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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吉忽圖話音剛落,帳內殺機如凝冰霜,那數十名持弓親兵手指已扣緊弓弦,只待一聲令下,便要亂箭齊發,將耶律倍、楊炯等遼國貴人射成刺蝟。
便在此時,異變陡生!
只見一道杏黃色虛影,如輕煙,似急電,自楊炯身側一閃而出。正是那靜立楊炯身後、不言不語的李澈。
她一得楊炯眼神示意,身形便疾速展動,快得令人目光難以捕捉。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她人已凌空躍起,姿態曼妙如鳳翔九天,背後那柄“景震劍”隨著她身形展動,“鏘”的一聲龍吟,竟似有靈性般自行激射而出,化作一道青蒙蒙的寒光,直取失吉忽圖。
這一下變起倉促,無論是失吉忽圖還是那三位札剌亦兒部的悍將,乃至帳內一眾弓手,俱是措手不及。
李澈身法之快,劍勢之疾,已臻江湖頂尖之境。
失吉忽圖只覺喉頭一涼,那柄森然鐵劍冰冷的劍尖已輕輕點在他的咽喉之上,一縷鮮血順著劍鋒緩緩淌下。他渾身一僵,哪里還敢動彈分毫?
“別動!都別動!”
“放開將軍!否則亂箭射死!”
帳內頓時響起一片驚怒交加的吼聲,雙方護衛皆刀劍出鞘,怒目相向,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仿佛一點火星便能引爆全場。
那札剌亦兒部的首領札剌兒•阿剌罕見此情形,銅鈴般的眼中凶光一閃。他乃是草原上殺伐決斷的梟雄,心知此刻若被對方挾持主將掌控局面,今日謀劃便將滿盤皆輸。
當下把心一橫,竟不顧失吉忽圖死活,便要開口下令放箭,意圖先將這武功高得驚人的黃衣女子連同帳內主要目標一並射殺。
然而,阿剌罕嘴唇剛剛微張,一個“放”字尚未出口,異變再起!
三縷細微得幾乎肉眼難辨的銀芒,自楊炯身後悄無聲息地激射而出,正是尤寶寶賴以成名的絕技——“鬼影神針”!
這銀針細如牛毛,經特殊手法打出,破空之聲微不可聞,兼之帳內燭光搖曳,人影晃動,更是難以察覺。
阿剌罕只覺脖頸上仿佛被蚊蚋叮咬了三點,微微一癢,隨即一股麻意瞬間蔓延開來。他心中大驚,再想開口發聲,卻發現喉嚨里如同塞了一團棉絮,任憑他如何運氣,竟連半點嘶啞之音也發不出了。
阿剌罕驚駭欲絕,瞬間遍體生寒,知道已著了暗算。
但他畢竟是久經戰陣的悍將,臨危不亂,當即雙臂一振,便要用手勢指揮麾下親兵動手。
“動手!”
幾乎在阿剌罕抬手的同時,楊炯一聲暴喝,抄起面前斟滿馬奶酒的銀杯,用力砸向地面。
“啪嚓”一聲脆響,如同驚雷乍起,正是發給帳外姬德龍的信號。
杯碎的同時,楊炯已如獵豹般竄出,腰間那柄裝飾華美的佩劍“嗆啷”出鞘,雖不擅劍法,但仗著身法敏捷,氣力不俗,一招簡單的“白虹貫日”,劍尖顫動,直刺啞口無言的阿剌罕胸口。
另一邊,賈純剛早已蓄勢待發。
楊炯剛一動作,他便猛地一腳踹翻身前的長條食案。那食案上杯盤狼藉,酒肉湯汁四濺,轟然翻倒,恰似一面臨時盾牌,遮擋住了對面部分弓手的視線。
就在桌子傾倒、敵人視線受阻的電光石火間,賈純剛雙袖齊揚,只听“嗤嗤嗤”一陣輕響,六支淬毒的烏黑袖箭分作兩波,如毒蛇出洞,疾射向札剌兒•那顏與札剌兒•鐵脫面門、咽喉等要害。
“嗡嗡嗡——!”
