描述。
字里行間充滿了贊譽和驚嘆。
“嗯，標準的王道開局。”
沈夢言小聲評價，像是在點評小說劇情。
她繼續向下滑動。
很快，帖子的風向就變了。
【震驚！天才執劍人甦白竟與高山城分會長馬東逸當眾對立，矛盾升級！】
【深度扒皮︰甦白是否一直在吸血搭檔顧雪芙？一個萬象階執劍人，為何能屢次完成高難度任務？】
【理性討論，甦白是不是高山城最大的累贅？他拖累了顧雪芙女神！】
無數充滿惡意的標題和帖子涌現出來。
沈夢言點開其中一個熱度最高的，評論區里烏煙瘴氣。
“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個鄉下地方來的，憑什麼跟雪芙女神組隊？”
“就是，每次看新聞都是雪芙女神在C，他就在後面劃水，這種人就是我們執劍人的恥辱！”
“听說他心胸狹隘，嫉妒馬東逸會長的才華，所以才處處作對。人品太差了。”
沈夢言看得直皺眉。
這些言論，和她接觸到的甦白，完全是兩個人。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眼那個正閉目養神，神態平和的男人。
他真的經歷過這些？
被無數人誤解、辱罵，被扣上各種莫須有的罪名。
她無法想象，當時的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面對這些鋪天蓋地的惡意的。
她的手指繼續滑動，跳過了那些無聊的爭吵。
一條不起眼的新聞，吸引了她的注意。
【奇聞︰高山城至星明城列車遭遇異獸襲擊，神秘執劍人僅憑一根樹枝，斬殺四階異獸！】
新聞很短，只有一段文字描述和一張極其模糊的遠景照片。
照片里，只能看到一個清瘦的背影，站在車廂連接處，手里拿著一截東西。
照片的發布者在下面評論說，當時情況危急，他沒敢靠近，只拍到了這一張。
但他可以肯定，那個男人用手里的樹枝，發出了比靈劍還要凌厲的攻擊。
沈夢言的心跳了一下。
這個背影......
她將圖片放大，雖然模糊，但那身形，那站姿，分明就是甦白。
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
而當時，網上對他的評價，還是“萬象階的廢物”、“靠女人的累贅”。
何其諷刺。
沈夢言關掉這個帖子，心情有些沉重。
她繼續往下看。
時間的指針，撥到了幾個月前。
【重磅！星明城強勢復出！甦白未契約狀態下，正面斬殺七階獸王！】
這條新聞，像是一顆炸彈，將之前所有的污蔑和質疑都炸得粉碎。
新聞配圖是一段高清視頻。
視頻里，甦白獨自一人站在城牆之上，面對著體型龐大、氣焰滔天的獸王。
那摧枯拉朽般的力量，那霸道絕倫的劍意，透過屏幕都能感覺到。
評論區徹底反轉。
“臥槽！這是我認識的那個甦白？他不是萬象階嗎？”
“未契約斬獸王？這是什麼怪物？我人看傻了！”
“樓上的新來的吧？之前說他吸血的那些人呢，臉疼不疼？”
“我的天，我為我以前的言論道歉！甦白大佬對不起！”
看到這里，沈夢言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種前倨後恭的場面，實在是太有戲劇性了。
她又抬眼看了看甦白，後者依舊閉著眼楮，對她這邊的小動作毫無反應。
他根本不在乎。
無論別人是贊美他，還是辱罵他。
當時是，現在更是。
沈夢言心中生出一種明悟。
她繼續滑動屏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離奇，一件比一件震撼。
【高山城外，萬千異獸避讓一人！甦白歸來，竟引動天地異象！】
新聞的封面圖，是一張航拍的絕美照片。
黑壓壓的獸潮，從中間分開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甦白就走在那條道路的中央，身後是夕陽的余暉。
那畫面，充滿了神聖與孤寂的美感，宛如神跡。
沈夢言呆呆地看著那張照片，久久無法言語。
這根本就是小說里才會出現的情節。
不，就算是她看過的那些網絡小說，主角開掛也沒有這麼離譜的。
“這......這是真的嗎？”她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
甦白看了看，笑著點了點頭。
“倒也沒那麼夸張，不過，差不多少。”
“異獸又不是機器，不會說真的就悍不畏死，只要你實力夠強，他們自然就會怕了。”
得到肯定的答復，沈夢言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重塑。
她倒吸一口氣，繼續往下看。
然後，她看到了那條被置頂了數月，至今仍然是藍星執劍人熱度第一的帖子。
【史詩見證！甦白單人獨劍，正面斬殺九階獸王！】
點進去，是長達數小時的完整戰斗錄像。
從甦白踏入九階獸王的領域，到最後那驚天動地的一劍。
沈夢言只看了一個開頭，就退了出來。
僅僅是透過屏幕，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波動，就讓她感到一陣心悸。
她無法想象，直面那樣的存在，需要何等的勇氣與力量。
而甦白，不僅直面了，還把它殺了。
震撼。
無與倫比的震撼！
沈夢言放下了平板，雙手抱著膝蓋，將下巴擱在上面。
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甦白。
少年天才，受人排擠，跌落谷底，然後以一種無人能及的姿態強勢歸來，最終踏上世界之巔。
這履歷，這經歷......
“你的故事，好像一部熱血少年漫的主角啊。”
她由衷地感嘆道。
甦白終于睜開了眼楮，他看著沈夢言那副認真的樣子，笑了。
“是嗎？因為開掛的人生太順利了嗎？”
“一點也不順利。”沈夢言立刻反駁，“你經歷的那些惡意和背叛，換做任何一個心理承受能力差點的，可能早就崩潰了。你這屬于地獄難度的開局。”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你匪夷所思的實力成長速度說明你的外掛也確實很強就是了。”
“所以......你有什麼外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