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白抬起頭，露出一個不屑的笑。
“我留下那五個血字，從來也不是為了什麼嫁禍，更不是為了混淆視听。我只是在向世人陳述一個事實。”
“我，甦白，殺了你兒子馬東逸，我，敢作敢當！”
“既然你這麼喜歡錄像，那好......”
“現在，我就當著你的面，再殺他一次！”
話音落下的瞬間，馬父心中最後一道防線，轟然崩塌。
“住手！！”
他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想沖過去，卻被那層堅不可摧的劍罡死死擋住，只能徒勞地用身體撞擊著那金色的壁障。
甦白不再看他。
他垂下眼簾，看著腳下已經嚇得失禁，連哭喊都發不出來的馬東逸。
他抬起了手。
食指與中指並攏，化作劍指。
僅僅一瞬。
馬東逸的頭顱，沒有任何預兆地，從他的脖頸上分離。
切口平滑如鏡。
那顆頭顱翻滾著，掉落在地毯上，臉上還定格著生命最後一刻的、極致的恐懼與不解。
死亡，就這麼降臨了。
第二次！
“啊——！！！”
馬父目睹此景，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哀嚎，雙眼瞬間充血，幾乎要從眼眶中爆裂開來。
他手中的通訊終端，忠實地記錄下了這讓他肝膽俱裂的一幕。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這只是開始。
金色的光芒，從馬東逸無頭的脖頸處開始綻放。
尸體，連同那顆滾落在地的頭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
血肉、骨骼、皮膚，所有構成他身體的物質，都在那金色的光芒中，化作了無數細微的、閃亮的金色光點。
緊接著，一個虛幻的、扭曲的、發出無聲尖嘯的人影，從那崩潰的身體中被強行剝離出來。
那是馬東逸的靈魂。
他的靈魂在金光中瘋狂掙扎，想要逃離，卻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牢牢禁錮。
金色的光點匯聚成一場小型的風暴，將那道靈魂徹底卷入其中。
風暴之中，靈魂被撕扯、碾碎、磨滅。
最後，連同那些構成他身體的金色光點一起，消散在了空氣中。
神魂俱滅。
從今往後，無論是什麼樣的手段，還是那所謂的“獸神”之力，都不可能再將馬東逸復活。
他被從這個世界上，從因果的層面上，徹底抹去。
一切都結束了！
對甦白而言，馬家，已經結束了！
他根本不在乎馬父錄下了什麼，也不在乎靈劍協會會如何。
當力量達到他這樣的層次，世俗的規則便已是無意義的束縛。
他只求順應本心。
我來，我見，我殺！
一切，就是如此簡單！
甦白緩緩放下手，籠罩著房間的金色劍罡也隨之消散。
他看都未看已經癱軟在地的馬父一眼，身影在空氣中慢慢變淡，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
藍星萬米高空，雲海在腳下翻涌成白色的長河。
兩柄靈劍並駕齊驅，劍身上靈光流轉，形成一個寬闊平穩的平台，將呼嘯的罡風盡數隔絕在外。
紅塵劍身赤紅，熱流涌動；天機劍體玄黑，寒氣內斂。
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交織，卻維持著完美的平衡，推動著平台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天際線的盡頭飛馳。
那里是星明城的方向。
平台前端，沈夢言盤膝而坐，手里拿著她自己的粉色小平板。
屏幕上，一個個Q版的卡通英雄正自動進行著激烈的戰斗。
“你看，這三個‘護衛’放在一起，他們就會獲得額外的護甲。你剛才把其中一個賣掉了，所以這個效果就消失了。”沈夢言的手指在光幕上輕輕一點，將兩個孤零零的護衛英雄圈出。
她的眼簾半垂，神情專注又有些困倦，講解得極有條理。
她對面的蕭清洛，正襟危坐，背脊挺直，像個听講極為認真的學生。
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觸踫了一下屏幕。
她之前在來天龍城的火車上被甦白教過一些游戲，但是哪怕到現在，也不是很懂。
游戲什麼的還是太麻煩了，還是打打殺殺適合她這種純真的女孩子。
“金幣......為什麼要留著？”她終于開口，問了一個最基礎的問題。
“湊齊十個，下一輪開始時，系統會多給你一枚金幣。這就是利息。”沈夢言解釋道，“錢能生錢。戰斗力暫時落後沒關系，只要經濟好，後面就有翻盤的機會。”
“用資源換取未來的優勢......”蕭清洛低聲重復了一遍，若有所悟。
“明白了。”
看著她這副專注又有些笨拙的樣子，沈夢言的唇角微微上揚。
她居然意外地挺喜歡這種感覺。
雖然平時她自己也是個社恐宅女，但是人真的很難拒絕一個可愛的生物，尤其是像蕭清洛這樣有點天然呆的。
平台飛行得極其平穩，腳下飛速倒退的雲層和山脈，昭示著她們正處在怎樣的疾速之中。
劍尾的位置，甦白雙目緊閉，盤坐的身形紋絲不動。
高空的烈風在他身前數寸處便會自動分開。
他整個人與兩柄神劍的氣息融為一體，既是駕馭者，也是這巨大平台的一部分。
他的存在，就是絕對安穩的保證。
不一會兒，蕭清洛的經濟狀況果然好了起來，金幣數量穩定地超過了五十，每輪都能收獲五枚金幣的利息。
她開始有資本去刷新商店，尋找自己想要的高階英雄。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她一口氣買下三個同種族的英雄，將他們一起拖上戰場。
光芒一閃，三個小人融合成一個更強大、更華麗的二星英雄。
“對，就是這樣。”沈夢言給予肯定，“你的運氣不錯，這輪刷新出了三個一樣的。”
蕭清洛沒有說話，看著那個嶄新的二星英雄，干淨的眼眸里亮起了一點光。
她操縱著那個英雄，在棋盤上調整了一下位置，放在了最能發揮作用的前排。
然後她笑了。
游戲確實還挺好玩的。
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讓自己的努力得到正收益。
雲海被劍光犁開一道長長的溝壑。
就在這時，坐在後面的甦白終于睜開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