弓弦震響,利箭離弦,帳內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亂箭橫飛,或射入帳篷支柱,尾羽劇顫;或釘入翻倒的食案,發出“奪奪”之聲;更有甚者,誤傷己方,引起一片慘嚎。
好在耶律倍、楊炯此次帶入帳中的隨行人員,皆是百里挑一、身負武功的好手。
耶律倍見箭矢射來,臨危不亂,猛地吐氣開聲,一腳踢起另一張沉重的木桌,厚重的桌面如同盾牌般擋在他與娜仁托婭身前,“篤篤篤”一連串悶響,七八支利箭已深深嵌入桌面。
哪知娜仁托婭性子剛烈,竟不願一味躲藏。
但見她一個靈巧的側身翻滾,避開兩支流矢,順勢抽出盤在腰間的丈二長鞭,那鞭子乃是用熟牛皮夾雜金絲編織而成,堅韌無比。
她手腕一抖,長鞭如毒龍出洞,發出“啪”的一聲裂帛脆響。長鞭掃過,一名正欲張弓搭箭的塔塔爾親兵只覺腳踝劇痛,驚呼一聲,已被鞭梢卷住拖倒,腦袋重重磕在桌角,登時昏死過去。
鞭影再閃,如靈蛇繞樹,精準地纏住另一名弓手剛剛拉開的硬弓。
娜仁托婭運勁回奪,嬌叱一聲︰“奪!”
那弓手只覺一股大力傳來,虎口迸裂,長弓竟脫手飛出,“ 當”一聲砸在同伴頭上。
眼見第三名敵人揮刀撲來,娜仁托婭不退反進,長鞭回卷,鞭柄處的鋼錐如毒蠍擺尾,疾點對方手腕。
那人慘叫一聲,彎刀落地,娜仁托婭順勢一記鞭腿,將其踹飛出去,撞倒了兩名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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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塔塔爾別吉,平日里就剽悍至極,此刻動起手來,更是毫不留情,一手鞭法刁鑽狠辣,迅捷無比,頃刻間便攪亂了左側敵軍的陣腳。
賈純剛那邊,袖箭疾射而出,那顏反應極快,听得破空之聲,怪叫一聲,一個“懶驢打滾”向前撲倒,三支袖箭擦著他的頭皮和背脊飛過,釘入身後帳篷,驚出他一身冷汗。
然而那鐵脫卻沒那麼好運,他正全神貫注盯著楊炯與阿剌罕的搏斗,待察覺暗器臨身,已然不及閃避。
只听“噗噗噗”三聲輕響,三支烏黑袖箭盡數釘入其前胸要害。鐵脫雙目瞪得溜圓,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喉嚨里“咯咯”兩聲,一口黑血噴出,龐大的身軀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倒地,抽搐兩下便再無聲息。
“兄弟!!”那顏見鐵脫身死,目眥欲裂,怒吼一聲,宛如受傷的野獸,抽出腰間雪亮長刀,不管不顧地朝著賈純剛猛撲過來,刀風呼嘯,勢若瘋虎。
賈純剛冷哼一聲,拔出腰間短刀,迎上前去,兩人頓時纏斗在一起,雙刀相交,火星四濺。
楊炯這邊,戰斗更是凶險。
阿剌罕雖被銀針封住啞穴,一身蠻力與悍勇卻未失半分。他見楊炯劍到,不閃不避,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劍刃,另一手已抽出腰畔彎刀,帶著一股惡風,攔腰便斬。
這竟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楊炯于劍道本就不甚精通,這佩劍乃是郡王儀制,華美有余而實用不足。
但他久經戰陣,對陣過的敵人從江湖好手到軍中猛將,跨度極大,實戰經驗何其豐富,戰斗智慧遠在這只憑勇力的阿剌罕之上。
只見楊炯劍招毫無花俏,竟將長劍當作厚背砍刀來使,招招皆是劈、砍、掃、撩,勢大力沉,全無劍法應有的輕靈挑刺。
阿剌罕見此,心中鄙夷更甚,差點笑出聲來,暗道這南人王爺果然是個銀樣 槍頭。他當即氣勢大盛,彎刀揮灑,刀光如匹練般卷向楊炯。
斗到分際,他窺見楊炯一個“力劈華山”後露出的破綻,右肩空門大開,心中大喜,當即一個揉身,施展出草原摔跤的身法,如同巨熊般欺近楊炯身前,手中彎刀劃出一道寒光,直朝楊炯脖頸抹去。
這一下變招迅疾狠辣,眼看楊炯便要血濺五步。
然而,楊炯嘴角卻在此刻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仿佛早已料到對方有此一招,那看似去勢力竭的手臂陡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回轉,手腕翻轉,長劍隨之劃出一道詭異的圓弧,正是自譚花處學來的保命絕技——“顛鸞倒鳳劍”!
此招專為誘敵深入、敗中求勝而創,講究的便是險中求活,于不可能處發劍傷敵。
只見楊炯身形借著回轉之力猛地一矮,幾乎是貼著阿剌罕的刀鋒滑了進去,同時手中長劍由下而上,力透劍尖,如毒龍出洞,直刺阿剌罕毫無防護的胸口羶中穴。
阿剌罕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料到楊炯劍法看似粗陋,實則暗藏如此精妙後招,更沒料到對方身體柔韌性如此夸張,能在間不容發之際完成這等匪夷所思的閃避與反擊。
阿剌罕此刻招式用老,回刀格擋已然不及,只覺胸口猛地一涼,一股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呃……卑……卑鄙的大華人!”阿剌罕低頭看著透胸而出的劍尖,眼中充滿驚駭與不甘,口中鮮血狂噴,龐大的身軀晃了兩晃,向後便倒,氣絕身亡。
就在楊炯解決阿剌罕的同時,帳外傳來一連串短促的慘叫聲與兵刃踫撞聲。
緊接著,帳簾被人猛地扯下,十幾條矯健的身影如旋風般卷入,正是姬德龍率領的二十名麟嘉衛高手听到摔杯信號,及時殺到。
只見那姬德龍手持一柄金絲大環刀,刀光如雪,環聲震懾人心。
一名塔塔爾百夫長揮刀來擋,姬德龍不閃不避,一招“力劈華山”硬撼而下,只听“鐺”的一聲巨響,那百夫長的彎刀竟被從中劈斷,刀勢不止,順勢將其半個肩膀削下,鮮血噴濺丈余。
一名手持長矛的親兵從側面偷襲一名麟嘉衛,那麟嘉衛听得風聲,看也不看,反手一劍背身,精準地格開長矛,隨即身形如陀螺般一轉,貼近敵人,左掌閃電般拍出,正中對方心口。
那親兵如遭重錘,胸口凹陷,倒飛出去,撞翻了好幾人。
另一名麟嘉衛好手使得是雙短戟,舞動起來如一團銀光滾入敵群,所過之處,斷臂殘肢紛飛。他專門削斬敵人腿腳,頃刻間便有四五人抱著斷腿慘嚎倒地。
還有一名身材瘦小的麟嘉衛,身法如鬼如魅,專施暗算。他手中並無長兵器,只有兩柄淬毒匕首,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寒光閃動,必有一名敵人捂著喉嚨或軟肋倒地,動作干淨利落,狠辣無比。
這二十名麟嘉衛高手如同虎入羊群,配合默契,或正面強攻,或側翼襲擾,或暗器傷人,頃刻間便將帳內負隅頑抗的塔塔爾親兵和札剌亦兒部護衛斬殺殆盡,迅速控制住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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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賈純剛與那顏的搏斗也分出了勝負。
那顏雖勇猛,但心傷兄弟之死,招式難免急躁,被賈純剛尋得一個破綻,短刀鎖住刀身,飛起一腳正中其小腹。
那顏痛哼一聲,踉蹌後退,賈純剛如影隨形,刀身已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厲喝道︰“跪下!”
那顏面色慘白,終于棄刀受縛。
帳內戰斗平息,只剩下失吉忽圖被李澈長劍制住,面如死灰。
楊炯拔出佩劍,在阿剌罕尸身上擦了擦血跡,走到失吉忽圖面前,一把將他從李澈劍下拖了過來,冷笑道︰“哼,你的膽子倒真是不小!連大遼皇帝都敢動殺念?誰給你的狗膽!”
失吉忽圖倒也硬氣,雖被擒拿,仍不斷掙扎,嘶聲大吼︰“草原的兒郎們!不要管我!殺!殺了他們!搏一個封妻蔭子,搏兩個富貴前程!!”
楊炯聞言,嗤笑一聲,也不與他多言,拖著他便向帳外走去,口中冷笑道︰“冥頑不靈!也好,就讓你這井底之蛙,看看外面的光景!”
出得帳來,只見整個塔塔爾營地早已火光沖天,殺聲四起,哪里還有半分方才飲宴的歡騰景象?
楊炯指著火光繚亂、人影奔突的營地,對失吉忽圖厲聲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你真當老子是那等任人擺布的蠢材?”
失吉忽圖瞳孔驟然收縮,但見營地之中,他那些圖謀不軌的三千部眾,此刻正陷入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麟嘉衛並皮室軍總共五千精銳,顯然早有防備,並未被酒肉所惑。此刻在校尉、都頭們的呼喝指揮下,結成了一個個小型戰陣。
他們有的五人一組,結成“梅花銳士陣”,兩名刀盾手在前抵擋沖擊,兩名長槍手居中攢刺,一名勁弩手在後伺機點射,配合得天衣無縫,將試圖沖擊的塔塔爾散兵一片片刺倒。
有的十人一隊,排成“二龍出水陣”,左右包抄,如同剪刀般將一股較大的敵軍分割、包圍,刀光閃爍間,血肉橫飛。
更有身手矯健的皮室軍斥候游騎,在營地外圍往來馳騁,用弓箭精準射殺那些試圖逃離或集結的塔塔爾頭目。
整個麟嘉衛便如一部精密的殺戮機器,高效而冷酷地清掃著營地內的敵人。
塔塔爾士兵雖然勇悍,但在如此有組織的打擊下,各自為戰,根本無法形成有效抵抗,往往剛舉起刀,便被不知何處刺來的長槍捅穿,或被冷箭射倒,局面完全是一邊倒。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失吉忽圖看得目瞪口呆,一臉的不可置信,喃喃道,“你們……你們怎麼會提前有所準備?”
楊炯嗤笑一聲,語氣充滿了嘲諷︰“小子,沒听過鴻門宴的故事吧?你這點微末伎倆,也好意思班門弄斧?”
失吉忽圖哪里知道什麼“鴻門宴”、“班門弄斧”,但見楊炯那滿臉的譏誚之色,再看到自己苦心經營、寄予厚望的三千心腹精銳,在對方有條不紊的屠戮下迅速減少,已是潰不成軍,心中又是憤怒又是絕望。
突然,失吉忽圖臉上閃過一絲瘋狂與怨毒,猛地抬起頭,獰笑起來,聲音嘶啞如同夜梟,充滿了陰森恐怖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你們以為殺了我,滅了這三千人,就能高枕無憂,活著離開這片草原了嗎?做夢!今日,咱們大家就一起死在這里吧!誰也別想活!!”
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了沉悶如雷、鋪天蓋地的馬蹄聲!這聲音初時尚在數里之外,但迅速由遠及近,如同錢塘江潮,洶涌澎湃,震得腳下大地都開始微微顫抖。
緊接著,只見營地四周的黑暗之中,驟然亮起了無數火把,初時如繁星點點,旋即連成一片火海,映紅了半邊天際。
殺伐之聲如同海嘯般從四面八方涌來,不知有多少人馬正朝著營地合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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